“你應該早已經猜到了,想要引發‘月之眼’,光憑我的輪迴眼和大量普通生靈的鮮血及靈魂是不夠的吧?”


    深深地唿吸了一口濕潤的空氣,斑冷峻的麵容在棉花般的薄霧之中,也仿佛染上了一層柔軟的色彩,一雙眼眸一瞬不瞬地看著我,就連聲音,也漸漸柔緩下來。


    “咳咳!是我......嗎,為......什麽......?”


    剛要開口,卻被不斷從喉嚨裏溢出的血嗆住,忍不住無力地咳了兩聲,力氣仿佛再次恢複了一點,借著這一絲力量,斷斷續續地問出了心底一直存在的疑惑,就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一直以來,斑的態度曖昧不明,明明有數次機會能夠輕易殺掉我,但卻偏偏手下留qing。而上一次在雲隱村,他卻專程獨自前來,用兜的生命為籌碼將我帶走,難道就隻是為了殺死我嗎?


    冷酷無qing的宇智波一族最qiáng之人,曉的成員生命在他眼裏絲毫不能引起在意,竟然會讓我這個處處與他作對的人活到現在,的確是一個奇跡。


    “為什麽嗎?可能因為......你是日向寧次吧,是這個無聊的世界上,我最想要得到的人......可惜......”


    眼瞼微垂,即便是最qiáng的瞳術,此時也像是沾染了迷霧的纏綿,不再淩厲得仿佛出鞘的利刃,也不再無qing得好似冬夜的風雪,隻是靜靜地凝視,默默地流淌著的,是名為專注的色彩,仿佛時間就此停駐。


    寫盡輪迴的雙眸被漆黑的睫毛覆蓋住,看不清他此時的神qing,但千萬生靈殆於麵前而不變色的臉,此刻卻仿佛多了幾絲柔和的線條。


    涼薄的雙唇微微開合,幾個低沉而斷斷續續的音節,偶爾默然流出,但查克拉瀕臨耗盡的我,卻怎麽也無法聽清了。隻能憑借著模糊的視線,探究他微動的口型――


    “寧次......對不起......”以及,“喜歡”......


    閉上雙眼,不再試圖明了宇智波斑的複雜心思,即便身體受創再嚴重也沒有放棄的我,此時,竟不由得產生了些許疲憊和無奈。


    在這場曖昧的遊戲之中,我們都緊守著自己的底線和身份,牢牢抱持著各自心中的目標,卻也不斷地相互試探、相互較量,且看誰會首先jiāo出自己的真心,在接下來的爭鬥中無法伸展手腳,最終被對方俘獲,萬劫不複......


    唇角的血不停地滲出,那是髒腑在受到鐵棒最後一次cha.入的時候,被上麵劇烈的力量波動所震dàng而破裂的傷。至今,其上殘餘的火係查克拉,還依舊在悄然破壞著我的身體,防止我有餘力逃脫斑的掌控!


    隻要這根鐵棒不離開我的身體,我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迅速虛弱下去,等待最終時刻的降臨......


    隨著一串串低沉神秘的吟唱從斑口中響起,血液流失的速度驟然間加快,仿佛被什麽所召喚著一般,歡唿著離開了它原本主人的身體,滲透進了陣法中心的土壤。


    “蘇醒吧,月之眼!”


    隨著緩慢而古老的吟唱,原本yin沉的天空忽然從中破開一道空隙,接著,厚重如鉛般的yin雲漸漸圍繞著拿到空隙散開,晴朗的天不知何時,已被夜色占據。


    一輪皓月當空而掛,氤氳的水汽在周圍揚起漣漪般的光暈,把漫天烏雲也映照得溫柔起來。隻是,這月色卻不再是huáng色,而是仿佛被血液所浸染的紅!


    妖豔而詭異的血月靜靜地高掛雲端,不再溫柔,不再迷離,每個抬頭看到它的人,都會忍不住在心底生出渺小寒冷的感覺。


    仿佛那不再是一輪圓月,是一隻具有了生命的血紅眼眸,帶著無盡的冷漠與血腥之色,默然俾睨天空下的萬物生靈。


    隨著斑不間斷的低吟,rou眼可見的龐大血色霧氣,從周圍六個方向飄飄搖搖地升空而起,向著空中的血月匯聚過去,一一融入其中。


    血色的霧氣纏繞飄渺,像是沒有盡頭一般,緩慢地上升、融合,而那輪不在明亮的血月,則像是吞噬血食的猛shou張開的大口,不斷地吞噬著這些忍界犧牲的英雄們所遺留的鮮血!


    “這就是......你發動忍界戰爭的......原因......值得麽?”


    qiáng忍著劇痛以及失血後的虛弱,斷斷續續地問道。自從斑開始吟唱咒語開始,體內血液流失的速度漸漸加快,即便我用查克拉封住傷口周圍xué道,還是無法阻止自己生命的流失。


    “......這個世界已經太過肮髒,人人都隻想著自身的仇恨,被利益扭曲了本心,爭鬥不休!我就是要毀滅這樣的一切!讓那些無聊的人們統統失去狹隘的自主心理,隻要被月之眼催眠,他們就沒了醜惡的思考能力,也就再也不用仇恨、再也沒有紛爭!真正的和平時代,就要在我手中誕生!”


    漸漸停止了吟唱,睜開雙眼的斑,一雙輪迴眼此時竟變得血紅一片,仿佛寫輪眼與輪迴眼進行了融合一樣,隻是,原本就冷酷的雙眸,顯得更加嗜血而殘酷。


    不知是由於引動月之眼導致其消耗太大,還是qing緒過於激動的原因,他的嗓音變得冷厲而沙啞,配合著發出灼灼亮光的血眸,仿佛一頭擇人而噬的猛shou蘇醒過來!


    “沒有思考,就沒有......紛爭了嗎?斑,看來你......也有幼稚的......時候呢!即便你剝奪了人們的思想,你也無法......cao控他們的心,這樣的和平隻不過是假象,你並沒有真正得到......和平......”


    一隻手捂住被穿透的傷口,另一隻手握住鐵棒,努力急喘了幾口,才能再次說出這麽長一段話。說完之後,好不容易積蓄的力氣用盡,不等斑的迴答,就不得不微閉上雙目迴複jing神。


    “‘假象’?隻要能消除紛爭,不管用什麽手段得到,那就是和平!寧次,到了現在,你還是不肯放棄那些天真的想法嗎?不,這一定不是你真正的看法!原本的你,是那樣的清冷無qing,孤獨而高傲,我原以為這世上終於有了一個和我一樣的人!可現在的你卻變得悲天憫人,嗬嗬,這真是諷刺!”


    站在外道魔像的前麵,血紅的輪迴眼俯視著我,再沒有猶豫和痛苦,冰冷和殺戮占據了雙眸的全部內容。隻是,那冷漠的眼底深處,仿佛還依舊隱約燃燒著一捧灼烈的火焰。


    “是因為鼬和九尾他們,你才會變成這樣吧?我想要除掉的人,你卻要救活,我想要得到的東西,你卻要去守護,與我刀刃相向!為什麽會這樣,如果你沒有變,即便是......我也一定不會,不會......”


    說到這裏,定定地凝視著我的臉龐以及慘不忍睹的腹部傷口,一抹不舍終究爬上了斑的臉頰,輪迴眼下方的肌rou隨之狠狠地抽搐了幾下,下麵的話語,卻被咽了迴去。


    “啊啊!寧次,在你死後,我會殺了他們全部的人,那些奪走你的人、那些你在乎的人,我統統都會殺掉!”


    猛地提高聲調,痛苦地狂吼著,冷酷的麵容漸漸染上猙獰的色彩,一貫堅定的眼眸也被嫉妒所侵蝕,右手緊緊地捂住心髒部位,仿佛那裏正承受著劇烈的痛苦。


    冰冷沙啞的嗓音在暗紅色的夜空下的獨白,不似即將稱霸世界鬧髟祝聰袷嵌r鬆兇鈁涔笫攣鐧目閃恕


    “哈哈哈哈!殺掉!統統殺掉!再沒有人能夠反抗我,再沒有人能夠從我手中奪走任何東西!”


    望著血月,口中神經質一般地重複著,斑的眼眸同天上的血月一樣瘋狂、殘忍、空dong!


    背負著宿命的罪人,立身於人界最高之巔,遊走於時空之間,指掌間決定著整個世界的未來,卻仿佛間遺失了最重要的事物,成為了徹底的無心之人......


    許久,斑的癲狂才平複下來,捂住心髒的手放了下來,收迴望向血月的目光,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緩緩地閉上了那令人心悸的雙眸。


    接著,反身一躍上了外道魔像的肩頭,令其站起身體,以便更加接近月亮之後,盤膝坐了下來,不同於剛才的咒語再次從其口中飄散而出,較之之前更加複雜、神秘。


    隨著一串串低沉神秘的吟唱從斑口中響起,血液從傷口流失的速度驟然間加快,衝破了我在體內封鎖住的xué道,仿佛被什麽所召喚著一般,雀躍著離開了它原本主人的身體,滲透進了陣法中心的土壤!


    “唔!呃啊!”


    一股難以忍受的痛苦從腹部傳來,毫無防備的我忍不住痛唿出聲,但剛喊出口,就再也發不出聲音,就連□都難以為繼!


    穿透腹部的鐵棒在咒語的吟唱下,仿佛活過來一般,隨著斑的低吟不斷地震動,發出“嗡嗡”的震動聲,像是在享受著血液的浸染一般,歡唿著、呐喊著。


    隨著它的持續震動,傷口崩裂開來,本就猙獰的傷處更加擴大,隻得雙手死死握住,緊閉著雙眼積聚所有剩餘的力氣,體內各個xué道用來封住血液的查克拉不再禁錮血液的流失,全部調動起來。


    斑無所察覺地盤坐在外道魔像的肩頭,口中絮絮低語著古老複雜的咒語。隨著他的咒語,一道詭異的血色月光透著絲絲縷縷的怨氣和煞氣,從空中緩慢地垂下,向著我的身體照she而來!


    感受到異常,不得不睜開眼睛,視線中那道血色月光仿佛一隻大手,從天而降向我抓了下來。由於距離遙遠,而且落速緩慢,這個過程像是被無限放大一般,更顯詭異。


    仰躺在陣法中心,仿佛竟能夠感受到那月光所散發出的貪婪和喜悅!那月光,竟也像是有了生命一般!


    再也無法忍耐,左手從忍具包中掏出一把兜的特製藥丸,不管功效類別統統一口吃下。默默運轉查克拉使藥力快速擴散全身,傷口漸漸不再擴大,並有了愈合的趨勢。


    抬頭看了一眼那道貪婪的月光,皺了皺眉,眼角瞥見遠處的斑依然認真地念著咒語,心下稍定。深吸口氣,右手上猛然藍光閃耀,結合殺手特xing、由我改造後的“千鳥”默默地在掌上燃燒,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哢嚓!”


    釘在腹部的鐵棒在清脆的響聲下從中斷裂,下一秒,不顧撕裂的痛苦,捂住腹部猛地抬起身體,硬生生從鐵棒中穿過,灑下一片血跡同時,閃身飛速逃離了陣法中心。


    “寧......寧次......啊啊啊啊!”


    眼角瞥見斑已經站起身,拖著重傷的身軀,不得不搖搖晃晃地瞬身至鳴人變身成的九尾所在的位置,剛一落地,就軟軟地伏在九尾腳下。頭頂混合著鳴人和九尾的聲音哀哀嘶吼著,表達著痛惜之意,也讓我知道了,鳴人還保留著意識。


    “你竟還有力量?寧次,你不該反抗的......如此,我不得不......再一次殺死你......”


    與我預料之中相反,斑站立於外道魔像肩頭,沒有立即向我發動攻擊,也沒有憤怒震驚,歎了口氣之後開口說出的話語中,竟是極度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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