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鳥知道,蘇靈姬在懷疑這些黑灰塵是否能稱為雲。當然,蜂鳥是見過雲倂的,吳承恩教授的西遊記中,神仙都是駕駛著潔白的雲朵。


    是財神的,卻是一團灰霾。“雲倂應該是潔白的。”蜂鳥說:“是你這......”


    “潔白的,”財神說:“那是以前,我施舍很少金錢的時候,我的雲倂是那麽輕盈,潔白。”


    蜂鳥懷疑他說的是不是這個雲倂,因為怎麽也看不出這團灰霾曾經潔白無瑕。


    “好了,”財神說:“終於熬到太陽落山了,快去抬籠子。”


    蟹黃腳受傷了,他不用抬,是他的嘴也沒有閑著,“你的雲倂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都是錢惹的禍,”財神說:“我付出的金錢太多,財氣就把我的雲倂汙染了。”


    蟹黃不信,“你都送給誰了?我們一次都沒有得到。”


    “都送給李賈程了,”蜂鳥說。他正抬著木箱子和蘇靈姬一起出來。


    “李賈程是誰?”蟹黃問。一邊幫忙接住箱子。


    “我們世界的財神。”蜂鳥說。


    “他是冒牌的”真正的財神說。


    “他比你的錢多,”蜂鳥說。“他一咳嗽,香港就要感冒三天。”


    “錢,在我眼裏不過是些冰冷冷的紙,我不喜歡。”財神說,看見蜂鳥他們把箱子重重地放在地上,財神心疼地道:“小心些,不要把他們撞疼了。”


    “活蹦亂跳的,我最喜歡,卻不準——”財神眼睛紅紅的,聲音也沉重了,看起來非常難過,“它們吵吵鬧鬧,比那些冰冷冷的鈔票愛多了,”財神哽咽道:“是不是?”


    蟹黃一點也不那麽認為。他安慰財神:“冰冷冷的鈔票不吵也不鬧,直接放進口袋就行了,不用費事的送給別人。”


    “孩子們。”財神財神吸了吸鼻子抽抽搭搭地對葫蘆妖精說:“媽媽會想你們的。”


    “富貴人家真是矯情。”蟹黃低聲對蜂鳥說。


    他們把箱子放進灰霾裏,蜂鳥感覺隻是放到了地麵。他嚴重懷疑,雲倂起飛,就會漏下去。這團灰霾看起來那麽的輕,而他們有七隻妖,四個人,外加一個大木箱子,足有500斤重。


    “都坐好了嗎?”財神問。


    蜂鳥用手緊緊地揪住財神的衣服後擺,把腳踏在雲倂上。蟹黃跺跺腳,驗證自己是否站在地麵。蜂鳥現自己的衣服在梭梭抖,原來後麵的蘇靈姬抖個不停。


    “都準備好了,是嗎?”財神說:“就走了。”


    大家點點頭,蜂鳥覺得自己的衣服被拉扯的更緊了。


    “三十三離恨天,”財神說:“起。”


    有那麽一會兒,雲倂沒有一點動靜。財神一邊用腳踢著前麵,一邊嘟囔道:“如果有錢,我就——啊,抓緊了。”


    雲倂猛到向前一竄,動作太突然,四人差點閃下去。雲倂的前頭傾斜朝下,又猛地向上衝去,速度之快,角度之陡,他們個個都彎著腰,弓起身,以免被甩下去。蜂鳥閉著眼睛,把臉貼著財神的後背,雲倂衝出地麵,飛進了沙卜粒粒的上空。


    蜂鳥從來沒有過這樣的體驗,抬腳踩踩雲倂,是剛抬腳就嚇了一跳,他的腳很輕,蜂鳥感覺自己整個人就像輕飄飄的葉子,他沉重的心情放鬆下來,不用擔心把雲倂壓壞了。


    雲倂慢慢漂過一座座亭台閣樓,沒有一點點聲音。清涼的空氣拍打著蜂鳥的臉,蜂鳥眯起眼睛,扭頭張望。是原本安靜的葫蘆娃躁動起來。蜂鳥看見地麵有一束光照射他們。


    “財神,求你開快一些,”蜂鳥壓低聲音喊。“下麵有人。”


    財神連推帶桑,雲倂還是慢悠悠漂。“我在懷疑,”蜂鳥說,“有沒有黃瓜瓜的單車跑的快。”


    “早知道用風火輪,”蘇靈姬說:“也比這——”


    “風火輪隻是快,”財神說:“長途飛行還是要靠它,耐力好。”


    不知道有沒有機會顯示它的耐力,因為葫蘆娃都被驚醒了,把箱子撞的咣咣隻響。


    “都閉嘴,祖宗,”財神說。雲倂突然改變方向,往塔林飛去。


    蟹黃提醒道:“塔林裏都是大樹,會不會撞上——。”


    “閉上你的烏鴉嘴,”財神道:“有人現我們了。”


    他說的沒錯,地麵上兩束燈光,一起照著他們。然後開始亂晃。蜂鳥扒開雲彩往下看,離他們七八米的地方,兩個黑乎乎的人影扭打在一起。一盞燈在閃亮。


    “關禁閉,”一個聲音喊道:“南瞻部洲扣掉二十分!三更半夜亂逛,你怎麽敢!”


    蜂鳥聽出是胡璃花教授的聲音。


    “你沒有明白,教授,蜂鳥要偷運葫蘆精出去。”


    “要是真有這麽迴事,你怎麽不去門口,偏要到這偏僻的地方,別胡說八道。”


    蜂飛舞大聲告訴教授,“你再看看,上麵有人,他們踩著雲朵飛走的,我親眼看見,你聽我解釋。”


    “我看你還沒有睡醒吧?走,我到要看看黴運教授怎麽處置你,蜂飛舞。”


    擺月兌了蜂飛舞之後,雲倂看起來漂的快多了。盡管還是在校園上空,似乎是世界上最輕鬆的路程了。


    他們月兌掉了雲彩衣,多好啊,終於又能享受雲倂了。


    “蜂飛舞要關禁閉了,我真想唱歌。”蘇靈姬說。


    “別唱,”蜂鳥提醒他:“有聲音。”


    這一次沒等他們有任何防範,強烈的光直照財神的臉。財神抬起雙臂擋住強光。雲倂失去控製。哐當——嘩啦啦,木箱子撞到樹,雲倂散開他們掉落在地上。幸虧飛的不高,他們還能爬起來。是,他們聽見了匆匆趕來的腳步聲。


    “你快走,”蜂鳥壓低聲音對財神喊道:“我們來對付。”


    根本來不及迴頭,熊將就出現在他們麵前。


    “啊哈,你們果然在這裏。”熊將的臉從黑暗走來,手電筒光照在蜂鳥臉上。“那孩子一直說你們來這裏,胡璃花教授不信,我倒要看看。”


    熊將說著走過來,蜂鳥不敢退後。他不知道蘇靈姬有沒有用雲彩衣把箱子蓋好,而且小葫蘆妖在他身後撲騰撲騰。


    熊將看到兩個人緊張的樣子,往後麵照了照,蜂鳥趕緊用腳不停地踢地麵的樹葉。熊將把手電筒移到他們兩個臉上,一把扭住蜂鳥的耳朵。“我倒要看看胡璃花教授怎麽處理你們。”


    雲彩衣和葫蘆娃丟在塔林邊上,也不知道財神和蟹黃怎麽樣了。事情簡直糟糕的不能再糟糕了。


    蜂鳥膽戰心驚,熊將倒是喜氣洋洋,帶著他們去找胡璃花教授,如果不是顧忌,他幾乎要唱出歌來。


    胡璃花教授正在辦公室裏等著黴運教授的到來,門被推開,出現在門口的卻是她最喜歡的學生蘇靈姬和蜂鳥。


    蜂鳥腦子裏飛快地設想出許多為自己辯解的借口和理由,還編了一些謊話想蒙混過關,但現它們一個比一個站不住腳。他們走投無路了,唉,他們怎麽這麽倒黴,無輪他們擺出什麽理由,胡璃花教授都不會原諒他們深更半夜不睡覺,在學校裏鬼鬼聳聳地遊蕩,而且還在塔林邊上,那裏是禁區。處理了一半的事情:野蠻的葫蘆娃和他的家傳之寶雲彩衣,如果這些讓老師知道,就是才高八鬥先生也會開除他們的。


    蜂鳥認為事情糟糕的不能再糟糕了,黴運教授出現場了,他扭著朱獾子的耳朵,朱獾子兩者手捂著耳朵,“教授,我不是亂逛。”


    “你是幹什麽?嗯,解釋給你的院長聽吧。”使勁一推,他把朱獾子慫到胡禮花教授的辦公桌前。胡璃花教授忽地站起來,高高聳立在他們三個人麵前,似乎比葫蘆妖更難對付。


    朱獾子嚇得爬到在桌上,“教授,我不是亂逛,我隻是來找蜂鳥他們。”


    蜂鳥眼中寫滿了問號,但是他不敢說話。


    “我一直在找你們,想給你們提個醒,我聽說蜂飛舞要來抓你,他說你帶著一大群葫蘆精——”


    “我真不敢相信,你們幾個人,熊將說你們到塔林裏去了,別忘了現在是淩晨一點,自己解釋一下吧。”


    這是蘇靈姬第一次迴答不出老師的提問,她低頭盯著自己的拖鞋,像雕像一樣一動不動。


    “我認為我完全明白這是怎麽迴事,”胡璃花教授說:“要弄清楚這件事並不需要腦袋多麽的靈光,你們憑空編程一套謊話告訴蜂飛舞,說有一群葫蘆精什麽的,想把他從床上騙出來,害他倒黴。我已經抓住他了,沒想到朱獾子也相信了這套謊話並且信以為真,我猜你們覺得這很有趣吧?


    蜂鳥撲捉到朱獾子的目光,想用無聲的語言告訴他們不是這麽迴事,因為朱獾子顯得既吃驚又委屈,憐的莽莽撞撞的朱獾子——蜂鳥知道,膽小的朱獾子在黑夜裏跑出來尋找他們,要給他們提個醒,這需要多大的勇氣啊。


    “一個晚上,四個學生不睡覺,”胡璃花教授說:“這種事情我以前從未聽說過。你,九尾青丘,我原以為你頭腦更清醒一些。至於你,蜂鳥,我原以為你看重西賀州學院的榮譽,你們三個都要麵壁思過。還有你,蜂飛舞,不管怎麽迴事,你都無權三更半夜在學校裏亂逛,這是非常危險的,——南瞻部洲被扣掉30分。


    “我自己學院的被扣掉50分。”


    “五十分?”蜂鳥覺得他們的領先地位不保了,這名次還是他在上次打球贏來的。


    “每人五十分!”胡璃花教授說,長長的鼻子噴著粗氣。


    “教授,求你。”


    “你不能——”


    “不用你告訴我能做什麽,不能做什麽,蜂鳥。好了,你們都迴去睡覺吧。我從未像現在為自己的學生感到臉紅。”


    一下子丟掉150分,這樣一來,妖精學校就落在最後。僅僅一個晚上,他們就摧毀了西賀州贏得好運杯的所有希望。蜂鳥覺得心裏一下子空落落的,這樣大的損失,他們還有沒有能彌補呢?


    屋漏偏逢連夜雨,蜂鳥覺得黴運教授一定是把黴運倒在他頭上。他覺得自己倒黴透頂了,是,他錯了,蟹黃正在門外等著他們,告訴他一個糟糕透頂的消息:“很對不起,”


    “我不想聽到,”蜂鳥忍不住喊:“你就不能說些好消息嗎?你還覺得我不夠倒黴,是嗎?”


    “好消息,有,”蟹黃說:“我們沒有讓葫蘆妖跑進校園。”


    “跑哪裏去了?”


    “塔林?”蟹黃解釋道:“雲倂還能湊合到一起,是籠子散了,你知道,那些妖精——”


    蜂鳥後悔剛才不應該朝蟹黃大叫,看看他的身上,都是抓傷,而且他的腿還沒有完全好。如果他沒有阻止,葫蘆妖闖進校園,蜂鳥現在就不是站在這裏了。


    “對不起,”蜂鳥說。


    “還是想想怎麽對得起整個學院吧。”蟹黃說。


    蟹黃說的沒錯,朱獾子一直在哭泣,不敢出門。蜂鳥不知道說什麽話來安慰他,他知道朱獾子像自己一樣,都很害怕麵對所有人,當賀州學院的其他學生知道了他們做的好事,會怎麽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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