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牛天苟就搭車迴家了。


    本來牛天苟想去與金菲菲告別的,但他在職業學校門前猶豫了好一陣,最終到底沒敢進去。


    他感到自己有些心虛,就像做了賊偷了別人的東西一樣,他怕麵對金菲菲及他們那些學員的目光。


    坐在迴家的車上,牛天苟總感到有一絲愧疚和不安。


    雖然現在是一個開放的社會,在一些人的眼裏,男女之間有一些親昵的接觸,根本算不了什麽,甚至根本不值一提。


    但是他牛天苟不能如此。


    長期的鄉村生活和家庭的道德熏陶使他有自己的榮辱底線,淳樸的民風容不得輕薄癲狂的後生。


    想起昨晚與金菲菲親昵的舉動,他自己也感到吃驚,他怎麽就這是怎麽的了?


    要知道,他與金菲菲都生在思想相對封建的農村,他們都有自己的家庭啊。


    雖然金菲菲與丈夫感情不好,很可能離婚,但那是人家的家事,他管不著,在人家事實上沒有離婚之前這樣與人家接觸,是不是有點太過份了?


    這樣的事要是讓同事們知道了,同事們會拿怎樣的目光看他?


    咦?原來這平日老實巴交的牛老師還真有點花花腸子咧,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要是讓家裏知道了,父親會怎麽看他?左鄰右舍的父老鄉親們知道了,會拿怎樣異樣的目光看他?咦?這猥猥瑣瑣的牛天苟,從小就是一枚豬不啃的南瓜,扔到大路上都沒人要的東西,啥時候變得人模狗樣的翹起尾巴來了?


    要是妻子鄧麗君迴來,聽到風言風語後還不會向他刨根問底?搞不好還會長期打冷戰。


    想到這裏,牛天苟不禁感到一陣陣後怕。


    真是後悔當初啊。


    尼瑪,要是當年征婚時,金菲菲給他寫信時寄上照片的話,他肯定會及時迴信的,或者當時他細心耐性一點,多給她寫兩封信,說不定他們很可能就走到了一起,現在就是名正言順的一對了,還用得著像現在這樣近在咫尺而如在天涯嗎?


    唉,老天爺當年讓他們無“緣”,現在又讓他們有“分”,真是造化弄人啊。


    罷了,罷了,不去想這些事了,過去的時光再也無法挽迴了。現在的情況是他已經結婚了,而妻子不在身邊已經有兩年多了。


    這樣分居兩地,一年一年地熬下去,何時才是個頭啊?


    可是,他又不可能丟下他的工作去和妻子在一起,而拮據的家庭條件也使妻子不得不外出掙錢,長期的兩地分居的痛苦隻能讓他“此恨綿綿無絕期”了。


    牛天苟知道,現在像他這樣夫妻長期分居的情況已成為農村一種普遍的社會現象,大多是丈夫外出打工、妻子在家留守,也有少數妻子外出打工、丈夫在家留守的,因為家中還有老人、孩子、田地需要人照料。


    久而久之,即使再信任對方,雙方精神上空虛壓抑,生理上寂寞難耐,也有可能經受不住外麵的誘惑,忍不住會重新尋找自己的傾訴和依靠的對象,而導致婚姻最終出現裂痕甚至瓦解的。


    聽說,村裏牛蠻子那個白嫩俊俏、嬌媚勾人的媳婦在外打工時戀上了人家一個大她近20歲的老板,廝混了兩年後,幹脆拋下孩子和丈夫跟著人家跑了,把個牛蠻子氣得兩眼冒金花,恨不得當即去找那個野男人拚命。直到前年村裏人給他介紹一個離過婚的女人再婚,他這才強咽下了這口氣,但死活再也不讓妻子外出打工了。


    一提到打工,牛蠻子氣憤地梗著脖子道:什麽打工?說得好聽!那女人出去打工,分明就是去打“老公”!那男人出去打工,就是去打“老母”,老子寧可不要那打工的錢,生活過苦點,也要老婆孩子熱炕頭。


    唉,也難怪牛蠻子氣憤,因為外出打工而導致夫妻長期分居最後導致離婚的事,在農村已數見不鮮,比比皆是。


    牛天苟好像聽物理老師說過,兩天體間引力的大小,與兩天體的質量的乘積成正比,與兩天體間距離的平方成反比——反正就是說距離越遠,天體間相互的吸引力就越小,就會被周圍質量大的天體給“吸引”跑了。


    天體都這樣,那人“體”還不跑得更快?


    唉,他也想過趁暑假到妻子那裏去團聚一下,增加一些感情,但到她那裏去麵對姨妹和姨夫他也感到尷尬,畢竟是在姨夫姨妹的家裏,而且來去匆匆地花一筆路費也不劃算,因為暑假期間他還要聽從學校的安排,趕迴來參加這個學習那個培訓,或是參加普通話呀計算機呀能力測試呀等等的考試,所以,他也就幹脆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也想通過公用電話與妻子多交流多溝通,但語言的交流不能代替耳鬢廝磨的朝夕相處不說,而且還費錢,那電話費老貴了。


    想來想去,隻有同甘共苦、朝朝暮暮的相互廝守,才能相濡以沫中增加理解和信任,才能使相互之間的感情與日俱增啊。


    朝朝暮暮的長相廝守,兩人即使一天不說話,沒有語言交流,也是“此時無聲勝有聲”;即使偶然鬧些矛盾和別扭,發生一些爭吵,那也是“打是親,罵是愛,打打罵罵人還在”。


    所謂“兩情若是久長時,又且在朝朝暮暮”,那隻是封建文人虛擬的精神境界,在我們這些生活在現實中、講求實際的凡夫俗子看來,這種高調全他媽的是在扯淡,不,純粹是在扯蛋!也不,完全是在扯斷!


    兩情若是久長時,就要在朝朝暮暮!


    不然,怎麽會有“珊瑚枕上千行淚,不是思君是恨君”?怎麽會有“梳洗罷,獨倚望江樓。過盡千帆皆不是,斜暉脈脈水悠悠,腸斷白蘋洲”?怎麽會有“莫道男兒心如鐵,君不見滿川紅葉,盡是離人眼中血”?


    沒有朝朝暮暮長相廝守的分離,是恨,是肝腸寸斷,是血淚!


    唉,分離的痛苦與無奈,隻有分離過的人才會有切膚的感受啊。


    兩人長期分離,就如同兩隻斷了線的風箏,誰知道各自會飄蕩到哪裏去?尤其是在物欲橫流的今天,外麵花花世界的誘惑實在太多了。


    這樣想著,牛天苟在愧疚之餘,更有一些焦躁與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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