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6日,牛天苟結束了13天的函授學習,又迴到了北河鎮中學。


    放下挎包,牛天苟就去找來班幹部了解這段時間班上的情況。


    因為他在參加函授學習的前一天就開了班幹部會,把所有任務都落實到了人,要求班幹部們一定要各負其責,不能讓班上出任何問題。


    他最擔心他不在時班上出亂子。


    來到學生寢室,班長高興地告訴牛天苟:“老師,您不在的這些天,我們班裏的學習紀律、清潔衛生、牆報板報、球賽做操等都得到了學校的表揚。”


    “好好好。”牛天苟開心地笑了。


    見到班主任笑了,學習委員道:“胡副校長在大會上和早操講話時說,我們班班主任不在,但學生的表現卻比班主任在時強得多。老師,這是在表揚我們班呢還是在批評您呢?”


    “批評我不要緊,隻要我們大家把班上的事情共同做好就行了。”牛天苟淡笑道。心想,他胡副校長講話不是表揚就是批評,要批評人的話,不是他牛天苟還能是誰呢。


    反正他牛天苟也不指望胡副校長的狗嘴裏能吐出象牙來。


    出了學生寢室,正碰上曾校長,曾校長熱情地把牛天苟叫了過去,一臉認真地對他道:“牛老師,前幾天我收到了荊沙縣映秀鎮一個姓雷的校長的信,向我打聽你的情況,我把你的情況向他如實地作了介紹。你是不是與那邊有聯係?”


    荊沙縣映秀鎮?好像是有一個叫雷秀雲的姑娘與他保持著聯係,沒想到這個姑娘倒細心,把情況摸到自己學校裏來了。


    “嗯。謝謝您。”牛天苟感激地朝曾校長道了一句。


    兩天後,牛天苟就收到了雷秀雲相約見麵的信。


    牛天苟把雷秀雲寄給他的照片又拿出來仔細端詳了一番,決定和她見上一麵。


    ……


    幾天後,牛天苟就踏上了去荊沙縣的車。


    按信上的介紹,雷秀雲與他同齡,是映秀鎮一個村小學的民辦教師。


    說心裏話,牛天苟倒願意找一個民辦老師,至少有共同語言。失去了曹秀芳,他至今還感到很後悔。


    到荊沙縣車站後,已經是中午時分,按照約定,他挎著一個背包,手拿一本雜誌,站在了車站門口。


    一會兒,一個衣著樸素的姑娘朝他走了過來,望了望他,問:“你就是……牛老師吧?”


    “嗯。你是……”牛天苟看了姑娘一眼,愣了愣,這姑娘怎麽不像照片上的雷秀雲?


    “我就是雷秀雲。”姑娘一笑,見到牛天苟的表情,大方地問:“怎麽,不像嗎?”


    似乎真的不太像,牛天苟感到“此”雷秀雲非“彼”雷秀雲,眼前的雷秀雲不像照片上的雷秀雲。照片上的雷秀雲年輕漂亮,表情活潑,可眼前的雷秀雲分明顯得有些老成,倒像是雷秀雲她大姐大似的。


    尼瑪,照片上的人與現實中的人怎麽會有這麽大的差距?


    牛天苟不覺有些尷尬,掩飾地笑了笑,不過心裏還是有點疑惑。莫非……她借用了她妹妹或是別人的照片?這不可能吧?可眼前的雷秀雲與照片上的人就是有差距。


    這差距到底在哪裏,牛天苟一時也說不清楚。


    “走,我們先去吃點東西吧。”迴過神來,牛天苟暫時不去想什麽差距不差距的了,既然受約而來,總得與人家談談吧,這是對人家起碼的尊重,再說,自己的肚子也實在餓了。


    來到一家小餐館,牛天苟正準備點菜,雷秀雲望了望掛在前麵的菜單,在旁小聲道:“太貴了,隨便吃點吧。”然後也不等他迴話,朝服務員吩咐道:“來兩碗熱幹麵吧。”


    看來,這個雷秀雲倒是能體貼人的,是個勤儉節約的姑娘,保留著絕大多數民辦教師的生活本性,沒有絲毫的矯揉造作。


    “你……給我們學校的校長寫過信?”吃著熱幹麵,牛天苟忽然問。


    雷秀雲停下筷子,臉色一窘:“沒有啊……哦,可能是我叔父,他是我們鎮中學的校長,老在關心我的事,知道我與你在聯係。我向他打聽過縣與縣之間老師調動的事,他說,要是……要是我們能成的話,他可以找關係把你調過來,又不是進縣城,難度不大,然後把你安排在鎮中學。”


    “你怎麽到現在還沒有找男朋友?”話一出口,牛天苟就覺得有些突兀,很不禮貌,可是,不知怎麽迴事,他就是想問問。


    “那你呢?”


    雷秀雲抬起頭來,反問了一句,似乎也覺得這樣不妥,想了想,放下筷子道:“怎麽跟你說呢,這幾年爸媽老在催問這事,親戚朋友也在幫忙牽線介紹,說媒的倒是不少,但是在工作和婚姻之間我真的很難選擇。


    “我們村裏的民辦老師,工資都是本村本鄉籌集的,女老師嫁到外村後,基本上都得丟掉老師的工作隨婆家,而婆家又不能安排繼續任教。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女民辦老師隻有兩個選擇,要麽嫁往他村放棄工作,要麽放棄婚姻留在原村任教。


    “我從16歲就開始在村小學任教,到現在快10年了,實在舍不得丟掉這份工作,所以就……一直拖到現在。像我這樣拖到二十六七歲的女民辦教師,光我們鄉就有十幾人。”


    雖然在信中有過交流,但沒想到第一次見麵,她說話這樣直爽、誠懇,沒有絲毫掩飾。


    牛天苟當過民辦教師,知道這些情況,男民辦教師可以找個外村姑娘結婚,繼續留在本村任教,女民辦教師嫁到外村後,本村一般不會保留她們的“飯碗”,會馬上另外安排人接替她們的工作,各地情況都一樣。


    當民辦老師艱辛,女民辦老師除了艱辛外,還有無奈。


    “那你就沒想過考師範?”牛天苟問。


    “考了。”雷秀雲苦笑地搖了搖頭,臉色微澀地道,“全鎮每年隻能考上個把人,哪能那麽容易?再說,學校的教學任務也重,老師們哪有時間去複習自己的功課?”


    “你們這裏村小學的教學任務也抓得很緊?”


    “當然,鄉裏每年期中或期末都要組織學生參加一次考試競賽,並且按考試分數排名,排名末尾的任課老師都要受到領導在大會上的點名批評,影響學校名聲。


    “尤其是現在鎮教育組調來了一個新組長,每次開全鎮教師大會時都說:沒有教不好的學生,隻有不會教的老師。你說這話好笑不?”


    牛天苟笑了笑,這話他也曾聽說過,說這話的人出發點是好的,是為了激勵老師,但這話說得有些過頭,實際上是難以做到的。


    “說這話的人簡直就是沒教過書的白癡。”


    雷秀雲似乎對這話很有反感:“照這樣說,那就是沒有治不好的病人,隻有不會治病的醫生;沒有改造不好的囚犯,隻有不會改造的獄警。這可能嗎?水平再高的醫生,麵對絕症病人也會無力迴天;思想工作再厲害的獄警,教育後的囚犯也有‘二進宮’的;再耐心的老師,麵對冥頑不化的學生也會束手無策。”


    沒想到雷秀雲不僅性格直爽,而且還很健談。這哪裏是約會,分明就是談教學工作嘛。


    ……


    第二天清晨,雷秀雲就騎車趕到旅社來送牛天苟。


    昨天下午,雷秀雲領著牛天苟在縣城逛了一通,晚上,又像大姐姐一樣照顧他洗了,看著他睡下,還幫他理了理枕巾,蓋好被子,這才帶上門離開,騎車到城郊她的一個親戚家去了。


    說心裏話,牛天苟覺得她細心、周到,是一個會體貼、照顧人的好姑娘,而且性格直爽,有口才,善於交流,但是,與曹秀芳相比,他總覺得她身上似乎還缺少了點什麽,至於是什麽,他一時也說不清楚。


    現在看到她這麽早就趕來送他,發際上似乎還帶著清晨的微露,牛天苟很感動,走到她的麵前親吻了她一下。


    她站著沒動,隻是紅了紅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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