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打不下去了。怎麽辦?涼拌。仗打不下去就不打,議和就是了。


    於是,有人站了出來,很公允,當然,是貌似很公允。貌似很公允的說:王廷湊殺害了田弘正,罪惡滔天,必須討伐!至於朱克融,他隻是囚禁了張弘靖,似乎可以原諒。他,不就是想做盧龍節度使嗎?給他就是了,反正又不花咱們一分錢!


    李宥,同意了!


    於是,叛賊朱克融成了名正言順的節度使,盧龍節度使。


    過了幾天,又有人站了出來,說:王庭湊雖然罪大惡極,但隻要他答應從深州撤圍,似乎也可以諒解。既然朱克融可以作盧龍的節度使,王庭湊為什麽不能做成德的節度使,為什麽不能?


    李宥想了想,又諮詢了一下他的偶像,元稹。然後,答應了!


    於是,雙手沾滿仁人義士鮮血的殺人狂魔,王庭湊,堂而皇之的成了帝國的節度使,成德節度使!


    合議談成了,深州的圍,卻沒有撤。裴度好說歹說,終於說服了朱克融。而王庭湊,反而加快了攻城的步伐。


    元和二年某個初春的夜晚,長安與河北的密談,正在緊鑼密鼓的進行。得知消息的魏博節度使田布萬念俱灰,自戕於陋室。六天後,他的心腹,他曾經的心腹,史憲誠,滿麵春風的接掌了魏博。


    關於這個史憲誠,我還想多說兩句。因為,他的結局很諷刺,也很悲劇。據說,史憲誠到了遲暮之年,在兒子的遊說下,終於幡然醒悟、痛改前非,決心從此以後矢誌不渝的效忠長安。得知消息,他的部下二話沒說,揮刀切下了他的腦袋!


    從此,河北,偌大的河北,竟再也容不下一顆忠誠的心!


    火熱的夏在朝堂。長安的冬天其實很冷,但朝堂卻實在是熱,熱鬧的熱,熱火朝天的熱。這麽熱鬧,幹什麽呢?吵架!吵什麽呢?除了正事,什麽都吵。昨天,你罵了我二姐夫的侄子的小舅子,今天,我就罵你!昨天,你攻擊了我同年的好友的老鄉,今天,我就攻擊你!什麽陳芝麻爛穀子,還有發了黴的茄子西紅柿;什麽雞毛蒜皮,還有擀麵杖燒火棍,逮住什麽吵什麽,不吵他個雞飛狗跳驢打滾,絕不收兵。


    相信,你已經知道,我要說得是什麽了。對,黨爭,就是黨爭!無是無非、無對無錯的黨爭!


    黨爭的爛事很多,不過,我們還是要先放一放。因為,深州,牛元翼已經撐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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