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過堂


    話說那蔡真要當麵向胡揚問話,他雖然覺得很麻煩,卻沒有半點懼意,走到蔡真麵前四尺處站定,非常淡定的先行開口說道:“蔡副統領,有什麽話你問吧。”


    那蔡真不動聲色,還沒開始問話,胡揚忽然感到一股威勢、煞氣、壓力兜頭蓋麵的將自己淹沒,形若溺水,似乎就連唿吸都不由自己掌控,好像生死隻在一線之間。


    心中驚慌之下,差點癱軟在地,突然覺得丹田處一陣震動酥麻,一股莫名的力量刹那間充斥全身,隨即身體一輕,所有毛孔也同時張開,如同重獲生命自由。


    胡揚心念電閃——這似乎就是傳說中髙階武者的威勢。至於自己丹田的那陣酥麻、那一波莫名的力量,他很清晰的知道是來自於暗龍甲。


    神兵就是神兵,就算殘缺也容不得半點挑釁與不敬!


    剛剛搞清楚發生了什麽,背後忽然傳來一波無聲的暗流,袁大統領冷哼一聲,比那蔡真剛才強大百倍不止的無形壓力越過胡揚,當頭向那蔡真罩下。


    胡揚感覺身周空氣中的所有灰塵全部在刹那間靜止不動,似乎空氣變成了固體,那蔡真如被瞬間凝固成了雕塑,額頭青筋直冒,眨眼之間豆大的汗珠冒了出來,雙眼暴突,形將欲死。


    “給臉不要的賤東西!大爺看在同屬大風軍團的份上,給你三分顏麵,竟敢得寸進尺,在大爺眼皮底下耍小聰明,不知死活!就你這種自作聰明的角色,大爺我殺過的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是有段時間沒殺人了,你們都不知道怕字怎麽寫了。說!你想怎麽死!”


    袁大統領站了起來,一步步走向蔡真,擎天巨柱一般站在蔡真麵前,一頭金黃色的頭發無風自動,鋼針一般的金黃胡須根根直立,就連那全身的金黃色、半透明的毫毛都好像全部豎了起來,黑瞳外鑲金環的雙眼怒睜,如龍如虎、兇威如獄!


    那蔡真座下椅子已經碎了,卻詭異的沒有散落,嘴巴大張,舌頭伸出老長,雙眼暴突充血,臉上青筋突出如同蚯蚓。


    過得片刻,眼看就要死了,袁大統領才放過他,威勢消散,那座下椅子隨即解體散落,蔡真一屁股坐在地上。癱軟在地,全身顫抖,如同在水中淹得半死、剛被撈上岸,又如同被人掐著脖子窒息良久,剛剛放開,張大嘴吧、哈赤哈赤喘了十幾口氣,才逐漸恢複過來。顫抖掙紮著剛要站起身來……


    “跪下!”袁統領沉喝一聲。


    那蔡真肝膽皆喪、雙腿一曲、跪倒在地,連頭也不敢抬。


    “大爺問你,你剛才偷偷使用靈識挾威攻擊,是何居心?”


    “在下……在下隻想、隻想問出真話……”


    “隻想問出真話?你會不知道靈識偷襲的兇險?剛才他若是已經展開靈覺,此時豈不成了癡呆、傻子?”


    胡揚在一旁聽得袁統領如此說法,脊背一涼,後怕不已。心想這武道之途當真是兇險,剛才自己漫不經心,竟差一點就成了傻子,以後不可如此大意,須得處處小心謹慎!


    這蔡真外表看起來並不像壞人,卻是個毒蛇式的人物,當真是人不可貌相,以後看人也要細致入微、仔細分辨,防人之心不可無,不然非吃大虧不可!


    袁大統領本就是惡名昭著的狠人、猛人,如何能夠忍受這種在眼皮底下搞小動作、不把他放在眼裏的事情?把那蔡真問的無話可說,就準備廢掉其功力扔出去或者直接一掌拍死立威。


    胡揚大急,趕緊攔住,反而為蔡真求情,袁大馬棒這才放過他。這袁大統領也好、女大王也好,都對他很好,或者說有恩於他,若是為了這事鬧的兩大部從火並,他如何自處?


    那蔡真臨走時,胡揚攔住他,語氣平淡的跟他說道:“蔡副統領,雖說你剛才不顧規矩的以大欺小、陷我於險境,但胡揚認為這是你我之間的私人恩怨,與你今天所來的目的不是一碼事,另當別論。關於那陳槐的事情,我還是跟你說清楚,事情很簡單,那陳槐在武備處無故辱罵與我,我便出言頂撞,他在大怒之下想要動手,被武備處執事阻攔。然後陳槐便在我迴來的路上攔截,準備毆打我與劉海致殘,在他出手後,我與劉海二人合力抵擋,不知為何,鬼使神差的便把他給打傷了。這事發生起因那武備處有很多見證者,你可以去調查。另外,我覺得這件事情你更應該先問問陳槐,他跟我都是當事人,你先問清楚他的情況,不就更簡單嗎?胡揚言盡於此,蔡副統領你酌情行事。”


    那蔡真今天被袁大馬棒嚇得半死不活,感覺就像在生死線上來迴往返了若幹次,直到現在還是兩股戰戰,自然不會有不同意見。勉強裝著認真在聽的樣子,聽完連連應著一定會、一定會、迫不及待的走了。


    等蔡真走了,胡揚急忙向袁大馬棒請教:“袁叔,你剛才威風啊!小子大開眼界、仰慕萬分!你跟小子講講,這武者威勢到底是怎麽迴事,威勢不是無形的嗎?怎麽剛才感覺有若實質呢?”


    “威風?這也叫威風?大爺我若不留手,那小子一個區區武皇初期,直接成肉餅……”


    經過袁大馬棒的講解,胡揚這才搞懂威勢究竟是個什麽東西。


    人的威勢的確存在,比如官威、將威、兇威、殺氣、煞氣等都屬於威勢。區分來說,單純的威勢是無形之物,可以從精神上、思想上、膽氣上給人以壓力,但不具備實質上的傷害性。但髙階武者的威勢已經超出了無形的範疇,因為武者有靈識、神識。


    當武者成為高手,其必然經過了艱苦卓絕的修煉過程,加之在無數次的戰鬥中或勝或敗、殺人、受傷,就養成了常人所不具備的威勢。如果武者在對敵時配合靈識或神識挾威勢壓迫對手,猝不及防之下很容易讓境界低的武者精神失守,不戰而敗。若對手恰好此時也展開了靈識或者靈覺,境界高的一方就可以攻破其紫府識海,致其失魂,成為白癡。


    而當武者境界達到元丹境、也就是武皇實力時,已領悟天人合一之境,武者靈識初步溝通天地大勢,當武者以靈識挾威壓迫,引起天地大勢應合異動,就具備了實質性傷害,屬於虛與實之間。若武皇武者在此基礎上催發元氣外放,便可聚氣成勢、形成勢場。


    當武者達到武帝境,靈識進化為神識,體內元氣蒸騰接引神識沉降,元氣功力已具備意誌雛形。武帝以神識挾威勢壓迫,威力更大,武帝自身武道意境與天地意誌形成初步共鳴,威勢幾若實質。若武帝武者在此基礎上催發元氣外放,便聚氣成域、形成域場。


    當武者脫凡入聖、達到武聖境界,以自身武道真意溝通天地意誌,便可以威勢實質化傷人;達到聖王境又可以自身意誌溝通天地而淩空飛渡,殺人隻在一念之間;傳說中,證道帝尊以後,便可將個人武道真意與天地意誌證而為一,掌握一方天地,元神顯化、法天象地、言出法隨。


    由於胡揚境界太低,袁大馬棒隻是講個大概,並未詳細解說,他聽得一知半解。


    袁大馬棒說,有些道理不是越早明白越好,一些無法全悟、無力證實的道理過早明白反而容易打亂心境,於修煉有害無益。他對此非常認同,因為他現在的心境就有點亂,法天象地、言出法隨是什麽概念?那豈不就是傳說中的大神?


    心裏默念了二十多遍“想了沒用、現在還早”,這才好不容易平複了心境,把這些讓他心搖神馳的想法拋到腦後。迴頭想起今天的事情還沒解決,袁大統領很有先見之明,果然越搞越麻煩,一個被打斷三十幾根骨頭、臥床不起,派來一個討說法的,又被嚇得半死不活,還差點直接被一掌拍死,那陳餘統領怎麽可能善罷甘休?


    若不找迴場子,他陳大統領在這大風軍團如何立足?


    把心裏的憂慮跟袁大馬棒講了,他卻一點都不擔心,說這又不是第一迴打架傷人,無非就是些麵子上的事情,不會有什麽了不起的後果。胡揚反駁說這次不一樣,一個是餘統領堂兄、一個是他的副統領,不會那麽簡單。


    袁大統領還是不在意,又是大包大攬:有什麽事自有大爺頂著,你不用管了,自去好好修煉,下次大爺帶你出去圈肥羊、撈大肉!


    胡揚知道再說無用,便不再廢話。


    這件事情他本來就沒怕過,至於這麽瞻前顧後的擔心,主要是怕給袁大馬棒惹麻煩,既然你自己大包大攬,那還說什麽?


    時間也不早了,告別了袁統領,扛著兩把燒火棍迴到住處。


    他先是修煉了半個時辰引氣,然後盤坐在床上,在腦中將那混沌玉體功裏麵記載的重劍修煉方法找出來、仔細領會了一遍。待得將那九千九百個基本動作都解析、記憶、印入腦海,時間已是半夜,感覺很累,便脫衣睡去。


    第二天,照常天不亮就起床修煉,先是吃下血氣丹煉體一個時辰,將那煉體串聯動作一口氣快如閃電的做了三萬多個,直到累的馬上就要暈倒,這才停下,盤坐引氣一個時辰以後,卻不再煉力,而是開始修煉重劍動作。


    先是練習簡單的劈、斬、削、刺、撩、點、拍等基本分解動作,由於胡揚的體能與悟性已經今時非比往日,竟提著一千斤的黑鐵劍一口氣練了兩個多時辰、將三千多個站立動作的姿勢標準與發力要求全部掌握,這才覺得體力透支。


    盤坐下來準備再次修煉引氣,卻發覺餓得不行,想起還沒吃午飯,那送飯大叔遵照自己吩咐,正在修煉時不得打擾,估計已經放下吃食走了。來到吃飯的房間,那肉塊、肉湯已經冷了,也不管冷肉吃了會不會肚子疼,馬馬虎虎將就著吃了三十來斤。


    吃過中午飯後繼續盤坐修煉了一個時辰,開始練習那重劍的運動動作,運動動作的體力消耗非站立動作可比,一個時辰又兩刻鍾時間就已體力透支。停下練習,看看天又快要黑了,便忍著疲累在院子裏衝了澡,準備迴房後再修煉靜`功。


    衝完澡迴到房間,正準備在床上盤坐下來,卻聽到有人敲門,盡管疲累非常,卻又不能不管,隻好去將門打開。


    開門一看,是個小兵,是來傳令的,說是大王在有事傳召,在議事大殿等候,要馬上過去。胡揚心知是那事兒大發了,袁大馬棒果然不靠譜,兩次大包大攬、兩次都沒兜住。身體異常疲累、體力耗盡,卻又不能不去,不覺心裏有氣。


    跟在那小兵後麵,胡揚兩腿發軟、走路打飄,心裏想著怎麽應付此事,順帶把那所有要找他麻煩的人的家中女眷都問候了一遍。路上遇見另一個小兵帶著劉海,他使個眼色,兩人拖在後麵。


    胡揚小聲叮囑道:“劉海大哥,等下肯定是會過堂,不管是誰、哪怕是大王問起這事情經過,你就一口咬定這事情是我一個人幹的,你隻是危急之時幫著擋了一次那廝的殺招,其他的你迷迷糊糊的根本記不清楚,一切由我來說,記住沒?”


    劉海心道這事本來就是你一個人幹的,我當時也確實迷迷糊糊,但他是個很講義氣的人:“胡揚兄弟,劉海雖說沒本事,卻從不丟下兄弟不管,這事是我二人一起幹的,要受罰就一起受罰。”


    胡揚雖說心裏感動,卻是最怕他這樣說,心裏慶幸還好在路上遇到他,繼續解釋道:“大哥,胡揚就跟你直說了,我怕你說錯話,這事根本就不用受罰,我會應付的滴水不漏,你要相信我!明白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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