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絕命


    那華山道士唉聲歎氣的走了,留下這一家三口稀裏糊塗搞不清狀況——你這老道到底要說什麽?隻是見那老道話說的誠懇,也沒說要錢,看得出他沒什麽壞心,還是挺感激的。


    大寶叔本要留他下來,把院子裏那隻雞宰了款待款待他,想想還是算了,他是道士,不吃雞。


    這事大寶叔也沒怎麽放在心上,剛生下來你就說我兒子非同一般,現在兒子十一歲了,雖說聰明優秀,在這華陰郡是沒得比,但也沒見全國出名、被哪個大領導看上,然後接我們去京城生活去。京城可是大城市,比華陰郡大多了,胡揚他姨夫就去過……呃,想遠了。


    再說小胡揚拿著的那顆珠子,那珠子標準球形、核桃大小,整體乳白色,看起來像是珍珠,可也沒聽說過核桃大的珍珠啊?胡揚老媽說非常肯定的說:“是塑料的,隔壁王嫂就有一條這樣的項鏈,那道士肯定在裏麵藏了一道符。”


    核桃大的珠子穿起來的項鏈,難道那王嫂是沙僧轉世?


    大寶叔老婆不管合不合理,說完便讓大寶叔去弄個孔穿繩子掛在小胡揚脖子上。誰知大寶叔折騰了半天、弄得滿頭大汗也沒弄成,鑽也鑽不動,鐵絲燒紅了燙也不行,連個印跡都沒有,膠水更是沾都不沾,於是準備拿到街上打金鋪子那裏請師傅幫忙。


    胡揚老媽向來自詡精明,攔住大寶叔關上門小聲的說道:“你個憨貨,這珠子這麽好看、又這麽結實,說不定是什麽寶貝,你就這麽拿出去被識貨的看見訛了去怎麽辦?財不露白你懂不懂?就知道你一根筋……哎,這個家,要不是我呀……”


    那婆娘嘮叨著去裏屋拿出針線來……


    胡揚老媽忙活了半夜加一整天,做了個袋子把那珠子裝進去縫的嚴嚴實實,還在袋子上繡了兩朵花,用一根結實的細繩子穿了,掛在小胡揚脖子上。小胡揚自從看見這珠子就莫名喜歡,再加上老媽說的確實嚇人,說什麽財不露白、小偷無處不在、還說了很多電視上看到的殺人搶劫的例子,於是就很聽話、很小心的掛在胸前,從不輕易示人,就連睡覺也不摘下來。


    時光荏苒,轉眼又過去了十二個春秋,時間來到了貳零壹肆。


    小胡揚已經變成了大胡揚,快二十四歲了,已經是省會安西市一家並不怎麽出名的理工學院的大四學生,即將畢業。


    這胡青年長得一米八四的個頭,身材修長健美,並沒有一身滾疙瘩肉,卻肩寬腿長,像豹子一樣充滿力量感,尤其是雙臂異於常人,伸直了雙手中指直抵膝蓋;一張臉並不是那種讓師奶少婦們一見就夾`緊雙腿尖叫的超級帥,臉龐不大不小,雙頰瘦削,線條硬朗,鼻梁又挺又直,唇線棱角分明,嘴角略往上翹,總讓人覺得帶有笑意;最出彩的當屬雙眼,眼睛不是特別大卻狹長,眼珠黑的發亮,雙眉濃黑,略往上翹,雙眼開合之間隱約帶點邪氣,配合笑意盈盈的嘴角,給整個略顯剛硬犀利的麵部線條增加了一抹溫和。


    整個人看起來活力四射、陽光帥氣,是那種各年齡段婦女同誌們都很喜歡但不會直接想到床、男人們不會一見之下就敵意隱現或者恨到咬牙切齒的帥。


    胡青年長得帥是帥了,說的土一點算得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但那流光溢彩的主角光環並沒有降臨到他的頭上。讀了十幾年書,學習成績一直一般,否則也不會進這個三流的理工學院。究其原因,並不是他智力不行,反而他很是聰明,問題在於他嚴重的、不可救藥的偏科——理科成績一直很好,文科卻時慘不忍睹。


    他曾經仔細觀察研究了一個多月,實事求是的寫過一篇家裏公雞下蛋的作文,一時傳為美談。話說這公雞下蛋若是寫成一篇動物生理方麵的學術文章、或者寫成一篇新聞投往媒體就很合適,本山大叔就曾創作了著名的戰鬥雞小品不是?但將這公雞下蛋寫成了洋洋灑灑幾萬字的抒情文,那就是你人不對了嘛!


    要說缺點他不止一個,另一個相當明顯、而且臭名昭著的缺點那就是摳,摳門兒的摳!按說他是獨子,家裏二老看的寶貝似的,應該花錢大手大腳才對,至少應該大方一點,但他不是。自從三歲發現錢錢能買方便麵以後,花錢,尤其是為了別人花錢就成了他覺得最痛苦的事,讀小學的時候,老媽每天給他五塊錢的零花錢,學期末他能攢出五六百。


    當然,他不是純粹的一毛不拔,麵對他認為重要的人、在關鍵的時候該花的一分不少,同時他也懂得有舍才有得的道理,而且很懂。大學裏曾經在多次聚餐尿遁以後、被同學忍無可忍之下質問:“你丫也忒摳了,aa製出十幾塊錢會死咩!”


    他反駁的理直氣壯並痛心疾首:“沒想到啊沒想到,枉我把你當成兄弟,你竟然為了一頓飯錢,你好……俗話說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你這是恩將仇報!開學那天是誰請你吃拉麵來著?你打遊戲沒了飯錢,誰請你吃了三天快餐?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哇……”說完學那華山道士搖頭晃腦而去,於是眾皆稱服外加五體投地。


    胡青年雖說寫作文不行還非常摳門兒,卻也有讓人羨慕嫉妒恨的方麵。


    一就是體育天賦好,一百米跑出過十二秒以內的成績,其他三千米、一萬米跑、跳高、跳遠都出過好成績,甚至拿過市級、省級賽場的冠軍、名次。最讓他得意的是籃球、足球技術,從初中開始,他就是學校球場上的明星級人物,由於身體條件好,技術出眾,賽場上得心應手、進球如麻,男女粉絲眾多,很是風騷得意。


    有不少體校的教練、球探來找過他,毫無例外都被大寶叔和大寶叔老婆嚴詞拒絕。在大學一年級時他有一次偷偷應邀去了一個足球俱樂部試訓,不想被老爸發現了,不遠千裏找來,三行鼻涕兩行淚的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甚至不惜以死相挾:“我老`胡家祖宗八輩兒沒出過大學生,你要是不把大學讀完,老子就去死!”


    “老頭你講不講道理,祖宗那會兒哪裏來的大學?”


    “那也要有個秀才呀?你現在也算得上是個舉子,不說中狀元,你也得把大學讀完,不然老子就去死!哎呦,我這心髒不好……”


    “得、得!又來這一套!算我怕了你了!我跟你迴去行不行?還舉子呢,你怎麽不說是個進士,直接去做個縣令、府尹?服了你了……”


    於是大寶叔一如既往得勝,心髒也好了,試訓自然也就泡湯了。以後再有這種情況時胡揚已自知不可能,就自覺推掉。畢竟大寶叔老命要緊,七十多歲的人了,需要將就,也不能簡單地評判他的對與錯。


    胡青年第二個讓人羨慕嫉妒恨、主要雄性牲口們恨得咬牙切齒的地方就是他的女人緣。一般來講,雌性動物天生對強壯的雄性動物感興趣;動物尚且如此,女生們對運動能力強又長得帥的男生有好感就更加自然而然了。


    胡青年桃花運比較旺是有道理的,人長的帥,又是明星級運動健將,再加上口才不錯、性格跳脫,吸引女生關注是必然、擦出火花理所當然、繼續深入了解也是自然而然……


    從初中一直到大學,學校比較漂亮、出名的所謂班花、校花大多跟胡青年有些長長短短、深深淺淺瓜葛牽扯。女朋友換了一任又一任,而且都很漂亮,人送外號“折梅手”,也沒少為了捍衛自己的愛情和威名與那些雄性牲口們戰鬥,並且戰績還相當不俗。


    嚴格意義上來說他並不花心,並不是那種朝三暮四、左右逢源的人,他也從來都不認為任何一段感情的結束自己有重大責任;雖然跟他摳門兒的天性有一定的關係,但至少不是全部的責任,如果說萬一、硬要找責任的話,就是他覺得自己還是不夠牛逼!


    胡青年經過總結後發現一個不是定律的定律:越是漂亮的女人越容易劈腿、跳槽,對rmb的需求量也越大,沒聽過人長得漂亮又從始而終是處……呃,一段感情結婚而修成正果的,懷疑需要百萬人級的排查才能找出那麽一兩對楷模。


    美女是稀缺資源,總是吸引眼球的,就像大`便吸引蒼蠅……呃,太粗俗了……


    總而言之,兩情相悅的愛情固然美好,但經不住生活環境中各種誘惑的長期消磨。對此他曾經推己及人的想過,如果有一個大媽級的富婆說:小子,陪老娘睡一年,老娘給你一百萬。他肯定毫不猶豫:去你nnd,老子不要錢!


    但如果是一個家財萬貫、白白嫩嫩的美貌少婦對他說:弟弟,來姐這裏,姐先送你一輛法拉利……怎麽辦?從與不從,這是個問題……當然,這事沒在他身上發生過,也一直沒個確切的答案。


    女朋友換的頻繁,經驗自然就豐富了,也漸漸明白了一些道理,有些事不是隨著自己個人意誌為轉移的,還不如灑脫點。想想除了初中時曾經為了女同學失眠過,為了那朦朦朧朧的愛情和莫名其妙的失戀流過少許貓尿、喝過幾次馬尿以外,從初三開始他就已經漸漸習慣了這種分分合合的遊戲。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走了你張美女,後麵還有王美女、周美女,少了你張屠戶,難道要吃帶毛豬……耶,又粗俗了……


    後來他的態度就是隨其自然,如果有女孩子撲過來,而又看得上眼、而且上一段已經結束了,那就抱住,不抱是傻瓜;如果遇到自己喜歡的,又有可能成功、而且上一段已經結束,那就去追;至於說分手,那就分吧,順便祝你好運,你也不欠我什麽,最多也就幾天不舒服而已。


    說的挺瀟灑,好似傳說中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聖手,但實際上沒人不希望愛情長長久久,分手的確是痛苦的,至少會很不舒服。胡青年現在就很不舒服——習慣性、常態化的分手了。


    一套修身的休閑西服穿的相當抻絛板正,十公分長的頭發梳成三七分,保濕發乳打的頭發油光鋥亮、螞蟻都爬不穩,皮鞋擦得能當鏡子用,雙手插在褲兜裏麵,走路腳下生風,麵帶笑容——好一個玉樹臨風的裝逼青年!


    大熱天穿成這樣,有人還以為他這是獲得了某女明星的接見,或者是去相親,卻不知他把自己收拾成這樣隻是為了顯得自己比那該死的挖牆腳的家夥優秀,並用行動告訴所有人——小爺我不在乎!其實心裏正翻江倒海……


    一套房子、一套房子而已嘛!話說那傻逼有我帥?比我有才?比我有前途?


    雖然說我買不起房子……呃,話說迴來,買不起就是買不起,這是一個無解的問題啊!


    這個問題肯定困擾了很多人,也就是說有很多人被一套房子、一輛跑車撬了牆角,說不定還有很多人戴了綠帽子不知道呢,嘎嘎嘎嘎……


    還是小爺我英明,一有動靜就發現了,發現了就斷掉,當斷不斷、反受其亂、說斷就斷、藕斷絲也斷。對!斷他娘的!想到這裏,他忽然覺得這事兒值得高興,最好喝點馬尿慶祝一下。


    呃,沒聽說今天有誰請客啊?切……這麽重要的時刻當然要自己掏錢慶祝,小爺我有的是錢!


    出得校門,正要左拐進入小巷子去吃燒烤,卻發現一個老道士站在路邊正看著他、就像一直在等他一樣。


    這是個嚴格意義上的老道士,已經老成人幹了。弓腰駝背、兩眼渾濁,雙頰深陷、布滿老人斑的臉上皺紋縱橫交錯,頜下胡須枯幹花白、稀稀落落,一件洗的發白的深色道袍套在他身上顯得格外寬大,風一吹晃晃蕩蕩,仿佛若不是有根拐杖撐著就會隨風飄走。


    隻聽得一個沙啞的、顫顫巍巍的聲音道:“小施主,可還認得貧道?”


    胡楊仔細一看,好像有點映像,突然想到胸前的珠子,便知道了他是誰,應道:“認得、認得,道長你近來身體可好?”


    “老啦!不成啦!你父母身體如何?”


    “謝道長關心,父母身體還可以。父母經常提起道長您,我父親還兩次去華山找過您,可惜沒見到,不知道長是不是雲遊去了。”


    那老道又顫顫巍巍說道:“本來呀,貧道不準備再來見你,貧道學藝不精,幫不上忙,徒惹你煩惱,沒甚用處。但思來想去呀,老道還是要說與你知道,不然,老道心中不安呐。但是啊,老道的這些話,他有些嚇人,一般人也不相信,小施主你自己斟酌,聽、還是不聽。”


    胡楊本就對這老道印象不錯,別人兩三次好心上門,又偌大年紀,更別說別人無償送給自己的珠子現在還掛在身上呢!就算話不好聽,很嚇人又何妨?於是便表示直說無妨。


    但就這麽站在路邊也不是個事兒,想來老道他不吃燒烤,便扶著他打的找了個小茶館坐下說話。


    誰知老道坐下後第一句話就把他嚇得打了個哆嗦:“小施主可還記得,貧道說過你命格非同一般?你呀,是絕命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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