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風華愣了一下,原以為這邊是任傑負責,沒想到還有其他人。


    他沒有直接迴答林威的話,而是反問道:


    “林大人最近一直在這裏?還是才從城裏迴來?”


    林威看了陳風華一眼,沉聲說道:“一直在這裏。”


    陳風華點點頭,說道:“那就沒什麽怨言了。流民營安定,可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具體組織管理的是我和夏無傷。


    但如果沒有各位大人在後麵統籌,從城裏調糧食、藥材、物資,我這邊哪怕管理得再好,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那些流民也不可能聽我們的。”


    任傑忍不住豎起了大拇指。


    而林威也露出讚賞的笑容,走近陳風華一步,對著他說道:


    “不錯!此話極有擔當,極有見地!原本以為你年輕氣盛,會因此而有怨言,現在看來,是本官小瞧你了!”


    想了想,林威又問道:


    “既然時疫結束了,那你看這流民營何時可以解散?解散需要什麽章程?”


    陳風華將自己準備好的那個信封拿了出來,放在地上,說道:


    “這幾天我也在思考這個問題。想了一些法子,不知道管用不管用。我把前期管理流民營的做法,以及想到如何讓流民順利迴家的法子都寫在這上麵了,請各位參詳!”


    “好好好!”林威沒想到陳風華把這事都想好了,“真沒想到,你這個郎中,卻是個極好的親民官材料!此事畢,我必將稟報知府大人,封賞你的功勞!”


    顯然,在林威看來,能把流民營管理的井井有條,那麽如何疏散勸返流民,自然也是有辦法的。


    持續了三個月的旱情,隨著一場連綿小雨終於結束了。


    看著流民們趴在潮濕的泥地裏又哭又叫,陳風華感慨,這年頭,老百姓,特別是底層農民的避災能力太差了。


    稍微一點點天災,就能讓人家破人亡。


    好在,自己的這一次任務也差不多結束了。


    果不其然,雨下了三天,雨過天晴後,林威派人拉來了數大車糧食,同時也帶來了知府大人的命令:


    流民營就地解散,給每名流民發一定量的糧食,遣送迴家。


    其實這個時機是陳風華建議的。


    有雨了,旱災就結束了。


    流民幾乎都是農民,這時候迴家,還能種點飽腹的作物,如果再等,那冬天就難熬了。


    至於發放糧食,這些一部分是口糧,一部分是種糧。


    陳風華給出的建議,先給流民發一部分,然後區分所屬縣鄉,迴去後在所在縣鄉再領一部分,這樣能刺激流民迴鄉的積極性。


    當然,具體如何實施,就不是陳風華所能幹涉的了。他也不可能管那麽多。


    來到這段“記憶”裏,曆經兩個多月,總算要結束了。


    讓陳風華意外的是,一直到流民都散去,整個流民營恢複了原樣,他仍然沒有從記憶裏出來。


    任傑找到了陳風華,這一迴雙方是麵對麵了。


    “陳二郎,厲害!”任傑再次豎起了大拇指,“你知道嗎?林大人去向知府稟報,著實把你誇了一番,這一次敘功,你絕對是第一!


    知府大人很開明,雖然你隻是大夫,無功名在身,不過這次旱災和時疫比較特別,指不定就給你一個官身了!”


    任傑雖然是醫官,但隻有從九品,算官的最低一級,此時看陳風華的目光裏都是羨慕。


    能從民一下子跨過吏,成為官,這在這個時代幾乎是不可能的。


    當然,陳風華創造了這個時代的奇跡,也當得起這種超時代的榮譽!


    宣業城原本四個流民營,兩個炸營,另外一個時疫沒控製住,因病死亡人數達一千多人!


    如果不是陳風華這邊的措施及時被學過去,那邊的人將患病的人及時隔離開,恐怕整個流民營都死絕了!


    對手越菜,襯托的陳風華這邊越好。


    當然,陳風華這邊他不用當出頭的椽子,林威自然就會把該要的功勞要到!


    陳風華心情有些沉重。


    雖然救了流民營裏的絕大多數人,但聽了另外流民營裏死了那麽多人,他心情真的是沉重。


    畢竟那是一條條生命啊!


    任傑也感歎道:


    “這一次咱們宣業城外,因時疫死亡的流民近萬!其實現在想想,那幾家大藥商真是該死!如果早一點兒知道藥材不足,早點兒備足藥物,其實是死不了這麽多人的!”


    他又看了看陳風華,說道:


    “也多虧了二郎你的那個法子。這法子讓咱們宣業城少死上千人!”


    陳風華沒說話。


    任傑再次問道:


    “二郎有什麽打算?”


    “能有什麽打算,迴家啊!”陳風華理所當然的說道:“我這兩個多月沒迴家了。我娘恐怕都擔心死了!”


    “是極是極!”任傑的表情有些奇怪,隨後又問道:“知府大人對你上的那策子非常感興趣,你不去拜見一下?”


    陳風華擺擺手:“先迴家再說吧!”


    然後便收拾自己的東西去了。


    坐著牛車迴到陳家,拜見了望眼欲穿的陳母,陳風華差點兒穿幫——實在是這個時代的語言和禮儀,和現代差別太大!


    好在都知道他在外麵忙了這麽久,有些事情都是可以忽略的。


    直到晚飯後,陳母把陳風華叫到廳堂,指著桌子上的三本書說道:


    “二郎啊,這是你父親留下來的三本書。原本覺得你醫術平平,無法繼承你父親的名聲,所以他把這些留了下來。


    這一次你在這次災情裏做做得很好,掙下了諾大的名聲,這三本書你也當得起了!呆會兒去你父親的牌位那裏拜拜,然後就收了這三本書吧!”


    陳風華有了預感:


    這三本書,應該就是自己這一次進入“記憶”的收獲了!


    果然,當他拜完原主父親的牌位,迴到屋子裏,連夜將三本書看完後,他就從這記憶裏退了出來。


    其實陳風華還是有些遺憾的。


    他還沒看到陳二郎未婚妻的長相呢。


    當然,他也不知道,他退出來後,原主仍然迴到了原身,然後沒過多久,他就被知府衙門任命為正八品民事官,改醫從政了。


    而陳風華自己則在迴味著那三本書的內容,十分的詫異。


    其中,竟然有傳說中的“祝由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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