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你還心情東張西望,我是不是應該誇你一句”


    木凝冷冷一笑,纖手緩緩按下,八道衝天的紅光咆哮而起化作八條火龍轟然衝向前者。


    感覺死亡的氣息降臨,閻之使者臉色劇變,雙手極劃,密法催動。


    “極法牟逾,無心色難,冥泉映骨,閻臨人間”


    密咒念動中,一尊巨大的黑鏡出現天際,黑光垂落,將閻之使者罩在其中。


    “嘭嘭嘭……”


    八荒逆殺一碰閻之密咒,頓時,血淚空間一陣距離顫動,道道裂痕出現,迅速蔓延開來,轉眼便如同蛛網一般遍布整個血色世界。


    “嗯?”


    看到眼前狼狽的身影,木凝眸中劃過一抹異色,雖然受了不輕的傷,但畢竟還是擋住了八荒威勢,這名為閻的組織果然有著讓人驚訝的本錢。


    瞥了一眼一旁的戰場,青柳絲毫不擔心,小師妹發起火來他們都深有的體會,那個藏頭露尾的家夥估計撐不了多久,不過,他這麵也快了。


    “雖然你的皮很硬,不過我已經適應了,下一劍,砍了你”


    鐵劍一揮,塵沙激飛,青柳腳下一踏,身影瞬出,簡單粗暴地砍了下去。


    “吼”


    屍神狂吼,衣衫爆裂,露出散發著黑光皮膚,旋即一拳轟出,驚爆響起,衝著青柳腦袋而來。


    “嘭”


    鐵劍撞上拳頭,先是一聲恐怖的巨響,旋即如切豆腐般,鐵劍劃開五指、手臂、順著右肩到左肋狠狠斬落。


    “嘩啦”


    黑色的汙血噴灑天空中,青柳身影一閃,避開了灑落的血水,眉頭微皺。


    山上皆知,二師兄很愛幹淨,甚至到了潔癖的程度,所以,當日洛秋上山時,幾位一身泥汙的師兄姐見了青柳才會嚇得魂都沒了,四散逃命,當然最終還是沒有逃月兌被二師兄一頓暴揍的結果。


    屍神隕落,戰局結束,唯有血淚空間內還在掙紮的身影,雖重傷,但依然未死。


    嘩嘩地鐵索聲響起,閻之使者拚了命想要帶走知命侯肉身,奈何血淚空間封鎖一切,想要逃跑已是不能。


    一抹瘋狂之色自眼中劃過,閻之使者雙手翻轉,掐出一道道複雜的印記。


    “殿主”


    嘶吼震天,旋即閻之使者周身爆裂,一道黑色的光衝入洛秋沉睡的巨棺中,臨死前,閻之使者用盡一生修為在洛秋肉身留下獨屬於閻的不滅咒印。


    嘭,黑棺墜地,棺蓋滑開,隻見洛秋的屍身靜靜躺在其中,眉心處一點黑色的印記緩緩顯化,若如黑荊花,隱隱散發著讓人心悸的波動。


    木凝走上前,眸光微縮,纖手壓向黑色荊花,欲化去這殘留的印記,然而氣息注入,卻如同石沉大海瞬間消失不見,嚐試數次,卻依然是同樣的結果。


    “沒用的,先救小師弟,咒印的問題日後再想辦法”


    青柳手微抬,無盡的吸力散出,將殘留天地間的黑色霧氣一點點匯集起來。


    三人聚在一起,看著洛秋幾乎消散的魂體,臉色都極為凝重,這一次,他們連半成的把握都沒有。


    “喝”翻掌壓下,青柳化盡黑霧中的陰冷氣息將最純淨的魂力注入洛秋魂體中。


    他看的出閻之使者本身便是魂體,這黑霧作用便的最大限度地護其不受傷害。


    隨著魂力的滋養,洛秋的神魂漸漸凝實,然而,過了許久卻依然沒有醒來了跡象,青柳臉色越來越難看,心中沉下。


    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生之卷禁招哪有那麽容易使用,尤其洛秋本來便已經是半身之軀,強行逆轉生之卷的代價恐怕已遠遠超出他們的想象。


    青柳和青龍同時看向木凝,後者是陣法的天才,或許能有辦法。


    看著兩人的目光,木凝莫名一歎,纖手抬起,再布奇異法陣,下一刻,一道道流光沉浮虛空之中,光華大盛,沒入洛秋眉心。


    “事到如今,辦法隻有一個,散去他一身功體、修為、甚至是神魂本源,將一切歸於最初,或許,還有一線醒來的希望”


    話聲落,木凝左手一揮,黑棺飛至身前,屍身飛出,纖手一拍,紅色光芒入體,瞬廢一身功體。


    青柳和青龍身子一顫,卻沒有出手阻止,他們知道這或許是唯一的辦法了,修為功體對他們來說重要性不言而喻,但對此刻的洛秋來說便是一種負擔,後者的生命已經孱弱地經不起絲毫重量了。


    點點靈光自洛秋神魂散入天地間,突破的境界一點點退迴,第三階、第二階、第一階……終於神魂本源漸漸散盡,不能維持人形,化作一團最原始的意識沉浮在木凝手中。


    無數日夜的苦修,一夕化為虛無,殘忍的結局,卻成為如今唯一的辦法,木凝神色看不出什麽情緒,纖手一翻將意識壓入洛秋肉身之中,


    做完這一切,木凝揮手散去法陣之力,能做的她都已經做了,剩下的便不是她能掌控的了。


    “老人家,小師弟就拜托你了”


    青柳輕聲一歎,旋即拎著鐵劍離去,私自下山,他也該迴上山麵壁了。


    “侯,快迴來吧!”


    看著洛秋昏迷中還緊皺的額頭,青龍心中閃過一抹不忍,前者還是一個不足弱冠的孩子啊,隻是被風霜沾染了麵孔,讓人再難看出其真實年齡。


    手一揮,藥老帶著洛秋和音音朝百花園走去,侯府之門,還未開啟便又再度關閉……


    ……


    千峰穀外,風雪襲人,仿佛十六年前那場恐怖的大雪,下起來沒完沒了,仿佛永遠沒有盡頭,楚朝北方的戰事都停了下來,這麽大的雪連走路都極為艱難,更不要說征戰了。


    千峰穀積雪封山,十萬鐵騎一夕被束縛了鐵蹄,進退兩難,入楚境之後首次遇到如此困境。


    接下來一個月,楚朝陷入驚天之變,楚子衣遠赴千峰穀,不再理會朝堂事,七皇子初顯耀眼鋒芒,聯合諸位昔日跟隨過凱旋侯的將軍強勢鎮壓了朝堂上激烈要求嚴懲凱旋侯府誅殺知命侯的朝臣,手段之冷酷讓所有人都見識到這平日不顯山不露水的七皇子的可怕。


    半月後,第二件大事終於發生了,皇宮之上晚霞垂落,九星崩塌,駭人的異象驚天動地,一代雄主終於走到了生命盡頭,要坐化於歲月之中。


    同一時間,三道恐怖的身影出現在皇城上空,要在最後一刻奪取明之卷。


    無比可怕的景象,三人出現,空間都無法承受,大片大片碎裂,皇城如臨末日,萬民顫抖,驚駭地看著天空三尊如神陽一般耀眼的存在。


    然而,就在這時,楚諭聖殿上,五色神光衝天而起,一道閃耀著五彩霞光的威嚴身影出現,刹那,天地瑞彩道道,神音渺渺,竟是本應坐化的楚朝皇主。


    大戰一觸即發,打的天都塌陷了,四尊祖器同時複蘇,猛烈對碰,神霞崩裂,天象不存,連萬丈青天都被打成了虛無,戰鬥一直持續了整整一日方才逐漸平靜下來,最終四人皆消失不見,結果無人可知,唯有那一片黑暗,顫動不止的皇城上空說明了這一戰的慘烈。


    半日後,轉天輪從虛空墜落,染有鮮血,這一刻卻黯淡下來,皇後娘娘走出,撿起了轉天輪,美麗的容顏上掛滿淚水,相伴數百年,最後他還是先離開了。


    同一時刻,遠在千峰穀外的楚子衣猛地迴頭,身子一顫,雙眼淚光流轉,砰然跪地,白發如雪。


    這一夜,楚子衣隻身殺向了武朝鐵騎,一人一劍,浴血而行,無人可擋,鮮血淌紅了半個千峰穀,情無憂出手,年輕一代的兩位絕代強者對碰,劍芒戟光,照亮黑夜,一戰驚世,大地開裂,連千峰穀都被生生削下去百丈。


    楚子衣敗了,天子劍斷,渾身染血,掉落千峰穀千丈外的千峰斷崖下,生死不明。


    隻是,情無憂卻沒有絲毫勝利者的喜悅,楚子衣太強了,強到讓他心驚,若不是最後太荒戟中的“神”複蘇,敗的人也許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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