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從小到大,我和人打架從來沒有這麽過癮過,至少,把人的骨頭打斷,而且,被我們打的,還是以前我們可望而不可及的富二代加官二代。”


    宿舍裏,把校服披在肩頭上的張國文翹起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眉飛色舞地說著,金邊眼鏡早已被扔到了一邊,難以抑製的興奮像決堤的洪水般從眼眶裏噴湧而出,似乎被壓抑了多年的情緒在頃刻間爆發了。


    大哥,我們今天把他們打了,事情可能會鬧大,不過,也不用太過擔心。”王勝宇訕訕一笑,竭力做出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


    有什麽事,我們三人一起扛下便是,兄弟齊心,其利斷金,而且,事情還是那三個可惡的二世祖先挑起的!”


    沒事。”凝望著窗外樹枝上長吟的秋蟬和從葉片上滴落的水珠,龍雲風劍眉微微揚起,一抹難以捉摸的弧度也慢慢地出現在了他的嘴角上。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區區三個依靠父輩的能量作威作福的二世祖成不了什麽氣候,至少在我眼裏,他們什麽也不是。”


    大哥果然是大哥,不僅學習好,武功也是一等一的,膽識,更是讓人難以望其項背!”


    想到這裏,張國文喜悅地一笑,瞬間在心裏給龍雲風豎起了大拇指。


    龍雲風是他的大哥,真正放在心裏尊敬的大哥!


    大哥你去哪裏?”見龍雲風不聲不響地走出宿舍,王勝宇當即急切地叫了起來。


    戰事剛了,雖然那三個二世祖遭受重創,但難保他們沒留下什麽後手,因此,見龍雲風這麽不聲不響地走出宿舍,一向熱心腸的王勝宇不禁為舍友的安全擔心起來。


    我到下麵透透氣,沒你們的事。”龍雲風淡淡地說,衝王勝宇等人輕輕地揮了揮手,轉身便走下了樓梯。


    那三個二世祖的事情,他並沒有過多地放在心上,他們的父輩就算能夠把手伸到中楠海的紅牆裏,龍雲風也不會怕。


    如果這麽有重量級的領導人動用自己的政治能量來為自己在學校打架吃虧了的小孩出氣,那麽,這個國家,也該玩完了!”


    他心裏,是這麽想的。


    雖然貪腐之事層出不窮,但這個國家,還遠沒有糜爛到無可救藥的地步!


    不知不覺,他來到了宿舍樓下的一片槐樹林裏。


    槐者,木中之鬼也,凡槐樹遍布之處,其地必屬陰!”


    看著一片片色彩濃黑,彌漫著陣陣詭譎氣息的槐樹葉,龍雲風微微眨巴著眼睛,然後緩緩地從身上拿出了一份竹簡


    那是一分地地道道的竹簡,上麵用刀筆刻滿了許多失傳已久的古字,仿佛一隻隻蝌蚪在其上遊動著。


    這份竹簡,是他解決完三個二世祖之後,在一棵榕樹下無意中發現的,於是,他就小心翼翼地將其收起。


    王勝宇和張國文並不知道他得到了這麽一件物事。


    並不是他小氣藏私,如果撿到的是幾百萬塊大洋,他一定毫不吝嗇地和兩人平分,甚至自己拿小頭都無所謂。


    隻是,這份竹簡太過詭異,他總覺得,讓那兩個人知道的話並不見得是什麽好事,說不定,還會招致難以預料的麻煩。


    所以,這本書的事,他誰也沒有說,除了他自己,誰也不知道。


    竹簡的正中央,端端正正地刻著三個不知道是什麽年代的古字,龍雲風憑借著課餘時間涉獵一些誌怪讀物留下的記憶,勉強將其翻譯成了當代漢字“玄靈訣”!


    雄渾的力道直透竹背,仿佛一股莫名的力量在紙上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這是什麽玩意?”龍雲風微微蹙了蹙眉,漆黑的眼珠骨碌碌地轉動了起來。


    每一個字,都像是活了一樣,仿佛有著一種神秘的魔力,在吸引著龍雲風,唿喚著他往下看。


    更令他感到奇怪的是,這一個個奇形怪狀的古字,居然給了他一種莫名奇妙的親和力!


    那感覺,和他斬殺惡蛟,吸納神秘力量時何其的相似。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他隻得繼續往下看。


    魂為陰,魄為陽,魂如舵手,魄如舟楫……


    憑借著平日裏東拚西湊學到的一些零星知識,龍雲風勉強將第一段文字讀懂了個大概。


    大義就是人的體內存在著魂,隻是魂,不是魂魄!


    魂和魄,實際上是兩個詞,兩個意思。


    魂乃靈魂,屬陰性。


    而魄,也是身體,體魄,屬陽性!


    如果要形象點比喻的話,人的一生,就像是劃著一艘船,或者是駕駛著一輛車在穿行。


    靈魂是舵手,是司機。


    身體則是舟楫,是汽車。


    所以,人生在世,必須修命也修性!”


    修命也修性?”龍雲風兩道劍眉微微擰緊,眸子間閃過一抹明滅可見的光暈。


    通俗的理解,應該是修煉體魄的同時,也要修煉靈魂!”


    在這個都已經可以駕著宇宙飛船來到月球上看嫦娥姐姐的年代,這種關於人體之類還存在著靈魂,身體由靈魂操控的論調十分的荒唐。


    至少,很多人會這麽認為,會自然而然地把這份竹簡當成什麽邪教的歪理邪說。


    換作以前,龍雲風也會這麽想。


    隻是,迴想起天池中的惡蛟,自己吸收的神秘力量,無意中被改善的體質……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八個字,像悶雷過後的彩虹一樣,無比清晰地出現在了他的腦海裏。


    繼續往下看的衝動再一次填滿了他的心房。


    但是,新的困難很困難很快來了。


    畢竟,他不是專門研究古文字的專家學者,隻是一個半吊子的業餘愛好者。


    往後的古字越發的晦澀難懂,越往深處揣摩,他越是有一種在看天書的感覺。


    無奈之下,他隻好拿出手機,打開了那個他經常光顧的,關於中國古文字的網站。


    知識有限,他隻好逐字逐句地查閱那些奇形怪狀的文字。


    該死的,這個龍雲風究竟是不是個人,打架,竟然這麽厲害!“


    小樹林裏,韓大天捂著胸口,一邊咳著血一邊沒好氣地罵道。


    肥嘟嘟的臉已經看不到一丁點血色,厚得能捏出一撮油的皮膚簡直比白紙還白!


    大天哥,這小子簡直是個瘋子!”


    是啊!他根本就不是個人,我還沒看清楚他是怎麽來到麵前的,腦袋上就莫名其妙的挨了一擊,然後我就是去了知覺......


    混混們相互攙扶著,踉踉蹌蹌地站起身子,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剛才被單方麵虐殺的景況。


    無論是誰,隻要是提到“龍雲風”三個字,都會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陣顫栗。


    對於他們來說,“龍雲風”三個字簡直就是噩夢一般的存在。


    大天哥,不知道袁猛柯那家夥跑哪去了,該不會是跑到校醫院去叫救護車了吧?“佘明飛倚靠著一株大榕樹癱坐著,用衣袖奮力地擦拭著臉上的汗水,半眯著的眼睛裏盡是擔憂的神色。


    如果袁猛柯那家夥冒冒失失地跑到校醫院裏大張旗鼓地要救護車,大喊救命,那他們”一中四少“的臉可就要丟盡了。


    他如果真的跑去叫救護車,倒也不是什麽壞事,畢竟,我們這裏這麽多人受了傷,急需醫治,早一分醫治,就能早一點避免傷勢惡化。”韓大天沉聲說著,不停地大口喘著粗氣。


    話是這麽說,隻是.....佘明飛皺著眉頭,欲言又止。


    你是擔心我們的事情會在校園裏傳開,給我們的聲譽造成不良的影響,對吧?“韓大天濃眉微皺,若有所思地問。


    放心,校醫院的院長知道我們的底細,我們的事,就是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亂說,除非,他不想在一中幹了;還有,待會兒我親自給校長打個電話,把這裏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他,他會知道該怎麽做,別看他在電視機裏,在報紙上一副道貌岸然,憂國憂民的樣子,實質上,在酒桌上不知和我爸碰過多少次麵,可以毫不誇張地說,沒有我爸的幫助,他根本就別想當上吉市一中的校長!”


    韓大天眉飛色舞地說著,一種渾然天成的優越感慢慢地浮現在了臉上。


    那麽大天哥,龍雲風那小子呢?難道就這麽放了他,在一中待了這麽久,我們還是第一次讓人這樣掃了麵子!“佘明飛攥緊拳頭,咬牙切齒地說。


    如果可以,他真想效仿古代酷刑,把龍雲風綁在刑架上一刀一刀地淩遲掉。


    當然不能就這麽算了,該怎麽對付他,容我再好好地想想。”韓大天陰惻惻地說,左手緩緩抬起,輕輕地放在了下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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