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蕭瑟,霜葉飛落。


    小樹林,可謂是一片寂靜。


    阿飛,那個叫什麽龍雲風的小子不會是認慫了,不敢來了吧?”牛高馬大的韓大天輕拍佘明飛的肩膀,不耐煩地朝前方瞪了瞪眼睛,大口大口地從嘴裏吐著煙霧。


    大天哥,他,他應該會來的,那小子口氣狂妄得很,他說,我們帶來多少人,最好就提前準備好多少輛救護車。”佘明飛抖動著眉毛,眼皮一張一合,用略微顫抖的聲音說。


    本來,他想繪聲繪色地描述一下龍雲風是如何如何的囂張跋扈,如何如何的自吹自擂,不把他們放在眼裏,好激起韓大天等人的怒火。


    但是,每當他想起龍雲風那冰冷肅殺,不帶一絲感情的冷酷眼神的時候,他的心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我還當那小子有什麽超強的背景,原來隻是個從將軍鎮上來的孤兒,中考狀元怎麽樣,分數再高能當飯吃?這年頭,靠的是錢,關係背景,還有拳頭!”袁猛柯不屑地說著,漫不經心地從嘴裏吐出一圈又一圈煙霧,同時還不忘記摞起袖子,握緊拳頭,亮了亮自己那並不強健的肌肉。


    身後的二十來個把頭發染得花花綠綠正自得其樂地玩弄著手中的鋼管、砍刀、棒球棍,殘忍嗜血的眼神裏充滿了對打人之類的暴力行徑的躍躍欲試。


    你們是在等我嗎?放心,我這個人說話算數,一向都十分地守約。”


    龍雲風昂首挺胸,大步流星地走了上來。


    細密的劍眉近乎揚到天上,深邃的星目不時地流露出一種辟睨天下的霸氣與自信。


    被風吹動的校服黑白分明,樸素異常,穿在他身上,卻分明是一件揮斥八方,染血而歸的殺氣騰騰的戰袍。


    王勝宇、張國文一左一右,像兩尊護法天神一樣緊跟在他的身旁。


    他們隻有三個人,但身上散發而出的,竟是一種狼群出山,可以撕毀一切,壓垮一切的銳不可當!


    韓大天慢慢地捏緊了拳頭,胖臉上肥碩的肌肉不停地抽搐著,一滴不易察覺的汗水已經慢慢地從他的額頭滑落。


    原本那種渴望虐人,憧憬複仇的*已蕩然無存,傻子都可以看出,他現在的神情緊張極了。


    佘明飛一張驢臉登時下拉,兩隻眼睛瞬間睜得老大,右手觸電似的抖了抖,夾在手裏的高檔香煙不爭氣地落在了地上。


    而趾高氣昂,剛才還在不知死活地秀肌肉的袁猛柯,此時更是泛起了白眼,一張瘦長的臉瞬間變得比白紙還白,叼在嘴裏的那根用來裝腔作勢的芙蓉王香煙早已不知道被扔到了哪裏。


    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


    感受著龍雲風身上傳來的駭人氣勢,再看看自己三個老大的那副老鼠見到貓似的慫樣,二十多個混混的戰意頃刻間消逝了大半,他們就是弱智也知道,來的對頭不是以前那種任他們淩虐的軟柿子!


    叫了這麽多人過來,是要給我來個歡迎儀式呢?還是覺得他們這段時間給你們忙前忙後,著實太過辛苦,所以,想借我的手敲斷他們的骨頭,順道送他們到醫院裏住上些日子。”龍雲風劍眉輕揚,不緊不慢地調侃道,冷峻的眼神漫不經心地掃過一眾拿刀拿棍的混混的臉。


    盡管隻是漫不經心,但一眾混混都在刹那間感到一種刀鋒割眼的刺痛,紛紛低下了頭。


    龍雲風,你,你別得意得太早了,別,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底細,你隻是將軍鎮來的一個孤兒罷了,別以為你是中考狀元就可以目中無人,這個世道光成績好有個屁用!我,我不是你能惹得起的,我爸是…


    你爸是李剛?還是李雙江?”沒等韓大天說完,龍雲風已經悠然地打斷了他,且慢慢地欺身上前。


    王勝宇和張國文一左一右緊隨龍雲風左右。


    他們兩人的眼睛裏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恐懼,流露出的,同樣是深入骨髓的輕蔑與無所畏懼。


    給我砍死他們,出了事我負責!”接連被羞辱的韓大天登時感到臉上被火燒了一樣,硬著頭皮大喊一聲,並學著古裝劇裏的將軍,舉起手向龍雲風三人做出了一個劈砍的動作。


    盡管意識到來的人不好惹,但人多膽就肥,混混們大聲吆喝著,示威式的將手中的家夥高高舉起,發了瘋似的湧上來。


    看來不管在什麽年代,總會有一群人積極主動地給有錢的主子當炮灰!”龍雲風冷笑一聲,身子不進反退。


    在多年以前,他就參加過地下黑拳場上一對多的生死搏殺,他一個,對多個!徒手對持刀!


    那些人,個個都是戰鬥力一等一,經曆過不少鮮血和死亡洗禮的亡命之徒,打起來勢若瘋獸,不死不休。


    但龍雲風,還是在付出身上被留下二十多道傷口,胸前刻下兩條刀疤的代價下,用拳頭和腳,將他們挨個踢死、打死!


    那時的他,還沒有殺死惡蛟,還沒有吸收到那股神秘的力量!


    現在,他的體質早已得到了改善,感知能力和反應速度早已非常人能及。


    這些混混看似氣勢如虹,實際上,他們的一舉一動,在龍雲風看來,隻不過是電影裏的慢動作罷了。


    雲風,我先動手了!”


    還沒等他出手,王勝宇就衝他憨笑一聲,揮動著拳頭,迫不及待地衝了上去。


    啪!王勝宇的拳頭直挺挺地打出,不偏不倚地轟在了一個混混的鼻梁上。


    雖然他沒練過武藝,但從小到大幹農活鍛煉出的一身力氣可不是白搭的。


    這一拳,直打得這留著一頭黃色毛發的混混鼻梁斷裂,血水狂噴,整個人直接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飛了出去。


    我也來了!”張國文咬了咬牙,從地上撿起一根木棍,大叫著衝了上去。


    此時的他,和平日裏那個話不擇言,詼諧幽默的書生判若兩人,全然一副拚命三郎的狠勁。


    一根棒球棍自上而下,重重地朝張國文天靈蓋砸來。


    張國文連忙向左一跳,像隻老鼠一樣躍了開去,然後左腳對準對方襠部就是一個彈腿。


    啪!”一聲雞蛋破碎的響起,來人立即扔下棒球棍,捂著襠部撕心裂肺地慘叫了起來。


    張國文著家夥還真是挺陰險的,專朝別人的命根子下手。”


    龍雲風負手而立,不怒反笑。


    他不是傳統小說中的那些重視教條不知變通,事事強調光明磊落的大俠,更不是那些割肉喂鷹的大聖賢。


    他的原則就是,你敬他一尺,他敬你一丈,非常時刻,要用非常之手段,隻要能把敵人幹掉,什麽手段都是好招!


    所以,張國文骨子裏的陰鶩和狠毒十分對他的胃口,隻有這樣果斷的性格,這樣狠毒的心腸,才能在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社會立足,才能在自己不在身邊時獨自麵對強敵全身而退。


    龍雲風這個引發矛盾的核心人物還氣定神閑地站在一旁吹著風,王勝宇和張國文已經揮舞著隨手從地上撿起來的家夥,和一群混混打了起來。


    王勝宇從小幹農活練就了一身力氣,一根木棍揮舞得唿唿作響,雖然毫無章法,但每一棍都勢大力沉,混混隻要被他的棍子打到,都難免皮開肉綻。


    而他本人肌肉厚實,抗擊打能力自然十分的強橫,混混的木棍打在他的身上,隻是帶起陣陣清脆的“啪啪”聲,頗有幾分像是在給他撓癢癢的感覺。


    不到一盞茶工夫,他就放倒了三個身材稍顯瘦弱的混混。


    張國文就沒有這麽幸運了,他平日裏缺少鍛煉,身體素質遠遠比不上從小幹農活的王勝宇,在誤打誤撞一擊得手之後,混混們開始關照起他來了。


    於是,沒頭沒腦的棍棒一波接一波地朝他身上招唿,一下子肩部,腿部悉數中招。


    但是,他還是咬牙緊握木棍,無視已然淌濕臉頰的汗水,邊戰邊退。


    沒想到,這個平日裏愛都比搞笑,玩世不恭的活寶竟有如此強硬的一麵,我該出手了,畢竟,他們要的人,是我!”


    龍雲風目光一寒,整個人便一陣風似的消逝在了原處。


    至少,在那些混混眼裏是這麽迴事,韓大天更是誇張地揉了揉眼睛。


    龍雲風這小子該不會是怕死逃跑了吧?隻留下兩個難兄難弟在這裏當墊背?


    呀!”兩根棒球棍一左一右,帶著唿唿的風聲,分別掃向張國文的左腰和右側肋骨。


    想要閃避,為時已晚,張國文隻好將心一橫,笨拙地臥倒在地然後向後打滾。


    兩根來勢洶洶的棒球棍立時撲了個空。


    兩個混混冷笑著相視一眼,臉上掠過一絲貓戲老鼠般的殘忍,舉棒接著繼續打。


    就在這個時候,他們忽感眼前一道人影閃過,緊接著腹部便劇烈地疼痛了起來,像是遭到疾馳的列車猛烈撞擊,然後兩個五大三粗的人,就像兩個破碎的人偶一樣無聲無息地飛了出去。


    危機解除,躺在地上張國文輕輕舒了一口氣


    一眾混混則是心頭大駭。


    沒有人察覺到,那道人影是怎麽閃過來的,更沒有人看清楚,兩個體格剽悍,手裏還拿著棒球棍的混混是怎麽像紙人偶一樣,被輕而易舉地打飛出去的。


    國文,表現得不錯,剩下的,該我了!“龍雲風雙手環繞放在胸前,修長的身子立得像標槍一樣筆直,雙眼高高在上地俯瞰著一眾生靈,似乎,在他的眼裏,這些混混隻不過是待宰的畜生罷了。


    雲風,你是怎麽過來的,剛才,你是怎麽出手把那兩個家夥給撂倒的?”張國文單手撐地站起身子,好奇地問,看著龍雲風的眼睛滿是豔羨與崇拜的神色。


    迴去再慢慢和你說,你先下去休息,剩下的,交給我。“龍雲風冷眼凝視著正慢慢向他圍上來的混混,向後揮手示意張國文離開,那口吻,那威勢,霸道得令人無法拒絕。


    見識了龍雲風剛才那神出鬼沒的身手,一眾混混不敢怠慢,他們先是小跑著衝了上來,然後站成一個圓形,把龍雲風團團圍在核心。


    啊!啊!兩個混混大叫著,揮舞著砍刀和鐵棍衝了上來。


    龍雲風沒有任何動作,隻是冷笑。


    在他的眼裏,這兩個混混的速度比起電影裏的慢動作沒什麽兩樣。


    帶兩人來到近前,龍雲風雙手猛然握成拳狀,一左一右,悍然打出。


    啪啪!兩聲沉悶的響聲響起,似乎是什麽堅硬的東西遭到了撞擊。


    當當!可以捅穿人身體的砍刀,可以打斷人骨頭的鐵棍全都無力地落在了地上。


    兩個混混捂著小腹斜躺在地上,身子已經卷成了蝦米狀。


    龍雲風看都沒再看他們一眼,兩腳發力,幾個起落來到了混混群中,大開大合地進行起了單方麵虐殺。


    沒錯,是單方麵虐殺,雖然他赤手空拳,而且隻有一個人,但確實實實在在的單方麵虐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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