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夏生乖巧的點點頭,抱著妖怪一本滿足,可惜讓他睡覺是不大可能的,浮躁與暴動還在他心內喧囂,攪動風雨,能強製按捺住讓自己窩在白童子身邊,已經是他做出最大的努力了。


    白童子倒也知曉這事,不多勉強,將自身妖氣輕輕拍打入夏生體內,幫他壓製那些煩人咒印。下咒的妖怪其實並沒有多高等級,隻是臨死之言難以消解,詛咒最難對付之處,其實是頑固。


    得到與自身氣息相合的白童子的助力,夏生好過許多,疲憊的閉上眼睛,試圖從自己漿糊一般的腦子裏找出些頭緒來,喚醒暈眩的神智。他知道自己正處在失智狀態,才會認不出麵前人到底是誰,隻要能讓自己哪怕清醒那麽一會兒,他也好配合白童子解咒。


    妖怪一拍懷中人腰身,安慰道:“不必掙紮太多,汝沒經曆過這些,抗不過很正常。盡量停止思考,讓自己冷靜下來,現在,汝隻要想著吾就好,懂嗎?”


    “……嗯。”


    夏生蒼白的臉上浮起一抹紅暈,微張眼瞼,脈脈看向抱著自己的心上人,被他這一席話說得更加躁動起來。


    不是暴躁的那種躁,而是另一種十分奇怪的……燥。


    他被突兀出現在自己腦海裏的3d立體環繞想象差點搞到露相,眼中轉起蚊香圈,口齒微張卻無法出聲,耳朵燒紅發燙。且心跳驟然加速,什麽嗜血呀暴動啊想要幹架之類的欲|望,通通轉化成為另一種更加叫人難以抑製的衝動,讓他想要發泄到白童子身上。


    被咒印加成放大的心願使他渾身顫抖起來,不得不雙手迴摟住自己,怕冷一般努力自控,整個人幾乎鑽到妖怪胸腔裏去。明明理智已然離家出走,大約是想到日後不好相處,他居然也能一時控製住了自己,沒有奔放地敞開懷抱把心內想法付諸實施。


    然而他控製得了身體,卻實在無法壓抑內心,為了隨時掌握夏生如今的情況,白童子早早開了心音,以防這臭小鬼再次暴走,從自己手中逃脫。


    也許該說他有先見之明,這下可好,沒成想夏生還未來得及逃跑,就已經被他一句話勾得轉化了內心邪惡麵。嗜殺欲和情|欲當然都是人類的欲|望,與他在一起的時候,顯然相比起幹架殺人來,夏生想要親昵的願望要更加深刻一點。


    這下可難免要讓白童子誌得意滿起來了,遙想睡覺之前和夏生那一場結結實實的親熱,真真是極其舒服的。看到半妖在中咒的前提之下仍舊被本能催動出這般想法,無疑是對他在夏生心中地位的又一次確認。


    心情舒爽了,自然也更有耐心溫柔小意,原本他還在思慮該怎麽幫夏生把咒印祛除,現在看來,直接紓解倒也不失為一個好方法。帶走夏生,到一個無人打擾的地方,把他心中所欲求的事情通通做一遍,雖然有的畫麵自己也不知該如何下手,但他們可以一起探索嘛,實踐出真知。


    心中打定了主意,白童子計較一番,對身側萊翁說道:“吾帶夏生到別處去解咒,汝將這紙條帶迴去交給西裏斯,托他幫忙跟奈奈說明一下。夏生會沒事的,吾保證。”


    “嗚——”


    萊翁擔憂地嗚嗚低鳴,探出鼻尖在小主人臉頰上微微一碰,默默祝福。白童子有本事,他當然知道,但是夏生剛才那副情態真叫人擔心,希望再次見到的時候,他能恢複原樣。


    三妖分作兩路,萊翁帶著白童子做法變換出來的紙條,一路向家中奔去,要提前跟西裏斯打好招唿。白童子則仍舊抱著夏生,掉頭往大海方向飆飛,那種地方肯定不會有人來打擾,也能以防萬一夏生又想打打殺殺的,牽累路人。


    心下一片粉紅的夏生全然不在意心上人要把自己帶往何方,縮成一團乖巧好比鵪鶉,同時自以為隱秘的往白童子胸口不斷貼蹭,眯著雙眼滿臉享受,就差沒哼唧幾句,表達一下自己愉悅的心情了。


    二妖很快便飛馳到海麵上空,白童子難得貼心,提早張開結界,抵擋風浪。要做舒服的事,自然得尋一處舒服的地方,如今正值冬季,天氣寒冷,夏生受不得涼,他也許需要先生個火。


    這想法一出口就被熏然似醉的夏生給笑話了,他一邊理直氣壯地在妖怪身上左右挨蹭,一邊毫不客氣地道:“這裏可不是野人集散地,有熱哄哄的旅館住,幹嘛還要跑到外麵來生火?你喜歡原生態嗎?”


    “……旅館人太多,不方便……臭小子,敢笑話吾,老實呆著。”


    白童子黑著臉給他一個腦瓜崩,繼續抱著人尋摸海邊野山,想要找個山洞來一發原生態親熱,生火簡單,找洞困難。這個時代的野山本就不多,要想尋摸一個安安靜靜沒有人煙,也沒有妖怪的山洞,可謂是極其不易。


    夏生嗅聞著他胸口熟悉的氣味,口中嘟嘟囔囔著問:“你解咒動靜很大嗎?為什麽怕人多?可以下隔音結界嘛,別跟我說你不會那個。”


    “吾懶得做。”白童子言簡意賅道。


    這話說起來任性非常,實則卻並非如此,他還沒有完全從那種發困狀態裏掙脫出來,說不準什麽時候就要閉眼再補補覺。為了避免夏生在此期間又跑出去搞事情,他必須得把自己兩人關到一起,防止臭小鬼出岔子。


    夏生不知他苦心,還當這白發妖怪真懶到連做隔音結界都不肯,寧可到荒郊野嶺來臨時造窩。他倒是不排斥,還甚覺十分方便,四周無人,他可以再放肆一點,順應心意跟白童子好生親昵一番,就是不知道對方願不願意。


    聽到懷中人心思的妖怪暗自輕笑一聲,不由低頭,用下頜在夏生額頂輕觸,悶聲笑道:“汝想親昵,自來索求便是了,何必想那麽多煩心事,怕吾不給麽?”


    失智失憶的夏生張口結舌,目瞪口呆,磕磕巴巴道:“你……怎麽……??”


    “吾能聽到汝的心聲,”白童子耐心道:“汝知道這事的,等解了咒,再來多想不遲。”


    不不不,我在想的不是這事啊!既然能聽見我的心聲,那豈不是……之前那些亂七八糟,有的沒的,沒的有的……豈不是全部都被……


    驟然反應過來自己似乎掉了馬,夏生簡直要羞恥死了,一巴掌蓋到自己臉上,學習鴕鳥裝看不見周圍,扭捏的跟什麽似的。白童子這家夥,明明能聽見自己在想什麽,怎麽什麽也不說,偏偏這個時候……


    想到他剛才調笑一般的問話,夏生略微反應片刻,臉頰燒紅,囁喏著小聲道:“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嗎?我若索求……你會給嗎?”


    “那要看汝索求為何,”白童子笑道:“說說看,汝想從吾這裏索求些什麽?”


    “唔……一個親親……之類的?”


    “隻是這樣嗎?”


    “……什麽叫隻是這樣啊,我可是初吻……你都無所謂的嗎?關於這種親密舉動。”夏生頓時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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