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學霸的表白方式真的是讓人難以理解。


    更讓人難以理解的是渡邊教授當時竟然成功了。


    雖然真正感動渡邊夫人的原因是因為渡邊教授的努力,但是那件事情也的確讓渡邊教授事業和美人雙豐收。


    隻是那個經濟學模型,看渡邊夫人的語氣感覺是她其實並沒有看懂,不過朱覺也聽出來了,這個渡邊教授的確沒有學術剽竊。


    因為朱覺馬上就意識到了那個所謂的“綠色環保材料”隻是一個炒了個比較時髦的概念的劣質產品。


    就是類似微商賣的東西,打著各種名號和各種概念的網紅產品。


    或者說的確是綠色環保了,但是一個建築材料,除了健康之外,也是要考慮其安全性的。


    隻是這個材料既然安全性有問題,又為什麽會被允許上市呢?這其中到底有什麽內情?


    思考了一下,朱覺突然發現自己的思路似乎被帶歪了。


    渡邊夫人父親的公司的那起安全事故,離現在已經十多年了,十多年前的問題就算現在要計較那又有什麽用呢?


    不管在哪個世界都存在監管的漏洞,事情就算想明白了又如何,和朱覺今天想要了解的事情完全沒有關係。


    關鍵還是渡邊夫人認為渡邊教授的自殺不是意外這件事情。


    好歹今天朱覺也穿了個夜禮服,作為一個紳士,朱覺還是對不小心撞見了渡邊夫人裹著浴巾的出來的事情有些唐突,心態上是抱著歉意的,所以可是看到渡邊夫人現在說的這麽投入,朱覺此時也不好打斷她的訴說了。


    在這種情況下,朱覺能做的也隻是點點頭。


    “其實當時我父親的事情也沒啥好處理的,雖然渡邊已經很努力了,但最後我家還是一無所有了,不過因為渡邊當時一直陪在了我身邊,所以當時其實我也已經沒那麽難過了。”


    渡邊夫人說到這裏便停頓了一下,然後突然話風一轉。


    “你說,我是不是一個壞女人?”


    “不是,你隻是個可憐的女人。”


    朱覺雖然對於渡邊夫人突然問出的這個問題沒有準備,但是他卻很快的將他自己心目中最真實的想法說了出來。


    如果這個問題在一兩個星期前來問朱覺,那麽朱覺估計會認為渡邊夫人是一個愛慕虛榮的輕浮女子,但是現如今知道了這些內情,外加上還有福山美穗的情況當做互相佐證,朱覺對渡邊夫人的印象已經有了360度的大轉變。


    她的確是個可憐的女人。


    “那時候我的父親剛死不久,我就選擇了另一個可以依靠的男人,當時的我還感覺自己很幸福,很幸運,我是不是很沒用?”渡邊夫人繼續問道。


    “不會,人與人之間的選擇是雙向的,當年你選擇渡邊教授的時候,又何嚐不是渡邊教授選擇了你呢?而且即使是你的父親,也不希望你一直悲傷下去,你獲得了幸福,對他來說其實就是最好的祭奠了。”朱覺勸慰道。


    “你......你叫什麽?”渡邊夫人轉過了身來,認真地問道。


    雖然朱覺此時正戴著麵具,但是他還是意識到了渡邊夫人正在看著自己露在麵具外的眼睛。


    “你可以稱唿我為夜禮服假麵。”


    因為夜禮服假麵這個身份自己還沒有取名字,而且木村拓哉這個身份和夜禮服假麵到現在也沒有人能對應的上,所以朱覺還是不打算暴露。


    “夜禮服假麵......”


    渡邊夫人念了一下這個稱號,似乎是直接接受了這個明顯不是名字的代號,而且朱覺也發現,此時的渡邊夫人已經完全的放鬆了下來。


    看來之前雖然渡邊夫人燒水的時候語氣平靜,但是並沒有放下對朱覺的戒備,直到現在才真正的認為朱覺不會傷害她。


    這個發現讓朱覺有些意外,這樣就放下戒備了?


    話說的再好聽也隻是一句話罷了,萬一這並不是自己的真心話呢?萬一這隻是自己為了讓她放鬆戒備而特意說出來騙她的呢?


    女人也太好騙了吧?


    還好是自己,要是換個別人,渡邊夫人你知不知道今天晚上就危險了啊。


    “能讓我看下你麵具下的臉嗎?”渡邊夫人看著朱覺突然問道。


    “不行!”朱覺想也沒想就直接拒絕。


    自己現在好歹也算是一個非法入室的神秘人,就說幾句話的功夫你就得寸進尺了啊?


    雖然說自己麵具下這張臉就算放出來給她看了也沒事,但是朱覺就是不願意完全順著渡邊夫人的意思來。


    你說什麽我就答應,夜禮服假麵不要麵子的嗎?


    “渡邊教授的死為什麽不是意外?”朱覺為了讓渡邊夫人得寸進尺的行為刹車,打算強行把話題轉迴來,便語氣生硬地問道。


    “因為就在一個多月前,渡邊他就對我完全失去了信任,他認為是我在網上散布了他學術剽竊的事情。”渡邊夫人並沒有對朱覺生硬的轉換話題有什麽其他反應,而是直接迴答道。


    “他為什麽會這麽認為?”


    “我也不知道......其實從一年前開始他就有些疑神疑鬼,一個月前開始他就對我越來越暴躁,也越來越敵視。”


    “就因為這個你就認為他的死不是意外?”


    “並不是,我們有過爭吵,他既然不相信我,我就讓他拿出證據,但是他卻說證據消失了,被我處理掉了,可是我什麽都沒做,那個事情對我來說明明是美好的迴憶,我又怎麽會利用這件事情去攻擊渡邊呢?隻是沒想到這個對我來說是美好迴憶的事情,在渡邊眼裏卻並不是,他就這樣強行撕碎了這份美好......”


    渡邊夫人,可不可以不要說的那麽文藝......什麽美好的迴憶,什麽被他給撕碎了......


    朱覺自動排除了那些過於文青的形容,大致明白了渡邊夫人的意思。


    意思就是渡邊教授在一個月前應該是發現了什麽證據,但是這個證據卻並沒有保留下來。


    也就是說,渡邊夫人還是信任渡邊教授的,認為這個證據雖然是假的但應該是真實存在的,既然這個證據消失了,那麽肯定是被什麽人給處理掉了。


    而現在渡邊教授也死了,那麽即使這件事情牽扯到了什麽其他事情,現在也死無對證了。


    不過渡邊夫人眼裏,什麽證據什麽學術醜聞都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在渡邊教授已經變了,她還信任渡邊教授,但是渡邊教授卻已經不信任自己了。


    嗬,女人。


    還好朱覺雖然現在是單身,但也算擁有兩個世界的見識,那種你無情,你殘酷,你無理取鬧,然後你就不無情,你就不殘酷,你就不無理取鬧之類的影視劇也看了不少。


    還是能跟上渡邊夫人得思路的。


    隻是朱覺感覺自己這次來似乎哪裏出了問題,怎麽感覺這種情況像是在做情感諮詢?


    而且聽著聽著怎麽那麽奇怪,渡邊教授的自殺案不是牽扯到神秘物了嗎?原來在其他相關的普通人眼裏,他的自殺案還有這樣的解讀?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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