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門,正打算把剛熬好的營養稀飯給季梅吃,可甫踏進房門,白居易旋即大吼了起來——


    “你在幹嘛?”他模仿獅子咆哮。


    季梅坐在書桌前,精神不振,但仍努力不懈地做著翻譯的工作。


    “工作啊……”這姓白的喜歡用肺來說話嗎?不然怎會那麽多廢話?


    “你還敢耠我工作!”


    他氣得鐵青著臉,大步走過來,把熱唿唿的稀飯放下,一手搶過她正在


    看的稿子。


    “還我……”她臉色發白,想奪迴自己的稿子。


    “你沒氣沒力,還看什麽稿子、翻什麽譯?”


    “不工作怎麽行……”這個星期她都沒翻譯幾頁稿子,再這樣下去,這個月她也不知道要交什麽給出版社。


    “我說不準!你失聰啊?”他都已經說過n遍不準了,但她這個大笨瓜還是置若罔聞,害他整天都得跟她大小聲。


    這女人是不是要氣死他才甘心?每當他步出房門去做其他家事時,她總會想盡辦法,拖著沉重疲倦的身子爬到書桌,拿出稿子,神誌不太清醒地工怍。


    等他做完家事,來送飯或是察看她的情況時,便是他變身成噴火恐龍的時候。


    “截稿期……期限……快到了,再不看……稿子就……就譯不完了……”說完,她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並附送一串響亮的咳嗽聲。


    “看!”他更火了,胸口的心疼更趨劇烈,“你這副鬼樣子怎麽工作?不準、不準、不準!”


    “不工作就沒錢……沒錢不行……咳咳咳……錢很重要……沒錢怎麽活下去……咳咳……怎麽維持……咳咳咳……這豪宅的運作……”


    她感到有點天旋地轉,白居易像是能看穿她的身體狀況,馬上把她抱到床上去,並用被子密密實實地包裹著她,以防她病況加重。


    “錢我有,你別擔心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安心休息!”


    見她病得頭昏腦脹,咳得臉都漲紅了,但因為經濟上的問題,始終放不下工作,思及此,白居易更加心疼她了!


    “我……猜得沒……錯……你……果然……是個……有顯赫背……景的人……”眼皮漸漸合上,但季梅仍不肯乖乖進入夢鄉,用混合著咳嗽聲的微弱音量道。


    “明明……有錢……卻不肯……付合理租……租金……你這……可惡的……家夥……”音調開始低下來,變得幾不可聞,眼簾也有閉上之勢,她快要睡著了。


    “現在是什麽時候了?還追究租金的事!算我拜托你,休息好不好?”


    “不……不好……”她才不要如他的心思呢!誰教他死也不肯付合理房租。


    雖然想是這麽想,但她始終敵不過疲弱的勝利狀況,意識終於墜進濃濃的黑夜當中。


    白居易籲一口氣,從不曉得,照顧人是這麽累的事!


    不過,累歸累,照顧她,他心甘情願。就算再累,他也絕不會把照顧她的重任假手於人!


    “快點好起來吧!”白居易溫柔地輕撫她惹人憐惜的蒼白臉龐,低聲說,“你好起來,我才可以跟你……”


    兩個大字,清晰無比地在白居易腦海浮現。


    或許,是之前早有預感,所以,到答案揭曉的這一刻,他並沒有太大的驚訝和震撼。


    白居易漾出一抹很輕、很淡的微笑,“愛情,真的說來就來耶!”


    薄唇,在睡美人的額上,烙下羽毛般的甜蜜輕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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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梅雖然有氣管方麵的毛病,但若不是病發得太厲害,她都不想和醫生打交道,所以,發病初期,當白居易提出叫醫生來的建議的時候,立即被她否決了。


    雖然這樣是不對,但她實在不想見到醫生。


    說服不了頑石,白居易隻好無奈地尊重她的決定。


    可接連幾天,季梅的病卻愈來愈嚴重,白居易除了在旁一直無微不至地照顧她外,還是決定請氣管專科醫生來一趟。


    替季梅打了針、開了藥,吩咐吃清淡食品、多喝水、多休息後,醫生便


    離去了。


    經醫生診治後,季梅的病況明顯好轉。


    “早知道醫生那麽管用,即使她有多反對,我都該堅持到底!”送走醫生後,白居易邊說,邊迴到季梅的房間。


    看遇醫生後,季梅臥床的時間漸次縮短,可以下床活動時,她就像個被囚禁了許久的孩子般,顯得異常雀躍。


    “你才剛好起來,別老是在外邊跑,快迴床上去!”白居易像個緊張大師般,亦步亦趨地跟在她後頭。


    “不要。”床她還躺不夠嗎?


    “別不聽話。”他皺了皺眉,隻差沒強行押她迴房。


    “我是房東。”言下之意,請姓白的住戶別多管閑事。


    “那又怎樣?”


    “……沒怎樣。”季梅側了側頭,覺得他反問得頗有道理。


    對啊!她是房東又怎樣?在正式繼承豪宅的半年裏,她隻是個沒有半點特權,責任卻一堆的可憐房東。


    屈指一算,她都差不多在這大房子住了法定時日的一半了,再熬一半時日,她就可成為這豪宅的真正主人,要賣就賣,要趕人就趕人。


    可是,經過這些日子來的慘烈病情,她發現這豪宅的四名房客,是真的關心她。


    “小梅梅,我買了好好吃的東西迴來喲!”為了鼓勵臥病的季梅,惡麵肌肉男下班後,都會在路上買點零嘴迴來給她吃,可是,買了n次,她都沒一次能成功吃到,因為她的私人看護白大爺不許她吃。


    “要吃就吃營養稀飯,醫生說過,飲食要清淡,忘了嗎?”白居易振振有詞。


    季梅咬著下唇,反駁道:“阿四的好意,我至少得接受一次!”


    “別說一次,半次也不準!”白居易強勢地說。“除非你完全好起來。”


    結果,每次的零嘴,還是便宜了肌肉男的肚皮。


    像是想彌補她吃不到零嘴一事,肌肉男決定改變表示關懷的方式。


    “小梅梅,我唱歌給你聽!”臨睡前聽一首“柔和甜美”的歌,有助睡眠耶!睡得好,精神好,病也就好起來了。”


    可是,他這個另類關懷方式沒進行得了幾天,就給白居易阻止了。


    “我不想因為一時神經錯亂,失手殺人,更不想耳朵備受折磨,所以,阿四,你還是別唱了,拜托!”白居易說。


    季梅第一次感謝白居易多管閑事,她不想每晚都在魔音穿腦下,作著無邊無際的惡夢。


    看著以保護她為己任的白居易,季梅覺得內心一片暖烘烘。


    十年來,她一直獨立,下意識總是不想依賴人,被照顧、被保護都不是她想要的,即便她跟李沐戀愛時也是如此。


    可是,這個下意識,在白居易身上卻不適用。


    即便在生病中,腦子異常混沌,但季梅仍清楚的了解——她想得到白居易的保護!喜歡被他保護的感覺,甚至產生了以後也想倚靠他的想法。


    或許,不久的將來,她便能夠完全發下愛情創傷,重新展開一段新戀情。


    冰山美男子不甘落後,他以教琴為生,對季梅表示關懷的方法,也離不開樂器。


    每天早上他都會在她床邊用小提琴拉奏一首動聽非常的曲調。


    那簡直是天籟,不管聽多少次,季梅仍是讚歎不已。


    冰山美男子和五音不全的阿四不同,所以,白居易沒阻止他。


    而除了大方送贈曲外,冰山美男子每天也會奉上一枝開得非常漂亮的白玫瑰。


    “謝謝你!阿六。”季梅開心地接過花。


    “你臉紅什麽?”白居易語帶醋意,質問季梅。


    每天收花,她都會情不自禁臉紅,而白居易,都會情不自禁生氣。


    “從美男子手中拿過花,十個女孩子有十個都會臉紅啊!”季梅理直氣壯。


    說到這,應該也有人猜到,白大爺有禁止過阿六的送花行為。


    不過,冰山美男子依舊貫徹我行我素的個性,甩都不甩他,還是每天一花,風雨不改。他認為,鮮花能給予患病者生氣,讓她快點好起來。


    至於長發男,也有他表示慰同的獨特方式——


    跑到季梅床邊,他不由分說即朝她臉上灑了幾滴無色無味的液體。


    “十三,你在幹嘛?”白居易不明白。


    長發男遞給他一張紙卡。


    “祈福?”白居易念出紙卡上兩個字。


    祈福後,長發男給了她一個護身符,雖然不知道有沒有實際功效,但最重要的是,他有這份心意。


    雖然,四名房客都是怪胎,但季梅覺得,有他們作伴,也是件挺不錯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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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病了大半個月,可憐的倒黴女王,終於擺脫病魔。


    當然,如果想徹底根治氣管的老毛病,還得經過一段長時日的身體調理。不過她不擔心,有白居易這個專屬的私人看護,她氣管的毛病,一定有治好的一天。


    但,在那之前,她要了解清楚一件事——


    “白居易,你老實說,請醫生來花了多少錢?醫療費又是多少?”


    拜醫生所賜,她才能好起來,可一想到白花花的錢落到醫生口袋裏,她便心疼不已。


    早料到季梅會追問,白居易氣定神閑地撒謊:“那個醫生是個俠骨仁心的義士,所以,由始至終都沒花過半毛錢。”


    給她知道醫療費的天價,她一定會嘮叨個沒完。


    季梅當然不相信,可追問、質問、逼問,什麽都試過後,還是問不出個合理答案來,她也隻好無奈地作罷。


    這天,下床梳洗過後,季梅隨便穿上一件保暖的毛衣,便跑到偌大的花園,盡情地唿吸新鮮的空氣。


    “啊!好舒服耶!”大病初愈的感覺真不錯!她可愛的小臉上,漾出甜美的笑容。


    在花園逗留了一段時間,她才跑迴主屋。


    “你去了哪裏?”甫踏進客廳,她便聽到一陣熟悉的男性嗓音。


    “花園啊!”一大早就碰見他,季梅的心情更顯愉快。


    “你病才剛好,就跑到花園吹風?”聞言,白居易翻一翻白眼。


    “就是因為病好,所以才到那裏走走,前些日子,每天都躺在床上,不知多悶!我都快要悶出蜘蛛網來了。再說,多走動身體,抵抗力才會好嘛!”


    “算了。”他也能了解她想多走動的心情,畢竟臥床病了那麽長一段時間。“早飯煮好了,來吃吧!”


    高高興興吃完早飯,季梅覺得精神非常好!


    她決定打電話到出版社去,請他們分多點工作給她,好賺迴之前病倒少賺的錢。


    一思及翻譯的工作,她突地想起臥病在床時,自己好像還有一堆翻譯工作沒做完,之後在白居易不住製止下,她漸漸忘記了。


    糟了!她該不會是拖稿拖到現在吧!但,出版社又沒奪命追魂ca””來啊!


    臉上淨是納悶、不解,她決定打電話到出版社。


    豈料,她才剛打過去,即遭到猛烈的炮轟。


    “你還好意思打電話給我?”在出版社任職的友人怒吼道:“你知不知道,你上次請那個姓白的朋友交來的爛稿子,害我被罵了個狗血淋頭!”


    聽得一頭霧水,季梅覺得更是迷惑,經過一番詢問,她才知道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原來在她病倒期間,那些沒完成的翻譯工作,都是白居易幫她做的,可是,白居易對德文根本沒什麽研究,他拿著德文字典好半天,都沒能成功譯


    出一句完整、順暢的句子來。


    最後,他把胡亂翻譯的稿子,在期限前丟迴出版社,結果想當然,出版社氣得跳如雷,認為季梅是在騙錢,居然敢把譯得亂七八糟的稿子拿來迴來!


    自此,她的大名便榮登拒絕往來戶。


    “真的很對不起!”雖然那些錯不是她直接造成的,可和她也脫不了關係。“我不知道他會……”


    死人白居易!爛人白居易!豬頭白居易!不懂就別勉強去譯嘛!看,把事情弄得一塌糊塗,以後還怎麽叫人家放心給她工作?


    “算了,反正大錯已經鑄成。”


    在得知季梅前一段日子慘被病魔摧殘,稿子都不是她譯的,那名友人的語氣才好轉,畢竟季梅也是半個受害者。


    “你身體才剛複原,別想那些煩心的事了。”


    “不煩也得煩啊!沒工作,哪有收入?”


    連翻譯的工作也離她而去,天啊!她又得沉淪在求職的地獄裏了!


    “你好歹也是第一名畢業的,不用太擔心啊!看,我成績比你還差,不也找到工作了嗎?”


    友人是在安慰她,可季梅卻迴贈幾聲苦笑。


    第一名畢業的她還待業當中,其他同學卻已經找到好工作,唉……第一名有什麽用?


    “其他同學還好嗎?”季梅隨便挑起個話題。


    “我也不太清楚耶!應該還好吧!對了,你有沒有收到李沐寄給你的喜帖?”友人話鋒一轉。


    “喜帖?”李沐的?


    “對呀!你說起其他同學的近況,我第一個就想到他:他可威風了,哄得千金小姐委身下嫁,有個有錢太太撐腰了!”


    嗬!當她正在當奴隸房東,和病魔打仗時,那個負心前男友已經哄服那個豬腦千金小姐嫁他了啊?他還真有一手!


    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又怕一出口就是詛咒李沐的話,讓友人見笑,季梅幹脆不說話。


    “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提到他的……”友人後知後覺,這才猛然記起,李沐跟季梅曾有過一段戀情。


    “我早沒事啦!戀愛不是分手就是結婚嘛!”她特意輕描淡寫帶過去。


    李沐是她的初戀,當然不可能說忘就忘,事實上,李沐就猶如一枝肉眼看不見的利刺一樣,令她的心隱隱作痛。


    “李沐沒寄喜帖給你嗎?聽說同一個學係的人,都有收到他的喜帖。”


    “我搬了家,他不知道新地址。”


    幸好她搬了家,不然,李沐那混帳一定會把紅色炸彈寄給她,讓她接連幾天都超不高興。


    “那你會去參加他的婚禮嗎?就在這個星期六,聽說,因為女方有錢有勢的關係,所以搞得很盛大。”


    “再看看吧!有時間便去,沒時間就不去嘍!”嘴上這麽說,但她壓跟不想再看到李沐那張臉。


    和友人再談了一會,季梅便掛了電話,有點頹然地躺在大床上。


    沒有天理!感情專一如她都還沒有結婚,那個負心漢卻已經在籌備世紀婚禮。


    “唉……”她閉上眼睛,病愈的喜悅心情,全被翻譯工作以及李沐的婚事搞砸了。


    敲門聲驟然響起,她懶洋洋地由床上爬起來。


    “怎麽那麽久才來開門?”站在門外的,正是害她丟了翻譯工作的元兇。


    他手上拿著一碗蓮子百合甜湯,自從發現自己有下廚天分後,他對煮甜湯及甜品一事便很是熱衷,差不多每星期都會做上兩、三次。


    他覺得眾多食物中,甜品是最值得吃的!


    他認為,生活本來就是苦多於了,常言道: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可吃甜品卻能讓人們覺得,生活和人生,始終還是美好的!


    可白居易不曉得的是,他老兄挑了個最不適宜送甜湯的時候。


    “我不找你,你倒是找上門來了。”有人主動跑來給她出出悶氣,真好!


    “什麽?”猶不知大禍臨頭,白居易反問。


    她沒打算多作解釋,瞥到他拿著一碗看似挺好吃的甜湯,為免待會動手波及食物,她一手拿過,放在安全的地方,然後——


    揮出一拳,她直接往白居易臉上打去。


    “喂——”沒料到她會突然發飆,他連忙一躲。“你幹嘛?”


    “你別躲。”她瞪大眼,一步一步走近待宰的羔羊。


    “你不無故打我,我就不躲。”見她步步進逼,臉上泛出陣陣殺氣,他又不是笨瓜,當然躲嘍!


    “無故?我打你當然有故了!我不打你一頓,那我才叫無辜!”她又揮出一拳,白居易急忙閃躲,結果,兩人便在走廊上你打我逃。


    接連跑了三十多分鍾,白居易覺得有點累。


    “你別打了好不好?“他有點喘。


    “不行!你至少要讓我打上一拳!”她比他還喘。


    “無端端的,幹嘛給你打啊?”又不是被虐狂。


    “什麽無端端!你把我的翻譯工作給砸了,還敢厚顏無恥的跟我這麽說,你還要臉不要臉?”她倚在走廊的圓形柱子上,喘息連連。


    “原來你知道了啊!”紙果然包不了火。


    “當然!”


    “我也不想啊:”他無奈地攤攤手,“英文我是頂呱呱,但德文我真的不行嘛:我已經很努力去翻查字典了,看在我很盡力盡心的為你工作,你就別生氣了吧!反正出外文書的出版社,又不隻這麽一家。”


    “你這算是給我賠罪嗎?”她開始磨牙。


    “算是吧!”


    “你這姓白的家夥,真是超級欠扁的!”她再度展開攻勢。


    接下來的情勢,相信大家都可以想象得到,情況隻是重複剛才的那三十多分鍾。


    幸而,他們都累了,因此,第二輪的吵鬧沒維持多久,他們便很有默契地住手。


    “你……你就讓我打一拳嘛!”


    季梅很想坐下來休息,但追打了白居易那麽久,卻連他的毛發都碰不到,她實在不甘心:


    至少,也得揍他一拳啊!


    “你放棄不就好了。”白居易好言相勸。


    “我也想啊!”


    “那就依心意而行好了啊!”對彼此都好。


    “不行!我一定要打到你!”


    “你真冥頑不靈!”他歎口氣。


    “世上所有男人都可惡、都該死:李沐是這樣,你這姓白的混帳也是這樣!”季梅咬牙切齒地說。


    “李沐?”突地聽到一個陌生的名字,他微愣一下。“誰?”


    “還有誰?就是那個用可笑的理由甩了我,然後跑去跟富家女結婚的天殺前男友!”她實在累了,累得不自覺把心底話全盤道出。


    “前男友?”一簇嫉妒之火靜悄悄的燃起。


    “我有什麽不好?我從來都不發脾氣,人人都說我是個滿分女友,但他居然說因為我幫不了他往上爬,而甩掉我!”她越說越多。“我不甘心……不甘心……”


    說著說著,被甩的傷痛漸漸浮現,季梅的眼眶有點泛紅,白居易見狀,不由得心疼起來。


    “男友結婚了,新娘不是我……又不是八點檔!劇情幹嘛這樣走……可惡……”她緊抿著唇,眼角看似要滴出晶瑩的淚水。


    白居易一腳踏前,不由分說便緊緊擁抱著她。


    “別哭……”他不想看到她哭,不想看到她傷心難過,更不想她為了別的男人掉淚……


    可是,女人就是這樣,別人叫她別哭,眼淚就更容易決堤。


    “嗚……”這時,季梅完全忘了要痛扁白居易一頓這迴事。


    季梅往他懷裏更深處鑽去,希望得到更多的慰藉、更多的溫暖,以及……更多的愛護。


    和李沐分手後,她一直都沒哭過,第一,是因為哭不能扭轉什麽;第二是因為她不甘心為一個甩掉她的男人哭;第三,那時黴運極強的她(其實現在也沒好多少),每天都為了生計煩惱,哪有時間因為失戀傷春悲秋?


    今天,她終於哭了,在另一個男人懷抱裏,為那段已經過去,但仍會紮痛她心的戀情哭泣。


    事實上,哭出來更好,真實的哭出眼淚,可讓她更快從那段失戀創傷中走出來,放開懷抱,迎接嶄新的戀曲。


    “好了,你哭吧!”白居易見她哭得哇啦哇啦的,也不阻止她,幹脆讓她哭個夠。


    雖然,她的眼淚讓他的心緊緊揪痛著,但值得慶幸的是,她哭泣時,他在她身邊。


    “我在你身邊……”他一邊柔聲安慰,一邊在心底狠狠地咒罵那個可惡至極、傷透她心的前男友!


    雖然,她愛逞強、愛麵子、愛嘴上不饒人,沒有男人最愛的小鳥依人個性,又沒有傾國傾城的美貌,大部分時間都讓人覺得,她是個不可愛的女人……


    但他就是喜歡她!


    相識日子雖短,但她卻迅速攻陷他的心,讓他這輩子再也無法離開她!


    她病愈後,他本想跟她表白心跡,可一直苦無適當機會,又怕突然跟她告白,會嚇壞她。


    不過,他最怕的還是——她會對他的告白,投以懷疑的目光。


    畢竟,他倆認識日子尚短,這麽快便論及感情,難免讓人心生疑惑。∞


    雖然,她好像也對他心懷特殊情愫,不過,至今他還不能百分百確定。


    綜合種種原因,他決定暫且按兵不動,靜觀其變,畢竟感情事,是欲速則不達的。


    “我在不身邊,你不是一個人……”


    白居易柔聲安撫,沒想到他的溫柔,反倒催出她更多淚水。


    “嗚……”


    哭了約十分鍾,季梅的淚,才有停止的傾向。


    “對不起……你的襯衫……都濕了、髒了。”眼淚、鼻涕一堆的。


    “沒關係!這是便宜貨。”他完全不在意。


    “_那……你可以好人做到底嗎?”


    “什麽意思?”他有不祥預感。


    “我現在心情很糟,你站著不動,讓我打一拳,好嗎?”


    看來,她還是念念不忘始終打不著他的事。


    她小巧的鼻子紅紅的,一臉楚楚可憐相,令他徹底投降。


    此時此刻,別說要給她打一拳,即便要打十拳、百拳、千拳……呃……還是十拳好了,他也願意!


    “好的。”他深吸一口氣,暗自祈求她手下留情。“這次我不會逃、不會躲,你打吧!”


    “放心,我不會太用力的。”說罷,一記粉拳旋即送出。


    “啊!”白居易的慘叫聲,響徹整幢豪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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