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坤自知酒量不好,有過喝兌水清酒都醉的前科,這一迴他特別節製,兩瓶啤酒他才喝了小半瓶,其他都是霍刑解決的。


    啤酒也喝了,烤串也吃了,朗坤整個人都放鬆下來,看著周圍人來人往,不知為什麽,心情突然變得特別愉悅,連帶著表情也有點控製不住,朝霍刑露出癡癡傻傻的笑容,臉蛋因為熱的緣故而紅撲撲的,看上去特別美味。


    霍刑忍不住舔了舔嘴唇,抓起杯子喝掉最後一口冰啤酒。


    “醉了?”霍刑問。


    “沒有。”朗坤搖搖頭,“就是有點開心。”


    霍刑沒問他在開心什麽,掏出錢夾買單,然後拉起還坐在凳子上的傻小子,“走吧,送你迴家。”


    “不用,我自己能迴去。”又不是大姑娘,迴家還要人送,多不好意思。


    “得了,大學城太偏,你家又在市中心,一個人迴去我不放心。”


    “唔?”


    就他那傻樣,霍刑都懶得多說什麽了,拉著人到路口攔了輛車,直往朗坤家而去。


    的士上空間小小的,兩人坐在後排,這不是朗坤第一次和霍刑坐得那麽近,但卻是最控製不住自己心神蕩漾的一次。


    “霍醫生......”朗坤一開口,嗓子幹啞得把自己給嚇了一跳。


    霍刑本來正在給學生迴消息,朗坤一叫他,他就把手機給收了起來,側頭看著朗坤。


    臥槽,這個角度的霍醫生也太他媽帥了!朗坤被他看得心跳加速血壓升高手心出汗,越發語無倫次,平時的伶牙俐齒全沒了,支支吾吾道:“那啥,其實我是想問你,你......”對我有沒有一點好感。


    “問吧,怎麽吞吞吐吐的,這不像你。”


    “哦,也沒什麽大事,我就想問問你,下午怎麽看出我在裝睡的,嗬嗬,哈哈哈哈......”最後朗坤還是慫了,畢竟和霍醫生認識不久,到底還是怕唐突了。


    霍刑聞言,深吸了一口氣道:“其實也沒什麽難的,因為我是專業的。”


    “專業的?生物習性方麵嗎?”朗坤無厘頭道。


    “專業法醫,一眼分辨死人和活人。”


    “......”


    前排的士司機已經整個人都不好了,法醫幹啥他是知道的,你一個法醫大晚上的打車幹啥呀,要去看死人嗎?


    ......法醫真是躺著中槍。


    這天,霍刑把朗坤送到樓下就走了,自己也沒再迴學校,轉手又打了輛車迴自己的住處。


    山茶花殺人案幾日沒有進展,又多了件模仿山茶花案的殺人案,饒是朗坤剛才和霍刑一起度過了一個愉快地夜晚,此刻也沒辦法倒頭就睡,他忍不住打開電腦,將之前看過無數遍的資料又翻出來細細研究。


    時候已然不早,等朗坤好不容易從工作中抽身,準備睡覺的時候,突然一個提示音響起,常年死寂的q.q郵箱居然收到了一封郵件!


    朗坤點開郵件,上麵隻有簡簡單單一句話——


    想知道山茶花案的兇手是誰嗎?


    朗坤眼皮一跳,剛才那些困意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他不敢冒然點迴複,想看一下發件人是誰,哪知道發件人那一欄居然是空的!還沒等他弄清楚是怎麽迴事,隻見剛才收到的那封郵件上又出現了第二句話,不是那種瞬間蹦出來的句子,而是好像有個人坐在電腦前打字似的,一個字一個字摳成一句話。


    頓時,朗坤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想到霍刑說解剖樓不幹淨,不會是把那些不幹淨的東西帶迴家了吧......


    ——留意你身邊的人。


    這是郵件裏出現的第二句話。


    朗坤立刻在迴複欄裏打字,問對方這話什麽意思,但卻沒有再得到迴複。


    朗坤把郵件轉到技術部的同僚那裏,請他幫忙查查看郵件的發件人是誰,ip又是在哪裏,結果人家迴複朗坤,根本追不到這個郵件的來處,更別提發件人了,這麽一封意義不明的郵件,好像憑空冒出來似的。


    ......


    雖然郵件的內容有些意義不明,但朗坤還是上心了。


    郵件裏那個神秘人要他留意身邊的人,朗坤這幾日在和人接觸的時候就格外注意觀察,但身邊來來去去的這些同事真的都特別正常,一點破綻都沒有,更何況他怎麽都無法相信,和自己一起奮鬥在破案第一線的這些同僚,會和殺人案扯上關係。


    案子已經迫在眉睫,卻仍然沒有頭緒,朗坤提不起情緒,就連霍醫生的邀約都拒絕了。


    說實話,從認識到現在,朗坤沒有拒絕過霍刑,這讓霍刑覺得很不可思議。


    “不好意思啊,霍醫生,案子還不破,實在是沒心情到處玩了。”畢竟一天不破案,就隨時有下一個受害者出現,這是朗坤最不願意見到的,他再喜歡霍醫生的顏,也沒有荒唐到從此君王不早朝的地步。


    霍刑對他的情況表示理解,兩人定了以後再約,把電話掛了。


    放下電話,霍刑拿起桌上的一遝照片翻看,第一張照片上是個看上去很精明的男人,頭發梳得一絲不苟,西裝革履看上去特別有精英範兒,很難想象他死的時候居然是那樣一副淒慘模樣。


    這個對著鏡頭露出自信笑容的男人,名叫高璨。


    霍刑將照片一張張往後翻,那些人死前的一幕幕場景似乎在眼前重現,他疲憊地微微仰頭,想起那個也許會前途一片光明的王琳琳,想起她被自己扼住喉嚨時那不甘的眼神,想起她哭著問自己:“為什麽要這樣對我,還差一點點,差一點點就成功了!辛苦那麽多年,好不容易可以過上好日子,我不甘心就這麽死了!”


    而當時的自己呢?是什麽樣的表情?


    霍刑心想,大概那時候的自己表情是冷漠的,語氣也是冷漠的,他說:“別怨天尤人,要怪就怪你偏要墮落到和魔物做交易,出賣靈魂的下場就是這樣,下輩子有機會投胎的話,爭取好好做人吧。”


    說完這些,霍刑五指收緊,被魔物占領的軀殼咽下了最後一口氣,一團燃燒著的藍色魔息從王琳琳的嘴裏衝出來,橫衝直撞地朝窗邊飛去。


    霍刑眼眸露出兇光,哪能讓它逃掉,一劍將那團藍色魔息劈成兩半,一半掉落在地,另一半躥出窗外。


    “嘖!”意料之外的情況,霍刑略一猶豫,看了眼掉在地上漸漸要熄滅的那一半火焰,飛身追出窗外。


    等他抓住那一半企圖逃走藍色魔息,再迴到王琳琳的住處,那裏已經被警察封鎖了。


    霍刑眼看一大批警.察上樓,知道這時候上去隻怕會更糟糕,隻能在更多警.察到來之前先行離開,晚上再來探一探,希望那一半被自己傷到的魔息還在。他前腳離開,朗坤後腳就到,簡直是完美錯過。


    想到這裏,霍刑的嘴角挑起一絲笑容——幸好,沒有錯過太久。


    猶記得那天晚上再探王琳琳的住處,剛到房間裏沒一會兒,他就發現屋外有人,等發現來的人是朗坤時,他驀然感到鼻子一酸——那個人離開自己那麽久,久到他以為再也找不到,久到他差點相信那個人已經湮滅於三界,他真的又出現了!


    但一切複雜的情緒,都在朗坤說出身份時被收斂住了,霍刑頓時明白了朗坤會出現在這裏的原因,他是來查這件案子的。


    從未想過久別重逢是這樣的場景,霍刑不想引起誤會,在警告朗坤不要過多投入此案後就先行離開,順便還很中二地向朗坤敬了個帥氣的禮,希望久別重逢後的第一次見麵,能給他留個好印象。


    哪知道才走了沒幾步,那家夥的氣息就斷了。


    霍刑心裏一緊,趕緊迴頭去看,還好朗坤隻是昏過去,沒什麽大礙,於是好人做到底,霍刑把朗坤給送迴家,順便把他的記憶給洗了。


    在一切沒有明朗之前,維持現在這樣就很好。


    隻是沒想到才過沒幾天,兩個人就又見麵了,他那次看自己的神情讓霍刑心裏明了了,這個朗坤,是個顏控。


    想到這裏,霍刑臉上的笑意加深,手上那遝照片也被翻到了最後一頁。


    照片上是一個看上去頗為d絲的男人,四十來歲的樣子,胡子拉渣穿著邋遢,站在冬日的街頭啃著一隻白饅頭,他的身後是一家三甲醫院,人流車流來往不息,卻誰都沒有在意他,又好像誰都在看他的樣子。


    霍刑盯著那張照片看了許久,最後疲憊地放下照片,喃喃自語道:“也差不多是時候了......”


    這時,霍刑的手機響起提示音,一條微信,內容簡單粗暴:老大,什麽時候迴?


    霍刑挑挑眉,迴複道:“快了,再堅持堅持。”


    對麵又說:“我這是要累死了呀,每天敷十張麵膜都拯救不了我的皮膚了!暗沉!黃斑!沒有光澤!”


    ......


    “麵膜費報銷。”


    簡簡單單五個字,對麵立刻安靜了,表示要先去買幾箱sk-ii屯著,有事沒事都別再來消息打擾。


    霍刑一扔手機,小樣,就這點出息。


    天色漸暗,房間裏變得昏暗無比,霍刑點了點桌上最後那張照片,一道藍色的魔息從他指尖流瀉而出,在照片上方盤旋幾圈,化作一朵顏色妖冶的山茶花,花瓣鮮嫩無比,又瞬間枯萎。


    這是山茶花,美則美矣,若要凋零,也是玉石俱焚。


    最後一個目標了,解決了這個人,他就該迴到京城去,繼續守著對那個人的承諾,替他守著那個爛攤子。


    而現在,有那個爛攤子似乎也不錯。


    房門被關上,屋子徹底暗了下來,如果朗坤看到桌上那張被壓在山茶花下的照片,一定會很驚訝,因為上麵那個人他再熟悉不過,正是他最近關注的這樁醫鬧案的主角。


    這天晚上,朗坤加完班迴家,老媽做了宵夜在等他。


    兒子最近忙於工作,整個人瘦得厲害,做媽媽的自然感到心疼,隻希望案子能早點破,兒子也不用那麽辛苦每天加班,哪還會提霍醫生的事情?哪知道現下,朗坤吃著宵夜,自己主動說到了霍醫生。


    “今天霍醫生打電話約我見麵,不過我沒去。”


    “怎麽了,是工作太忙,沒空去?”朗坤媽媽手上做著針線活,狀似漫不經心地問道。


    “嗯,過段時間再說吧,我對他是有好感是不假,但咱倆才認識沒多久,在不知道他想什麽之前,不會輕舉妄動。”那個愉悅的夏夜,衝動一次就夠了,哪怕什麽都沒有說出口。


    “你長大了,做事自己有分寸,我和你爸爸也不會再逼你,總之要保護好自己,也不要傷害別人,霍醫生那樣的人好是好,但如果是個直男,就別再招惹了。”


    “媽,我知道的。”


    朗坤捏了捏母親因為家務而粗糙的手,愧疚之情溢於言表。


    “別做出那副表情,我和你爸現在很淡定,真要有什麽情緒,你出櫃那會兒也發泄夠了。”朗坤媽媽收起碗筷,“行了行了,吃完早點睡吧,別忙太晚了。”


    “誒,好嘞!”


    朗坤迴到房間裏,打開郵箱查看郵件,因為那封神秘郵件的關係,他開始把郵箱掛在手機上,生怕錯過神秘郵件,但幾天過去,那個神秘人再沒有動靜。


    他正琢磨著是不是再給那人迴一封郵件,突然提示音一跳,有郵件進來。


    朗坤趕緊點開郵件,果然沒讓他失望,又是一封沒有顯示發件人的郵件。


    郵件的內容很簡單,單刀直入的提示:如果還是沒有頭緒,試著關注一下最近很火的那個醫鬧案,你身邊的人要動手了。


    朗坤沒有迴答對方關於案子的事情,而是提出反問:你是誰,為什麽要這麽幫我?


    對方很快答複道:我不是在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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