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惜啊!”陳韜鑽進馬車裏,顛了顛包袱中的銀子,歎口氣道:“柯榮那小子身手還不錯,可惜的是人太傻啦。”


    “哼,”聞言陳靈兒有些不服氣的說道:“他那也叫不錯呢?就他那樣兒,連田溪表哥的一個迴合都頂不住。”


    “唉,你可不要怎麽說人家啊!”陳韜頗為心疼的撫著陳靈兒的頭發說道:“人家再怎麽不濟也救了你的性命啊!”


    “你剛剛不也說他是傻子了嗎?”陳靈兒掙脫了陳韜的手掌,一臉委屈的抱怨道:“你就知道說我。”


    “我說他不是因為他的身手,”陳韜看著女兒委屈的模樣,頗為心疼的解釋道:“我說他傻是因為我給了他十兩銀子,他竟然沒要。”


    “什麽?”陳靈兒突然瞪大了眼睛,好像是聽到了世界上最為離奇的事情一般,指著柯榮的方向,一臉不可思議的問道:“不要十兩銀子?就他那樣兒,還把十兩銀子嫌少了不成嗎?”


    “不是,不是,”陳韜使勁兒搖這頭否定了陳靈兒的說法,“我看他是在偏僻的山村裏過著野人的生活,完全不知道銀子是什麽東西,更不知道銀子的眾多處罷了。”


    “管他是野人還是乞丐,反正都跟我沒有關係,”陳靈兒掀開馬車的窗簾,探出頭去看了一眼柯榮之後又迅速的縮迴到車裏,向陳韜詢問道:“要是他和田溪表哥打起來的話,他能撐過一個迴合嗎?”


    “你不能那他跟田溪相比啊!他們兩個根本就沒有可比性,”陳韜說。


    陳靈兒並沒有理會陳韜,她掀開簾子看著路邊的景色喃喃的說道:“也不知道表哥他現在過得怎麽樣啊?”


    “你就別為他擔心了,他得到童公子的賞識,已經成了建康府的大人物了呀!”陳韜對童公子即使敬重又是感激的說道:“我們到了健康要好好答謝童公子才是啊,要是沒有童工子,田溪能混的如此的風生水起嗎?”


    “哼,”陳靈兒對於陳韜的這種說法,非常不認同的冷哼道:“以田溪表哥的本領到哪裏都是人上人。”


    經過白虎嶺一戰,陳韜等人對於柯榮的看法完全的改變了,他們對柯榮的本領既是敬重,更是好奇,他們幾個人是搶著來跟柯榮搭話。


    “柯榮兄弟,”一名護衛一臉好奇的向柯榮問道:“你的這身本領是從哪裏學來的呀?”


    “是我娘親教我的,”柯榮想起了母親,悲傷的低下了頭。


    “那你娘應該很厲害吧?”那護衛還是不知趣的繼續糾纏道:“那你怎麽不陪著你媽?獨自跑出來啦?”


    柯榮隻顧低頭悲傷,根本就沒有理會那人。那護衛也自覺無趣的閉上了嘴巴。


    過了片刻的安靜之後陳奎來到柯榮的跟前,抱起柯榮的肩膀說道:“小兄弟,你知道你父親現在在山東哪裏嗎?你要是不知道地址,這般亂撞的話可是很危險的呀。”


    “我都沒有見過我的父親,”柯榮抬起頭來,麵帶沮喪的說:“我不知道我父親長什麽樣,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裏。我娘隻告訴了我,他是山東人士。”


    “這還怎麽找?這要比大海撈針還要困難啊!”陳奎對於柯榮尋找父親的事情已經徹底的失望了,但他還是努力的給柯榮尋找著希望,繼續問道:“那你娘還有沒有告訴你,關於你父親其他的事情?”


    “我娘說,我父親是山東的俠士,是個大英雄,”柯榮稍微頓了頓,頗為自豪的說:“在十二年前他也是一個指揮千軍萬馬的大將軍呢!”


    “大將軍?”陳奎有些質疑的問道:“哪你的父親叫什麽?”。


    “叫柯引。”


    “柯引,沒聽說過,”陳奎雖然覺得柯榮的大話有些不可置信,但是他見過柯榮的手段,他相信柯榮的父親就算不是大將軍那也是參加過戰爭的人,於是他想到了一個人,“你父親要是參加過戰爭的話,有一個人肯定能幫你查到,你父親的下落。”


    “是誰?”聞言柯榮的臉上露出了一線希望。


    “那當然是建康府的黑君子宋安平嘍!”那護衛又一次不甘寂寞的插上話來,在他說宋安平的時候臉上盡是仰慕和欽佩之色。


    “宋安平是誰啊?”


    “你連宋安平都沒有聽說過嗎?”陳奎雖然對於柯榮的無知已經習慣了,但是當他知道柯榮不認識宋安平的時候心中還是略過了一絲詫異,於是他耐心的向柯榮解釋道:“現在在建康府的年輕一輩人當中有兩個人的名字是最為響亮的,一個是童貫的孫子童林,而另一個就是黑君子宋安平啦!”


    “宋安平可不得了啊!”那護衛又把話搶過去說道:“他可是梁山好漢鐵扇子宋清的兒子,及時雨宋公明的親侄子,他更是當今的精忠大帥嶽飛的門生啊!”


    “宋安平還是個文武全才呢,他年紀輕輕的就當上了當朝太傅呢!”一提到宋安平,那些護衛們也都來了精神,紛紛簇擁過來,搶著向柯榮解釋道:“宋安平的麵色太黑了,因此江湖中人都叫他黑君子宋安平。”


    “好啦,好啦,別瞎嚷嚷啦,”陳奎喝退眾人之後向柯榮繼續說道:“宋安平結識非常的廣泛,尤其是他對近年來的戰爭非常的熟悉,因此你要是向他去詢問你父親的下落,定能夠找出什麽線索來的。”


    “那你能帶我去見見他嗎?”柯榮有些不相信這些人所講的大話,但是他還是想要見一下這位了不起的人物,因為他對父親的下落是一點線索都沒有,現在好不容易有那麽點線索,他當然要好好的把握住啦。


    “唉,這就難辦嘍,”陳奎有些無奈的歎口氣說道:“宋安平與我家公子向來不睦,我們雖然很欽佩他的為人,但也不敢去見他呀!”


    聞言柯榮顆那剛剛點燃起一點希望又被澆滅了,陳奎看著柯榮失落的表情,頗為同情的說道:“看在你救我一命的份兒上,等到了建康府之後我可以把你送到宋安平的府門口,至於你能不能見到宋安平就隻能看你自己的啦。”


    “那真是太謝謝你啦,陳大哥,”柯榮聽了陳奎的話真是喜出望外,不停的說謝謝的話語。


    路過白虎嶺越往北走,在路上逃荒的難民就越多。有的難民為了填飽肚子,鋌而走險,攔路搶劫,他們要是遇到跟自己一樣倒黴的老百姓,也可能會搶到一些幹糧來填肚子,但要是遇到什麽狠人的話也有可能會為了一頓幹糧枉送了性命。


    當柯榮等人快到建康府的時候在路上遇到了兩個鋌而走險的可憐人。這時候陳奎看出了他們的能耐,為了撿迴已經丟下的臉麵,便頗有興致的與那些鋌而走險的難民打了起來。


    那些難民餓的連走路都費勁兒怎麽可能是陳奎的對手,沒有走過兩個迴合就被陳奎打翻在地了,陳奎對於趴在地上的可憐人,手中的大刀沒有絲毫的停頓的砍向了他們的腦袋,就在大刀落下去的時候柯榮已經來到了陳奎的身邊,一腳踢飛了陳奎手中的大刀,饒過了那些可憐人。


    那兩個可憐人得到饒恕之後給柯榮和陳奎磕了幾個響頭便向西麵跑去了。


    “嗖嗖”的兩道破風聲響起,從一旁的草叢之中飛出了兩隻箭,分別射中了那兩個人的後背心上。那兩個人哀嚎了一聲,便倒在了地上。


    柯榮被這個突如其來的事情弄的心中一驚,迅速的跑到草叢之中四處探尋著發射冷箭的哪個可惡之人。但是這時候在草叢之中除了一些被壓倒的草叢之外再沒有其他的痕跡,柯榮順著壓倒的草叢望過去,隻見兩個黑影閃爍了幾下之後就消失在了草叢之中。柯榮的盯著那兩個黑影消失的方向狠狠的跺一下腳又迅速的跑迴來,抱住躺在地上的一個人,用手擦去他嘴角裏流出來的血跡向發愣的陳奎喊道:“藥藥。”


    “恩,”陳奎這才反應過來跑向了馬車。


    被柯榮抱起的哪個人右手死死的抓住柯榮的衣領,雙眼怨毒的盯著柯榮,掙紮了幾下之後就斷了氣。


    柯榮看著那已經斷了氣的屍體,迴想起了剛才那盯著自己的怨毒的眼神,他的頓時升起了一股莫名憤怒,他暗暗發誓“一定要為這兩個可憐人報仇雪恨。”


    自從這件事之後柯榮臉色陰沉的再沒有說過一句話,而那可憐人死前的怨恨的眼神揮之不去的在他的腦海中湧現出來。就這樣柯榮等人又走了幾天之後就來到了當時全國的政治、經濟中心建康府的西城門之下。


    建康府的城門之下擠滿了來往的人群,其中有從北方逃荒來的難民,也有生意人,軍人等等各式各樣的人擁擠到了一處,吵雜之聲不絕於耳。


    柯榮走到城門底下,被這個高大的城牆所驚歎,也暫時的忘記了那件可恨的事情。正當這時候突然從城門下傳來了一陣喧嘩的聲音,在城門之下擁擠的人群都紛紛退到了道路的兩旁,讓開了一條道出來。隨後從這條道裏走出來十來個氣勢洶洶的大漢,喝散了偶爾在路上的一兩個人,清理完了道路之後,背著雙手一臉嚴肅的站到了道路的兩旁。不一會兒功夫在眾人陣陣的抱怨聲中緩緩的走來了一輛豪華的馬車,停在了柯榮等眾人的麵前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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