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的葬禮草草的結束了,從此後他就被同學恥笑“沒爹的孩子”,每當聽到這一句,他都會走上前,狠狠的抽那個人的耳巴子。


    最嚴重的一次是在他14歲的時候被人算計的那次,那人說完掉頭就跑,張君安在後麵緊追,直到前麵再沒了路,突然身後竄出來幾個人獰笑著不停的重複著這一句“沒爹的孩子”,他暴怒了,揮起拳頭上去就打,但那些人似乎並不畏懼他,從身後拿出了大木棍子,朝著小安的身上就是一頓的亂、掄,沒有人去看棍子掄種的地方時身體的什麽部位。


    突然,小安隻覺得後脖子一疼眼前一花,就什麽也不知道的暈倒在地,這幾個孩子才停下了手,慌不擇路的撒腿就跑,當小安再次出現在他們麵前時,幾人才鬆了口氣,起初,他們以為自己殺人了。


    那一天,小安昏迷後,被巡查的王順遇到了,王順也沒想到會是小安,抱起他送到了村衛生所,醫生為他檢查後告訴王順說,這孩子的後脖子腫了,應該是和人打架了,不知道傷沒傷到頸椎。


    如果放到如今這年代來說,這個衛生所的大夫也就是個開小診所的醫生的水平,甚至連行醫執照都沒有。


    張君安醒過來摸了摸疼痛的脖子,自己嚐試著轉了轉頭,這一轉不要緊,臉上的肌肉全部向腦門靠攏了去,那嘴咧的,那叫一個“好看”,夠一百人看上倆月的了。不過,他很堅強,有點那種“風雨中,這點痛算什麽!”的感覺。


    “順子哥,我咋跑著來了?你又幹嘛來了?”看順子望著他,有點莫名其妙。


    “小兔崽子,你說我咋跑著來了,你小子暈倒在地上,要不是我,你都喂了野狗了!你說你咋就不學點好,學啥不行,偏學人家打架,被撂倒了吧,你可長點心吧你!”王順像教育下一代一樣厲聲厲色的說道,“行了,能走不還?能走就趕緊迴家,在不迴去你爺擱家該鬧心了。”


    張君安嬉皮笑臉的朝著王順笑了笑,“這點傷咋還就不能走了呢,我倆又不是泥捏的。”


    “瞅你那得瑟樣!”王順無奈的說道。


    ……


    自從張君安爸爸死後不久,他媽把他交給爺爺也離開了遼源,說是去了沈陽,這幾年,小安和爺爺過,爺爺又當爹又當媽的。他心裏看著心疼,也很體諒爺爺,所以有點啥事都自己想辦法解決,從不開口求人。他可以為了一頓午飯而去幫同學抄作業,也可以為了給爺爺買份禮物而去幫人家劈柴賺錢。這小安的爺爺是村子裏有名的“美男子”,自從第一個老婆走後,先後又娶過好幾個,最後也不知啥原因,都散夥了。小安爸爸的兄弟幾個都同父異母的,相互間的走動並不密切,更別說幫襯了,其實人世間最淡薄的無外乎人情。


    在每個人的心裏也許都有過對父母的憎恨,但無非是父母沒有答應我們的請求,或者他們侵犯了我們所謂的“隱私”,因此而對他們憤恨,但很快也就釋然了,可是在張君安的心中,這顆憤恨的種子卻無聲無息的種下了,直到他離開的前不久才逐漸有了改變,但這都是後話了。此時的張君安甚至有種衝動,他恨自己為啥那天不先悄悄的跑迴家把那酒給媽媽灌點,看看她是否敢喝,是否她喝下去就會像爸爸一樣,再也醒不來。


    一個幼小的心靈在這樣的重創下慢慢的自我恢複著。在他的心裏除了爺爺,任何人都是不可信的。甚至有的時候他懷疑爺爺是否可以相信。他慢慢的變得多疑起來。但爺爺對他所做的一切,又讓他懷疑自己的想法。矛盾、糾結就這樣苦苦的困擾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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