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息之後。


    神情不斷變化的張皇後。


    雙目之中遍布淚痕的同時,轉頭朝著蕭敬望去,厲聲嘶吼道。


    “查!


    給本宮查!


    一定要查的清清楚楚!


    所有牽扯其中的奴婢、宮女一個也不要放過。


    本宮想要問問他們,陛下到底是做錯了什麽事情,讓他們下此歹手!”


    張皇後滿麵兇戾。


    嘶吼著說完這句話語之後。


    根本沒管地上磕頭接旨的蕭敬。


    目光下意識又朝著禦榻之上的弘治皇上望去。


    看著弘治皇上那煞白的臉龐,張皇後的眼淚,又開場止不住的流淌起來。


    伸出手去輕輕撫摸弘治皇上的臉頰,一副留戀模樣。


    就這般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之後。


    張皇後忽然一愣,輕聲對著一旁的蕭敬問詢道。


    “太子呢?太子現在到哪裏了?你將陛下的情況告知與他了嗎?”


    蕭敬神情一肅,趕緊迴答道:


    “稟告娘娘,奴婢已經差人前去天津衛通傳了。


    不過據奴婢推測,殿下此刻應該已經臨近京師才是。


    畢竟陛下病重的消息,之前就已經差人快馬加鞭送去了天津衛。


    若是按照時間來推算的話,殿下應該早早已經開始啟程,如今臨近京師才對。”


    張皇後點了點頭,沒有就此事繼續問詢下去,咬牙切齒地對著蕭敬下旨道。


    “好好盤查那些和此事有關聯的奴婢侍衛,一旦發現什麽的話,即刻向本宮奏報。”


    蕭敬聽到張皇後這番話語,暗道自己暫時逃過一劫的同時,慌忙磕頭行禮,道。


    “奴婢遵旨,奴婢馬上就去安排。”


    說完這句話的蕭敬,見到張皇後輕輕點頭應允之後。


    快速起身,輕聲輕腳退出了寢宮,開始安排起來。


    寢宮之中。


    張皇後坐在禦榻旁邊。


    輕撫弘治皇上的臉頰,淚水更是止不住的流淌。


    在其旁邊的一眾奴婢戰戰兢兢,不敢發出一絲動靜。


    但是眾人心中也均皆明白,若是陛下的死因,真的是如蕭公公方才所言的話。


    那他們這些曾經在弘治皇上近前服侍的一眾奴婢,勢必最先受到調查和牽連。


    屆時無論是皇後娘娘。


    還是現在仍未歸來的太子殿下。


    為了調查清楚弘治皇上的真正死因。


    他們這些身在乾清宮的奴婢們,勢必首當其衝。


    想到這裏的一眾奴婢,心中越發驚懼的同時,神情開始變得越發悲傷起來。


    ……


    宮中的情況。


    在蕭敬快速的應對之下。


    根本就沒有一點風聲泄露出去。


    甚至就連乾清宮中的一應侍衛。


    也都是以為這隻是臨時的戒嚴而已,根本就沒有多想。


    不過宮外東廠的異狀。


    還是引起了不少有心之人的注意。


    但因為是在夜晚發生的緣故,知道此事的人也並不太多。


    太醫院的那一眾禦醫,無論是在太醫院值班的,還是那些已然返迴家中的,盡皆被東廠控製。


    至於之前為弘治皇上診治的孫禦醫,更是在被帶迴東廠詔獄之後,就開始了審訊。


    所有的這一切,貌似是都在無聲無息之中發生的。


    但是暗中在觀察著一切動靜的李士實等人,卻在察覺到這一切變化之後,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從眼下這般情況看來,宮中極有可能是已經開始動手了。


    但是具體情況如何,現在還不得而知。


    不過開弓沒有迴頭箭。


    聞聽到消息的李士實也隻能暗暗祈禱,宮中那邊一切順利。


    至於截殺太子殿下的事情,李士實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在這之前,他就已經得到密報。


    說太子殿下僅僅隻是攜帶著二百多名護衛返迴京師。


    聽到這個消息的李士實,頓時感覺大事成矣。


    畢竟自己兩倍於對方的人手,再加上有蒙古騎兵參與其中。


    李士實認為太子殿下那邊,已經沒有絲毫逃脫的可能,唯一讓他有些放心不下的,也就是宮中的情況。


    不過事情到了這般境地,無論成敗與否,王爺的起事,都已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一個多月的奔波、謀劃、布置。


    到了今天終於有了結果。


    京師這邊的行動,無論成敗與否,現在都已經算是告一段落了。


    至於接下來大事能否成功?


    就要看王爺那邊的了。


    想到這裏的李士實,重重唿出了一口濁氣。


    稍稍平複心情之後,開始吩咐一眾手下,做好返迴南昌的準備。


    ……


    而在千裏之外。


    南昌城中的寧王府內。


    今夜確實燈火輝煌,一片璀璨。


    原本平靜祥和的寧王府院落之中。


    以往來來往往的奴仆早就已經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則是無數身著盔甲的兵丁,正一臉激動的站立在院落之中,高舉火把的他們,一片肅殺模樣。


    而在眾人的麵前,寧王正滿麵激動亢奮的站立在那裏。


    和以往不同的是,長期以一副便衣示人的寧王,今日也變得正式了許多。


    身著一套一套金光閃閃的盔甲的他,一副威嚴模樣,對著麵前的一眾兵丁高聲唿喝道。


    “先祖創立大明,至今已曆百年。


    不意祖宗血脈,憲宗駕崩而斷,祐樘豎子,乃紀氏在宮中與他人野種。


    奸宦張敏,抱入宮中,周後視如己出,愛如拱壁,遂使奸佞無賴,儼然天皇貴胄。


    十八即位,榮登大寶,身體多疾,實為天譴,子嗣凋零,實為天罰。


    此人本不是皇室之人,卻妄圖鳩占鵲巢,暗奪朱氏江山。


    所生子嗣更是為禍大明,縱情軍伍,鬥雞玩狗。


    祖製蕩然無存,神州苦其動蕩。


    時艱如此,祐樘渾然不覺。


    如今天象迭變,群臣依舊恬然。”


    寧王振臂高唿。


    眉宇之間一片亢奮神色。


    神情仿若癲狂的他,在例數弘治皇上和朱厚照的一應罪狀之後。


    看著眼前群情激動的一眾手下,突然話鋒一轉,聲音高亢的繼續說道。


    “本王乃太祖皇帝正統血脈。


    現奉天命行事,起兵討伐昏君奸臣。


    大軍到處,秋毫無犯,老宜相迎,少當從軍。


    革除祐樘,民心所向,上下同心,共建勳業,昭彰日月,無愧天地。


    草檄此文,鹹使聞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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