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門。


    一眾朝臣跪在地上,不時抬頭偷瞄四周的那些士卒。


    此刻的氛圍,已經和之前孑然不同。


    若說在剛來的時候,一眾朝臣是抱著鳴冤喊屈的念頭。


    可是經曆了方才的事情,眾人就是再傻也感覺這事的風頭有些不對。


    好在四周的那些士卒,隻是讓他們跪地不起而已,並沒有讓他們閉口不言。


    這般一來,眾朝臣雖然跪在地上,可還是能輕聲交流著。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啊?我怎麽看這苗頭有點不對勁啊?”


    “何止是不對勁,太不對勁了,該不會是謝閣老真做了什麽大惡不赦的事情吧?”


    “可謝閣老一個朝臣,又能做什麽呢?貪汙受賄,憑謝閣老那家底也看不上,大逆不道吧,謝閣老也不是那樣人啊!”


    “但是肯定惹怒了皇上,要不然也不至於這麽突然就直接拿下,要知道之前可是一點預兆也沒有啊!”


    “你這不是廢話嗎?要不是因為這麽突然,咱們能來到這裏跪地請願嗎?當初不就是因為太突然,咱們才以為是皇上一時之怒,過一會就消氣了,所以才跑到此地,可是看兩位閣老方才那模樣,皇上這氣,恐怕不是那麽好消啊!”


    “是啊!”


    “唉!”


    一眾朝臣,此刻還絲毫沒有想到,事情已經開始牽扯到了他們的身上。


    這一眾朝臣,在看到劉健和李東陽兩人返迴皇宮之後,原本忐忑的心情就放下了許多。


    在他們的眼中,幫忙請願又不是什麽大錯,有兩位閣老出麵求情,自己這邊再受點小罪,也就過去了。


    可是眾朝臣這般想法並沒有持續太久。


    就在眾人還在嘀嘀咕咕討論謝遷被抓的緣由時。


    午門的宮門突然被人從裏麵打開。


    接著被一眾小太監抬著的劉健和李東陽,就出現在了眾人的眼中。


    而且看兩人那不斷掙紮的模樣,眾朝臣的心中漸漸有了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這些小太監在將兩位閣老抬出午門之後,就直接放下了兩人。


    然後在守宮門士卒的遮掩下,轉身朝著宮中行去。


    朝臣們見到這一幕,瞬間明白過來。


    這兩位閣老被抬出皇宮,根本就不是什麽恩寵,隻是因為兩位閣老不肯離開,而皇上那邊又不好動粗,所以才采用了這般手段而已。


    一眾朝臣想到這裏,瞳孔猛的放大了許多,心情也隨之變的驚懼了許多。


    不明緣由的眾人,幹脆直接將目光全部集中在了兩位閣老的身上。


    劉健和李東陽看著戒備森嚴的宮門,知道進去無望的他們,轉頭朝著眾人望去。


    看著眾人那詢問的眼神,兩人更是一言未發。


    知曉弘治皇上這是要教訓一下朝臣的兩人,也沒在此傻傻陪著,朝著一眾朝臣看了片刻之後,直接離開了這裏。


    朝臣們看到這一幕,神情變得越發驚恐起來。


    目光隨著兩位閣老離開的身影而移動,期間甚至有人想開口召喚兩位閣老。


    可是話語才剛剛出口,一柄長槍就對準了這人的嘴巴,嚇的這人說到一半的話語孑然而止。


    劉健和李東陽離開了。


    在午門跪地的朝臣們,心情越發的沮喪起來。


    膝蓋因為長時間的跪地,也開始慢慢的酸疼起來。


    就在眾朝臣眼巴巴的望著午門,等待他再次開啟的時候,在他們的身後,卻有腳步聲響起。


    迴頭一望的眾人,就看見一隊東廠番役,正快步朝著這邊奔來。


    到了近前的東廠檔頭,站立在這些朝臣之後,看著眼前這烏壓壓的一片人頭,眉頭頓時皺起,幹脆直接高聲喝道:


    “工部左侍郎張達何在?”


    人群之中的工部左侍郎張達張達,聽到這東廠番役的招唿,直接傲然答道:


    “本官在此,何事?”


    領頭的東廠檔頭聽見張達的答話,目光一掃,很快就尋到了張達的所在,手臂前伸,直接一指。


    “在那,抓住他!”


    身後跟隨而來的番役,聽到東廠檔頭的話語,頓時一擁而上,十多號人就朝著張達抓去。


    這邊的張達見狀,心中雖然驚懼的厲害,可是口中還是大聲喝道:


    “大膽,本官是朝廷命官,爾等狗膽,竟然這般對我!”


    這邊的東廠檔頭聽到張達的話語,哼哼冷笑,直接高聲喝道:


    “東廠怎會抓無罪之人,張達你幹了什麽自己還不清楚嗎?公器私用,船匠的事情,你不會是忘到腦門後了吧!”


    這邊的張達,原本還是一副士大夫的做派,大有剛正不阿、威武不屈的模樣。


    可是在聽到東廠檔頭的這句話語之後。


    張達的神情變得驚駭不說,挺拔的身體,也瞬間癱軟下去。


    可是還不待他栽倒在人群裏,就被一旁走到近前的東廠番役抓住,接著直接拖到了外麵。


    張達的反應,驚呆了在場的眾朝臣。


    原本還想站出來幫著張達說幾句話的朝臣,在見到張達的反應之後,頓時也停了下來。


    和眾朝臣的疑惑相比,張達此刻的腦中,則是一片轟鳴。


    現在的他,終於是明白了謝大人被抓的緣由。


    在那東廠的檔頭提起船匠的一瞬間,之前還惛懵的他,一下子全部明白了過來,可是卻以為時已晚。


    一身癱軟的張達,被東廠番役帶離了午門。


    一眾朝臣,見到東廠番役離開之後,忐忑的心情才微微放鬆了稍許。


    可是沒過了多長時間。


    在他們的身後,就又有腳步聲傳來。


    已經被驚嚇過一次的朝臣,快速的轉頭望去,當看到又是一堆東廠番役到來的時候,眾朝臣的臉色,瞬間變得驚懼起來。


    接下來的事情,就仿若在印證著眾人心中的想法一般。


    到了近前的這隊番役,依舊是站在人群外麵高唿:


    “戶部右侍郎孫聰何在?”


    可是這迴的孫聰卻是長了經驗,躲在一角根本不做應答。


    可是事情並不是他不做應答就可以逃避過去的,手中早就已經有了這些跪地請願朝臣名單的東廠,動手之前,又豈能不核對一番。


    所以自作聰明的孫聰,根本未躲藏多久,就被一旁的東廠番役認了出來。


    接著直接被這隊東廠番役拖走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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