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楊柳的主意。”賴文韜道,“她說這樣做能轉移警方的視線。”


    江小白想了想,道:“的確,誰都不會想到你用過失殺人來掩蓋故意殺人,這看似冒險,實則卻是極為高明的犯罪手段。那麽,楊柳為什麽要教唆你殺杜三娘呢?”


    “因為……那個……”賴文韜支吾了半天,最終道,“因為我和她早就好上了,但我們想要在一起,就隻能殺了杜三娘,然後讓她做我兒子名正言順的老婆!”


    “魂淡,畜生!”鐵慕真氣得把茶盅砸在他身上,這賴家父子真不是東西啊,兒子和後媽清不清楚不說,連老子都和兒媳也不清不楚。


    但江小白隻是冷笑,因為他知道楊柳的真實目的,隻是暫時還不能點破而已。問道:“那你的子彈是哪兒來的?”


    賴文韜道:“也是楊柳托人從黑市上買的。”


    “托人……”江小白不由得陷入了沉思,搞不好,這就是楊柳背後的人了,也就是蘇小姐一夥的人。


    之後又審訊了一個多小時,江小白讓人把賴文韜關押起來,對鐵慕真道:“頤園槍殺案算是真相大白了,很明顯,這個案子的性質是謀殺,但基於各種巧合卻變成了誤殺。”


    鐵慕真道:“楊柳的口供都還沒拿到呢,怎麽就定案了?你要是這樣定案,我可不認賬!”


    江小白無所謂道:“我隻是說頤園槍殺案真相大白了,沒說楊柳的案子破了,一碼歸一碼,不能混為一談。”


    “這不是同一個案子嗎?”鐵慕真有些疑惑,“難道楊柳還牽扯了其他案子?”


    江小白點了點頭,正色道:“但她牽扯的案子不是你們能插手的,所以,接下來的重點得放在頤園的安全方麵,因為明天瑪薩公主就要來頤園了。”


    鐵慕真道:“楊柳到底牽扯了什麽案子?”


    江小白道:“我都說了,她的案子不是你能插手,我能告訴你這麽多,已經是看在你和我有些交情份上,你還不滿足嗎?”


    “你到底在搞什麽鬼?”鐵慕真死盯著江小白,又想,難道上級派他來真有什麽機密任務?


    江小白揮手道:“打賭的事你認就認,不認就算了,反正我又不是沒見過美女,嘿嘿。”


    “你當我是賴賬的人啊!”鐵慕真又羞又氣,急忙轉移話題道,“那接下來我做什麽?”


    江小白想了想:“你還是協助我吧,但不該問的別問,否則我不介意換個助手。”


    鐵慕真還真擔心江小白甩開她,急忙道:“好吧,那我們現在做什麽?”


    江小白道:“你去把杜三娘提來,我還有些話要問她!”


    鐵慕真愣愣的看著江小白,怎麽都想不明白,為什麽還要提審杜三娘,那個機密又是什麽。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去提杜三娘。


    可緊接著她又破門而入,還順手反鎖了房門,紅著臉,心慌意亂道:“打……打賭是事能不能讓我妹妹代勞?”


    江小白噗嗤一笑:“我又沒強求你,不願意就算了唄。”


    “你當老娘是賴賬的人啊!”鐵慕真羞惱的吼了一句,然後一咬牙一狠心,臉紅如血的蹲在江小白腳下。


    江小白頓時目瞪口呆。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鐵慕真才捂著嘴驚慌失措的跑了出去,片刻功夫就把杜三娘押了進來,並心不甘情不願的退了出去,還帶上了房門。


    “你到底想幹什麽!”這一次,杜三娘的囂張跋扈一掃而空,卻而代之的是無限的緊張,因為她已經知道賴文韜招供了。


    江小白笑了笑,又喝了口茶,不緊不慢的翻看著筆錄。


    杜三娘越發緊張了,張了幾次嘴,小心翼翼的試探道:“顧警官,我不會有事吧?”


    “你說呢?”江小白放下筆錄,十指相扣撐著下巴,以一種玩味的口氣說,“難道你覺得自己應該有事?”


    “不是……”杜三娘支支吾吾道,“我……我隻是以為我老公誤殺了賴家俊,從未想過事情會這麽嚴重……你也知道,之前我隻是擔心他坐牢,才不敢說出他誤殺賴家俊的事情,我承認有隱瞞不報的用心,但也隻是圖了個僥幸而已,應該不算是共犯吧?”


    江小白把玩著茶蓋,似笑非笑道:“我其實想問你,知不知道你老公處心積慮的想殺你?”


    “我……真不知道啊。”杜三娘後怕道,“一直以來,他給我的印象都像是個窩囊廢,除了有些臭錢外,幾乎一無是處,而我最厭惡他的,明明不像個男人,還喜歡拈花惹草,不但和小千不清不楚,還和楊柳藕斷絲連。”


    “慢著!”江小白道,“你說的不像男人是什麽意思?”


    杜三娘臉紅道:“就是……就是那方麵不行。”


    “哪方麵,說清楚一點!”


    杜三娘尷尬道:“就是男人那方麵的能力……他年輕的時候染了花柳,雖然治好了,但卻失去了那方麵的能力,所以,那方麵一直都是要死不活的,我是受夠了。”


    “不對呀!”江小白驚訝道,“如果他那發麵不行,小千為什麽會和他好呢?”


    “小千是看上了他的錢。”杜三娘道,“那賤人隻要有錢,才不管你是不是男人呢。”


    江小白疑惑道:“那楊柳呢?”


    杜三娘冷哼道:“楊柳野心更大,她肯定是看上了他的家產。”


    江小白擰緊了眉頭,總覺得這裏麵有什麽不對勁,問道:“我問你,案發前幾天,他有什麽異常,比如和什麽人來往,做了什麽奇怪的事之類的。我的意思是說,他想殺你,是不是你發現了他的什麽秘密?”


    “秘密……”杜三娘沉思道,“他除了和楊柳在桑拿房裏鬼鬼祟祟做見不得人的事外,好像沒什麽秘密啊?”


    “桑拿房?”江小白眼睛一亮,“哪個桑拿房,什麽時候的事?”


    “就是賴家俊臥室對著的上麵那間桑拿房。”杜三娘迴憶道,“時間是賴家俊跳樓的前一天晚上,那天晚飯後我準備出去逛街,無意中看見楊柳進了樂堂,當時我還以為他找賴家俊,還想和她找招唿來著,卻發現賴文韜躲在電梯裏向她招手,而她也躲躲閃閃的進了電梯……”


    江小白打斷道:“楊柳當時帶了什麽東西沒有,比如手提袋什麽的。”


    “就是帶了個手提袋。”杜三娘比劃了一下手提袋的大小,接著道,“我見顯示燈停在7樓,急忙跟了上去,不過我不知道他們躲在什麽地方,好在桑拿房的一個小姐告訴我說他們進了718桑拿房,我便躲在外麵等他們出來。不過,隻過了十幾分種楊柳就出來了,又過幾分鍾賴文韜才出來。”


    江小白心中一動:“你當時是不是被賴文韜發現了。”


    杜三娘氣憤道:“不是被他發現了,而我跳出來質問他和楊柳在裏麵幹什麽。他當時好像很驚慌的樣子,矢口否認和楊柳進去過,後來,經不住我的糾纏又狡辯說楊柳發現那個桑拿房有點漏水,他和楊柳進去檢查漏水位置。”


    “我明白了!”江小白恍然大悟,賴文韜的殺人動機是杜三娘發現了他們的秘密,而楊柳在監控錄像上動手腳,隻是擔心被追查到她和賴文韜進過那間桑拿房。


    可問題又來了,既然賴文韜想殺人滅口,為什麽行動失敗後又放過了杜三娘呢?


    隻有一種解釋:他們改變了計劃,不再擔心別人發現他們進過那間桑拿房。


    對了!


    江小白忽然想起小千的說過,案發當天晚上她也在那間桑拿房做桑拿,難道是巧合嗎?


    看來,無論是楊柳還是賴文韜,甚至小千和杜三娘,都還隱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那麽,得從誰身上尋找突破口呢?


    按理說,從袁紫衣哪裏獲得的資料,楊柳才是哪個製造肚兜的女人,可江小白有種預感,密碼本和肚兜不是同一個人經手的,因為掌握了肚兜和密碼本後,就等於掌握了那台器械的全部秘密,換了是自己,也不會交給同一個人。


    也就說,楊柳肯定不知道密碼本在誰手裏,而頤園槍殺案又很可能是為了爭奪密碼本。


    這不是預感,而是推理後的結果。


    可問題又繞迴來了,密碼本到底在誰手裏,是楊柳還是賴文韜,抑或小千和杜三娘?


    江小白決定不打草驚蛇,先暗中調查一下再說。而根據這四人的心裏素質,假如他們都在演戲的話,最容易突破的人就是小千了。


    為什麽是小千呢?


    因為她比較文靜,還主動撩撥過自己。


    當下,江小白在筆錄裏找小千的手機號,意念撥打過去。


    足足重撥了三次,小千才接通了電話,壓低聲音問道:“誰呀?”


    江小白訕笑道:“我是顧常在,還記得我嗎?”


    “顧警官啊!”小千有些意外,“你等會啊。”


    從她壓低聲音的語氣中可以看出,她接電話不是很方便,過了會才問道:“顧警官,有什麽事?”


    “咳咳……”江小白涎著臉道,“也沒啥事,就是想約你出來玩,有時間嗎?”


    “這個啊?”小千明顯的有緊張和嬌羞,老半天才道,“你在哪兒?”


    這就是答應了,嘿嘿,果然容易上手。


    “我還在樂堂裏啊。”


    “那……你出來吧,我開遊船過來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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