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青又附耳過來:“接下來的這些都不是夫妻,他們會說一些祝福的話,他們舉杯的時候,你等會跟著穆京華舉杯,將他們的祝福送給他們,也等同於他們沾沾你們的喜氣。”


    古蘇點點頭,帶寧青這個百寶箱來還真是明智之舉!


    那些人說完祝福的話後,輪到了穆珂,穆珂扯著最適合的微笑,清朗極似某人的聲音:“小弟祝大哥和嫂子婚姻美滿,再給我添個白白胖胖的侄兒侄女。”


    穆珂說完,按照禮數敬酒喝下。


    穆京華和古蘇對好話,一起出聲:“祝福你早日找到另一半相攜到老。”


    古蘇迴看穆京華,飲下杯中紅酒。


    宴會進行到這個環節,開始下一步的環節,主持人正想開口說‘music’,別墅大門口的方向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如王熙鳳在紅樓夢中出場那般,女人的嬌笑聲打斷了在場熱烈的氣氛:“密令達先生,很抱歉我遲到了。”


    暮絲的身影緩緩從大門口的方向嶄露出來,一身嫣紅的長裙頓時吸引了一部分人的目光,嬌媚的麵容是上天賜給她最有利的武器,她眉眼一掃周圍眾人,嘴角笑容溢滿,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客人的風頭蓋過新娘子。


    而後緩緩抬步走到穆京華的麵前:“密令達先生,在我還是你秘書的時候,你對我照顧有加,今天你新婚我很抱歉我遲到了,祝福你與夫人新婚美滿。”她說著瞅了瞅古蘇身上玉白的曳地長裙,素淨安詳,紅與白誰能比得過。


    到這裏


    古蘇是何人,雖不喜歡暮絲這個女人,但麵上依然掛著友好的笑容:“暮絲小姐,遲到了並沒有錯過祝福,遲來的祝福亦能表示我和我老公夫妻到老,謝謝了。”


    穆京華抬眸波瀾不興的瞥了古蘇一眼:“暮絲,謝了。”


    暮絲的笑容依舊不變,笑著走去尋找自己的舞伴,她不甘心很不甘心,那個男人本就是她的,那個能站在他身邊的位置也是她的,不是她古蘇的。


    接下來是共舞的環節,燈光調暗,打在正中間新人的位置,天地間仿佛隻剩下他們二人一般,即使黑暗中周圍人投來的強烈的目光,古蘇抬眸看著麵色清朗如雲般飄忽又俊美的男人,他也正在盯著她被燈光打亮的眼神,雙方都無言,隻是盯著對方,腳下伴隨著對方。


    “你好,我是穆珂。”穆珂盯著矮他一截的寧青,盯著她秀美的麵容不好意思的說。


    寧青擰起秀眉,隨便敷衍:“寧青。”


    穆珂也注意到她神色的不耐,便試圖尋找話題:“寧青,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寧青不耐反問道:“你不是已經這麽叫了嗎?”


    穆珂厚著臉皮不好意思的說:“寧青,我今天早上去找你,想帶你出去玩,你不在,我們明天約好去釣魚吧。”


    寧青想都不想的拒絕:“我很忙。”她說著,故意地踩了一腳穆珂結束接下來的舞步,隻道:“很抱歉,我有點累了。”


    交響曲和鋼琴曲還在別墅內不斷的迴旋,暮絲麵對那裏麵溫情的一幕實在無感,便出來透透氣,她熟門熟路地找到一處涼亭坐下透透氣,前方兩個女仆說話不大不小的在嘀咕。


    “小牛,昨晚小少爺說看到鬼了,你說真的有鬼嗎?”


    被喚作小牛的人嘴一歪:“誰知道呢,都說童言不可信,童言無忌,小孩子哪會說什麽假話,沒準還真是真的呢。”


    問的那個女仆嚇得一抖索,眼色閃閃地看了周圍黑漆漆的一眼:“小牛,你說這郊外別墅是不是有什麽不幹淨的地方啊,哎呀媽的,我就掙點錢怎麽這麽哭啊。”


    小牛笑罵:“能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科學家都說世上沒鬼了,我們要相信科學,一定是有人裝神弄鬼出來嚇人。”


    另一個女仆說:“誰會那麽缺德啊?”


    小牛聳了聳肩:“這世上缺德的人還少嗎?”


    暮絲側耳將她們的對話收入耳中,忽然腦中閃過一個念頭。


    緩緩流暢的樂曲轉瞬變得激烈高昂,古蘇亦步亦趨的緊跟著他快節奏的腳步,薄紅的臉頰微微泛紅,他清俊的麵容隻是凝視著她,腳下步伐漸漸慢了,他的嗓音如甘冽的紅酒般醉人:“很累嗎?要去休息會嗎?”


    古蘇一瞥周圍將他們二人圍在中間的貴客,點點頭,還是遲疑的文:“可以嗎?”


    他穿著筆直軍裝的長腿止住突然止住腳步,古蘇一個不妨,不小心地踩在他硬邦邦的軍靴上,古蘇立馬道歉:“很抱歉。”


    穆京華隻是淡淡瞥了窘迫的麵容一眼,隻道:“走吧。”


    “嗯。”古蘇應道。


    估計這是除了唇槍舌劍外的另一種他們相處的獨特方式吧——溫情!


    她有一天真的無法想象,這個男人的愛居然那麽的熱烈,熱烈的讓她招架不住,那麽一個冷情冷心的男人,居然會有那麽熱血的激情。


    他的大掌寬厚溫和,包裹著她纖細有些冰涼的手指,指間薄繭摩擦著她細女敕的肌膚,古蘇突然心生這種害怕想要抗拒的情緒,就想那麽甩開他的手,但她深知這一刻她不能,她做了就是在作死!


    他的步伐很快,行思敏捷的他,習慣了快節奏的生活,古蘇也練過,但是腳穿該死的破高跟,難免有些吃力。


    林中痕滿是皺紋的臉上浮起一抹笑,穿著一身b國傳統服飾,青筋的手上握著裝有紅色液體的酒杯,身後跟著低著頭亦步亦趨的林秋子。


    他恭謹的服了服身,無聲的表示自己的屈服,他笑道:“密令大先生,好久不見,這會子就趕上你大婚了。”


    穆京華進退有度地頷首:“來日大婚,林先生一起來觀禮吧。”


    林中痕點點頭,拉過跟在身後的林秋子:“密令達先生,小女疏於管教,多有得罪您之處,還望你多多包涵,饒恕她無禮之處。”


    穆京華一挑眉,很是驚訝地道:“我從未見過先生您女兒,她又怎麽得罪我了?”


    林秋子這時抬起頭,厚厚粉底的臉上盡是憤怒,卻又敢怒不敢言。


    林中痕一愣,又馬上訕訕的笑道:“啊,我老糊塗了,剛剛和幾個熟人聊起貪杯了幾杯,現在在您的麵前耍起混了,您莫要取笑才好。”


    他們的談話之間,摻雜著疏離冷硬的官腔,一個個你虛我假。


    穆京華一扯唇:“怎會?林先生喝好吃好玩好,我先帶我妻子去休息一會兒。”


    林秋子一聽‘妻子’二字,忍不住看了古蘇一眼,素淨白希的麵容,嘴角掛著淺淺的笑,眉目彎彎似月牙,很是幹爽素淨。


    她一直盯著古蘇看,突然心生一種熟悉的感覺,她覺得很奇怪,又說不上哪裏奇怪,她的眼睛怎麽?


    林中痕留意到自己女兒的眼神停滯位置,暗地裏偷偷掐了她一下,方才笑道:“那我和小女就不打擾二位了。”


    穆京華有說了幾句,便帶著古蘇離開——


    路上穆京華突然被人叫去,穆京華事先考慮到,並沒有讓小寶出席宴會,讓穆嬸在房間裏帶著,穆京華被熟人叫住,便讓古蘇先走去找小寶,古蘇同意就先走開。


    古蘇一路走著,百無聊賴,便隻好趕去臥室找小寶。


    別墅走廊極為大,一個小女仆抱著一大堆的東西匆匆忙忙的就那麽撞了上來,古蘇也沒注意,就那麽被撞到在一邊,而罪魁禍首也沒幸免於難,‘嘩啦’的抱在手裏的一大把的東西全部掉到地上,乒乒啪啪的煞是惱人。


    古蘇彎身好意的去幫忙這個苦逼的小女仆,小小的身子,領事的也好意思讓她拿這麽多東西。


    古蘇剛要彎身去幫忙撿起,那小女仆動作也快,將灑落在地上的東西都橫掃在一堆,立馬驚慌失措的瞅了古蘇一眼,叫了句‘夫人。”就什麽都沒說的立馬跑開。


    古蘇皺起長長的遠山眉,右眼皮又像那晚小寶鬧鬼時一樣跳個不停,總覺得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似的。


    但她又猜不準未來會發生了什麽,就像她不明不白的利用蝴蝶咬爛屍體的方法穿越迴幾十年前,古爸又心甘情願放棄手邊的考古工作,隨著她一起承受那種痛苦,穿越在幾十年前。


    為他們的國與家。


    也許會覺得她的心太大,一個小小現代知性女性,居然會有這種男二兒都未必能做到的思想抱負,但她就是這麽做了。


    前有古人前赴後繼的為國犧牲,後有她古蘇心甘情願穿越而來。


    古蘇剛走到臥室門口幾步外,又聽到小寶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哭聲,古蘇眉心直跳,甩開麻痹疼痛的高跟鞋,赤腳跑進臥室。


    一進入臥室,就看到小寶一個人坐在*上哭,身上還穿著可愛的寶寶裝,揮舞著小手,臉上掛著晶瑩的淚珠,哭聲嚎天,止也止不住,讓人見此情景滿是戀愛又滿是無奈。


    穆嬸站在一旁一直搓著厚厚的手掌,不知道該怎麽辦的盯著小寶哭也哭不停的臉,又瞧了瞧剛聽到哭聲跑進來的古蘇,溫厚年邁的臉上盡是尷尬:“夫人,小少爺他……”


    小寶滿是小淚珠小顆粒的大眼睛裏一看到古蘇,立馬探著身子要古蘇抱抱。


    古蘇也頭疼,小寶愛哭也不是一次兩次,她又沒經驗,小寶又排斥那些人,就有時候才會讓她們抱抱。


    古蘇腦裏幻想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她怎麽就給自己攤上這個爛攤子呢,還好小寶不是她親生的,要是親生的,她早早就拿皮鞭子一鞭子抽過去了,艾瑪,她還真想這麽幹,就像抽寧青那樣!


    古蘇心裏腦裏不斷地月複誹,卻隻能無奈的走上前,舉臂去抱小寶肉肉的身子,一靠近小寶,將他抱在懷裏的時候,古蘇隻覺得那哭聲越發的大聲、越發的淒慘,小寶就像一個永不幹涸的泉眼,說哭就哭,一哭就是止不住的那種。


    古蘇頭疼,也不知道怎麽安慰,伸手去輕輕拍著小寶裹著衣服的後背,小寶趴在古蘇的肩膀上,淚珠一顆顆的往下掉,童音裏有些沙啞。


    古蘇呲牙咧嘴的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抱起他在臥室裏轉悠,嘴裏輕吟著:“哦哦哦,小寶不哭,媽媽在這呢。”


    古蘇隻感覺她剛說完話,小寶纏著她頸間的手又緊了緊,還是不停的哭。


    古蘇束手無策,像是想到了什麽的,立馬轉頭一邊扶著小寶的身子以防小寶一不留神就掉在地板上,一邊急急說:“穆嬸,你剛才給他吃過米糊了嗎?”


    穆嬸上前為難道:“夫人,剛才我去拿米糊給小少爺吃,小少爺不讓我喂,我以為他不喜歡,就下去給他泡女乃粉,哪知小少爺還是不喝,撲打著要來咬我。夫人,我都不知道該怎麽做好了。”


    古蘇聽著,將小寶的頭轉過來,誘哄著:“小寶乖,小寶不能咬人知道嗎?小寶乖乖吃飯,別哭好嗎?”


    小寶不聽,埋著小臉往古蘇脖子裏麵蹭,就是不肯配合,古蘇還想再多說什麽,穆嬸拉住她的手建議道:“夫人,小少爺哭個不停,等會哭久了,也敗壞了嗓子難受,要不我們去找找密令達先生?昨晚密令達先生就說了那麽幾句話,小寶就安靜下來了,小寶很聽密令達先生的話,我們去找他試試?”


    古蘇也無他法,隻好點了點頭,同意去找穆京華試試。


    穆嬸陪同著古蘇一起去找穆京華,古蘇在路上不停地安撫小寶,好聲好氣地跟他說:“小寶,你乖乖的好不好,媽媽帶你去找爸爸,現在客人這麽多,你這麽哭鬧好意思嗎?”


    古蘇也是氣急,也不管他聽的懂聽不懂,就是想警告他‘小子,你別給我得瑟,你要是老娘的孩子,老娘早早將你扒了褲子,拿鞭子抽你。’


    不是親媽不能打,古蘇還真不敢動手,而且還是在這節骨眼上。


    找過之前的貴賓休息室,沒有看到穆京華的身影,古蘇踩著平底軟拖又轉向書房方向,要問古蘇為何這麽找,隻能說是異於常人的直覺吧。


    電視裏人臉上就圍了一層麵紗,她無數次的吐槽,艾瑪,這人他近視的人都看得出來臉,那兩個人離得那麽近都看不出來,那個人不是眼瞎是什麽?


    古蘇無盡的吐槽,抱著哭雷了趴在她肩頭抽抽搭搭的小寶走上樓梯,背後跟著穆嬸,還未走到門口,突然一聲重物砸地的聲音怦然響起,就連正在爬樓梯的古蘇都不免為之一振,又何況是剛止住哭鬧的小寶。


    小寶被這一聲嚇,又開始抽抽噎噎的忍不住複蘇哭的節奏,古蘇狠狠的咬著牙,不行,這小子就是被慣壞的,越是安慰他越是得瑟,越是想辦法讓他不哭,他越是變本加厲。


    這該死的小兔崽子,讓她一個喜歡快速度拔槍弑殺的女魔頭怎麽受得了這罪。


    古蘇抱著哭泣不止的小寶正想轉身離開,讓他哭個夠,自己停下來。


    身後穆京華隱藏著明顯怒氣的聲音自未關合的書房內傳出來:“我告訴你,你是穆家人,記住你的身份。”


    往日極為溫和的穆珂這時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譏諷:“我的身份怎麽了?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對她做出過分的舉動了,你又哪隻耳朵聽到我說我愛她了?”


    他的聲音嘲諷的不需要明聽,也聽得出其中壓抑的怒氣。


    穆京華突然沒了聲音,空落落的走廊裏沒人敢發出聲音,就連唿吸都是靜悄悄的,古蘇看了穆嬸一眼,穆嬸低下頭去。


    “需要我費力地用眼用耳去聽嗎?還是你太愚蠢至極,深陷那個女人的溫柔鄉中不可自拔,就連其他人都看得出你喜歡那個女人,我會看不出嗎?”


    穆京華句句都用著反問的語氣,聲音中盡是暗含的滔天怒氣,除了剛才兄弟二人忍不住的爭鋒相對,失控的砸東西外,他的聲音壓低,但還是很明顯的控製不住的流瀉而出。


    古蘇和穆京華相處的時間也不算久,但也感覺的到穆京華並不是裝秀,而是真情流露的怒氣。


    古蘇不禁心想,穆京華口中的穆珂喜歡的女人是誰?


    是寧青嗎?她除了早上說了一些反話外也沒見的穆珂有多親近寧青,而且寧青這幾天極少呆在別墅,都是在外。他們能有多熟?


    穆珂對著麵前因憤怒從老板椅上站起來的穆京華清冷的麵容微微譏諷嘲笑:“很抱歉,你這次猜想錯誤,我的好大哥,我愛的是你的女人,我的好大嫂!”


    說著,書房內傳來男人有力沉穩的腳步聲,‘啪’的一聲,書房門被人自內發狠力的打開,是穆珂就裏麵走出來。


    穆珂一走出來,一時間雙眸相對還抱著哭鬧不止、站在樓梯上靜靜不動的古蘇時,不由地身子一怔,但他這次沒出聲,既沒出聲如往常友好親昵地叫她大嫂,也沒為剛才在書房內的最後一語作絲毫的解釋,就站在那裏低垂著長長的茂密的睫毛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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