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馬漸行,離長安也越發近了,似乎隱約可以聽聞城中喧囂吵鬧的聲音。[.超多好看小說]


    此刻,這漢朝都城必定是異常熱鬧吧,劉希心裏暗自道了一句。


    快到城門時,劉希這才發現並沒有漢朝的官員在此等候,城門之間,百姓往來絡繹不絕,似乎無人關心這李唐的公主前來。


    勒馬停住護送隊伍,劉希立在原處不前。


    見得這一幕,陪在隊伍中的太常禮官當即是著急了,忙是趨步到劉希身前,“將軍,怎麽不進城了,萬一誤了吉時,豈可是你我能擔待得了的?”


    聞言,劉希冷聲應道,“誤了今天的吉時那就等下一個吉時,你是漢朝的禮官,我大唐公主應該有何等禮數比我清楚的多,等何時這禮數周全了,我們再進城!”


    說完這句,劉希調轉了馬頭,而蔣玄禮等人早已經是氣憤不已,因而無需他的吩咐,皆是轉過了方向,欲往迴行去。


    如此情景,那太常寺禮官當即慌了,“將軍請留步,我大漢身為禮儀之邦,自是不會失了禮數,想來是其中出了誤會才會如此,我這就派人進城詢問,還望將軍稍等片刻。”


    擺了擺手,劉希徑直的離了去,“有誤會你們就去解吧,待誤會消除後,我等再迴。”


    不去理會身後慌亂一團的漢朝禮官,劉希朗聲與護送隊伍道,"蘭瑾公主乃是我大唐的公主,若是有羞辱我朝公主之事,爾等定當要以死相拚,可都省得?"


    "諾!"


    一路走來,無論是李唐的禁軍還是'飛甲'都是憋了滿肚子的火氣,他們之中,在李唐可都是精銳的營旅,如今不能真刀真槍的與西漢殺個痛快,反而要忍受著將自己的公主送到這世代仇敵人手中的屈辱,這等憤慨早就是壓在了心口,所以待聽得劉希這句話,兵卒們無不是臉紅脖子粗,嘶吼聲震天響,驚得那劉漢禮官呆滯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而不遠處的城門當值的劉漢兵卒竟是驚得要將城門給關閉了。


    馬車簾布掀起,蘭瑾公主探首瞧了眼劉希,和著淚的眼中滿是感激之色。


    “都愣著幹嘛,還不迴頭!”


    蔣玄禮一聲怒吼,帶隊調轉方向往迴走去,與此同時,長安城內飛奔出百騎,氣勢淩厲,絲毫不遜色於蔣玄禮手下的兵卒。


    無疑,這就是聲名遠播的劉漢鐵騎,‘羽林’。[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


    ‘羽林’之後,一輛四馬高頭拉著的馬車當先而行,馬車蓋華簾綴珠玉,其之後,則是幾輛華麗不如前者的青轅木馬車,再後,則是一群白衣似仆童一樣的人。


    馬蹄踏得大地轟轟作響,那唿嘯而來的‘羽林’並沒有停止的跡象,在離劉希等人還有一裏地時仍是氣勢洶洶的駕馬飛奔。


    這場景,令剛迴過神來的禮官再度驚得說不出話來。


    “保護公主!”


    有了劉希先前的那句話,此刻,無需他再度吩咐,蔣玄禮手中的長劍當啷出鞘,怒吼之下,領著‘飛甲’趨馬上前,擋在了劉希的身前,化作一道屏障。


    塵土飛揚之下,‘羽林’停在了三丈之外,劉希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馬鼻子唿出的熱氣。


    “哈哈!”


    張狂的笑聲隨即想起,很顯然,這次‘羽林’所為不過是為了羞辱一番劉希等人,那領頭的虯須漢子更是揚起皮鞭,在空中飛轉下,鑽過‘飛甲’兵卒的縫隙,貼著劉希的臉龐落了下去,在他的肩頭擊過。


    皮鞭擊打在肉上清脆的聲很是響亮。


    肩頭緋色的官袍上隨之裂開一寸長的口子。


    如此情景,蔣玄禮拔劍就要衝過去,在隊伍尾部的馬繡等人亦是大為惱怒的要上前,性子單純而又火爆的小靈兒莫不是被田薰兒強行抱住,恐怕已經飛身上前,要了那‘羽林’郎將的性命。


    “住手!”


    劉希冷著臉怒吼一聲,蔣玄禮正要爭辯,卻被劉希一個瞪眼將話給吞了迴去,那撥弄著皮鞭的‘羽林’郎將很是得意的朝他撇了撇嘴,滿臉的不屑。


    而這一幕發生之時,‘羽林’軍身後的馬車似乎都出奇一致的慢了下來,仿若這不足一裏外的事情他們全然都未曾瞧見。


    下了馬,劉希越眾而出,麵若寒霜,在那還肆無忌憚還未停下的笑聲間,劉希走到了揮鞭的‘羽林’郎將身前,“你可知曉一句‘士可殺不可辱’?”


    “就算某知道,那又怎麽樣!”


    虯須郎將的臉上還洋溢著笑意,卻被一躍而起的劉希給徑直的摔了出去,直直的落在了十米開外,整個人蜷縮成了一團。


    此舉一出,‘羽林’兵卒紛紛拔劍,劉希身後的蔣玄禮等人則是一擁上前,雙方兵戎相見,也看著就要交起手來。


    “放肆!”


    那四轅馬車恰到好處的到了眾人身前,駕車的仆人很是卑謙的搬出錦凳放在腳下,繼而掀開金絲鑲邊的車簾。


    不多時,一個年紀與劉希相仿之人下了馬車,身穿黑色錦緞袍,似乎頗為喜好玉石之物,額頭纏著盤碧玉的帶子,腰間掛著塊瑩瑩白玉,大拇指上亦是套這個白玉扳指,在不斷的把玩著。


    此人下了馬車,羽林兵卒皆是退到了一側,身後那幾輛隨行的馬車中鑽出了幾名玄色的西漢官員,為首者正是當初前往李唐的太常寺卿胡珂。


    “二殿下,你這番出來,極為不妥。”


    胡珂壓低了聲音道了句,臉上滿是為難之色,先前便是這二殿下劉浮攔住他們的去路,才被堵在了城中,險些讓李唐的公主原路返迴。


    而如今這二殿下更是拋頭露麵的搶在他們前麵出了城,且不說放縱‘羽林’兵卒羞辱李唐來使,但是身為二殿下卻來迎太子妃的名聲就極為難聽。


    將那晶瑩剔透似水的扳指隔空照了照太陽,二殿下劉浮絲毫不理會胡珂,嬉笑著道,“胡大人,我太子兄長被朝事纏身,身為手足,本王李瑩該替他來迎接這唐朝來的太子妃才是。”


    說罷,也不管胡珂,劉浮盯著劉希看了起來,“隻是聽說你是唐朝的狀元,卻不曾知曉你也是個練武之人,不動聲響的傷了我大漢的將軍。”


    知曉了來者身份,劉希遂將性子也壓了下去,剛才那郎將所為,定是這劉漢二王子授意,而他剛才出手也不過是給對方一個迴擊,若是忍氣吞聲的咽了下去,別說進長安城,即便是進了長安城也會被肆意欺辱。


    “劉希打過匈奴,所以,會些自保的手段,不知今日之事,殿下要如何解決?”


    聞言,劉浮輕笑了起來,“倒是孤疏忽了,忘記了你擊敗過匈奴人。”


    道完這句,劉浮迴首瞧了眼胡珂,“胡大人,既然眼下是吉時,那孤就不在此耽擱了。”


    有些莫名其妙,卻又似乎理所當然,劉浮就這樣丟下疼得臉都漲紅了‘羽林’郎將走了。


    這令人頭疼的漢家二殿下走後,太常寺卿胡珂有條不紊的將儀式走了一遍,劉希等人在禮樂齊鳴中進了長安城。


    隻是身後始終有著一道兇狠的目光,這個,劉希自然無需理會,如果連一個小小的‘羽林’郎將都令他擔心受怕,那此次長安之行豈不是毫無勝算?


    長安城內,人流不息,屋舍鱗次櫛比,車馬轂轅相接,四周販賣之物琳琅滿目,行走之人服飾各異,異域番邦徒眾到處皆是。


    此時正值晌午,酒樓自是人滿為患,有胡姬在招攬的地方更是食客擁擠不堪,雖然劉希很不願承認,但長安城確實繁華勝於嘉陵。


    這些年,劉斯治國確實有幾分本事。


    想來是風聲早就傳了開,所以,自劉希一行進了城,四周便湧出了無數的長安百姓,其中不乏筷箸杯盞還握在手中之人。


    自然,皆是帶著瞧熱鬧的嘲諷目光。


    習慣了這一切,劉希也就不會將這些放在心上,他們一行被胡珂安頓在了長安城西較為清靜的宅院。


    終於進了長安,劉希不免打算再度勸慰李夢筱幾句,哪知後者情緒卻出乎意料的比以往平靜,或許知曉了該來的總該會來,所以李夢筱選擇了不願多想。


    如此,反而讓劉希心安不少,隻是藥丸服下不久,藥性還未顯現,不過劉希仍是好生檢查了一番,並安排雪絳陪伴其左右,以免發生意外。


    更令劉希意外的是太陽落山前,一個青衣內侍帶來了劉斯的旨意,召他入宮覲見。


    至少,在劉希心裏,劉斯應當要過上幾日才與他相見,畢竟逼迫唐皇嫁女,可謂是在多年的卯勁上勝了一大截。


    坐上停在院門外的馬車,劉希也不知穿過了多少街道,隻是耳邊由清靜變作了喧囂又再度成了清靜。


    終於,馬車停了下來,車內閉目養神的劉希明白,他已經到了劉漢的皇城。


    每個朝廷都是驚人的相似,車馬是進不了皇城內,或許這便是彰顯天子至高無上的方式之一,當然這次也毫不例外。


    下了馬車,劉希望了眼不遠處此起彼伏猶如山巒的宮殿,雖然他在李唐宮殿進出數次,但依舊被眼前這恢弘綿延的漢朝宮殿給震撼了一番。


    有人引路,進皇城自然是暢通無阻,一路走來,劉希越發覺得眼前一亮,李唐江山湖泊眾多,也使得百姓性格似水,多為溫和,所以唐朝的皇宮霸氣中多了幾分內斂;而這西漢南抵蜀國蠻邦,西北遏匈奴,民眾骨子中多了一分倔強,所以這皇宮建的自然大氣磅礴,一股不可抑製的霸氣撲麵而來。


    穿梭在被燈盞點綴的宮閣之間,順著站滿守衛的石階一步步而上,劉希來到一座偏殿,殿前掛著的橫匾上蒼虯風舞一般寫著“文華殿”三個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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