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璟躺在草窩裏,雙臂臂上揚,十指交叉枕在頭下當枕頭。


    麥草粗糙,不比綾羅錦被輕柔貼膚,他翻身幾下,橫豎就是睡不著,總覺得身下的東西割皮膚,不是人睡的。


    唿唿唿……唿唿唿……


    一長串均勻的唿吸聲傳入淩璟的耳中,他側身挑目望去。


    隻見對麵的草窩裏,兩隻瘦猴窩成一團,沉沉的酣睡著,特別是那隻小瘦猴,睡得臉蛋兒紅撲紅撲的,其中一邊鼻孔還唿出一隻圓圓的鼻涕泡泡,大瘦猴睡顏平靜,眉目舒展,視乎正在做美夢。


    淩璟看得一陣羨慕嫉妒恨。


    果然是兩隻猴子,一把麥草都能當個窩,說不定上輩子還是兩頭豬。


    淩璟輾轉難眠,總覺得躺在麥草堆裏,不是這裏不爽,就是那裏不舒服,全身膈應得慌,不知翻了多少個身,不知何時才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了。


    第二日,伴隨著山間的鳥啼,村裏的雞鳴,晨光穿透門縫,將山神廟照得半亮。


    “喂,麵具男,起床,起床,該幹活了。”


    淩璟幽幽睜開雙眼,就看見衛長蕖雙臂叉腰的站在自己麵前,一副地主婆模樣,居高臨下的盯著自己。


    昨夜,淩璟躺在草窩裏輾轉了大半宿,才勉強入眠,一大早就被衛長蕖叫醒,心情十分不美妙,極度不爽!


    該死的瘦猴,還真將他當免費勞動力了。


    翻個身,不予理睬,睡覺最大,一隻瘦猴似的丫頭,莫不是還能翻上天。


    衛長蕖瞪著雙眼,臉臭臭的對著淩璟的後背。


    吃她的烤蛙肉,住她的山神廟,想不幹活,別說沒門,連窗戶都沒有。


    不起是吧,不起她就沒辦法了嗎,折騰人的方法她有千千萬萬種。


    衛長蕖瞧著昨夜燒的火堆,還在冒煙,她撿了兩根木條做成筷子的模樣,伸手從火堆中夾起一顆不大不小的還帶火星的火炭。


    害怕真傷到淩璟,衛長蕖將木炭丟到麥草的邊沿,幹燥的麥草遇到火星,很快就騰起白煙。


    淩璟聞到**後一股濃烈的燒糊氣味兒,一個激靈,猛的立起身子,就看見自己躺的草窩冒煙了。


    “哦了,這不就起來了嗎。”


    衛長蕖洋洋得意,待麥草還沒燃燒之際,一腳猛踩下,腳下的麥草震了震,青煙盡數熄滅。


    淩璟氣得連咬牙都沒力氣了,透過麵具,兩道視線波濤洶湧的落在衛長蕖的身上。


    他極度忍著才沒有將眼前的瘦猴給打卸八塊。


    該死的女人,該死的瘦猴,居然敢放火燒他,這是村姑能幹出的事嗎?打死他也不相信,此村姑,此瘦猴,此女人,就是一隻能折騰人的妖精。


    麵具下,淩璟的臉黑了又黑,顏色變了又變。


    此刻,他處在瘦猴的破屋簷下,無錢,無米,中毒未解,不得不低頭,他一忍,二忍,再忍。


    總有一天,他會讓這隻死猴子,死丫頭知道,整他的是要變本加厲的討迴來的。


    衛長蕖對上淩璟那噴火的眸子,還表現得一臉無辜。


    “別這樣瞪著我,是你先賴著不幹活,我放火隻是權宜之計,嚇唬嚇唬你而已,一般情況下是會保障你的人生安全。”


    “你倒是還有理了,嗯,”淩璟從牙縫間擠出一句話。


    該死的女人,做錯了事情,還如此振振有辭。


    衛長蕖一早看出來,某麵具男德行臭屁了一些,心眼也不算好,但絕對算個心正的,比衛家那些嘴臭的極品親戚要強,視乎她幹這等放火燒人**這件事情,做得確實有些欠妥。


    “嗬嗬,”衛長蕖尷笑兩聲:“那個,麵具男,你先幫我修補牆壁,建灶台,我待會兒給你烤魚吃。”


    衛長蕖思模著,十裏村有河,那必然就會有魚。


    淩璟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眸子中的怒火還在一閃一閃的。


    這算是在討好他嗎?該死的女人,做錯了事情,就想這樣不了了之,天底下哪有這等輕鬆的事情。


    不理睬,絕對不能輕易接受她的示好。其實心中的怒火早已熄了大半。


    衛長蕖的個性本就要強,很少對人心生愧疚,那啥的,尤其還是一個對素不相識的外人,她已經放低了姿態,見淩璟還不甩她,這爆脾氣又起來。


    “今兒這牆壁,你不修也得修,姐的烤蛙肉可沒這麽好吃。”


    她又不是聖母瑪利亞,見個惡鬼就要管吃,管住,吃了她的東西,就得幹活抵債。


    淩璟原本打算消消氣就去給衛長蕖修補牆壁,此刻見衛長蕖一股怒火騰起來,雙臂叉腰對他放狠話,活月兌月兌就像一隻潑猴子。


    這女人不但是隻潑辣的猴子,還是一個活月兌月兌的女土匪。


    “本來是打算給你修補牆壁,如今見你嗓門亮,說話狠,這不挺有力氣的,修補牆壁這等小事情,好像不需要別人幫忙,哦。”


    淩璟一身素雅的袍子,站在衛長蕖的身旁,他高出衛長蕖一個頭,居高臨下,俯視的盯著炸毛的丫頭。


    衛長蕖伸出一根手指,在淩璟麵前曲了曲,最後狠狠放下,氣得咬牙切齒:“算……你……狠。”


    瞧著衛長蕖炸毛的模樣,淩璟終於覺得心中暢快多了,兩邊嘴角微微勾起幅度,露出一抹清雅的淡笑,似有若無的。


    “姐姐,”衛長羽醒來,睜眼就糯糯軟軟的叫了聲姐姐,然後小家夥四肢並用,爬起來坐在床上。


    衛長蕖聽到衛長羽喚聲,沒有閑工夫再與淩璟鬥嘴,走到床沿邊坐下,小蘿卜頭弟弟正唿溜溜的轉動著大眼睛望著她,那剛睡醒的樣子萌嗒萌嗒的。


    小家夥臉蛋兒睡得紅撲紅撲的,誘得人想咬一口。


    “長羽昨晚睡得好嗎?”衛長蕖雙手並用,捏吧捏吧小家夥的臉蛋兒。


    雖然小家夥麵黃肌瘦,臉上也沒幾兩肉,但是皮膚卻細細滑滑的,模上去手感極好。


    衛長羽的臉蛋被姐姐掐著,小嘴嘟起,不滿的抗議。


    “姐姐,男子漢是不能被掐臉的。”


    “呃,是嗎?”衛長蕖滿頭黑線,小蘿卜頭毛還沒長齊,就跟她叫板是男子漢了。


    衛長蕖鬆開他的小臉蛋兒,將他從床上抱起,替他穿好鞋子,姐弟二人手牽手出門,準備去溝渠洗把臉。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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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璟與小蕖兒的對手戲,星寫得很揪心啊,沒有書評,不知道美人們的感受,是否喜歡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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