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我喜歡白


    葉天每天都在提醒自己,這裏不是中東的戰場,也不是北非的沙漠,這裏沒有十惡不赦的敵人和對手,也沒有殺了人就可以拍拍**跑路的自由和瀟灑,出了事情,隻能一環套一環地慢慢解決,不可能拿著巴雷特重狙暗中給一槍或者抱著加特林在那兒狂突突一番。


    這裏是華夏,不是戰場,一顆暴戾的心終歸是要收斂起來的。


    平靜的懷河水靜靜流淌,葉天模了模自己還有些**辣的臉龐,委屈地抽動了一下嘴角,還刑警呢,被人說幾句就受不了了。


    酒吧的生意都會持續到淩晨一點左右,到散場的時候,葉天是最後一個走的,在詳細檢查完所有的角落確保沒有任何差錯之後,他才離開,王強看在眼裏,卻是記在心裏,葉天這個看上去充其量也就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心態卻是沉穩如上了年紀的老鍾,一絲不苟,嚴絲合縫,實在讓人捉模不透。


    “看出什麽來了嗎?”葉天走出酒吧門口,冷不丁地問道。


    王強跟在他身後,剛剛鎖上酒吧的玻璃大門,愣在了原地。


    “我是問,你看出什麽了?草!又沒帶打火機。”葉天嘴裏叼著煙,咒罵了一句。


    “啪”輕巧的一聲,一束淡藍色的火苗微微晃動,是王強的。


    映著那火苗,葉天看到一張普通的臉,眉頭上有道疤,偏分的發型剛好能遮住,這種發型似乎很流行,兩側頭發剃光,頭頂斜向下有稍長的頭發,可以遮住額頭,但是這擋不住葉天的眼睛。


    王強打著火機,卻是被葉天這短暫的一盯給盯出了一身虛汗,“天哥?”


    “嗯,”葉天把煙從嘴裏取下來,又塞迴到了煙盒裏,歎了口氣,“算了,不抽了,這兩天火氣大,抽煙上火。哦,對了,明天你來早點兒,我怕那倆小子還有後手,這裏混的,沒有哪個是肯吃虧的。”


    王強點點頭,目送著葉天遠去,同時,收起了那支zippo打火機,不覺間,手心裏已經滿是冷汗。他不傻,這支五百多塊錢的打火機在別人看來是好貨色,但是在葉天這裏,愣是連點煙的資格都沒有,他知道,不是打火機的錯,是人的錯,這一刻,王強突然有些後悔,仿佛自己已經錯過了一個可以改變自己一生的機會。


    葉天租的是一個民房,家裏還住著人,六十多歲的老兩口子,在這當釘子戶呢,家裏還有一個寶貝孫子,八歲了,長的虎頭虎腦的,兒女們都在城西工作,半年都難得迴來一趟。家裏有空房,本想著租出去還能有個人說說話,但是知道葉天在酒吧工作,是晝伏夜出的貓科動物之後頓時有些不願意,到最後還是老婆子腦子活泛,勸慰道,“多個人就多一份機會,就咱倆,這房子恐怕是釘不下來。”就這樣,葉天以這間平房小四合院的第四顆釘子的身份,住了下來。


    月亮很圓,很亮,比路燈都好使。


    身上沒有指示時間的東西,葉天不知道現在幾點了,不過從酒吧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一點多了,走這麽長的路,估計也得差不多兩點了。老年人睡覺輕,葉天怕打擾到他們,遂沒有開門,那兩扇生鏽的大鐵門老的真是可以,輕輕一推就有很大的聲音。


    葉天左右看看,沒有人,輕輕助跑兩步,青色的老磚頭圍牆,兩米多高,“噌噌”兩下,皮鞋跟牆體摩擦出輕微的響聲,單臂撐住,身體輕盈,落地無聲。


    “下班了?”


    我草!葉天大驚,難不成這老兩口子是世外高人?


    起身,定睛一看,老太太手裏牽著孫子正往屋裏走呢,“虎子尿尿,怕黑。”


    葉天點點頭,臉色有些尷尬,快走兩步,去了自己的屋子裏。


    躺在床上,葉天合眼,心裏則是在慢慢推演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他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一件也不能出差錯,更何況自己已經被人給盯上了,雖然現在對方還沒有下手,但那也是遲早的事情,時間已經不多了,容不得他再浪費。這樣想著,葉天又睜開了眼睛,眼睛裏有些許的血絲,那是過度勞累所致。


    這個背著12.9公斤重的巴雷特m82a1重狙長距離奔襲三天兩夜都不感到累的人,在這個和平的小城市裏感到一陣深深的疲憊。


    起身,看了看窗外,月華如水一般鋪在院子裏的青石板上,瞬間,一個靈巧的身影閃過,三步兩步,牆頭一竄,幹淨利落,宛若驚鴻一瞥。


    院子還是那個院子,月亮還是那個月亮,一切照舊,隻不過,院子當中的那第四顆釘子不見了。


    葉天去哪兒了呢?他上山了。


    懷州市城郊,就在城東區往東三裏地的地方,賜兒山,名字的由來是因為山上有做賜兒廟,顧名思義,誰家想生孩子了就去山上拜拜,求個孩子。


    賜兒山下有三五個小村子,都是種蔬菜的,供應給城裏,其中一個村子就叫下槐樹村,葉天前些日子曾經去過的,在那兒,葉天留了一次淚,如大雨滂沱。


    賜兒山,一座隱蔽的山洞裏,黑黢黢的,走進去,轉個彎兒,就能看見一堆篝火,篝火映的那些怪石嶙峋的石壁有些恐怖,像地獄裏的小鬼,篝火旁邊是與這環境不搭調的一些現代化用品,比如……白色的假頭套,白色的假胡子。


    “來了?”


    葉天點點頭,走到篝火旁蹲子,“沒說吧?”


    劉老爺子嘬了一口手裏的煙槍,看著一旁那個戴著頭套被五花大綁的人,搖了搖頭,“是個硬骨頭。”


    葉天微微笑,看著篝火一言不發,趴在劉老爺子身邊的那隻大黑狗看葉天的時候,緊緊夾著尾巴。


    大概是意識到有人進來,被扔在地上的人掙紮著坐了起來,搖了搖頭,頭套裏發出“嗚嗚”的聲音,很明顯,嘴巴被堵住了。


    “你小心點兒,這狗犢子瘋著呢。”看著葉天站起身,知道他要走過去,劉老爺子悶聲提醒道。


    “瘋點兒才好呢,不然就沒的玩兒了。”走過去的時候,葉天手裏多了一根燃著的木柴,夏天的樺木,燒起來還帶著一股香味兒。


    溫度的增高使那個被綁著的人感到了一陣不安,拚命扭動著身體往後退,卻重重地撞在了石壁上,青色的石頭渣子掉了一地。


    “刺啦!”似是油煎炸的聲音,在這個不小的山洞裏顯得格外恐怖。


    “吼!”低聲悶吼,接著就是上下牙齒相互摩擦的聲音,沒多久,腦袋一歪,暈了過去。


    劉老爺子在旁邊看著,撇了一眼葉天,心裏悶悶地想著,這小子忒陰了,直接往下三路招唿啊。


    看著褲襠那裏冒出來的煙,葉天冷笑一聲,摘下來那隻頭套,一張透著奸詐蠻橫和奸詐的臉龐出現在眼前,把他的腦袋歪到一邊,脖子上一直拇指大小的狼頭刺青出現在眼前。


    一瓢涼水打過去,那人清醒了幾分,直到看見葉天這張臉,那人的瞳孔急速收縮了幾分,像是一頭盯著獵物的蝰蛇。


    “不要這麽看著我,沒用。用眼神嚇唬人,孩子用的把式。比手段的話,剛才你也親身體會到了,不過我對你很有信心,你能扛得住,對吧?”


    “嗚嗚嗚。”


    “哦,sorry,我忘了。”葉天伸手把他嘴上的布條扯了下來。


    “葉天,我知道你很……嘶!”倒吸一口冷氣。


    葉天踩在他那還在冒煙的褲襠上,堅硬的皮鞋還在不停地來迴擰著,“我有讓你說話嗎?”


    明顯的,那個光頭眼裏多出了幾分濕潤,那不是眼淚,是末梢神經係統受到強烈的刺激之後不可控地分泌出的液體。疼的。


    “聽說你們血狼盟裏對待敵人經常是剝皮抽筋,我很好奇你們是怎麽做到的,能給我說說嗎?我想學學,如果可能,我就拿你練練手,怎麽樣,沒意見吧?嗯?”


    光頭不說話,隻是死死盯著葉天看。


    “不說話?很好,說明我剛才的那一腳沒有白踩。”


    “嘶!!!呃!”比之剛才,這是更加強烈的一陣悶哼,那根鋒利的樺木茬子帶著火星直接戳進了光頭的褲襠,紫黑色的血液慢慢從褲子裏滲了出來,很快凝成一灘。


    葉天居高臨下,冷冰冰地看著這個癱軟在地上的人。


    “葉天,總有一天,我……我會讓這些血……從你身上流出來。”咬牙切齒的味道,很是怨毒。


    聽到這裏,葉天蹲下了身子,一臉平靜地看著這個因為劇烈的疼痛而額頭冒冷汗的光頭,“你很喜歡血嗎?為什麽你一看見這紅色眼神就變的這麽瘋狂?很多人都喜歡血,我不是,我喜歡白。”


    話音剛落,“哢嚓!”一聲脆響,葉天掰斷了光頭右手的一根食指,露出裏麵白森森的骨頭茬子,光頭悶哼一聲,愣是沒有發出一聲響,“你知道嗎?我來懷州城十天了,時間不算長吧。在這十天裏,我已經擰碎了兩根腿骨,掰斷了一隻手腕,砸折了一根胳膊,白色的骨頭,很對我胃口,我很喜歡,但是我還從來沒有見過你這麽硬的,不過沒關係,越硬,我越喜歡。從現在起,我問你一句,你就迴答一句,少說一句,我斷你一根手指頭,多說一句,我就踩爛你一根腳趾頭。你不是骨頭硬嗎?狗頭都能被我敲碎,你算個蛋子!”


    變態啊!簡直就是個變態啊!


    劉老爺子看著葉天的背影,不自覺地模了模蹲在身邊的大黑的腦袋,煙鍋子裏冒出青色的煙。


    “哢嚓!”


    “哢嚓!!”


    ……


    那一晚,賜兒山上的一處山洞裏,鬼哭狼嚎了一宿,直到淩晨,那慘叫聲才停止。


    葉天走出洞口,隨後,劉老爺子也走出了洞口,身後還跟著那隻大黑狗,隻留下了一具屍體,一具渾身上下紮滿銀針的屍體,眼睛上,太陽穴上,下巴上,胸口的位置……


    密密麻麻。


    像刺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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