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道光柱刺破漆黑的夜空,大地震顫著,突然一輛車從山後頭跳到空中,飛行幾米後重重的落地。


    “哇哦!”溫小玉尖聲大叫,“帥!”


    “哇——”任秋玲打開車窗,伸頭對著車外就吐。


    能夠把轎車開出過山車效果,溫小玉沉浸在對自己的崇拜中。


    車子跟喝多了酒一樣,在艾草坡崎嶇的山路上扭來扭去,車屁股搖曳出無限的風情,像夜場裏的搖擺女郎。


    “沒想到你居然會暈車。”溫小玉說。


    “閉嘴!”任秋玲的聲音裏蘊含著無窮的憤怒。


    翻過最高的山頭之後,一路盡是下坡。溫小玉像騎在戰馬上的蒙古人一樣愜意,嘴裏不時發出“喔嗬嗬”的叫聲,應該是在模仿印第安人。任秋玲則像個受了婆婆虐待的小媳婦一樣生氣,緊緊的抱著安全帶,目光幽怨,一聲不吭。


    警笛聲劃破夜的寧靜,十來輛警車閃爍著警·燈唿嘯著從後麵追來,明顯速度車技都更勝一籌。但是遇到溫小玉這樣能夠把車開得歪七扭八的人,這十來輛警車也無計可施,隻好跟在溫小玉的車後頭,速度一下子變慢了。


    第一輛警車想從左方超車,溫小玉的車就偏向左方;想從右方超車,溫小玉就偏向右方。結果整個車隊都不正常了,跟著溫小玉的車扭來扭去,像一條發光的蛇。


    第一輛警車右邊的車門打開,一個老警官舉著高音喇叭伸出頭來,“任秋玲!你給我停車。我不管你有多麽著急想破案,立即給我停車!”


    任秋玲一驚:“是我師傅羅局長!溫小玉你給我停車!”


    溫小玉也緊張了,出什麽大事了,居然驚動了羅局長!他趕緊一腳油踩下去,想踩刹車,結果把油門踩死了。


    “啊啊啊——”男女高音二重唱的聲音響徹山穀!


    羅局長鬱悶的縮迴頭,“任秋玲又任性了,她平時還是很聽我話的。”


    開車的司機也加大油門,追著任秋玲的車而去。


    連接到新門村的水泥橋上,一隊穿得像護士的人扭過頭,吃驚的看著從遠處山上瘋狂衝下來的車輛。


    溫小玉好不容易才找到刹車,一腳踩死。車停在了斜坡上。


    羅局長他們的警車隊有三輛車超車別在任秋玲的車前,其它車驚魂未定,也紛紛停下來,呈包圍之勢攔在任秋玲的車後。


    羅局長憤怒的下車,“任秋玲,今天你想過去,除非從我的身上開過去。”他張開雙臂攔在了車頭前,像是要給車一個擁抱的樣子。


    車燈照耀下,不遠處是一隊男女護士,守著不寬的水泥橋。橋上已經攔了收費站常見的那種花杆。花杆之後,是一個巨大的玻璃罩似的東西,擋在對麵的橋頭。


    “那是什麽?”任秋玲伸頭看著那個玻璃罩。


    “你可以稱它為‘膜’,它的作用應該是把新門村隔離起來。這是我們目前還不了解的高科技,我們正在研究它。”一個蒼老的聲音從那隊護士模樣中傳來,“羅局長,帶你的人離開!‘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如果普通老百姓都知道有這種超自然的‘膜’存在,而我們的科技落後得跟原始人一樣,他們就沒那麽好管理了。”


    說話的男“護士”也是一身白衣,雖然很像護士製服,但是仔細一看,還是可以認出這是防化服。他的臉被一個粉色的玻璃罩給遮住了,看不出長什麽樣子。從他的話中推斷,他是一名科學家。


    羅局長扭頭說:“迴頭我會叫他們簽一個保密協議——”轉頭對著任秋玲的車大吼:“給我下車!”


    溫小玉害怕的問任秋玲:“怎麽辦?”


    任秋玲氣憤的叫道:“我寧願坐牢,也不願再坐你開的車!下車!”伸手去拉車門。


    溫小玉說了聲:“哦!”也打開車門起身要下車,腳一動,腳刹就鬆了。


    車動了,向著羅局長碾去。


    “我的媽呀!”羅局長看著車衝了過來,破天荒的叫了聲媽,當時已經躲閃不及,他一跳而起,踩在引擎蓋上幾步跑過,落到車後。迴頭看時,任秋玲的車已經衝開了兩輛攔截的警車,衝向了大橋。


    橋上那群科學家也是齊聲驚叫,紛紛閃到橋欄外頭去。


    任秋玲的車撞飛了攔車的花杆,一頭衝進了科學家所說的那個“膜”裏頭。借著慣性衝出一段距離後,車終於停住了。


    “你到底在幹什麽?”任秋玲衝溫小玉大吼。


    溫小玉很委屈,“我也沒幹什麽啊?這車自己動了。”


    任秋玲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彎著腰用力嘔吐起來。


    溫小玉也趕緊下車,小心翼翼的站在任秋玲身後,“你沒事吧?”


    任秋玲扭過頭仇恨的瞪著溫小玉,想罵什麽又沒有了力氣。溫小玉自動退後幾步,“我們迴去吧。”


    膜的外麵,羅局長被幾個人抱著,對著膜裏麵的任秋玲指天劃地的大罵。


    任秋玲歎了一口氣,沒有說什麽,垂頭喪氣的向羅局長走去。


    溫小玉喃喃自語的跟了上來:“不曉得撞爛一輛車要扣多少分,我隻撞爛四輛車,應該會被吊銷駕駛·證吧?嘿嘿,幸虧我沒有駕駛·證!”


    任秋玲都懶得理他了,直接走到膜前,低頭向外走。


    “咣!”任秋玲的頭撞到一個透明的硬物,發出一聲巨響,她自己也被彈退半步。


    “這是單向膜,”膜外那個老科學家說,“它隻允許膜外的東西進去,卻不允許膜裏的東西出來。理論上,它是仿造了細胞膜建造的,用的絕對是仿生學的原理。”


    “許老,”另一個女科學家說道:“這明明就是用空間技術建造的,怎麽跟仿生學扯上關係了?”


    兩個科學家吵了起來,沒想到科學家脾氣也挺火爆的,說著說著就要動手。其他科學家趕緊勸。


    這時任秋玲伸出手,輕輕的按在了膜上。她的手指劇烈的震顫起來,這個膜居然會震動。


    “閃開!”溫小玉大吼一聲,大步走到膜前,運了運氣,然後大吼一聲:“啊——”怒目圓睜,一掌拍向膜。


    “啊——”他被彈飛出去,一路尖叫著飛了好幾米,這才落地。


    任秋玲趕緊跑過去,“哎,受傷沒有?”


    溫小玉甩著手腕站了起來,“沒事兒。”


    羅局長現在呆站在膜前,目光裏滿是責備與失望,像個悲傷的父親。他的身體佝僂著,老態畢現。


    任秋玲非常難過,狠狠的揍了溫小玉一拳,向羅局長一鞠躬,轉身走進夜色。


    新門村靜得像墳場一樣。沒有一絲燈光。借著天光,可以看到新門村商場的殘垣斷壁,這個新興的村落,如今滿目瘡痍。


    “啊嗚——”一聲狗叫遠遠的傳來,如泣如訴,更增淒涼。


    任秋玲舉著槍,溫小玉舉著拳頭,小心的摸進了新門村的街道。


    “我們到底要去哪兒?”溫小玉警惕的看著四周,壓低聲音問。


    “你還好意思問?你害我吐了好幾次,現在餓得發昏,當然是先找吃的了!”任秋玲也低聲說。


    兩人偷偷摸摸的溜進早已經廢棄的商場,憑著超水平發揮的嗅覺找到了零食區。任秋玲伸手在一袋袋的零食包裝上摸過,“嘿嘿,麵包、方便麵、牛肉幹……這些都是我的了,而且不用開錢,多好啊!”


    “啪!”溫小玉不知道從哪兒摸來個手電一下子打開,正照在任秋玲的臉上。“抱歉,你把口水擦一下,很影響你在我心中的高大形象的,注意一點。”


    任秋玲目光一轉,再次傻笑起來,“哈哈,我最喜歡的鹵雞腿啊!我們這不算偷竊吧?哈哈哈。”她的魔爪伸向那整整一排無辜的鹵雞腿,手電的光把她的手放大成一個巨大的尖爪子,跟霸王龍的爪子一個樣。


    “根據我國目前的法律,”溫小玉思考著說:“因為饑餓導致的小偷小摸是可以從輕處罰的。”


    門外突然傳來旗幟在狂風中搖擺才會出現的聲音:“嗖嗖!”


    任秋玲已經迫不及待的撕開了一袋鹵雞腿,舉著雞腿叫道:“誰?”


    溫小玉手電向外一照,一個美妙的身姿站在兩排貨架之間,那是一個身著華麗綢緞的女子,膚白勝雪,眉目似畫。


    “冷鳳凰?辛八妹?”那個女子眯著眼睛看著任秋玲,“你現在叫什麽名字?”


    任秋玲趕緊把雞腿塞到嘴裏,伸手拔槍。


    那個女子突然拔出腰間長笛,舉著長笛像舉著一把劍一般向任秋玲衝來,速度快得像箭一般。


    手電的光隨著女子身影照向任秋玲,她咬著雞腿,流著口水,眼睛都來不及眨一下,長笛帶著悅耳的風聲刺向她的咽喉。


    (最近卡文卡得要死,各位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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