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戒指的溫度在周小魚指尖纏繞的時候,她突然反應過來。


    連忙縮迴了手。


    但是此時戒指已經牢牢的套在她左手的無名指上。


    周小魚想摘下戒指:“不,六哥,我不能嫁給你。踝”


    陸成灝一下子抓住她的左手,阻止了她的動作:“小七,嫁給我。”


    周小魚突然哭了,哭的特別的傷心:“六哥,我等這句話等了八年了,可是現在,不可以了,我不能生孩子了,我已經不是一個完整的女人,六哥,不要再給我希望了,我不能迴頭,否則我怕我自己再也走不出來了。何況我知道六哥你並不愛我,你隻是因為……”


    陸成灝驀然上前一步,一隻手摟過她的腰,一隻手按住她的後腦勺狠狠的就吻了下去。


    周小魚呆了,甚至都沒有閉眼睛,寶石一般的眼睛睜的大大的錯愕的看著眼前的人。


    這真的是夢嗎?


    在周小魚的印象裏麵,陸成灝從來沒有吻過她,包括那一晚,甚至唯一的一次,還是她自己強行的吻上去的。


    而此刻,陸成灝卻閉著眼睛。


    他的臉近在咫尺,他的表情有一種隱忍的痛苦,那是屬於他們共同的痛苦。


    唇裏鼻端都是他的味道,周小魚第一次覺得她的六哥離她是這樣近。


    前段時間,陸成灝失憶,說她騙了他,並且分手。


    她幾乎走了極端。


    盡管明知道那段日子是她偷過來的,明明知道陸成灝有一天會醒,而她將失去所有,包括他將她當做妹妹一般的疼愛。


    可是,她沉溺於那樣的美好,就像是渴到極致,明知道前麵一杯水是有毒的,她還是會毫不猶豫的喝下去。


    就像現在一樣。


    陸成灝的吻讓她沉淪。


    叫她這段日子苦心封閉的一顆心又從籠子裏麵放了出來,開始蹦躍,開始奢望。


    不,她不想沉淪了。


    她在東非的時候差點死掉了,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才叫她明白生命的可貴,才讓她努力的去放下這段感情。


    她再也經不起折騰了。


    於是,她開始掙紮。


    可是陸成灝說什麽也不放開她,反而她越掙紮,他就摟的越緊似得。


    唇上已經傳來麻麻的感覺,周小魚看到陸成灝的眼睛始終是閉著的。


    不知道在哪裏聽說過,如果一個男人吻你的時候,眼睛是閉著的,那他一定是真心愛你的。


    一心心髒仿佛墮入的無邊的深淵。


    深淵裏麵冰火兩重天。


    她一邊奢望著,一邊沉淪著,一邊打擊著自己,一邊捅著自己刀子。


    終於,那種真實的溫度和壓抑的渴望占了上風。


    死就死吧,六哥,即便是死在你的手裏,我也是心甘情願。


    周小魚不再掙紮。


    手臂緩緩的攀上陸成灝的後背……


    ——————


    容靳修還是將蘇櫻攬在懷裏捂著嘴的姿勢。


    一陣風吹來,容靳修忽然覺得指尖一片涼意。


    轉過身去,忽然看到蘇櫻在拚命的流淚。


    容靳修趕忙放開她,有些著急:“蘇櫻,你怎麽了,哭什麽?”


    蘇櫻索性大哭了起來,良久才抽噎的對容靳修說:“我就是替他們高興,我總覺得他們一定會在一起,現在……終於……終於……”


    蘇櫻竟然說不下去了,蹲下來像個孩子一樣大哭。


    容靳修又好氣又好笑,將她扶了起來,一邊幫她擦眼淚,一邊說:“我真是服了你了,多大的人,還這麽喜歡哭鼻子。”


    蘇櫻白了他一眼:“我這是喜極而泣懂不懂。”


    那邊陸成灝已經放開了周小魚。


    周小魚同蘇櫻一樣,已經哭得像個淚人。


    她還是不敢置信


    ,她呆呆的看著自己手上的戒指:“六哥,這是真的嗎?我好害怕這是一場夢。”


    陸成灝認真的對她說:“就算是夢,你也可以做一輩子。”


    周小魚揚起頭,眼淚止不住,臉上確是在笑:“六哥,如果你騙我,你一定要騙我一輩子。”


    陸成灝摸了摸她的頭發:“小七,我沒有騙你,以後也不會騙你了,我愛你。”


    周小魚的心髒猛地跳了一下。


    今天晚上,她真的承受了太多,心髒好想就快要罷工了一樣。


    她看著陸成灝:“六哥,你說什麽?”


    陸成灝說:“我說我愛你,小七,我並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的,也許是很早以前,但是……”


    陸成灝驀然拉住周小魚的一隻手抵在自己的胸膛上:“但是,這裏有你,我清楚的明白。”


    周小魚很開心,開心的快要死掉。


    她幾乎已經說不出話來,一隻手捂著唇哽咽。


    陸成灝又吻了吻她的額頭,十分溫柔:“小七,其實王子心愛的人是美人魚,因為他對美麗善良的小美人魚一見鍾情,小七,從現在開始,我對你一見鍾情。”


    對周小魚來說,世界上最動聽的情話也不過如此。


    她太激動,沒有辦法迴應,隻是拚命的點頭。


    這個世界,她最想得到的東西終究已經得到,老天真的待她不薄。


    她曾經一度以為自己對陸成灝的一見鍾情,是一種詛咒。


    可是現在,值了,她覺得什麽都值了。


    一陣風吹過。


    月亮從雲層中冒了出來,皎潔的清輝灑下。


    漫山的燕子蘭開的絢爛無比。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容靳修最終帶著蘇櫻先離開了清潭山。


    在車上的時候,蘇櫻的心情還是久久的都不能平靜。


    她說:“真的是太好了,陸成灝和小魚在一起了,沒有比這再好的事情了。”


    容靳修看著她想笑,他這小妻子還是同多年前一樣,對美好的事情總有感同身受的能力,現在高興的都有些語無倫次了。


    蘇櫻又感慨了一會兒,扭頭就看到穿上大片大片的燕子蘭。


    她突然想起什麽來了似得。


    就問容靳修:“剛剛來的時候,陸成灝那樣兇,但是你卻說說不定會發生什麽好事,你是怎麽知道的?”


    容靳修嘴角微微勾起:“難道你沒有看到陸成灝穿的十分正式嗎?一看就像要求婚的樣子。”


    蘇櫻倒還真沒有注意。


    容靳修一向火眼如炬,倒也不怎麽奇怪。


    她忽然又皺起了眉頭:“你好像從來沒跟我求婚過?”


    蘇櫻想到當初她是被容靳修一紙契約書威逼利誘的,心裏就鬱結。


    她怎麽就沒有這麽浪漫的求婚呢?


    容靳修說:“誰說沒有,我們第一次在金業酒店的時候,我就跟你求婚了,不過當時……可能你不記得了。”


    蘇櫻的臉刷的就紅了。


    第一次在金業酒店的時候,她一整個晚上都迷迷糊糊的,怎麽可能記得。


    不過不對,那時候容靳修就同她求婚了?


    怎麽可能,她們才第一次見麵啊?


    而且還是那樣“難以啟齒”的方式。


    蘇櫻說:“你在騙我?”


    容靳修說:“沒有。”


    真的沒有,當時蘇櫻在他的臂彎裏麵睡得迷迷糊糊。


    他親了親她的額頭,不知怎麽就說了出來:“小丫頭,嫁給我吧。”


    他現在還記得蘇櫻的反應,緊緊的往他的懷裏靠了靠,含糊不清的嗯了一聲。


    當時容靳修的一顆心好像被什麽東西填滿似得。


    蘇櫻狐疑的看著他:“那你當時為什麽同我求婚啊?”


    容靳修淡然一笑:“誰知道呢?”


    為什麽忽然說出那樣的話,他真的不知道。


    隻是當時借著月光看到這粉嫩清純的小臉,就是覺得懷裏的這個女人,這輩子就是他容靳修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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