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靳修這句話無異於晴天霹靂,但是於桌上長輩來說,確實個令人驚喜的好消息。


    江菲已經24歲,卻從未談過戀愛。


    老爺子倒是介紹了好些戰友的孫子給她,她卻一向冷漠對待旆。


    其實24歲,到還算年輕,也不急於結婚,但是江菲對於戀愛這件事情態度叫江家二老擔心不已窠。


    24歲從來沒有相處過一個男生,也完全沒有戀愛經驗,現在這個社會,幾乎少之又少。


    他們一度擔心江菲的取向會不會有問題。


    這是江菲第一次帶男人迴家,還是看上去非常不錯的男人,他們當然受寵若驚。


    容靳修這句話說出來,吸引了一桌所有人的目光,連一向沉默寡言的霍景榮也抬起頭來。


    蘇櫻更是不可置信的看著容靳修。


    她知道容靳修會不擇手段,可是,她沒想到這一切來的這樣快。


    而她今天晚上,正準備跟江菲攤牌。


    聽到這個消息,最高興的莫過於老爺子,笑嗬嗬的說:“小容這麽尊重我們長輩,實屬難得,我們這邊有什麽意見不重要,但是這事,主要還看我孫女的意見,她要是願意跟你交往,我們做長輩的自然會同意。”


    這樣,所有的焦點又都落在了江菲的身上。


    江菲並沒有因為容靳修的這句話有太大的感情變化,似乎這一切早在她的料想之中一樣。


    細細想來,也是,這麽大的事情,容靳修自然肯定先要和江菲商量好的。


    江菲喝了一口果汁,不疾不徐的說:“爺爺,爸,媽,其實我和容先生挺聊得來,你們不是一直想要我交男朋友嗎,我想跟容先生相處看看。主要容先生結過一次婚,還有一個五歲的兒子,如果你們沒意見,我就跟他相處看看。”


    溫玉屏心情倒是極好:“你看你都做決定了,我們還能說什麽呢,再說,我們家也不是封建守舊的家庭,你們的事情自己做決定。”


    “謝謝媽。”


    “謝謝老爺子,叔叔,阿姨,我敬你們一杯。”


    一桌人高舉酒杯,連坐在老爺子懷裏的果果都湊熱鬧,將果汁舉得老高,但是蘇櫻卻沒有動,霍景榮也沒有動。


    老爺子覺得不對勁兒:“你們兩個怎麽了,這麽好的事情,怎麽不替小菲高興?”


    霍景榮麵色沉重,勉強舉了杯子,蘇櫻,卻依舊沒有動。


    “初一,你是不是還不舒服,要不然先送你迴房?”江建林關心的問。


    蘇櫻忽然站起來:“小菲不能跟他在一起。”


    “初一,你說什麽?為什麽他們兩個不能在一起?”江夫人問。


    “因為……因為……”


    蘇櫻始終沒有勇氣將過去合盤托出,她的眼神不自覺的落在了容靳修的臉上。


    容靳修也在看他,但是卻沉靜的可怕。


    他微微挑著眉毛,似乎也很期待蘇櫻的迴答,他身上處處透著從容,淡然,那種臨危不亂的性格曾經是蘇櫻最崇拜的。


    隻是,現在,他這樣閑閑的看著蘇櫻,嘴角似乎還有一抹譏誚,蘇櫻覺得恐慌。


    她知道,這個時候,就算自己將一切合盤托出,容靳修肯定也想好了應對之策,否則,他不可能是這樣的眼神。


    這種眼神讓蘇櫻感覺,他早已經織了一張網,就等著蘇櫻往下跳!


    一旦說出來,就真的沒有迴頭之路了。


    真相那樣不堪,她真的能說出來嘛?江菲如果知道自己隻是容靳修報複自己遊戲裏麵的一枚棋子,她會怎麽想?她能接受的了嗎?


    蘇櫻覺得頭疼,看著容靳修那張臉更是眩暈。


    她的喉頭幹澀,搖搖欲墜,隻覺得桌上的人在問些什麽,可是就是聽不清楚。


    幾張臉在她的眼前晃動,重重疊疊,可是最後都變成了一片模糊的影像。


    蘇櫻隻覺再也站不住,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房子裏都是消毒水的味道,眼皮子沉重,明明醒了,卻很難睜開眼睛。


    </


    “沒事,發燒感冒,加上低血糖,可能一天都沒吃什麽東西,過會兒等她醒了,給她熬點清淡的白米粥,調養調養就好了。”


    “謝謝醫生。”


    是溫玉屏的聲音。


    江夫人俯下身子摸了摸蘇櫻的頭發:“這孩子,怎麽就忽然病倒了,醫生說一天都沒吃東西,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老爺子也在旁邊,麵色沉重,說:“你們兩個,跟我出來一下,景榮,你去叫廚房熬點青粥備著,小菲你和小容繼續去餐廳吃飯吧,小容,真是不好意思,剛剛還真是謝謝你將我們初一抱進來。”


    “小事,江大小姐沒事就行了。”


    是容靳修的聲音,低沉悅耳,可是現在在蘇櫻聽起來,卻像是來自地獄一般。


    她不想見到容靳修,也不想聽到他的聲音,她想躲他遠遠的,為什麽就是不能如願。


    他為什麽要再次攪亂她的生活,他到底要怎樣才肯罷手。


    老爺子一夥人走後,除了蘇櫻就剩下江菲和容靳修。


    江菲說:“你去餐廳吃飯吧,我陪我姐姐坐會兒。”


    容靳修聲音透著淡淡的溫柔:“那我陪你。”


    蘇櫻的心真的很痛,側了個身子。


    蘇櫻的床是靠著牆壁擺的,因為怕果果睡覺滾到地上。


    蘇櫻剛剛暈過去的時候,果果也嚇壞了,哭了好久,好不容易被哄好了,怕打擾蘇櫻休息,被保姆哄在江菲的房間。


    蘇櫻緩緩的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雪白。


    她剛剛打完吊瓶,整個人有氣無力,就這樣睜著眼睛,也覺得費力氣。


    江菲發現她醒了,關心的問:“姐,你怎麽樣了,好點了嗎?”


    蘇櫻沒有說話。


    江菲隨即對容靳修說:“我去廚房看看粥好了沒有,你幫我照顧一下我姐。”


    房子裏麵隻剩下容靳修和蘇櫻兩個人。


    一瞬間,蘇櫻就覺得更加壓抑,但是,她沒有力氣說話,就更沒有力氣叫容靳修離開了。


    寂靜無聲……


    “你現在還真是弱不禁風,四年前,你可壯的跟小馬駒似得。”


    蘇櫻的額頭抵著牆壁,牆上的涼意從她的額頭上傳過來,一直涼進心裏。


    容靳修竟然走到床沿,給她整理了一下被子。


    蘇櫻極度反抗的用力一拉被子,將自己整個人都埋進被子裏麵。


    “蘇櫻,你就這麽不願意見到我?”


    蘇櫻不願跟他說話,蜷縮在被子裏麵一動不動。


    被子忽然被一股力道扯開,蘇櫻的整個腦袋露了出來,容靳修略帶清冷的聲音從上麵傳過來:“你想把自己悶死?”


    “悶死你也管不著。”蘇櫻繼續掀起被子,蓋上自己的臉。


    被子再次被強勢的力道掀開:“你不想活了沒問題,但別死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要不然,我跟……你的妹妹,沒法交代。”


    說到你的妹妹兩個字的時候,容靳修故意湊近蘇櫻的耳邊。


    蘇櫻渾身的汗毛簡直都豎起來了,如果眼神也可殺人,此時此刻,她恨不得在他的臉上剜出一個洞來。


    她猛然坐了起來,抄起枕頭就往他的臉上砸:“容靳修,你卑鄙無恥。”


    容靳修眼疾手快,並沒有被被砸到,而是很不滿蘇櫻現在的模樣,被子被踢到一邊,身上的衣服又非常單薄。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還在生病。


    容靳修沉著臉,皺著眉:“你先躺下去,看在你是病人的份上,今天不跟你計較。”


    蘇櫻窩著火,就想跟他對著幹,赤著腳就下了地,抱著床上的被子也砸了過去。


    隻可惜,她現在渾身乏力,使不上力氣,被子的邊都沒挨到容靳修,就掉在地上。


    她自己反倒一個踉蹌,差點跌倒。


    容靳修忍無可忍,幾步上前,一下子就將蘇櫻打橫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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