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走這麽快幹嘛?”蘇櫻趕忙追過去。


    外麵的人群一波一波的,蘇櫻趕忙拉住他的衣角,責怪道:“是你要看恐怖片的,你看的害怕,心裏不舒服,能怪誰?”


    容靳修無語,倒是看著蘇櫻拉著他衣角的手有些出神。


    這是蘇櫻下意識的動作,急了就喜歡拉他的衣角窀。


    似乎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樣了。


    蘇櫻也發現了,趕忙放開手:“大少爺,玩也玩了,電影也看了,我們是不是該迴去了。”


    中午的時候,醫生會來查床,看到病房沒人,肯定著急。


    “要迴去你迴去,我不迴去。”容靳修說完轉身就走。


    她迴去幹嘛?又不是她生病,怎麽會有這麽任性的病人。


    今天早上還發著低燒呢。


    蘇櫻沒有法子,隻得跟著他。


    容靳修帶她去了一家西餐廳。


    自己點了一份芝士意大利麵,問蘇櫻要吃什麽。


    蘇櫻看了看,說,要吃海鮮撈飯。


    容靳修不高興了:“不行,今天一定得吃麵。”


    “你這個人怎麽這麽霸道啊,我不喜歡吃意大利麵。”


    “不喜歡吃也要陪著我吃。”


    容靳修直接把菜單給了服務員,點了兩份芝士意大利麵。


    蘇櫻就很無語,他們沒離婚那會兒,去餐廳吃飯,他還挺讓著她的,每次都紳士的叫她先點,現在,竟然連選擇的權利都沒有了。


    算了,反正她也隻是為了拿到身份證和戶口本才陪著他,又不是約會,吃什麽有什麽關係。


    吃完飯,蘇櫻心想該迴去了吧。


    沒想到容靳修心血來潮的要去“歡樂天地”。


    “歡樂天地”是s市最大的兒童遊樂園,被譽為“中國的迪斯尼。”


    容靳修今天到底怎麽了,一個年級也不小的大男人竟然要去兒童樂園。


    難道生病了就真的變成了小孩子?


    蘇櫻反抗不了,隻得跟著去。


    因為今天是周末,歡樂天地裏麵人非常多,多數都是父母帶著孩子。


    這裏仿佛就是一個孩子的天堂,歡聲笑語充斥著整個天空。


    因為人實在太多。


    容靳修以怕蘇櫻迷路為緣由,一直緊緊的握著蘇櫻的手。


    遊樂園像是一個夢幻的童話世界,處處都是城堡一樣的建築,隨處可見南瓜馬車,白雪公主,米老鼠和唐老鴨那些童話裏麵的卡通人物。雲霄飛車,過山車,海盜船充斥著既歡樂又刺激的叫喊聲。


    “想玩嗎?”容靳修問蘇櫻。


    蘇櫻長這麽大,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自然新奇不已。


    但是那些刺激的項目,她是真的不敢玩,因為肚子裏麵有寶寶。


    於是,她指著一個巨大的摩天輪說:“我們玩這個吧。”


    摩天輪緩緩的轉動,兩個人慢慢的升高,透過透明的玻璃,蘇櫻可以俯瞰這個樂園,下麵人山人海,歡聲笑語,不相幹的熱鬧,但是看著就高興。


    “總裁大人,你怎麽忽然想來這種地方?”


    蘇櫻還趴在玻璃上,順口問。


    她又叫他“總裁大人”,還是以前那般自然的語氣。


    感覺久違了很久,容靳修竟然恍惚了一下。


    他嘴角上揚:“今天是我的生日。”


    蘇櫻趴在玻璃上沒有動,淡淡的“哦”了一聲。


    容靳修將她的身子扳過來,不悅:“蘇櫻,你該不是忘記了我的生日吧。”


    怎麽會忘記?兩三個月前,蘭庭山莊迴來以後,容靳修就一直在念叨,說自己的生日馬上就要到了,問蘇櫻要送什麽禮物給他?


    哪有人自己要禮物的,何況距離生日還有兩個月?


    當時蘇櫻一心想懷孕,其中一個原因,也是想著,如果將這個當做他的生日禮物,他定是會歡喜吧?


    隻是……


    蘇櫻不願再想。


    “對不起,我還真的沒記住。”蘇櫻眨巴著眼睛無辜的說。


    容靳修氣的坐迴自己的位置,將腦袋偏向一邊。


    知道他不高興,畢竟今天是他的生日,蘇櫻故意問:“那你生日為什麽要來兒童樂園,有什麽特殊的意義嗎?”


    她主動同他說話,而且語氣溫和,容靳修竟一時沒了脾氣。


    “我在美國出生,從我記事開始,每當我生日,我母親和父親都會帶我去美國的迪斯尼樂園,我母親是個律師,很少有時間陪我,一年之間也隻有這個時間她的一整天是屬於我的,那時候覺得很幸福,但是,我已經二十年沒有來過這種地方了……”


    蘇櫻怔了怔,不知道怎麽安慰他,她知道容靳修八歲的時候,父母雙亡,自然再也不會帶他來這種地方。


    這裏,怕也是個傷心地吧。


    蘇櫻這個人就是心軟。


    容靳修這麽一說,她就起身和他坐到一邊,抓著他的手,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以後你生日的時候,我都陪你過來。”


    容靳修迴過頭來定定的看著她,目光灼然。


    蘇櫻這才反應過來,不對啊,以他們現在的關係,哪能說這句話呢。


    蘇櫻後悔不已,她怎麽總是說話不經過大腦。


    懊惱的想要起身,手卻還沒容靳修緊緊的握住。


    他不肯放手,臉卻慢慢的朝蘇櫻湊過來……


    咚!咚!咚……


    蘇櫻似乎能聽到自己心跳加速的聲音。


    以前看台灣偶像劇,經常能看到此情此景。帥氣的男主角和女主角一起做摩天輪,當摩天輪升到最高處的時候,男主角或是告白或是求婚,這種時候,女主角大多會感動的流淚,然後定是會同意,最後歡天喜地一個法式長吻,王子和公主從此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現在這種情形,倒是有幾點非常相似。第一男主角夠帥氣,第二,摩天輪已經升到最高的地方,第三,剛剛她對容靳修說的那句話,很容易被人誤會成告白……


    容靳修越靠越近,鼻子幾乎已經觸到蘇櫻的鼻尖,他的氣息那麽濃烈,充斥著蘇櫻所有的感官,那種幹淨而凜冽的氣息,蘇櫻竟然非常的懷念。


    容靳修的唇終於印在蘇櫻的唇上。


    起先是溫柔的廝磨,帶著一絲試探,流連般的輕吻,見蘇櫻沒有拒絕,就越來越霸道,越來越濃烈,伸出舌頭,近乎貪婪的吮.吸著她的味道……


    蘇櫻懵了。


    容靳修一吻她,她就懵。


    她想念這種味道,想念他的體溫,想念他給予她的溫暖和熱烈。


    她試圖反抗,但是身子早就軟的像是一灘湖水,原本想推開她的手竟然攀上了他的脊背。


    似乎因為這個動作,他的吻變得更加的狂烈,她仿佛變成了世界上最蜜甜的滋味,叫他留戀不止。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蘇櫻隻知道自己已經窒息了好幾次。


    容靳修才放開他,看著她迷蒙的眼睛,懊惱的抱怨:“這摩天輪轉的也太快了。”


    蘇櫻這才醒過來,原來他們已經著地了。


    從最高處到最下麵,起碼也有十分鍾吧。


    她竟然毫無反抗的被容靳修吻了足足十分鍾!


    嘴唇已經變得麻麻的,蘇櫻從玻璃窗隱隱的能看到自己雙頰緋紅,嘴唇微腫,眼睛裏麵全是迷蒙的水汽。


    容靳修看著她迷離小鹿的模樣,又忍不住低頭在她嬌豔欲滴的唇上輕啄了一下:“先放過你。”


    說著就拉著蘇櫻起身,下了摩天輪。


    下去的時候,聽見後麵有兩個小姑娘在議論。


    一個說:“12分鍾37秒,竟然能吻這麽長的時間。”


    另一個說:“那個帥哥自製力真好,竟然能忍得住。”


    一個說:“太能忍也不一定是件好事,說不定有隱疾神馬的。”


    蘇櫻反應過來這兩個討論的中心是自己和容靳修。


    這兩個女生剛剛坐在他們的後麵,剛剛發生的一切,自然看得清清楚楚。


    蘇櫻徹底清醒過來,尷尬不已,這次真是丟人丟到外婆家了。


    容靳修心情極好,竟然笑的甚是溫雅,與剛剛禽.模樣判若兩人。衝著那兩個小姑娘一笑,她們兩個立刻閉嘴,羞紅了臉蛋。


    蘇櫻趕忙拉著容靳修的手迅速離開,遠遠的還聽到那兩個女生再次感慨:“長得這麽帥,有隱疾也沒關係啊,放在家裏看著,也賞心悅目了。”


    蘇櫻走的太急,容靳修好笑的說:“她們在說我,又不是再說你,你這麽害羞做什麽?”


    蘇櫻說:“你臉皮倒是厚,別人說你有隱疾你也不在乎。”


    容靳修一笑:“我有沒有隱疾隻要你知道就夠了。”


    流.氓!


    蘇櫻甩開他的手,指著旁邊的小店說:“我餓了,你去買點吃的。”


    容靳修竟然順從的去了小店,蘇櫻不遠不近的跟在後麵。


    容靳修買了幾個烤腸和玉米,正要付錢的時候,又有幾個女生圍了過來。


    “帥哥,是一個人嗎,今天晚上炎狼山有獅子座流星雨,我可以邀請你去看嗎?”


    容靳修依舊笑得溫雅,伸手指了指蘇櫻:“這個,我要問一下我老婆的意見。”


    幾個美女朝著蘇櫻看過來。


    眾目睽睽之下,蘇櫻不得不走了過去,繼續拉著容靳修跑路。


    然後他們兩個再次成為了議論的焦點。


    “怎麽帥哥都有老婆啊?”


    “這樣極品的帥哥,老婆竟然像個高中生,眼睛瞎了嗎?”


    蘇櫻氣憤不已。


    容靳修這副皮囊還真是禍水,走到哪裏都能招蜂引蝶。


    蘇櫻索性拖著容靳修離開了遊樂園,繼續呆下去,說不定就有人問他要簽名了。


    出去的時候已是傍晚,琴姨的電話已經打了一個又一個。


    “我們趕快迴去吧,你今天都沒有吃藥。”


    容靳修不以為然:“晚上我們去看獅子座流星雨。”


    蘇櫻翻臉:“你怎麽沒完沒了啊。”


    容靳修挑挑眉:“今天是我的生日,你又沒有給我準備生日禮物,我這點要求過分嗎?”


    他們現在是什麽關係啊?她為什麽要幫他準備生日禮物?


    容靳修還真是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


    但是,終究還是陪著他去了炎狼山。


    炎狼山在s市的郊區,是一座風景獨特的小山,也許聽說今天有獅子座流星雨,來的情侶特別多。


    蘇櫻和容靳修也成了忙忙人海中的一對。


    炎狼山不是特別高,半個小時也就爬上了山頂。


    這裏已經聚集了很多人,容靳修和蘇櫻找了一塊大石頭坐下。


    蘇櫻拿出手機看了看,已經快七點了。


    據說就是七點的流星雨。


    蘇櫻覺得很傻,因為他們兩個已經傻傻的盯著黑漆漆的天空一個小時了。


    看來老天是和廣大市民開了一個玩笑。


    大家都很失望。


    在抱怨聲中,山頂的情侶一對一對的散去。


    “我們也走吧。”蘇櫻說。


    “再等一會兒,說不定流星雨晚點呢。”


    大少爺,你以為坐飛機,還晚點。


    又等了半個小時。


    這半個小時裏麵,蘇櫻發了信息給陸成灝,說自己晚點迴去,叫他不要擔心。從包裏麵拿了容靳修在遊樂園買的玉米,足足啃完了兩根,吃完以後又閉著眼睛睡了十分鍾。


    “大少爺,肯定不會有流星雨了,我們趕快迴去吧。”


    蘇櫻看到山頂稀稀疏疏隻剩下幾對仍舊不死心的情侶還有一個天文愛好者,拿著望眼鏡時不時的擺弄一下。


    容靳修非常的失望。


    迴去的路上都沉默寡言。


    蘇櫻問他為什麽這麽想看流星雨,他竟然認真的說:“聽說對著流星雨許願很靈的。”


    蘇櫻簡直要放聲大笑。


    堂堂蘭卡的大總裁,竟然會相信這個。


    連她都不信,好吧。


    不過容靳修著實失望的表情,讓蘇櫻沒有忍心嘲笑他。


    容靳修一路上沉默寡言,蘇櫻就納悶了,有什麽事情是這個無所不能的男人辦不到的,非要靠著流星許願。


    見他一直不高興,蘇櫻說:“我給你講個笑話吧,從前有一個領導去參觀氣象台,看到了許多精密的儀器,就問其中一個氣象員,你說明天下雨的概率是百分之七十五,你是怎麽計算出來的?那個氣象員張口便答:你看我們這邊有四個人,其中有三個人認為明天會下雨。”


    蘇櫻講完還沒等容靳修反應,自己在那邊樂的不行:“很搞笑是不是,估計報道今天有流星雨的也是這四個氣象員。”


    蘇櫻自己又笑了一會兒,見容靳修還是沒有什麽反應,也就訕訕了。


    蘇櫻好奇的要命,到底是什麽願望叫這位容大總裁這麽介懷?


    迴到醫院的時候,已經九點鍾。


    容靳修被老院長罵的狗血淋頭,老院長今天特地沒下班,就在醫院等著他迴來一頓臭罵。


    蘇櫻也跟著被訓了一頓,說她太任性貪玩,怎麽能讓生病的丈夫陪著自己出去。


    蘇櫻覺得冤枉極了,但看看容靳修那半死不活的模樣,默默的背了這個黑鍋。


    老院長走了以後,她也要走了,容靳修拿了外套要送她。


    蘇櫻哀求:“大少爺,求求你別再出什麽幺蛾子了,我會叫人來接我的,你就乖乖睡覺吧,我可不希望明天繼續被院長罵。”


    容靳修的眼眸更加暗淡了:“你走吧。”


    蘇櫻出了門,可是心裏卻很不舒服。


    大約被容靳修的情緒所感染。


    想了想,算了,都折騰了這麽一天了,也不差這麽一會兒,就送他一個禮物吧。


    於是,一個小時之後,容靳修接到了蘇櫻的電話。


    “喂,快點到醫院的頂樓天台上來。記得多加一件衣服。”


    容靳修沒想到她還沒有走,連忙起身就朝著醫院的天台上去。


    剛剛爬上天台,隻聽見啪的一聲,一朵絢麗的煙花在他的眼前綻開,接著第二朵,第三朵……


    容靳修沒有想到蘇櫻會在天台上放煙花,那璀璨的光芒,像是要將這黑暗生生的劃出黎明的模樣,美得炫目,讓人心顫。


    心裏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他不自覺的在璀璨的繁華中尋找蘇櫻的身影。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總裁大人生日快樂……”


    那個小女人唱著生日歌站在煙火的中央,手上竟然捧著一個生日蛋糕。


    這是二十年來從未有過的感動,自從父母去世以後,他覺得過不過生日都沒有什麽意義,因為沒有人帶他去曾經的遊樂場,沒有人給他買蛋糕吹蠟燭,唱生日快樂歌,煮長壽麵,那些曾經的美好,似乎僅僅停留在童年。


    他一步一步朝著蘇櫻走過去,似乎不太真實,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仿佛怕驚擾了一個美好的夢!


    蘇櫻的笑容比這漫天的煙花更加美麗,她說:“這煙花像不像是流星雨,你不是一定要許個願望嗎,不一定非要流星雨,今天是你的生日,你一樣有許願望的特權,快點許個願望吧。”


    容靳修竟然虔誠的閉上眼,像模像樣的許了一個願望。


    然後吹滅蛋糕上的蠟燭。


    “你許的什麽願望?”蘇櫻好奇的問。


    容靳修用手指沾了奶油抹在她的唇上:“傻瓜,說出來就不靈了。”


    這麽迷信,蘇櫻張嘴就將奶油舔掉,不滿的說:“這麽迷信。”


    嘴角還有一塊奶油舔不掉,因為她兩隻手抱著蛋糕沒有辦法擦,就對容靳修說,你幫我擦一下。


    容靳修說好,低頭就吻了下來。


    這已經是今天他第二次吻她了,他低喃:“蘇櫻,迴到我身邊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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