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聽白已經完成了基本的痕檢工作,急忙給我打來了一個電話。


    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就令我們大吃一驚。


    因為他通過房間裏的腳印進行痕檢,一共發現了三個人的腳印!


    “灰塵足跡非常完整,經過痕跡檢測,我一共發現了三個人的腳印,他們的鞋碼不一樣,而且鞋子種類也都不一樣。”江聽白認真地說道。


    隨後,江聽白詳細向我們講述了一下這三個腳印的差別,以及根據這三個腳印的步幅距離進行推理,得出三人的身高。


    “一號腳印,是一雙四十二碼的運動鞋,身高應該在一米七左右。


    二號腳印,是一雙三十八碼的黃膠鞋,身高應該在一米六五左右。


    三號腳印,是一雙四十一碼的厚跟小皮鞋,身高應該在一米七左右。但是我通過三號腳印的灰塵含量來看,這個人的左腳,似乎有些毛病。”江聽白沉聲說道。


    “左腳有些毛病?”我忽一皺眉,繼續問道。


    “是的,他似乎是個瘸子,左腳走路並不穩,有些踮腳。”江聽白發出了非常沉穩的聲音。


    我沉思片刻,深深吸了一口氣,繼續問道:“還有什麽線索嗎?”


    電話裏,江聽白頓了頓,繼續說道:“檢驗科也有結果了,床單上的斑痕是精斑和女性下體分泌物的混合物,那兩根卷曲的毛發和精斑是同一dna,應該就是兇手的。”


    “太好了!”我長長舒了一口氣,發出一個會心的笑容:“有了dna,咱們就可以對全村的男性進行血檢,隻要有了dna比對,就能抓住兇手了。”


    “那我明天帶技術隊去找你們?”江聽白認真地問道。


    我想了想,緩緩說道:“先不急,你等我的消息吧。”


    我話音剛落,又立刻補充了一句:“對了,任秋石那邊的屍檢有結果了嗎?”


    “暫時還不清楚,我一直在痕檢科做痕檢,沒去法醫科。”江聽白淡淡地說了一句。


    “好的,我一會給任秋石打個電話。”我說完,就要掛斷電話,準備唿叫任秋石。


    就在這時,電話裏傳來了江聽白的一聲呢喃:“什麽味啊?怎麽這麽臭呢。”


    “什麽?臭味?”我忽一皺眉,很是疑惑地問了一句。


    “是的,特別臭,不行了,我有點惡心。”江聽白屏氣說了一聲,隻感覺自己的胃裏有些翻湧。


    我正要繼續詢問情況,電話裏突然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你說誰臭呢!”


    聽到這個聲音後,我忍不住笑出聲來,因為這個聲音是任秋石的。看來在寧州市公安局,江聽白和任秋石相遇了。


    接下來,我聽見電話裏傳來了他們兩個人的爭吵聲。


    “你身上太臭了,你自己聞不到嗎?!”


    “你可真是狗鼻子!應該去當警犬!”


    “嘔——怪不得平時老秦就說你身上有屍臭味。”


    “你去解剖一具高腐屍體,你身上也有臭味!”


    “那你趕緊去洗一洗吧,太臭了!這股味,太惡心了!……哎哎哎!你別過來!你離我遠點——啊——!”


    電話裏,傳來了江聽白的一聲慘叫,接著,又傳來江聽白的一聲絕望的唿喊:“哎!你別用我手機!你用你自己的!完了,我的手機不能要了……”


    沒一會,電話裏傳來了任秋石的聲音:“喂?老秦。”


    “怎麽樣?屍檢有結果了?”我趕緊問道。


    “是的,屍檢已經有結果了。屍體的內髒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腐爛,你是不知道,身體裏到處都是蛆蟲啊,在解剖室裏到處爬啊,都是一根根蛋白質!”任秋石說著說著,故意把蛋白質三個字咬得很重,像是故意說給江聽白聽的。


    沒辦法,誰讓江聽白是一個吃貨呢。


    我沒說話,繼續聽任秋石說。


    “我根據蛆蟲進行了調查,死者至少已經死了十天了,死亡原因是兇手的創口,創口很深,直接刺穿了心髒。傷口腐爛非常嚴重,隻能看出來是一個長條形的創口,應該是一把匕首。”任秋石沉聲說道。


    我點點頭,問了一句:“還有其他的發現嗎?”


    “我在死者的脖頸處發現了一處扼痕,但死者並不是窒息死亡,應該是案發時,死者和兇手發生了搏鬥。”任秋石繼續說道。


    “搏鬥?”我下意識追問了一句。


    通過技術隊的現場勘查,房間裏並沒有發現打鬥的痕跡,但死者的身上卻出現了扼痕。看來兇手是在床上對死者進行了控製,發生了小規模的抵抗,隨後被兇手一刀刺死的。


    “強奸殺人,兇手和死者進行了性行為,又為什麽會出現搏鬥呢?”我很是不解地喃喃了一句。


    隨後,任秋石對我說道:“我仔細檢查了一下死者的下體,沒有發現暴力侵害的跡象,也沒有內出血。兇手和死者的性行為非常順利,也非常正常。”


    聽完任秋石的描述,我深深吸了一口氣,有些遲疑。


    江聽白在房間裏發現了三個人的腳印,難道兇手另有其人?


    “老秦,目前的屍檢隻能得到這些,屍體的腐爛非常嚴重,到處的蛋白質啊……”任秋石說著說著,又故意加重了語氣,認真地說道。


    我淡淡一笑,和任秋石簡單說了幾句,就掛斷了電話。


    隨後,我將江聽白的痕檢結果和任秋石的屍檢結果,和大家複述了一遍。


    “老秦,你的意思是,和死者發生性行為的,和殺了她的不是同一人?!”黎夢看著我,很是疑惑地說道。


    這個問題非常關鍵,如果這個推斷成立的話,那麽我們之前對這起案件得出的強奸殺人推斷,就要被完全推翻了。


    確定案件性質,是案件偵破的過程中,非常重要的一環。


    不管案件性質是情殺、仇殺、謀財害命、過激殺人還是什麽,我們都可以根據死者的社會關係去尋找線索,最後鎖定本案的嫌疑人。


    一旦案件性質出現誤判,那麽我們的調查方向也會出現偏差,對案件的偵破工作將是重大的阻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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