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棟樓中樓的第一層裏,我們發現了大量的線索。


    根據保姆的行動軌跡來看,這起滅門案發生在七點到十點半之間。


    保姆說她是在十點多的時候,收到雇主的短信,讓她去買一碗餛飩帶迴來。但這個短信,不排除是兇手用死者的手機發送的。


    保姆的作案嫌疑還沒有洗清,現在看來,今晚來和死者談生意的人,也有重大作案嫌疑。


    相比之下,房間裏有搏鬥的痕跡,那麽來談生意的人,作案嫌疑要更大。


    客廳裏的死者是一家三口的男主人,也是金店的老板,他穿著一身居家休閑的衣服,倒在了沙發邊上。


    是被一把匕首刺中了心髒死亡。


    “除了這些,還能從屍體上得到什麽線索嗎?”我走到任秋石的身邊,認真地問道。


    “暫時隻能判斷出死亡原因和死亡時間,死者身上的酒氣很重,應該有過大量飲酒。從噴濺型血跡來看,這裏就是第一案發現場,死者死亡之後,屍體沒有被搬運過。”任秋石沉聲說道。


    “有明顯的搏鬥痕跡嗎?”我又問道。


    這個問題非常非常重要,死者身上的搏鬥痕跡,相比可以偽造的搏鬥案發現場,是更準確更直接的。


    “死者的身上沒有明顯的抵抗傷,身上隻有這一處創傷,是絕對致命傷。”任秋石緩緩搖了搖頭,陷入了沉思。


    “死者有大量飲酒,行動能力一定會受到影響的。”曾嵐補充了一句。


    “確實是這樣的,詳細的情況還要進行解剖屍檢。”任秋石說完,緩緩站起身,問了一句:“另外兩具屍體在哪?”


    正在勘查現場的江聽白應答了一聲:“在二樓的臥室。”


    江聽白帶路,我們一同走上了樓梯,來到了二樓。


    與其說是二樓,不如說是居民樓的四樓。


    四樓的房屋結構和三樓一模一樣,都是三室一廳,一廚一衛。在這裏,技術隊成員依然在認真地勘查現場。


    相比三樓來說,這個樓層的現場勘查工作要簡單得多,畢竟來訪的客人都在三樓,沒有來到四樓。


    四樓的環境要比三樓簡單一些,客廳裏的擺設也比較簡單,而且十分幹淨整潔,物品擺放整齊。


    “這裏沒有發生打鬥,一切如常。”江聽白看了看眼前的環境,淡淡的說了一句。


    “二樓的死者是女主人和三歲的孩子,死者和兇手力量的懸殊,想要殺害他們相對容易一些。”黎夢深深吸了一口氣,沉聲說道。


    任秋石和曾嵐簡單看了一下環境之後,就走進了臥室。


    女性死者的屍體呈俯臥位躺在地上,現場噴濺型血跡非常明顯,床單上和牆上都被鮮血染紅。


    三歲孩子的屍體則在床上,呈側臥位,身下是大麵積血泊。


    因為失血過多而死,死者的皮膚因為嚴重失血而呈現出白色,特別是那個孩子,像是一個瓷娃娃一般。


    黎夢的目光落在了孩子身上,下意識就避開了目光,不忍再去看。


    不僅是她,我們誰都不願意麵對一名三歲孩子在這起兇殺案中死亡的事實。


    不管兇手的殺人動機是什麽,都和孩子沒有任何關係。


    也許他剛剛學會走路,也許剛剛學會說話,也許……


    任秋石定了定神,沒有說什麽,首先走到了最近的女性死者身邊,進行現場的初步屍檢工作。


    “和樓下的死者一樣,這裏就是第一案發現場,屍體沒有進行過搬運,死亡時間也一致。”任秋石沉聲說道。


    聽他說完,曾嵐才迴過神來,也加入了屍檢工作。


    兩人合力幫屍體“翻身”,從俯臥位變成仰臥位,因為死亡時間比較接近,屍僵還沒有完全形成,屍體翻身之後,手腳自然擺動垂下。


    死者身前的衣物都被鮮血染紅,致命傷依然在胸口,創口和男性死者一致,也是被一把單刃匕首刺中了心髒,失血過多死亡。


    曾嵐上前測量了一些創口的長度,認真地說道:“和男性死者一致,應該是同一把水果刀。”


    “死者衣衫完整,沒有褶皺和撕扯痕跡,兇手一直致命,沒有進行搏鬥,死者也沒有進行抵抗。”任秋石沉聲說道。


    “雖然有酒味,但是沒有那麽重。”曾嵐又補充了一句。


    “是的,因為有保姆來照顧孩子,她也陪著丈夫和客人一起飲酒了。”任秋石說完,緩緩站起身,注視著床上的孩子。


    他是一名專業的法醫,麵對屍體,已經成為了他的日常,他的內心早已經麻木,畢竟這就是他的職業。


    解剖過成百上千的屍體,但麵對一個三歲孩子,他還是露出了一個非常複雜的眼神。


    任秋石起身走到床邊,去檢查孩子的傷口。


    “腹部有一處刺創,是唯一的創傷。”任秋石淡淡說了一句。


    江聽白長長歎了一口氣,補充了一句:“房間裏沒有搏鬥痕跡,也沒有物品的翻找痕跡。這起案件大概率是因為酒後發生了爭執,引發了一起滅門慘案。”


    任秋石站直了身體,輕聲唿喚了一句:“招唿工作人員,把屍體帶迴去屍檢吧。”


    我們撤出了房間,四名刑警拿著裝屍袋走進了房間。


    “不管現場有多麽複雜,一定不要拉下任何線索,每一個細微的線索,都有可能成為本案的關鍵所在。”我看著江聽白,心情有些沉重地說道。


    “放心吧,交給我了。”江聽白認真地點了點頭。


    “現在保姆和客人都有作案嫌疑,一會把保姆帶迴刑警隊,認真地進行詳細調查詢問。還有就是查出今晚到訪的客人都是誰,一定要調查清楚。


    調查死者的社會關係,現在案件的性質還沒有確定,一切皆有可能。他們是金店的老板,社會關係複雜,很難保證這起案件不是一起蓄意已久的謀殺。


    滅門案,連三歲的孩子都沒有放過,沒有什麽深仇大恨是很難犯案的。”我想了想,進行了接下來的案件部署。


    這是一個擺在我們所有人麵前的難題,我們別無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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