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杭已經帶著第一抓捕小組前往隔壁村的小賣部抓捕正在打牌的喬安邦,而我們這邊已經控製住了犯罪嫌疑人黃大霞,正在她的家中搜集證據。


    “白天我們來的時候,喬安邦就在打牌,現在還在打牌?”


    我慢步走到驚魂未定的黃大霞身邊,緩緩開口問了一句。


    黃大霞戴著手銬,坐在椅子上,微微抬起頭看著我:“白天有一場,他迴來吃過晚飯後,就去玩夜場了。”


    “哦。”我淡淡應答了一句,點了點頭。


    “秦隊,你來看。”就在這時,廚房傳來了林子凡的聲音。


    我趕緊順著聲音,走到林子凡身邊,他正看著一個米缸。


    “發現什麽了?”我趕緊問他。


    “你看這個。”林子凡沉聲說了一句,然後把手伸進米缸摸索了一會,很快,米缸中出現了一抹綠色。


    “土龍西瓜?”我看著那一抹有些獨特的綠色,忽一皺眉,趕緊招唿身邊的刑警,把土龍西瓜從米缸裏拿出來。


    剛剛拿出一個,又發現一個。


    經過清點,米缸裏一共藏著十一個土龍西瓜,隨後刑警又在黃大霞臥室的衣櫃裏,搜出了二十個土龍西瓜。


    “這些西瓜哪來的?”我指著地上的西瓜,問黃大霞。


    黃大霞自知鐵證如山,也就沒有再向我們隱瞞什麽,淡淡說了一句:“蘇大奎西瓜地裏摘的。”


    我冷笑一聲,淡淡地問了一句:“這麽多西瓜,蘇大奎白給你的?!”


    “我們偷偷摘的。”黃大霞把頭低得更深了,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小。


    “你們為什麽把蘇大奎的屍體套上麻袋,綁上石頭扔進土龍河裏?”我開門見山,直接地問道。


    事到如今,一切水落石出,黃大霞反而沒有我們剛來時的那種緊張感,反而長長舒了一口氣,露出了釋懷的神情。


    “因為……我害怕承擔責任……”黃大霞緩緩開口,向我們講起了整個事情的全部經過——


    “我和喬安邦一起搭夥過日子兩年多了,搭夥過日子就是這樣,我給他洗衣服做飯,他給我錢花。


    最近喬安邦的手頭有點緊,打牌也一直輸,我們就一起商量,怎麽樣才能弄點錢花花。


    村子裏的人,大家條件都差不多,現在都是花家裏的存款,農民都是這樣,春種秋收,秋天才有錢花。


    我們就把目標落在了蘇大奎身上,蘇大奎為人老實,不愛說話,像是個傻木頭。他快七十歲了,每天沉迷種西瓜,現在正好還是西瓜成熟的季節,全村裏也就他有錢。


    於是我們就準備敲詐他一筆錢,由我負責去勾引他,隻要他一上鉤,喬安邦就去捉奸,讓他給點封口費。


    蘇大奎是一個老實人,特別注重形象,這種事情他肯定不敢跟別人說,隻能打掉牙往肚子裏咽。


    我和喬安邦製定好了事情後,我們就準備行動。因為蘇大奎每次都是在家吃完晚飯才去西瓜地裏的窩棚,我們就準備天快黑了再去。


    那天晚上,我到了西瓜地的時候,蘇大奎正坐在窩棚裏聽收音機,他見到我去之後,非常驚訝,趕緊給我摘了一個西瓜吃,讓我進窩棚裏坐一坐。


    聊著聊著,我就主動把話題往那一方麵引,沒想到蘇大奎說他自己早就對我有意思。但因為我已經和喬安邦搭夥過日子了,就沒明說,而且後來還遇到了張寡婦的事情,就一直沒有行動。


    後來我們就順水推舟……沒想到蘇大奎快七十歲了,一點也不見老,身子骨非常硬朗。


    但我萬萬沒想到,蘇大奎忽然趴在我身上不動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探鼻息才發現,他死了!


    當時給我嚇壞了,急忙把他推開,尖叫了幾聲。


    人死不能複生,雖然這種事……但我還是要背上殺人犯的名字。


    我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趕緊跑出了窩棚,找喬安邦商量怎麽辦。


    喬安邦也嚇壞了,好在他還算個男人,沒有把一切的責任都推到我身上,還一起幫我想辦法。


    我們商量了一下,就準備拋屍。由我負責把蘇大奎的屍體背出來,他負責去找拋屍地點。


    後來……後來我就迴去把蘇大奎的衣服穿好,把他背出了西瓜地。


    喬安邦拿了兩個麻袋,又故意把蘇大奎的一隻鞋丟在河邊,最後我們在蘇大奎的身上綁了石頭,將他扔進了土龍水庫的出水口……


    再然後……我們就偷了點西瓜……”


    聽完黃大霞的描述,案情終於是水落石出了,而且和我們的案件調查以及屍檢結果吻合。


    現在隻有等薛杭他們把喬安邦抓住,這一起罕見的“緋聞敲詐”人口失蹤案件就算正式告破了。


    我們在黃大霞家等待了一會,大約過了半個小時,終於收到了薛杭的消息。


    雖然是消息,但卻不是一個好消息。


    “秦隊,我們已經到達了喬安邦打牌的地方,但是沒有發現喬安邦。根據一起打牌的牌友說,今晚喬安邦確實來打牌了,但是玩著玩著,喬安邦突然就借著去廁所的工夫跑了,大家都以為他輸了錢耍賴不玩了呢!”電話裏傳來薛杭的聲音。


    “喬安邦離開多久了?”我立刻追問了一句。


    “半個多小時了,我已經在附近都找過了,都沒有看見喬安邦的身影。”薛杭沉聲說道。


    “好的,我知道了。”我深深吸了一口氣,掛斷了電話。


    “怎麽了?出事了嗎?”見我掛斷電話,黎夢趕緊追問了一句。


    我點點頭,神情很是凝重,再次走到黃大霞的身前:“喬安邦每次去隔壁村打牌,走的是哪條路?”


    黃大霞怔怔地看著我們,弱弱地說了一句:“田地裏有一條小路,比大路要近,他以前經常走那條路,”


    這下糟了,薛杭他們走的是大路,而且根據牌友說,喬安邦已經離開半個多小時了,這說明在薛杭出發的時候,喬安邦就已經迴來了。


    但薛杭走的是大路,喬安邦走的是小路,他們應該正好錯過了。而喬安邦一定是發現咱們了,所以沒有迴家,直接跑了。


    想到這裏,我感覺到陣陣的窒息,因為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眼下喬安邦外逃,我隻希望他千萬不要逃進北邊的深山裏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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