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案組的其他成員此時正帶著警力,按照預先的部署,地毯式搜索著韓曉曼的身影。


    隻希望他們能盡快找到,也省得我們這邊花時間對小鑰匙進行沒有結果的審訊了。


    淩穀楓給我們出了一個找心理醫生協助的辦法,隻是這個心理醫生著實不太好找。


    思前想後,我心中有了一個合適又不太合適的人選。


    “我想到一個!”


    “我知道一個!”


    我和黎夢十分默契地看著對方,同時開口。


    “你想到了?”還沒等我開口,黎夢就搶先問我。


    從她的眼神判斷,我們想到的多半是同一個人。


    我點點頭,神情有些猶豫:“不知道她現在是什麽情況,有沒有判決。”


    黎夢也附和著:“是啊,那麽大的案子,判決很有可能是死刑。”


    我們說的那個心理醫生叫金燕,是上一起連環殺人案的兇手,因為不滿二十年前的判決,二十年後殺了當年的罪犯、法官、證人和辯護律師。


    金燕可憐嗎?對於這個問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看法,而我隻能說“其罪可誅,其行可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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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律的存在,正是為了秉持公平公正,隻有這樣才能從根源上掐斷民間“複仇”思想,才能清除民間執行私刑的思想基礎。


    金燕是一個專業的心理醫生,而且有高超的催眠技術,眼下審訊小鑰匙,她是最合適的人選。


    金燕現在被關押在清風市的看守所裏,隻等人民法院進行判決。


    重案組和看守所進行了溝通,也與清風市的公安局取得了聯係。很快,金燕在武警的看守下,走進了寧州市公安局重案組辦公室。


    她現在身穿著看守所的統一獄服,原本披肩的長發也變成了齊耳的短發。身上的手銬和腳鐐,代表著她重刑犯的身份。


    “秦警官,我們又見麵了。”


    重案組辦公室裏,金燕主動和我打招唿。她的臉色有些憔悴,看上去蒼老了許多,但依然是露著友善的笑容。


    “是啊,又見麵了,這次有一件事需要你幫忙。”我笑著和她說話,絲毫沒有把她當成一個罪犯,和她聊天的語氣更像是老友相見。


    “來的路上我已經聽說了,我會盡力而為。”金燕的表情慢慢變得嚴肅,向我認真地說道。


    麵對她的答複,我還是稍顯遲疑了一下,隨後試探性地問了一句:“我能相信你嗎?”


    在我的心裏,金燕有絕對的實力完成這件事,而且對於一個即將判決死刑的重刑犯來說,幫助警方辦案,屬於重大立功表現,很有可能會在她的刑罰上出現減輕處罰的情況。


    但我不想用這麽官方的對話,我隻想和她保持在一個相互尊重的狀態。


    金燕聽到我這麽問她,感到有些震驚,繼而露出一個欣喜的微笑:“因為你相信我,所以我來了,正因為我來了,我就一定不會辜負你的信任。”


    金燕用了一句有些辯證的話迴答我,同時也表明了她的態度。


    我點點頭,對她身後的武警說道:“把她的手銬和腳鐐都取下來,再給她換身衣服。”


    武警愣了一下,很是疑惑地看著我,要知道金燕身上背著四條人命,是一個連環殺手,徹徹底底的重刑犯,就這樣解開她的枷鎖,很危險。


    我知道武警在顧忌什麽,當我看見金燕的眼神時,我當即就覺得,她值得我相信:“沒事,按我說的辦。”


    為重刑犯解開枷鎖,需要承擔很大的風險,但重案組有公安部賦予的最高權限,在我的反複確認下,武警還是給她解開了手銬和腳鐐。黎夢又帶她換了衣服,看見金燕重新穿上白大褂的那一刻,我知道,這件事已經成功了。


    金燕以心理醫生的身份,幫助警方對小鑰匙進行了一場特殊的審訊。


    這場審訊隻有金燕一個人參加,房間裏也隻有她和小鑰匙兩個人。重案組全員守在門外,武警出於安全保護,把守著大門和窗子,謹防金燕逃跑。


    但我知道,金燕是不會跑的,她如果真的想跑,當初就不會迴到精神病醫院等著我們的上門逮捕。


    房間裏沒有監控,也沒有監聽,沒有人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麽事,我們能做的,隻有等待。


    大約過了二十分鍾,裏麵終於傳來聲音,金燕打開門,幽幽說道:“我對他進行了催眠,催眠過程很成功,但是結果不太好,他隻斷斷續續說了幾個單詞:病人、保護、老家。”


    雖然隻有三個單詞,但是對於重案組來說,已經足夠了。


    農村與城市,是兩個有著千絲萬縷聯係的名詞。


    城裏人幻想著賺錢之後去農村過田園生活。


    農村人幻想著賺錢之後去城市裏頤養天年。


    大家都不滿足於現狀,殊不知自己的生活,正是對方夢寐以求的。


    隨著社會的發展,農村再也不是偏僻、貧困的代名詞,很多農村人都在附近的鎮子裏買了房子,告別了年年種地、天天燒火的生活。


    重案組連夜驅車前往,一分一秒都不敢耽擱。


    我們趕到了一個鎮子裏,又敲開了一家房門。


    開門的是一個女孩,她怔怔地看著我們,我們也在怔怔地看著她。


    因為這個女孩,正是我們尋找了十幾天的韓曉曼。


    房間裏非常幹淨整潔,我們沒有看到想象中的囚禁,也沒有毒打和鐵鏈拘禁,韓曉曼看上去也十分健康,甚至臉色要比之前還要好,身材也有些發福,一切都說明,她目前生活的很好。


    “韓曉曼?!”黎夢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試探性地問了句。


    女孩愣了一下神,反問道:“你們找誰?”


    我們正要開口,隻聽屋子裏傳來一個女人無力的聲音:“曉曼,誰啊?”


    我們沒有再和韓曉曼溝通,直接走進了屋子,直至在臥室裏看見了一個臥床的老婦人。


    “你們是小鑰匙的朋友嗎?”老人看上去很虛弱,卻十分欣喜地問我們。


    眼前的場景讓我一時間有些沒想明白。


    “這位是?”我有些詫異地問韓曉曼。


    但韓曉曼接下來的迴答讓我更加詫異:


    “她是我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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