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一切準備就緒,沈熠便按照記憶中的步驟開始製作生日蛋糕:首先,分離蛋清蛋黃;其次,在蛋黃中依次加入牛奶、大豆油、檸檬汁、麵粉,並攪拌均勻;再次,加入適量的白砂糖和蛋清,一直攪拌到可以立住筷子的程度;最後,在盤子底部和四周塗上一層油,將攪拌好的蛋糕糊倒進去,待水燒開後,將其放入蒸籠中開始蒸。在一旁學習的季嬸看著沈熠這一連串有條不紊的步驟,激動到恨不得自己親自上手實踐一番。


    忙活了一個時辰,沈熠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看了看外間的光線,想著已經辰時了吧。


    前世的沈熠身世坎坷,或許是由於吃了太多苦,導致他特別喜歡甜食。但由於經濟條件的限製,他根本買不起蛋糕店裏昂貴的蛋糕,隻能買些材料自己製作。因此,當他聽到柳含煙要過生辰了而自己卻沒有準備禮物時,立馬就想到了做一個生日蛋糕,既能表達自己的祝福,又可以滿足自己的口腹之欲,簡直是一舉兩得。


    “阿財,接下來就交給你了,以文火再蒸半個時辰就好了!”沈熠叮囑道。


    阿財點了點頭,小心地控製著火候。這是沈熠交給他的任務,他一點都不敢馬虎。


    “乖丫頭,走!去院裏歇會兒吧。”沈熠拍了拍粘在衣袖上的麵粉,有些疲累地道。


    “少爺,您還是換件衣服吧!這上麵都是麵粉,被別人看到了不好!”芸兒沉吟道。


    “不換,要是換了衣服,娘怎麽能看得到我這一早晨的努力呢!”沈熠撇撇嘴道。其實他就是懶,故意找了這麽一個蹩腳的借口。


    “可是……”芸兒還想再堅持一下,卻被沈熠的話打斷了,“可是什麽,沒有可是,快走,一會兒給我按按脖子!累了一早上,可算能歇會兒了!”


    前院裏,沈熠閉著眼睛,懶懶地躺在藤椅上,身後的芸兒正不緊不慢地給他揉著脖子。


    “唉……”閉目養神的沈熠長歎了一聲。他從未想過,自己的人生竟會這麽精彩。魂穿到聖朝已經夠意外了,結果還莫名其妙地沾上了一樁婚事,人生際遇真是奇怪。


    “少爺,怎麽突然歎氣啊?是奴婢按得不好嗎?”芸兒忍不住問道。


    “不是,隻是覺得這藤椅硌得慌,你明天找一床褥子鋪在上麵。”沈熠坐起身來,抬頭看了看天空,有些意興闌珊地道。


    半個時辰後,沈熠迴到了廚房。一見麵,阿財就迴複道:“少爺,奴才已經照您的吩咐,以文火蒸了半個時辰了!”


    “辛苦了。”沈熠道。他走向灶台,看著麵前的蒸籠,突然有點忐忑。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這都是他第一次為“母親”準備禮物。


    揭開鍋蓋的那一刻,一股熟悉的香味撲鼻而來。待水蒸氣散去後,沈熠急忙上前查看,發現蒸籠中的蛋糕已經成型。他輕輕地拿出來,像是捧著一件價值連城的寶貝似的。


    “季嬸,去把那邊的水果切成小塊兒,一會兒要用!”沈熠吩咐道。


    “好的,少爺!”季嬸激動地道。此刻的她已經對沈熠佩服得五體投地了,暗道自家少爺真是天生的廚藝天才,前幾天剛做了火鍋和炒菜,如今又做了這不知名的好吃的。


    接著,沈熠取來一隻大盤子,將蛋糕放在上麵,小心翼翼地修繕了一下被碰到的地方,接著將季嬸切好的水果輕輕地放在上麵,等待蛋糕降溫。


    “少爺,這就是您為夫人準備的生辰賀禮嗎?”芸兒看著麵前這個奇怪的東西,好奇地問道。在她看來,柳含煙作為鎮國侯的夫人,又有朝廷賜的誥命在身。這種身份的人過生辰,隻有金銀玉器等貴重物件才配作為賀禮。


    “是啊,這個叫作‘生日蛋糕’,是專門做給過生辰的人吃的。”沈熠道,“乖丫頭,你去紫竹院那邊看看,要是已經開始上菜了,就趕緊迴來告訴我,我要給娘一個驚喜!”


    “是,少爺,奴婢這就去!”芸兒應了一聲,離開了廚房。可隻過了一刻鍾,她便迴來稟告:“少爺,夫人那邊已經開始傳菜了!”


    “知道了,那我們也過去吧,別讓娘那邊等急了!”沈熠道。隨後,他用一個紅木盒子將蛋糕裝了起來,示意阿財捧著,朝著紫竹院而來。


    由於是零壽,再加上一家之主沈泓如今也不在家裏,柳含煙也就沒怎麽大張旗鼓地過生辰,隻是請了十來位與她交好的貴夫人一同坐坐,如兵部侍郎朱陵的夫人、禮部尚書汪垣的夫人、宗正寺卿趙羽的夫人、禦史中丞程泰的夫人、國子祭酒文嵩的夫人等。


    紫竹院的宴客廳中,柳含煙正在與眾夫人說話,一見沈熠過來,她急忙站起身來,笑道:“熠兒,快過來給這幾位夫人見禮,她們可都是娘的好友!”


    沈熠一一施禮拜見,又說了些好聽的話,惹得眾夫人大喜,直誇柳含煙教子有方。


    見禮完畢,柳含煙環顧四周,見該來的人都來了,菜也上齊了,於是對身後的雋娘道:“開宴吧!”


    這場宴席持續了一個時辰方才結束,眾夫人接過丫鬟們奉上的鹽水,漱了漱口,然後和柳含煙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起來。


    眼見時機差不多了,沈熠從阿財手中接過生日蛋糕,走到柳含煙跟前,躬身道:“娘,孩兒祝您生辰快樂!這是孩兒為您準備的生辰賀禮,是一種吃的,名為‘生日蛋糕’,請您和幾位夫人一同品嚐。”說罷,他將盒子放在柳含煙麵前的桌子上,又小心地將蛋糕取了出來。在場的貴夫人也是頭一次見到蛋糕,一個個爭相觀看。


    柳含煙看著這個陌生的食物,有些驚愕地問道:“熠兒,這是你做的?”


    “是的,娘!孩兒想著,父親與兩位哥哥如今都不在家裏,再加上這段時間娘也辛苦了,便想趁著娘的壽辰,親自為娘做一份禮物,希望娘喜歡!”沈熠躬身道。


    “熠兒有心了,那娘就嚐嚐!”柳含煙很是欣慰地笑道。


    “芸兒,去拿刀和碟子來!”沈熠轉頭吩咐了一句。


    不一會兒,芸兒就拿來了刀和十數隻小碟子。沈熠接過刀,小心地切下一塊兒蛋糕,放在碟子中,遞給柳含煙。


    “娘,孩兒祝您如鬆如鶴、多福多壽,請您品嚐這第一塊兒蛋糕!”沈熠恭敬地道。


    “好,好!”柳含煙高興地道。這個兒子自從蘇醒之後,就一直給自己帶來驚喜,之前是火鍋和炒菜,今天又做出了這個生日蛋糕,實在是令她難以想象。


    柳含煙嚐了一口蛋糕,閉上眼睛,似乎在迴味一般。良久,終於發出了讚歎:“果然好吃!沒想到熠兒還有這種手藝!”


    “娘喜歡就好!”沈熠有些羞澀地笑道。


    接著,沈熠又切下十來塊兒,一一分給各位貴夫人。眾人品嚐之後,異口同聲地發出了讚歎。


    這時,沈熠見剩下的蛋糕隻夠兩個人分的,便切了一塊兒給沈煖,笑道:“煖兒,這塊兒給你!”


    沈煖一張俏臉瞬時紅了起來,有些緊張地道:“謝……謝謝三哥!”


    沈熠也沒多說話,隻是摸了摸沈煖的頭,溫柔地道:“不必客氣,日後,三哥再請你吃其他好吃的!”


    沈煖木然地點了點頭,沒再多說話,悶聲吃起蛋糕來。


    正在與眾夫人說話的柳含煙也注意到了這一幕,不由得笑了笑。以前根本不對付的兄妹倆,如今越來越和睦了,這讓她很是高興。


    “乖丫頭,最後一塊兒給你,有沒有很感動啊!”沈熠壞笑道。


    芸兒羞紅了臉,伸手接過,輕咬了一口。突然想起沈熠還沒吃,忙道:“那您呢?”


    沈熠故意抓著芸兒的手,賤兮兮地道:“我要乖丫頭喂我!”


    芸兒快速看了周圍一眼,見沒人注意,方才舀了一勺,塞到沈熠嘴裏。


    沈熠見狀,哈哈大笑起來,頓時吸引了在場其他人的注意。


    柳含煙雖然與眾夫人說著話,但還是注意到了沈熠的動靜,又見眾人都吃完了手裏的蛋糕,想著上午的宴席也該結束了,於是對正在和芸兒玩鬧的沈熠眨了眨眼道:“熠兒,若是無事,你先迴去吧,娘和眾夫人迴房裏說說話!”


    沈熠明白柳含煙這是要借機幫他宣傳衛生紙了,便對柳含煙及眾夫人行了個禮,帶著芸兒退下了。


    迴到院中,已經快午時了。一想到晚上還要入宮見駕,沈熠便有些頭疼。但事已至此,隻能硬著頭皮上了,於是吩咐芸兒準備熱水,好好地洗了個澡,換了一身紫色的絲質長衫;又在芸兒的幫助下梳好了發髻,戴好了代表他已成年的玉冠,用一根上好的白玉簪子固定住,最後在腰間係上了禦賜的蟠龍玉佩。


    整理好儀容後,沈熠本來打算躺一會兒的,但芸兒卻提醒道:“少爺,您要是躺下休息,壓皺了衣服或弄散了頭發,整理起來會很麻煩的。”


    聽到芸兒這般說,沈熠默默歎了口氣,悻悻然地坐在書房等候柳含煙。


    時間轉瞬即逝,一眨眼的工夫,已經酉時了。柳含煙也早已送走了賓客,準備好了一切,於是帶著沈熠前往皇宮。


    馬車吱呀吱呀地行駛著,半個時辰後,終於來到了皇城門口。柳含煙向戍衛皇城的將軍說明緣由,又拿出皇後的諭旨。經過一番檢查,母子二人才在四名宮女的帶領下,朝著後宮走去。


    沈熠跟在柳含煙身後,不時左右掃視著,觀察著周圍的環境。


    一刻鍾後,一座莊嚴巍峨的龐大宮殿出現在沈熠麵前。遠遠望去,隻見紅牆碧瓦,金碧輝煌,使人油然而生莊重之感。在夕陽的映照下,隻見以上好的白玉砌成的地磚如一幅畫卷般徐徐延伸,金色的琉璃瓦閃耀著璀璨的光芒,整座宮殿像是嵌在雪地上一樣。走近看時,但見高大的朱漆大門上懸著一塊金絲楠木匾額,上麵龍飛鳳舞地題著三個大字——“正陽宮”。橫梁及飛簷上勾畫著數十隻大小不一的鳳凰,活靈活現,似欲騰空飛去。


    走進殿內,隻見地麵以整塊兒的灰白色玉石鋪成,應該是極珍貴的暖玉。殿中放著一隻鎏金異獸紋香爐,裏麵點著上好的檀香。正前方是一張沉香木臥榻,上麵鋪著一條黃綢羅衾,放著一隻青絲靠枕。四周懸著紫色紗帳,上麵繡著數朵海棠,稍有風起,仿佛墜入雲山霧海一般。抬頭望去,殿頂嵌著數顆巨大的夜明珠,在暮色下隱隱閃爍著光芒。


    又過了一刻鍾,從後殿走出來一位雍容華貴的中年女子,其身後跟著一名太監和四名宮女。她身著一件金絲長裙,上麵繡著幾朵怒放的紅色牡丹,袖口繡著幾朵祥雲。頭發高高地盤起,戴著一支九尾鳳釵,斜插著一根珍珠碧玉簪子,顯得頗為端莊。額頭中間有一朵牡丹型印花,眼角擦了些許金粉,給人一種不怒自威之感。


    “她便是皇後嗎?倒是有幾分母儀天下的樣子!”沈熠尋思道。


    這時,隻見柳含煙躬身行禮道:“命婦沈柳氏參見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但初次遭遇這種場合的沈熠站在原地不動,絲毫沒有行禮的意思。


    “大膽,娘娘駕前還不行禮!”站在皇後身後的那名太監厲聲喝道。


    沈熠這才反應過來,忙跪倒於地,沉聲道:“小民沈熠,參見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小民方才懾於皇後娘娘的威嚴,這才失了禮數,望皇後娘娘恕罪!”


    “平身吧!”皇後的目光在沈熠身上停留了片刻,像是在審視一般,轉而對柳含煙道,“貞靜夫人,這便是鎮國侯府的三公子嗎?長得倒是還行,就是規矩差了些!”


    柳含煙聞言,急忙跪倒於地,沉聲道:“還請娘娘恕罪!犬子初次入宮見駕,失儀之處,萬望娘娘海涵!”說著便伸手拽了拽一旁站著的沈熠,示意他跪下。


    “罷了,本宮也隻是說說罷了,平身吧!”皇後懶洋洋地道。


    “多謝娘娘,命婦迴去便好好教教犬子規矩!”柳含煙應和道。


    皇後“嗯”了一聲,徑自坐在榻上,看了一眼柳含煙道:“月兒,賜座!”


    緊靠在皇後身邊的小宮女急忙走下台階,搬來一把椅子,放在柳含煙身後,舉止得體地道:“貞靜夫人,請坐!”


    “多謝皇後娘娘!”柳含煙又衝著皇後行了一禮,這才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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