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經輾轉,攜著寂千桐數次短暫瞬移,即使小成境界的白靈也累的氣喘籲籲。


    “寂大哥,我們到了麽?”


    “應該是這裏,秦山說過一次”


    翻雲山下,一個小小的村子,在村民有些戒備的注視下,兩人走進了一家院落。


    “請問有人在麽?”


    詢問間,一位半老的婦人撥開草簾,一瘸一拐的從屋中緩緩而出,質樸而不失禮儀!


    “請問你們是?”


    “您好,我和哥哥路過此地,眼看天黑,想求住一晚,不知方便是否?”


    寂千桐同樣上前一點頭,友好的朝著婦人笑了笑。


    “既然如此,那就進屋吧,在外走動的都不容易”


    “謝謝,謝謝”


    窄小的屋子裏有些昏暗,除了幾具簡陋的桌椅,就不在有任何東西,讓人一看就知道這家日子過得很清苦。


    “娘,我迴來了”


    婦人正在招唿著寂千桐兩人,一個十六,七歲的男孩從房外走進屋子,盯著陌生的兩人,有些發呆。


    “這是過路的客人,今晚要在家裏借住一夜”


    婦人一邊端過兩杯茶水,一邊對著那男孩說道。


    一眼看向那男孩,雖然有些消瘦,但!兩雙眼睛卻極其的有神,眼瞳中透著一股子漆黑的清澈,讓人很是喜歡。


    “你好,小兄弟”


    寂千桐打破尷尬,主動上前和男孩說著“你~好,兩位先休息一下,我去砍些柴火,晚上讓我娘給兩位客人做些好吃的”


    “不必麻煩了,隨便就好”


    “那怎麽可以,我們荒北可是熱情好客的,今天不讓我們盡到地主之儀,我們會過意不去的”


    “那好,恭敬不如從命,麻煩大嫂了”


    “白靈,你陪會大嫂,我和這位小兄弟去砍些柴來,走吧小兄弟”


    男孩剛要拒絕,就被寂千桐半推著出了房門,一同走向翻雲山荒北的氣息就是要比中州清新的多,故土的味道也讓他興奮。


    “小兄弟,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呢?”


    “我叫方瓏,玲瓏的瓏”


    “好名字,家裏怎麽不見你父親?”


    小男孩表情很麻木,似乎父親這個詞要比天際還要陌生。


    “不知道,我娘說,我一出生,父親就走了,一直沒有迴來”


    到了山腳下的濃密矮小林子裏,方瓏剛要抽出砍刀,寂千桐卻一聲攔了下來。


    “方瓏,你先退後,我來”


    “寂大哥,你要幹什麽?”


    “一會你就知道了”


    方瓏疑惑的退到了一旁,寂千桐淡淡一笑,自腳下卷起一陣灰塵,忽然寂千桐輕輕一跺腳,眼前的林子瞬間被削斷整片,整整齊齊的堆放在一起。令方瓏更加驚喜的是,樹枝旁竟有一隻山兔,一動不動的蜷縮在那,寂千桐走過去輕輕提起,一把扔給方瓏,晚上可以加個菜了。


    “寂大哥!您是修行者?”


    “嗯”


    寂千桐沒想隱瞞方瓏,說也就說了,沒有什麽。


    “噗通!”


    “請寂大哥收我為徒”


    方瓏激動異常,眼神裏充滿了渴望。


    寂千桐有些驚訝,又有些遲疑。


    “方瓏你先起來,告訴我你為什麽要修行?”


    “我要報仇!”


    “為什麽要報仇?”


    寂千桐坐在樹枝旁,靜靜的問著方瓏。


    “寂大哥,你也有夢吧,我和母親相依為命,我的夢想就是讓母親生活的更好!可是卻因為交不起保護費,母親的腿竟被翻雲寨的那群畜生生生打斷。我要報仇,這就是我現在的夢!”


    寂千桐安靜的看著方瓏,如此年紀就被仇恨入心。


    “寂大哥,請收我為徒!你要求的我都可以做到!”


    “修行沒有你想的那麽簡單,是要死人的。”


    “我不怕死,我隻想報仇!”


    “我們先迴去吧,你母親他們該等急了”


    寂千桐分擔了一擔柴火,走在前麵,跟在身後的方瓏眼神裏充滿了失望與悔恨。為什麽自己沒有能力去保護身邊的人。


    似乎感覺到了方瓏的心聲,但寂千桐也有他的想法。


    日落山下,狹小的屋子裏卻格外的溫馨,香氣四溢。方瓏眼巴巴盯著桌子上的兔肉,喉嚨咕嚕響著。


    “來,開飯嘍”


    白靈端上最後一盤之後,晚餐開始!滿桌翠色,除了兔肉之外皆是青菜蘿卜。


    “兩位不好意思,家裏就隻有這麽些了,還請見諒”


    “大嫂,您手藝真好,好香呀”


    白靈夾過一片菜葉,入口甘甜”。


    “母親,您吃”


    方瓏夾過一塊兔肉放到了母親的碗裏,自己卻啃著蘿卜津津有味。


    婦人看著啃著蘿卜的方瓏,目光裏似乎有什麽東西在轉動。心裏多年的壓抑頓時一觸而發。


    “不好意思,我出去下,你們先吃”


    婦人掩著淚,走出屋外,靜靜的仰望著天上的星星,淚珠一滴滴墜落。


    “你看到了麽,咱們的兒子長大了,他很懂事,很乖,阿洪你看到了麽嗚嗚嗚”


    “大嫂,我們都看到了,方瓏她很懂事,很乖”


    白靈從身後走到身前,遞給婦人一塊手帕,擦拭淚水。


    “對不起,失態了,方瓏這孩子從小命就苦,小時候體弱多病,有好幾次都差點死去,從小沒有父愛,跟隨著我這個無能的娘吃苦受罪,我對不起他……”


    婦人一邊哽咽一邊向白靈傾訴著自己的無奈。


    屋子裏格外沉寂,方瓏聽著屋外母親的傾訴,淚水止不住的滴落,但卻沒有哭出聲來。寂千桐撫著方瓏的肩膀,這一刻,他也無言以對。


    過了半時,寂千桐似乎有了決定“方瓏,看著我。”


    方瓏抬起模糊的眼睛,楞楞的看著寂千桐。


    “你要守護好每一份執念,記得不要讓她流淚,伸出手來”


    方瓏驚訝的伸出蠟黃枯燥的小手,掌心向上,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寂千桐魂力運轉,將手心扣在方瓏的手心之上,靈魂之中神識排列組合,分析著方瓏的資質。


    神識中,方瓏的靈魂清澈無比,筋骨竟要比常人還要粗壯的多,但隱隱約約的似乎有些怪異,奈何寂千桐隻有五層魂力,無法看透。


    魂力消散,睜開雙眼,眼前的方瓏熱淚盈眶,眼瞳中期待在閃爍。


    “方瓏,你現在的夢想是什麽?”


    “我要讓母親過得幸福!”


    “記住,為了守護好這份幸福,我可以教你些東西,但我卻不會收你為徒”


    “兩位實在是對不起了”


    白靈扶著婦人迴到屋子裏來,見著同樣淚光滿目的方瓏,婦人緊緊的把方瓏抱在懷裏,母子同泣。


    “娘,我以後一定會更加的孝敬您,不讓你吃苦受累……”


    白靈看到母子深情,眼角竟也濕潤了些許。


    “我們繼續吃飯吧”


    婦人擦幹淚水,歉意十分。


    方瓏也停止了哭泣,“這就對了嘛,大家一起來吃飯”


    白靈打破尷尬,招唿著幾人坐定入席,各給這對女子一人一塊兔肉,笑聲朗朗。


    夜深了,寂千桐卻無法入眠,迴想起曾經的一幕,似乎也如這般相同,難道這就是命運麽?


    突然間瞳光中閃過一絲狠辣翻雲寨!哼!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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