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山東省西南的一個縣,還不如說是個小鄉鎮,除了縣府兩座二層樓,幾乎看不到高大建築。城區街道狹窄,有的還是土坑路,晴天是洋灰、雨天是水泥,每到陰曆逢一、六,趕集的人們擁擠得水泄不通,平時卻是那麽的淒涼蕭條。由於三裏地一個村人口密集,交通和外界隻有兩條汽車路幾乎與外界閉塞隔離,這裏的人們仿佛生存在另一個世界,生活在極度的貧困中。


    華莊是個城邊村,隻有一百多家600餘口人,南麵是肖莊,北麵是柳窪,三個莊房沿相靠連為一體,大部份家住的是幾輩子留下的破土房。寒冬臘月白天陽光明媚隻有零下幾度,人們大多數人在屋外曬太陽,屋裏卻是黑洞洞的隻有敞著門,而莊外地裏暗綠色的麥苗沉睡著越冬。因為沒有電,晚上人們點油燈照亮,屋裏寒冷得像冰窖徹夜難眠,這哪像是個家呀?


    大鵬戴著眼鏡走在街上,人們像看怪物一樣的窺望著,似乎已把他當成是哪裏來的特務、或是外星來的不速之客,驚呆、迷惑的凝望著。


    開始華英是在“院裏”的親戚家安頓住幾天,後來嶽父在家西借住了一套新磚房,五大間房還有好大的院落,據說那還是沒人住過的新房。雖然是借住,可大鵬一家老少六口人總算團聚了。春節大鵬買了個豬頭送給四代,即免費給心、肝肺、下水(腸子)、豬蹄還滿豐盛的,不僅自家過節,還把大小隊幹部請來吃喝,也算是相互認識吧。


    春節過後,大鵬在縣裏商店買了刻字用的鋼板、鐵筆、蠟紙和白印紙。首先他刻印了四版控告狀,在小學校借來油印機進行印刷,一式七封信去郵局投遞。在北京印刷品隻用一分五的郵票,他看到郵箱上寫著“注意反特”他用的是八分錢的郵票,那七封控告信全是寄給中央領導人的。


    發信半個月後,前院的大喇叭(綽號)進門喊著:“老張!中央給你寄來七份文件!”據她說文件全在大嶺家呢,那是她的小叔子也是大隊幹部。大鵬去大嶺家要迴七封信氣不打一處來,信封上不僅蓋章“超重退迴”,大隊幹部又給撕開四封信,大鵬拿著錄音機去找大隊書記,進門信往桌子上一摔說:“是誰拆開我的四封信件?這是違法行為要承擔責任的。”


    書記大彬說:“因為不知道你姓張就拆開了。”


    大鵬說:“那也不該拆四封,看不見給黨中央領導的信嗎?這是軍事機密。”


    書記說:“你放心,我們絕不向外說。”


    大鵬無奈隻好迴家,重新再去郵局貼雙張八分郵票把信件寄出去,可是信件像石沉大海再也沒有音訊。現在可好,即不是“真假知青”,也不是“真假軍工”完全掉進了極其落後的小農村,這到底是為什麽?是知青轉點返城?還是設計製造那些機器的結果?難道檢舉行為不對嗎?不管是哪一期不是在金錢賄賂中被迫走上告狀路?難道控告外國記者是錯誤嗎?這次來山東農村就當作是知青的二次下鄉,哪成想卻成為29年的假知青了。


    倆個孩子雖然在村小學校上學,可嶽父卻對生活斤斤計較,就是買斤醬油一角錢也要各拿一半,華英在二小隊找了個土房與老人分開生活。大鵬為了掙錢,與院裏的石軍去各磚廠找工作。這一天他們來到城北村磚廠辦公室,一個滿頭白發的技工正在用大錘裝軸承,那是座力大軸承已經砸壞三個了。


    大鵬說:“別砸,這樣裝法有多少也得砸壞。”幾個廠長圍過來與那白發技工追問:“怎麽裝?…怎麽裝?…你能幫忙給裝上好嗎?”


    大鵬讓他們找來柴油、破布和手套,把大軸承用兩塊磚架起來,破布蘸油點燃放在軸承下麵烤內環,隻有一分多鍾去掉布火,帶著手套抱軸承輕鬆的推入軸台,雖然這是違反運作規程“紅裝”,但終究比用大錘砸壞那三個昂貴的大軸承強。


    在齊齊哈爾航校的時候,李雲龍參謀長曾開車與大鵬去參觀用廢磚頭混凝土新建的機場,也算是為了采取罪證,迴來時來到修理廠,穀俊山本來是空軍飛機儀表的專業,正在為發動機軸承犯愁。那是由於殲七飛機在吉林省大土山飛行時,指揮部詢問高度,飛行員誤報3000米而指揮下降高度,就是因實際300米導致飛機頭部紮進農田地裏,盡管飛行員安全無恙,而發動機出了故障。


    大鵬當著穀俊山的麵提建議,要想裝卸發動機主軸承,必須用加溫的柴機油,因為這是冷縮熱漲過度的緊配合。穀俊山讓大鵬以工藝完成了發動機主軸承的裝配,為此也贏得了穀俊山、張玉春廣泛讚譽,隻要老磚廠出現特殊的機械故障,經常來新磚廠求助幫忙。


    而在東城縣磚廠大部分是手扣坯生產是這麽落後,尤其那個六十多歲的老者居然用大錘裝軸承,那一個大軸承七八十元已經打壞三個了,如此加工再有多少也得打壞。為此,大鵬隻有實際當場裝配,經過用土辦法直接烘烤內環,帶上手套輕而易舉的把軸承裝到軸承台。


    七個廠長看得目瞪口呆,最後讓大鵬拿一千元入夥,大鵬沒錢不能參加。廠長給他每月120元最高工資,大鵬閑錢少不幹,要求月薪400元,也是因為老技工在場大鵬走了。下午兩個廠長各托一袋白麵來到大鵬家,並以每月300元工資還是口頭協議維護磚機。因電機直接啟動機械弊端必須改進,加工死活輪需要打地基,大鵬答應改進設備半月後正式開機。


    華、肖兩個村的大隊幹部找大鵬,要控告南麵三個廠子非法占124地,大鵬說:“摸摸你們的烏紗帽還要不要?”


    書記問:“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大鵬說:“這三個廠子歸縣委領導,如果你們一直敢告到中央我可以寫。”


    幹部們齊說:“你大膽寫吧,肖莊負責你家生活,華莊給你解決住處。”


    在磚廠開著磚機大鵬給寫了材料,然而那些大隊幹部卻收了廠方七萬元卻不告了,這是為村民的根本利益嗎?磚廠不僅生產磚坯而且已賣出紅磚四十萬,把賣磚款兩萬元存銀行不給工人開支,為此大鵬裝病罷工了。七個廠長每天輪班送禮並說:“每月提前給你300元,你為啥還管工人工資呢?”


    大鵬說:“都是鄉親給你們幹活為什麽不開資?賣的磚錢呢?”


    廠長說:“不坑人不賺錢,也不少你的錢,每次外來賓都把你讓到上坐。”


    大鵬說:“好了,我胃痛有病,隻要不給工人開資我的病好不了,你們走吧。”


    為什麽磚廠都要騙錢呢?大鵬為了保護工人,寧可犧牲自己按月300元的工資不對嗎?工人們感激大鵬,他們在磚廠辦公室圍了三天不解決,都自甘暴棄的各奔他鄉了。從此磚廠機器製磚倒閉,這也是害人害己的後果。


    確實磚廠每月不到日子給大鵬300元工資,那比縣、市委書記的工資還要高,工人們開不開資與大鵬也毫無關係,而為什麽要存在坑人的黑磚廠?不但要及時給工人開資,幹的好的還要給獎金,而且應體恤工人們的勞苦,適當的增加點待遇,那工人隻要擰成一股繩,多生產出紅磚還是磚廠賺錢。


    為什麽不去和老天爺要錢?為什麽不去和大自然要錢?偏偏要在幹活的工人身上騙錢?第一個月不給錢也就罷了,兩個月不給工資那就存在問題,大鵬不能自私的不管工人,為工人做出工資表交給廠方,並決定隻要不給工人開資停工。


    北城磚廠為機械製磚投入6000元,再加上苫具、推車等共投資萬元,即使收入兩萬元也等於沒賺錢,這就是坑人的最後結果。


    請看108章:知足人不知足的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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