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大鵬走進宿舍,幾個小木工看著他笑,笑得他有些莫名其妙,張笑天隻好說:“剛才李向前來躺在你鋪上,他不僅欣賞了你的小提琴,還翻看了你的日記本,我們誰也沒看,你可別多心啊。”


    :“日記是個人的*,偷看別人日記是不道德的,他願意偷看也沒辦法。”


    大鵬雖然那麽說心裏卻不平衡,盡管自己是真假知青,仿佛自尊心受到傷害。尤其日記有與雅琴初戀時的曆史記載,也有對蔡寶誌、李達堡的評價,甚至還有對李向前敬慕致詞:他是那麽年輕、英俊、樸實,他與雅琴從小長大,也是青梅竹馬,如果沒有他父親的存在,我相信他和雅琴一定生活得很幸福?


    僅僅隔了一天,九連傳來李向前喝藥的消息。據傳說早晨李向前換上新服裝,他趁家裏沒人,偷偷喝了好多敵敵畏,當他妹妹迴家發現時他已經斷氣身亡。


    還有的說李向前在技工隊打夜班,突然迴家遇見他父親調戲雅琴,現在雅琴懷孕不知是誰的孩子?李向前想不開才喝藥的。他沒有留下一句話、一個字,年僅二十一歲,默默地懷著悔恨離開了人世。


    這驚天動地的事讓大鵬坐立不安,他毫無辦法知道真情?每天的工作隻有記賬,原在水利大隊汪雨主任是總指揮,他讓張大鵬在土窯監工記坯子數。土窯場工作很簡單可是封閉的,他更不知道雅琴與向前結婚後的一切?


    其實窯場兩個人一組,總共六個組12人,每組一個人推土悶料上案泥,另一個人是早3點開始托手扣坯,是連三的坯鬥,一次能扣三塊,每天一個人扣坯完成1500塊,一般上午九點完成。中午立坯曬、下午轉坯曬和拿架,也就是把曬好的坯子拿架到棚子裏風幹,這樣六個組每天要完成9000塊,坯子幹了才能裝窯,就是裝窯出磚那可真累人。現在大鵬在機關食堂是主管,誰又能把雅琴的處境告訴他呢?


    蔡寶誌和李大堡家一定大亂了?也不知雅琴受到多大的傷害?她是否抗不住也會走極端?大鵬迫不及待的來到團部老遲家,他是唯一留守團部的老工人,盡管雅琴娘家和他家是鄰居,除了那些小道消息其它什麽也不知道。大鵬隻有求助遲家,轉交給雅琴一封信,不管是否有迴音,也算盡心盡力了。


    在那蒼茫的無助中,大鵬又矗立在宿舍東,仰望著飄渺久別了的九連,舉起了哥哥留下的那把星海牌小提琴,又從“白毛女”開始拉起,接著就是“馬蘭花開”,再後來就是“祖國啊南江,也許隻有那些老樂曲才能喚起他對兩年前的迴憶。“尤其那曲“化蝶”他拉得還是那麽慢而又認真,似乎也是在追憶著已經發生了的過去!更是向沉默在痛苦中雅琴的唿喚!他一遍又一遍的拉著,心情像海濤潮水般起伏湧動著,眼淚卻控製不住流淌著。


    傳說盛雅琴把孩子流產迴了娘家。李大堡開始要告蔡寶誌了,知青王誌和讓大鵬給解決20斤小米,說是李大炮讓給弄的,食堂沒有小米,不僅王誌和跟大鵬吵,李大炮也來食堂鬧,可見李大炮在營部有了根基才會肆無忌憚。


    營部路南一個月蓋起十棟土草房,蔡寶誌家搬進去了,而李大炮到家去鬧,如果雅琴不迴九連他就上告。又有人傳說:雅琴在九連半夜跑到派出所報案,說是李大炮要*她。王所長見她隻穿褲衩,光著身子光著腳,臭罵她幾句不了了之。看起來李大炮是根基深沒人能管,盛雅琴可命在旦夕了。


    九連是大鵬最思念的地方,也是讓他流連忘返追憶以往的地方。由於文革運動,改變了那青山祿地的秀美,過去不單純對就業工批鬥,在工人們調動下放後,知青又向老幹部們發起了進攻。李老掙和王老賠連長在東山,指揮知青和工人燒磚,用的是荒地的麥稈燒窯。有人在燒窯口收起兩麻袋麥粒,借題上報軍部,不僅以現行反革命抓捕了兩個連長,李教導員和傅主任也先後被捕,省長軍部都設立了熱線,關押半年後以遊街批鬥結束,可見幹部們在運動中也難以幸免。王誌和讓大鵬去九連,給傅主任和王所長各送20斤豆油,說是汪主任答應的。


    大鵬拎著油步行到了九連,送完油他來到工人柳學友家,他把和雅琴的事都說了。柳學友夫婦是雙職工,1969年也被下放到紅旗公社,現在他們還是私自返迴了兵團。柳學友和圓明園答應給傳個信,是圓明園去的,迴來說雅琴病了,而且得的是肺結核,必須用青黴素藥,全是李大炮從軍區弄來的,沒有藥她是活不成。圓明園又把對門華姑娘叫過來,讓她常去雅琴那看看,華姑娘比雅琴大兩歲,從小和她在一起長大,知道了內情後,她同意給問問。


    年輕的雅琴才二十歲,為什麽要被籠罩在罪惡之中?她是多麽的無助,而現在又病魔纏身,那全是讓李大炮和菜包子給氣的,他們才是罪魁禍首。


    麵粉廠幾個姑娘常來食堂買吃的,都是有意在飯時過後再來買,由於食堂隻有大鵬一個人在清點飯菜票,她們喜鬧著,挑逗著。尤其那個宋海霞是個好歌手,她是就業工的子女,北京人,家中隻有一個老父親,找了個知青男友返城迴北京了。她和老幹部家兩個王姑娘常來食堂,也開始會賒賬啦,由於大鵬掛出的欠賬板單有她的名字,王姑娘來說宋海霞在宿舍哭呢。


    有一次大鵬穿著白大褂來麵粉廠取麵,當麵向宋海霞表示歉意,幾個姑娘像玩弄木偶似的,她們把他推倒在布墊上,四個姑娘抬起布來迴遊蕩著,喜得她們合不攏嘴,而大鵬的心理不僅受委屈,也受到了自尊心嚴重的傷害。


    汪主任帶領林業局十幾個領導來用餐,食堂隻有大鵬一個人招待兩桌。灶火已經奄奄一息,他加木條煤塊兩個灶同時吹火,一個灶小鍋炸,一個灶馬勺炒,火勢達不到就用勺子往火上澆豆油,什麽溜肉段、酥白肉、溜豆腐泡、木須肉、扒肘子、榨菜炒肉絲、醋溜白菜、油炸花生米,每桌上了八個菜喝著,剩下就是燒海米雞蛋勾芡湯,再熱些饅頭就行了,大鵬已汗流浹背。


    那燉菜可不白吃,這離林業局400多裏,據說王主任在山上工人帳篷裏已經和他們喝了,臨行前他把一張條放在碗下,要和林場幹部來三營。他們坐車走後,采伐隊工人在碗下發現了紙條,命令:24小時內必須把江邊四千方鬆樹放倒。十五個油鋸手輪班拚命幹,其餘的人用的是快馬子。命令如山倒都玩命的幹著。


    當汪主任和林業局領導迴到林場,所有江邊樹都被放倒了。汪主任從來沒發過那麽大脾氣,他張嘴就罵,讓人把組長綁了,要追究刑事責任,林場的幹部還幫著講情。當林場幹部走後,他宣布取消處分,放假7天照常開支。原來一冬天的任務完成了,由於采伐林地離江邊120裏地,現在是在江邊不用運輸,可以在江冰上紮木排,等到春天冰層開化再水運木材迴來,節餘的三個月讓采伐工再清林多掙錢,真是一舉三得。


    汪主任把他小姨子調來三營,安排在學校教學。她長得年輕美貌,每次來機關食堂吃飯都很簡樸,並似乎有意的向大鵬窺望,而那眼神總是在閃爍著一種奇特的光芒,仿佛內心裏在隱藏著什麽?大鵬自愧的隻有迴避著。


    陳指導員晚上開批鬥會還是如火如荼,已經有幾十人輪班挨鬥,每天的會要進行到後半夜。到了白天人們幹活沒精神,陳指導員走到東頭,西麵工人休息,他來到西頭,東麵的工人休息。這所謂的抓革命,可是不促生產的,他和汪主任的工作方式為什麽要有那麽大的反差?


    指導員嘴上冠冕堂皇一套套的,而為什麽還是來食堂要東西,沒辦法隻有記賬,否則他會找你麻煩的。知青王誌和不僅要東西,晚上常和派出所的知青在一起喝酒,大鵬還得把菜送到宿舍,派出所董幹事是哈爾濱知青,有可能那次酒喝多了,他抓住大鵬手說:“有句話我當麵說,不能放著兩個眼睛的不交去交四個眼睛的。”大鵬不解其意,雖然大鵬也戴眼鏡,有可能他是有意向“臭豆腐”提示,或有所指,是辦公室戴眼鏡的薑主任吧?王誌和又讓大鵬去九連給幹部送豆油,正好借機去柳學友家,問問雅琴的情況。


    :“華英和我單獨去過她家,她病很重隻靠青黴素支撐著。她讓我轉告你,工作已經被停止了,就連打針醫療費都不能報銷,她已經不是過去的雅琴,隨時都可能死去,隻期望你能和華英結婚,因為她們如同親姐妹,有著不同悲慘的過去,希望能聽到你們倆結婚的消息。她最後還拉著我的手說,隻要你能和華英結婚,她一定會堅持看病活下去。”圓明園說著哭了。


    大鵬像呆子一樣摘下了眼鏡,雅琴似乎在以命相要挾,如果不按她的意願是否會出事?有意無意的又背負著雅琴的命,大鵬應該怎麽辦?隻有向圓明園提出要麵見盛雅琴,說是對於她要挾的迴應,其實是因責任緣故還是不能忘卻過去的那段情。


    經過圓明園再去找雅琴商洽,她終於答應在三天後來家與大鵬見麵。


    請看第39章:雅琴見麵講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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