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車隊在大鵬的帶領下鍘草,隻有老遲頭、蔡寶誌、袁蒙立三個老板掛牛掌,這一天工作很順利,下午四點多就停工了。


    大鵬與王興全吃過晚飯,天還大亮就和雅琴在幼兒園見麵,倆人的初戀是從九個夜晚走向光明,他們似乎是沒有登記的合法夫妻,再也不用等到黑天後偷偷摸摸搞對象。看過朝鮮電影,盛雅琴就是影片中的花妮,她與妹妹雅棋又是多麽相像,那部影片劇情深深的打下了時代的烙印,並喚起了大鵬對盛雅琴的同情之心。


    花妮是貧農的女兒,父親在八年前累死在裴地主家,哥哥哲勇又去當了八年長工。這一年,哲勇長工期滿準備迴家,地主不甘心放走哲勇,以利息為借口刁難。妹妹順姬因為餓摘了地主家一顆棗,被推在藥罐上燙瞎了眼睛,哲勇一怒之下燒了地方房子被捕入獄。六年後,花妮替積勞成積的母親當了女傭,受盡折磨,一次在賣花中被地主發現,拐賣給女工招收處。藥店主送花妮一副藥給母親,不想地主又追來,母親含恨而死。


    的歌詞據說是金日成的寫作,這與中國的的悲慘遭遇打動著人們的心靈,即使在那特殊的七十年代也震撼著祖國億萬人們思念之情。


    很可惜大鵬沒有帶著小提琴,看到盛雅琴似乎見到賣花姑娘中的花妮,似乎看到了白毛女中的喜兒,他是多麽想再次拉起小提琴,激動的拉起那讓人敬慕而又同情的樂曲。大鵬與雅琴兩個人也沒有去坐那條蹺蹺板,隻是對麵站立著激情的談笑風生。而這次談話卻是那麽的一反常態,隻有半個小時,平常穩重少語的雅琴卻是興高采烈的滔滔不絕。


    :“明天我要去泥鰍,和我姥爺商量我們的事,不過你可別著急,我最多5天就能迴來,你不要問為什麽,主要是為了我們盡快的結婚。你不是也說要探親和老人說嘛,我的事沒有姥爺的同意是不行的。”


    :“昨天我提到分居不分家的事,行嗎?”


    :“怎麽不行,我們家那麽小住不開六口人,我媽同意可我叔啥也沒說,你就向領導要房子吧,我們單獨過創建自己的家庭。我想好了,隻要我從姥爺那迴來,你請好探親假,咱們一起去你家見老人行嗎?”


    :“行,那太好了。”


    兩人說著笑著,由於雅琴始終用手擺弄大鵬軍衣小兜扣,線斷了,扣子掉在倆人中間地上,他們不約而同低頭撿扣,“哎呦!”頭碰頭還真有點痛,各自捂著、揉著、笑著。突然,大鵬看見蔡寶誌朝他們走來,他不知所措的向雅琴說:“你叔來了,別迴頭,為了避免相互尷尬,我應該先迴避。”


    大鵬像偷走蔡寶誌的心一樣有些膽怯,迅速的離開了幼兒園,可是他從幼兒園後麵繞到東山牆頭去聽著。


    :“你跟我迴家。”


    :“不!我不迴去。”


    :“你怎麽那麽傻呢?”


    :“我的事,不用你管。”


    不,大鵬心裏想,不能再聽了,梁上的君子是小人,他離開了那道牆轉路迴到宿舍,躺到那苦思苦想:蔡寶誌說雅琴怎麽那麽傻呢?什麽意思?難道雅琴她根本就沒和老人說?如果說了他怎麽能說雅琴傻呢?有問題?昨天她完全是騙婚才說謊?或者真的說了老人卻不同意?所以今天提出要去找姥爺幫忙?或者計劃著要私奔?她現在是否迴家又會怎麽樣?真想去她家聽聽說說,也能真相大白何苦受罪?


    不行,雅琪和大老祝兒子搞對象,老祝親自登門提親,那不是讓雅琴媽給罵出門的?昨天晚上就不該喝那麽多的酒?大鵬有些悔恨著難住了。


    第二天下午還是四點多,蔡寶誌把大鵬叫出宿舍,相互爭執著。


    :“你和雅琴的事我們早就知道,從開始你們穿戴打扮,每天晚上迴來那麽晚,為什麽沒幹涉?張,我當不了家,現在你們的事已經辭了,這是她讓我把照片還給你,雅琴讓你把照片還給她。我多說一句,你還戴著帽呢?”


    :“即使這些天老人知道卻不製止,現在太晚了,我必須見雅琴一麵。”


    :“照片已經退給你,就說明已經結束,沒有必要再糾纏了。”


    :“十個夜晚感情是割不斷的,我把照片讓你給她,會出現嚴重後果的。”


    :“什麽後果?有話我可以轉達,如果你們再見麵,她媽就跟我離婚。”


    :“為什麽?”


    :“造反派說我們是專政對象,說就業家屬子女是狗崽子,傷了雅琴她媽。”


    戴帽、離婚、狗崽子三座大山壓得大鵬完全崩潰,他從衣兜掏出雅琴的照片遞給蔡寶誌,迴到宿舍趴在炕鋪那癱了。宿舍工人和趙隊長問著埋怨著::“早就跟你說把戶口本要出來,這可好,你們再想見麵都難了。”


    :“這個菜包子(綽號)就是自私,他怕你們結婚後少了一份工資收入。”


    工人們議論著,隻有老遲頭表示:“不要緊,我和他們家是鄰居,看看他家有什麽變化再說。”


    雖然大家的安慰不是辦法,但大鵬暫時不能與雅琴見麵,他不僅擔心家裏鬧離婚,破壞養育之恩的結果,更怕蔡寶誌說的全是假的,雅琴想不開出意外怎麽辦?悔恨昨天不該喝酒,擅自婚姻是要承擔責任的。


    據老遲頭介紹,蔡寶誌每天晚上給雅琴、雅琪上政治課,他坐在中間講,一麵一個姑娘低頭聽著,看起來就是他從中作梗。大鵬認為養父有義務教導,連續給雅琴郵去三封信,目的也是為了安撫她,養育之恩可千萬不能忘。


    9月13日晚,雅琴敲宿舍窗喊著:“張大鵬!”等大鵬出宿舍卻找不到人。第二天老遲頭說:“菜包子昨天把雅琴拉迴家還打了一巴掌。”


    9月14日大鵬與蔡寶誌吵了起來。


    :“從九連到水庫,我還不認識雅琴的時候,不管你多少次請假,在那麽嚴峻的政治壓力下,考慮你五口之家的困難,給假你卻變本加厲天天迴家,由於你的自私給我找了多少麻煩?雅琴已經十八歲了,你為什麽打她?”


    “張,我從來也沒打過她,是因為我怕她媽真的要離婚,真的。”


    “我不信,你找借口,你打的不是雅琴,你打的是她媽。我們倆每天趕著一台車,你有多大的氣衝我來,像打老牛那樣用鞭子打我,行嗎?”


    :“不是,張,不是……。”


    :“什麽不是,我和雅琴經過十天接觸,你是知道的,我們是真誠的對待婚姻,更重視養育恩情。我問你,為什麽你知道我們每天晚上見麵卻不管?當我把自己的家庭和過去的曆史告訴她後,你卻像快刀斬亂麻似地斷絕了關係,甚至連最後見一次麵的機會都不給,那會出現嚴重後果的。”


    “什麽後果?怎麽也不能讓我和她媽離婚吧?”


    蔡寶誌有意避開話題,嘴裏又吆喝著,用手中的鞭子不斷的打著牛。看上去他顯得格外蒼老了。小眼睛的角屎有可能沒睡好覺,但還是不停的眨巴著,隨著手殘臂的甩動,夾雜著不時的幹咳,還是那麽協調的三部曲,內心裏彰顯得焦躁不安。這到底是為什麽?難道雅琴媽真的為此要離婚嗎?


    9月15日晚,大車班在團部地下室開會,機關辦事處指導員宣讀的中央23號絕密文件,隻許聽,不許記錄,更不許對外講,規定文件三天返迴軍部。指導員拿著那本文件念了兩個多小時,不僅是*、葉群、林立國在山海關乘坐三叉戟飛機外逃,每頁上的影印件清晰可見,飛機墜落於溫都爾翰,機身上留有一個洞。再就是殺害*的各個方案和571工程紀要,林立國和李富春、黃永勝等的電話記錄,篡改三叉戟飛機必須有*、周恩來、吳法憲三人同意起飛的原定方案等。聽了地震般的消息真讓人毛骨悚然。


    9月16日晚,指導員還是在地下室傳達了:(*給*的信)和(陳伯達反動集團的罪行)。中央高層領導人的暴亂,國家動蕩,*生命垂危,全國都處於高度的緊張狀態。9月16日,團部已經被帶有紅袖標知青警戒著,樓梯口的警衛手端著衝鋒槍嚴陣以待,各單位分批次的上二樓參觀聽講。


    9月17日下午,直屬連在俱樂部召開緊急會議。大鵬趕寫了一封信:雅琴:前幾天你來找我,聽說被打卻無能為力,因為養育之恩大於天,不要記恨。為了我必須保重自己,你叔提出如我們再見麵有離婚的可能,故我不能再去幼兒園。因國家動蕩我們暫時分離,待後從長計議。張大鵬9月17日。他把信條編成蝶方角,闖進千人俱樂部,因為是團部的知青和幹部,平時對機關辦公室車隊都有所了解,但大部分都不知大鵬來會場幹什麽?而且他真像身處無人之地,發瘋般的找到雅琴,把信扔到她懷中默然的離去。


    請看第27章:國興亡擱置婚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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