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當。</p>


    紅簪子掉落在地上,滾動著,金屬與地板的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p>


    秦諾看著繼續散落的頭發,表情帶著一絲怪異。</p>


    為什麽紮不起來?</p>


    不是頭發太順滑,也不是手法問題,但就是紮不起來。</p>


    意外,但也在情理之中,秦諾料到不會這麽簡單,否則前麵的家夥,也不會以失敗而告終。</p>


    重新撿起地上的紅簪子,這個時候,秦諾聽到了一些怪異的聲響。</p>


    椅子扭動的聲響,是新娘在動,新娘嫁衣包裹曼妙的身子,在細微地扭動,似乎是椅子突然變的不適應。</p>


    這時候,秦諾鼻間淺淡的香味消失,彌漫一股似有似無的臭味。</p>


    在他的目光下,新娘後頸部原本白皙的皮膚,忽然浮現樹根一樣的青筋,分叉蔓延著。</p>


    紅蓋頭下,發出一些怪異的聲響,聽起來,像是牙齒磨動,咀嚼某種食物的聲音。</p>


    秦諾看著仿佛要詐屍一樣的新娘,隱約感覺不安,瞥了眼桌上的預言板。</p>


    上麵,緩緩浮現幾個歪歪扭扭的字。</p>


    “你……弄疼我了。”</p>


    這時候,遊戲麵板也彈出來了。</p>


    “注意:你的不規範行為操作,讓新娘很不滿,粗魯的動作弄疼了她,憤怒值增加十點!”</p>


    “請規範操作,否則會發生某些恐怖的事!”</p>


    “未免有些矯情,這就生氣了。”秦諾當然不敢說出口,隻是在心裏這樣想。</p>


    這時候,後邊也傳來一些動靜,原來是角落裏的新郎也有了一些動靜。</p>


    他垂落的腦袋,輕微地擺動,更像是一種痙攣,似乎是想把腦袋抬起來。</p>


    一雙手,十根手指漆黑的指甲,合攏在一起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p>


    秦諾看著,忽然注意到桌子上的預言板,又重新浮選幾個字。</p>


    “你……不準再碰她!否則,會死的很慘!”</p>


    扭曲的幾個字,卻充斥著滿滿的惱怒和威脅。</p>


    秦諾看著這幾個字,更加疑惑了。</p>


    看著字的意思,新郎很寵愛自己的妻子,甚至有著過度的占有欲,不容別的男人觸碰一根頭發。</p>


    可在之前的驚悚小故事內,新娘和新郎之間沒見過一麵,並且新郎還在成親當晚,活活殺死了新娘。</p>


    沒有感情基礎,哪來的寵愛?</p>


    新郎的反應比新娘還要大,明顯更加的激動。</p>


    秦諾看了眼時間,就這會兒功夫,已經過去三分鍾。</p>


    沒有多少時間,讓他慢慢思考其中的不解的地方。</p>


    他握著紅簪子,無數信息麵板的提示,預言板上,新娘的憤怒表達,和新郎威脅表達,繼續重複同一個操作。</p>


    頭發盤起,秦諾手中的動作更加的細膩,更加的溫柔。</p>


    當紅簪子穿***,秦諾鬆開手時,還是一樣的結果,頭發當即散開,如瀑布般傾下,紅簪子掉落地上。</p>


    還是失敗了。</p>


    嘎嘎噶。</p>


    一些聲音當即傳來。</p>


    是新郎牙齒磨動的聲音,他手腳都開始抽搐,骨頭關節的扭動聲很清晰。</p>


    就像是被什麽東西壓著,他掙紮著想要站起身來。</p>


    那恐怖的腦袋,幾次都差點成功抬起,腐爛的恐怖麵部,隱約可見。</p>


    秦諾看著,忍不住說一句:“紮個頭發而已,激動什麽勁。”</p>


    “如果給你戴了綠帽子,那還得了?”</p>


    扭頭看著身邊的新娘,她也有著反應,頸部的靜脈越來越密集,並且出現潰爛,流出黑血的地方。</p>


    紅蓋頭下,發出一些很輕微喉嚨嘶啞的聲音,鮮血從裏麵滴出來。</p>


    預言板上,新娘的文字繼續浮現,充斥著憤怒:“你,弄疼我了!好疼!”</p>


    新郎的文字也繼續浮現:“當我站起來,一定要擰斷你的脖子!”</p>


    遊戲麵板:“注意,玩家再一次進行錯誤操作,新娘憤怒值繼續增加十點!”</p>


    種種提示出現,都在提醒著秦諾現在在玩火,身處雷區之中。</p>


    而時間,已經過去六分鍾了。</p>


    還剩下最後四分鍾!</p>


    情況開始有些危急。</p>


    但秦諾依舊保持著冷靜,他已經習慣這種局麵,自然是不慌,大不了就是淘汰。</p>


    </p>


    雖然重複的操作,還是一樣的結果,但讓秦諾發現更多怪異蹊蹺的地方。</p>


    “遊戲提示,為什麽隻是說新娘的憤怒值?新郎明明更加激動,就差跳起來,撲上來拚命了。”</p>


    他看在新郎那邊。</p>


    看著新郎那抽動的手腳。</p>


    那痙攣的跡象,更像是在害怕什麽,而不是因為新娘被人摸頭發,憤怒的表現。</p>


    害怕是因為什麽?</p>


    因為自己那一晚,親手殺死了妻子,現在她變成鬼了,怕她報仇弑夫?</p>


    秦諾猜測著,迴頭看著桌子上的預言板。</p>


    新娘的話,沒有其它,隻有重複的弄疼我了。</p>


    可自己的動作,明明更加的輕微了,甚至沒有直接解除她的頭皮。</p>


    還是說,這個疼,另有其它的原因?</p>


    秦諾一邊思索,一邊拿起手中的紅簪子,簪子頭部的白珍珠裝飾,看起來很華貴,但似乎,有些不足的地方。</p>


    手指擦拭著一角,粗糙而不潤滑,秦諾發現這一角似乎是斷裂的。</p>


    就是說,這個簪子是殘缺的?</p>


    那另一部分去哪了?</p>


    秦諾眼眉挑動,繼續看著預言板上的字體,忍不住苦笑了兩下。</p>


    新娘一直說自己弄疼她,那就是頭疼,該不會另一部分在她的腦袋裏吧?</p>


    時間抓緊,手指撥開頭發,秦諾觸碰到柔軟的部位,再拿出來時,手指上全是鮮血。</p>


    “果然是這樣。”</p>


    秦諾的動作更加大了,撥開更多頭發時,明顯看到完全腐爛的頭皮,一個不起眼的血洞隱藏其中。</p>


    這時候,預言板上,又浮現出來幾句弄疼我了!</p>


    並且無比扭曲。</p>


    憤怒溢於文字間。</p>


    “冒犯了,我這也是為了幫你。”</p>


    秦諾說了一聲,也不在意惡心,用手指去扒拉傷口,從工具欄內取出一枚鑷子,開始取腦袋內的東西。</p>


    嘩啦啦!</p>


    新娘的抗拒更加大了。</p>


    桌子上的擺件散落地麵,那蠟燭更在陰風中搖擺不定。</p>


    密密麻麻的“弄疼我了”的血字,浮現在預言板上,仿佛是在嘶吼,淒厲地尖叫。</p>


    那邊角落裏,新郎已經抬起了腦袋,腐爛的麵目,麵向秦諾,帶著滔天般的殺意,又帶著某種恐懼。</p>


    遊戲麵板也在不斷警告著秦諾,提示他在玩火。</p>


    但秦諾對於這些視而不見,他隻相信自己的判斷。</p>


    他大汗淋漓,手指接觸爛肉和鮮血,讓人十分不適,但在幾分鍾功夫下,他成功地找到了腦袋裏麵的東西,並且取了出來。</p>


    是另一半,一模一樣的紅簪子。</p>


    原來這是個雙簪子!</p>


    也難怪紮不起頭發。</p>


    當取出來時,新娘的反應又點點安靜下來,預言板上的扭曲字體,開始慢慢消失。</p>


    “取出來了,舒服多了吧?”</p>


    秦諾長鬆一口氣了,滿手鮮血,甚至還沾著一些腐爛的肉,新娘後腦勺已經不堪入目,但在秀發覆蓋下,完全遮擋了。</p>


    新娘安靜了,但那邊的新郎更加地暴躁了,他全身肌肉都在抽搐,想要一點點地脫離椅子,阻止秦諾的行為。</p>


    秦諾不予理會,用衣服簡單擦拭一下紅簪子,重新粘合在一起,而時間已經到了最後一分鍾。</p>


    “剛才是我粗魯了,現在再讓我試一次吧,一定為你紮出最美的發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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