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直接睡到了臨近正午。


    房門敲響,門外傳來了母親的叫喊聲,秦諾悠然醒來,坐起身時,腦袋暈乎乎的。


    胸口傳來少許的疼痛,全身出現一種麻酸,對於這些,秦諾已經習慣了。


    不過看在自己的雙手時,麵色卻是微變。


    一層層厚實的皺褶,出現在手掌上,指甲變得漆黑,照上鏡子時,裏麵李沙的臉,變得幾分驚悚,雙眼攀爬著血絲。


    一塊惡心的血斑,生長在側臉上。


    “這些都是什麽……良藥似乎無法遏製。”


    秦諾用手指觸碰在上麵,沒有疼痛,更沒有什麽感覺,就像是一塊死皮。


    看著自己,秦諾頭腦思緒又變得紊亂,一股莫名地急躁感,在心底滋生。


    與鏡子裏自己對視的時間越長,秦諾就越感覺,像是個一隻鬼怪對視著……


    壓下內心的急躁心緒,秦諾翻身下床,整理一下著裝,過去拉開了房門。


    母親拄著拐杖,站在門口,睜著渙散的眼睛,說道:“快十二點了,你爸爸喊你起來,他親自下廚做了一些菜,讓你快去洗漱,然後趁熱吃飯。”


    秦諾掃了眼後麵,那餐桌上,不見了父親的身影,餐桌上擺放著滿桌的家常菜,熱騰騰的,還冒著嫋嫋白煙。


    眨了眨眼,迴了一聲好的,便朝著屋外走去。


    洗漱過後,迴來時,桌上母親和父親已經坐在餐桌前。


    父親坐在那裏,神情木納,身上依舊濕答答的,將那一塊都泡濕了。


    秦諾走過來,坐下,看了眼父親,他的臉依舊浮腫,慘白無色。


    夾菜的動作很僵硬,衣袖低落的水滴,泡在那些飯菜上,看的秦諾一陣不適應。


    母親也拿起了筷子,說道:“吃吧,這是你爸親自給你做的。”


    “我們一家三口,終於能團聚,一起吃飯了。”


    說這話,母親露出笑容。


    很欣慰,也顯得辛酸。


    秦諾幹笑兩下,拿起筷子,看著全部被泡了井水的菜,筷子停在空中,一時間,不知道夾哪一盤菜。


    最後,秦諾選擇了扒碗裏的飯。


    一頓飯局下來,都在交談中。


    但都是秦諾與母親之間的對話。


    李沙的父親,至始至終都未說話,夾起飯菜便僵硬地送入口中,像是無情的吃飯機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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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他所謂說的那些話,都是從母親口中道出來。


    吃過午飯,秦諾立馬就離開了餐桌,飯局顯得詭異而尷尬,讓他實在難頂。


    借口出去工作,便離開了屋子,拉著黃包車,離開了四合院。


    母親放下筷子,看著離開的秦諾,幽幽地說道:“孩子他爹,咱們兒子,真是長大了啊?”


    李沙父親仿佛沒聽見,依舊拚命地上吃著碗裏的飯菜。


    ……


    “不知道時雨那家夥怎麽樣了?”秦諾行在逼仄的胡同裏,暗自心想。


    他本想去黎家宅院瞅瞅,可剛出胡同口,腦海裏就響起了遊戲的播報音。


    “叮,恭喜玩家觸發副本任務!”


    “請在兩點前,抵達陽光路交叉路口,接送一位手持皮箱的客人,前往目的地,並完成客人的要求!”


    遊戲播報音讓秦諾眼睛亮起,現在這個情況,他自然不過錯過任何一個副本任務。


    看了眼點數,秦諾調轉了方向,朝著另一邊奔去,眨眼間,就消失在了濃密的白霧中。


    在白霧中穿梭,按照記憶,秦諾很快在一個泥濘路口,看到了一塊彎了一角的路牌,上麵寫著陽光路。


    過來時,驀然看到一道身影站在那裏。


    他全身裹的嚴實,一件寬長風衣,戴著一定黑色高帽,手裏提著一個錚亮的黑色皮箱。


    高帽下,是一張留著山羊須的中年男人麵龐,秦諾拉著黃包車停在他身前,習慣性將毛巾搭在肩膀上,露出一抹笑容:“客人,是要坐車嗎?”


    中年人看著秦諾,麵無表情地問道:“你怎麽知道我要坐車?”


    “站在路邊的,哪個不是坐車的啊?”


    “客人想去哪裏?”秦諾放下扶手,熱情地問道。


    中年人頓了一下,緩緩說道:“學堂。”


    “學堂?北興路的那個嗎。”秦諾問道。


    “泉德鎮隻有一個學堂。”


    中年人說話間,已經提著黑色皮箱上了車。


    秦諾瞥了眼那個黑色皮箱,也不廢話,抓起扶手,拉著黃包車快步走了。


    這條線路,基本都是泥濘路,黃包車很多顛婆,但中年人毫不在意。


    他目光始終盯著秦諾,仿佛在打量著什麽,防止差評,一路上,秦諾都嚐試著與客人聊上各種話題,可得到的,始終隻有淡漠敷衍的迴複。


    “你缺錢嗎?”中年人忽然這麽問了一句。


    介於代入李沙這個角色,秦諾迴複道:“家裏有一個眼瞎的老母親,還有一個因為跳井,變成了植物人的父親,條件很艱難。”


    “否則也不會幹這個了。”


    說這話時,伴隨著兩聲歎息。


    似乎其中的心酸和亞曆山大,已經無法用言語形容出來。


    “那就是很缺錢。”中年人麵色淡然,絲毫不在乎秦諾家人怎麽怎麽樣。


    “心理素質怎麽樣?”


    對方又這麽問了一句。


    盡管感覺很怪異,但秦諾還是給予了迴複:“挺好的,打小就不怕鬼這些。”


    “很好。”


    “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幫忙,完成了,給你十塊銀元。”中年人說道。


    秦諾神色微動,相對貧窮家庭來說,這是一筆不菲的費用了。


    但他先前從好大哥韓熙那裏,得到了一筆更加不菲的小費,倒不缺錢,不過還是問了一句:“什麽樣的忙。”


    “到了地方再說。”


    中年人頭靠在車包上,秦諾見他這樣,也隻能點點頭,副本任務裏說過,需完成客人的要求,所以不管是什麽忙,他都必須去完成。


    ……


    片刻後,秦諾抵達了目的地。


    偌大的學堂大門前,空無一人。


    跟頭幾天來時的場景,也完全換了個畫風。


    秦諾剛下來扶手,讓開身,禮貌說道:“客人,你地方到了。”


    中年人從車上走下來,抬頭看著眼前偌大的學堂,麵目上帶著幾分動容。


    秦諾站在一邊,看著他,見時間差不多了,問道:“客人,現在還需要我做什麽?”


    中年人迴神,放下手中的黑色皮箱,接著從口袋裏取出五塊銀元,放到秦諾手裏,開口說道:“很簡單。”


    “我需要你進去,幫我帶一樣東西出來,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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