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外傳來的動靜,聽起來是碰倒了什麽東西,腳步聲略顯沉重,聽起來不像是母親的。


    “是李沙的那個父親迴來了?”秦諾神色一動,感覺很有可能,隻是大門那邊被鎖死,怎麽進來的,跟先前大伯那樣,翻過圍牆進來的?


    秦諾收起了鏡子碎片,拿起桌麵上的一個羊角錘。


    走過去推開了房門,嘎吱一聲,木門開了,客廳一片平靜。


    地上,一個被打翻的玻璃瓶,滾動到了角落裏。


    秦諾走過去撿起了酒瓶子,放迴在桌子上,目光掃視在周圍。


    此刻,不知道是什麽緣故,灰蒙蒙的霧氣,也鑽入了房屋內。


    幽寒,彌漫在房屋內各個角落裏。


    血眼鬼忽然出聲:“小心一點。”


    “有鬼氣鑽入了屋子裏。”


    秦諾聽著血眼鬼的話,遲疑一下,迴到了自己的房子裏,到了門口,卻是停住了腳步。


    隻見在座位上,不知何時坐著一個人影。


    似乎是因為霧氣緣故,秦諾無法看清他的麵貌。


    它坐在椅子上,翻找著什麽,察覺到了身後的秦諾,緩緩轉過身。


    雙方在房間裏,互相對視著。


    下一瞬間,白影忽然起身,手中多了一把尖銳的尖刀,繚繞著森然地鬼氣,朝著秦諾刺來。


    秦諾側身避開,右手五指握緊,猛地一甩,那刀子飛了出去。


    身下腳一抬,將白影踢飛了出去。


    白影撞在櫃子上,站起身時,右手在身旁的空氣中一握,一把劈柴斧頭,握在了手心。


    他邁前一步,一斧頭劈下來,空氣在撕裂。


    秦諾也不怕,抬起手,五根手指抓在了斧刃上,徒手捏碎後,拳骨砸在白影上,白影也迅速地抽出一把匕首,刺穿了秦諾的手掌。


    白影再次飛出去。


    秦諾看著右手掌心的匕首,麵無表情地抽出來,丟在一邊。


    在黑絲的攀爬下,傷口肉眼可見地在恢複。


    那邊,白影也站起身來,詭異的是,它全身就仿佛被一層白色塑料膜包裹了,根本看不到真實的麵貌。


    肩膀似乎受了一些上,流出了黑色的液體,但幾秒間,那傷口也痊愈了。


    頭部五官上,隻能看到一雙清澈的眼睛。


    而此時,那雙眼睛裏充滿了敵意,但這種敵意之下,又有一種道不明的疑惑。


    “這位朋友,這裏是我的家,你坐著我的椅子,一句話不說,就攻擊人,是不是有點不講道理?”


    秦諾試著與對方進行溝通。


    白影微微歪頭,似乎也在說著什麽。


    但秦諾根本聽不懂,聲音隻有嗚嗚吱吱。


    白影還在說什麽,眼中的敵意越來越大。


    秦諾搖搖頭:“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那白影目光完全陰沉,右手又抓在空氣中,又是一把砍刀蔥空氣中抽了出來。


    “這怎麽做到的,變魔術?”秦諾滿臉疑惑。


    白影放高音量,叫喊著什麽,隨即秦諾就看到,在左右兩邊的牆壁下,又走出了兩個白影。


    它們盯著秦諾,同樣帶著敵意,也有一種仇恨。


    霎時間,都朝著秦諾襲擊過來。


    秦諾後撤幾步,一時間有些招架不住,顯得有些狼狽。


    身體狠狠撞在牆壁上,胸口一陣劇痛,右手轟飛兩個白影,卻被第三個白影劃破胸口的衣服,在胸口上留下一條淺淺的血痕。


    右手擦了一下胸膛的血跡,秦諾抬頭看著那三個白影,對血眼鬼說道:“血哥,開了第四隻眼,不至於這麽弱**?”


    血眼鬼淡淡說道:“我隻是看你頭腦這麽好,興許有其它辦法呢?”


    “血哥太看得起我了,趕緊露兩手吧,這李沙身體真心不給力。”秦諾說道。


    “我認真出手,就不是鬧著玩的了。”血眼鬼散漫開口。


    那邊,三個光影對秦諾虎視眈眈,眼中的殺意,完全被激發了出來。


    其中一個光影飛衝上來,下一瞬間,一道黑芒閃過,瞬間穿透了它的身體。


    接著狠狠甩飛出去,窗戶砸穿,摔在了院子裏。


    另外兩個光影見著,第一時間沒有攻擊親你,而是衝出了窗戶外,查看同伴的情況。


    黑色鐮刀從光影體內抽出來,造成的恐怖傷口,在光影身上撕裂,滾滾黑色液體流淌出來。


    另外兩個光影落在左右兩邊,查看同伴的傷勢。


    然而黑色鐮刀的傷害力過於可怕,光影不斷嚐試各種治愈方式,都無法去修複傷口,反而是傷口在瘋狂地惡化。


    最終,在光影傷口蔓延至整個胸膛後,生息不斷微弱,直至斷絕。


    另外兩個光影瞳孔顫抖,猛地轉頭看在秦諾身上,眼神因為強烈的仇恨,而變得通紅,布滿血絲。


    黑色鐮刀迴到了秦諾後背,又分化成兩根黑色鐮刀。


    它們卻不顧一切地衝上來,即便看到那兩柄黑色鐮刀已經甩到了半空中。


    “血哥,等等,先把它們控製下來……”秦諾忽然出聲。


    但黑色鐮刀已經甩出去,無法收迴,兩道光影甚至都沒有躲閃的機會,就被黑色鐮刀所穿透,掛至高空上。


    恐怖的傷口,撕裂它們的身體,黑色鐮刀抽出來,兩道光影摔在地上,掙紮片刻後,也沒了生息。


    黑色鐮刀鑽迴到右手血肉內,血眼鬼說道:“你說的太遲,來不及收了。”


    地上,黑色的液體覆蓋了光影的身體,秦諾想過去查看一下,但兩道光影卻忽然在他麵前憑空消失。


    化作一堆散光,消散在地麵上。


    秦諾蹲下來,看了片刻,無奈地搖搖頭:“光影說不定是重要的線索,可惜了……”


    血眼鬼說道:“不關我事啊,你知道我辦事,果斷又迅速。”


    “誰讓你讓我認真的?”


    秦諾沒有說什麽,站起身,看向院子裏消失的光影,從衣服裏摸出鏡子碎片:“不過,鏡子還能用,應該不止是這麽幾個光影……”


    “這些怪物怎麽出現的,憑空現身,武器也能憑空從空氣裏取出來?”血眼鬼疑惑道。


    “說是怪物……我倒感覺它們跟我們差不多。”


    秦諾嘀咕一句,它們眼睛裏湧現的情感,跟人類實在相差無異。


    “光影跟主線有關,主線牽扯怪病,至少我現在有了明確的方向……”


    此刻捏著手鏡子碎片,但裏麵映出的是他的半邊臉,恢複正常了。


    窗外,月光一點點消失,夜空上的明月,被靉靆烏雲所遮掩。


    “看來隻能是這個時間段才行。”


    秦諾嘀咕,收起鏡子碎片,轉身看著被破壞的門,已經窗戶,肩膀有些胯下:“貧窮的家庭,一夜之間,又雪上加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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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單收拾一下屋內的狼藉,確認屋內已經安靜下來,秦諾神經漸漸從亢奮恢複平靜,困意緊跟著湧上身心。


    秦諾打了個哈欠,關上碎裂一半的房門,迴到床榻上,躺下來,很快就進入了睡眠。


    血眼鬼見狀,忍不住說了一句:“真是打架、幹飯、睡覺三不誤,我就佩服你這一點。”


    ……


    等空氣進入潮濕的陰冷時,已經是淩晨六點半時間。


    破爛的窗外,從灰蒙蒙一片,變為了白茫茫一片。


    秦諾坐起身來,倒不是自然醒,而是胸口又逐漸地發悶,有些喘不上氣。


    但還不至於昨天清晨那樣惡劣,是因為良藥是三更時分服下的。


    調整一下身體狀態,秦諾翻身下床,接著看在房間內那些被破壞的位置上,撓撓頭,嘀咕道:“反正母親看不見,屋子變成什麽樣,好像也沒什麽大礙?”


    秦諾係上襯衫的紐扣,剛打開門,門外的母親將一碗熱騰騰的白粥,放在了桌麵上。


    她扭頭麵向秦諾的位置,微微笑道:“醒了?”


    秦諾點點頭,嗯了一聲,注意到母親的鞋底,踩在那些昨晚打鬥留下的那些碎片上。


    不動聲色在桌前坐下來,秦諾剛喝下一口粥,母親就忽然說了一句:“昨晚的動靜,我全部聽到了。”


    “咳咳……”


    秦諾嗆了兩聲,看著母親平靜地麵色,說道:“我真的把門關好了。”


    “關不住的……你有沒有受傷?”母親問道。


    “沒有。”


    “它們怎麽樣了?”母親又問,她顯然對那三個光影有所了解。


    秦諾沉默著,猶豫片刻,還是如實迴答了兩個字:“殺了……”


    聽到這兩個字,母親臉上沒有責備,沒有擔憂,更不見什麽後怕之色,反而滄桑的一張臉上,浮現出難得的笑容:“我的兒子……終於長大了。”


    對於這個迴答,秦諾多少有些意外。


    這……算是一個正常母親的迴答嗎?


    “娘,你好像知道它們是什麽東西?”秦諾試著問道。


    母親雙手握著拐杖,語氣有著明顯地改變:“你隻需知道,你殺了它們,不用自責,不用害怕。”


    “你是英雄,整個泉德鎮的英雄,那些是吃人殺人的怪物。”


    “昨晚,如果不是你的話,娘我很可能也會被它們撕碎,殘忍殺害!”母親幽幽地開口。


    “它們從哪裏來?為什麽殺人?”秦諾忽然發現,或許能在這個李沙母親身上,也能套到很多有用的信息。


    “沒人知道它們從哪裏來,它們以前就出現過,說著它們的語言,對我們充滿惡意,一旦出現,就是對我們進行殺戮。”


    “為此,鎮上的百姓們,才不得已紛紛拿起武器,進行反抗。”


    “我們殺它們,不是單純為了殺戮,而是保護這個鎮子,身邊的人。”


    秦諾聽著,眼睛不斷眯起。


    還想繼續問些什麽,母親忽然抬頭,對秦諾說道:“你的父親迴不來,也是這些怪物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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