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發不了,難道這節車廂裏的遊戲規則,連係統的技能都受到了禁用?”


    秦諾有些愣住。


    沒有解析之眼,就有些頭疼了。


    他抬頭看著那些在乘客身上扒拉的玩家,屍體的死相,讓他們不忍直視,全程皺著眉頭。


    他們雖然不是新人,但也不是法醫,麵對這些恐怖的屍體,心理負擔還是挺大的。


    秦諾卻沒有這種感覺,對於這些東西,他竟有一種特殊的免疫,平淡視之,內心毫無波瀾。


    這是一個正常人該有的心理嗎?


    秦諾不止是第一次這麽想,自己會不會是個變態呢?


    看著時間,秦諾遲疑著,拿起桌上的一個小鑷子,半蹲在男子身前,伸手去扒拉那傷口。


    更多的鮮血流淌出來了,連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被染紅一些。


    秦諾沒有去在意,用鑷子刺入那血洞內,費了一些功夫,從裏麵取出了一顆子彈頭。


    “這個直徑,看起來應該是衝鋒槍或者手槍的子彈。”


    秦諾喜歡打cf,腦熱在網上搜過一些遊戲裏常用的槍械,這會兒看著子彈,有模有樣的分析起來,可究竟對不對,他也不曉得。


    他想要去獲取更多線索,去扒拉男子的衣服,還找到了別的傷口,用手指去撫摸那些傷口。


    驚悚的傷口,並沒有影響到秦諾的內心。


    始終保持著一種平靜。


    “如果沒有驚悚遊戲,我應該能當個很好的殮容師,或者法醫吧?”


    秦諾這樣心想,從那些血洞裏,他同樣用鑷子取出了子彈,子彈的紋路都是一樣的。


    看著這些子彈,秦諾陷入了沉默。


    “其實不需要這麽複雜。”血眼鬼突然出聲。


    這聲音讓秦諾臉色一怔:“你還在?我以為這節車廂的遊戲規則,連你都限製了。”


    畢竟鬼物都被限製了,秦諾沒想到契約的鬼,竟沒有被限製。


    “所以,你根本不需要去跟那些傻蛋一樣,扒拉這些屍體,今晚那些玩意現身,我幫你解決一隻,不就順利通關了?”血眼鬼漫不經心地說道。


    秦諾卻仿佛沒有聽見一樣,將那些用鑷子挖出的子彈放進口袋,繼續去摸索屍體的衣服。


    “你耳朵不好使了嗎?我再跟你說話呢!”


    秦諾平淡地迴應:“我聽得到。”


    “然後呢?”


    秦諾忍不住笑了笑:“血哥,有時候你真該提升一下自己的腦迴路,不然我怕哪天也給你帶傻了。”


    “如果契約的鬼,能夠殺那些黑影,那第一批為什麽還死這麽多玩家?他們為什麽都辛辛苦苦地找克製黑影的物品?”


    “總不能這套副本裏隻有我一個半鬼吧?”


    血眼鬼感覺有被羞辱到,試圖挽迴一些麵子,繼續道:“那些鬼怎麽跟老子比?”


    “說得也對,那今晚就看血哥大展神威,小弟的命就交給你了。”


    秦諾自然是希望如血眼鬼所說。


    如果手裏的物品,沒有克製那些黑影,那就真的隻能看血眼鬼了。


    手伸入那西裝之下,秦諾眼眉一挑,從那裏取出了一柄剪刀。


    帶血的剪刀。


    秦諾遲疑著,突然去解開男子的扣子,去脫下那些衣物,還想著去解開皮帶,但遲疑一下,還是消掉了這個念頭。


    血眼鬼看在眼裏,問道:“你是不是變態?”


    秦諾沒搭理它,此刻男子上半身肉身暴露眼前,那些子彈流出的鮮血,染紅了半個身子。


    他的目光在身上仔細地遊動,表情更顯得疑惑,給男子穿上了衣服,說了一句:“無意冒犯。”


    說完,將那把剪刀揣進了口袋裏。


    然後如法炮製,秦諾又去查看別的屍體。


    其餘的玩家,此刻都沒閑著,雙手沾染著鮮血,撲鼻的血腥味,讓他們難以忍受。


    那些傷勢,就像是剛發生的,不斷流淌著鮮血。


    在屍體的衣服上,大部分玩家幾乎是摸索到了什麽物品,覺得有用的,就揣進了口袋裏,全憑感覺,沒有邏輯。


    羽也在查看著一具屍體,是個女人,長得白皙,臉蛋精致,很有明星範,穿著更是突顯著身材。


    但他全程冷漠著一張臉,伸手捏著女人的臉蛋,擺迴去,在她的脖子處插著一柄水果刀,噴湧而出的鮮血,把整件T恤都染鮮紅。


    傷口很靠側,並沒有傷到氣管這些,是流血過多至死。


    羽眨了眨眼,抽出刀子,擦拭一下,揣進了口袋裏。


    女人死前的惶恐,以及多根手指上壞掉的指甲油,似乎告知了他一些東西。


    羽臉色冰冷,看著女子片刻,離開了座位。


    所有玩家都在忙碌,唯獨那個流蘇的玩家,坐在那裏。


    他不知道又從那個乘客身上,扒拉到了一個ps遊戲機,正閑暇自在地玩著。


    對於牆上流逝的時間,他顯得毫不慌張。


    很多玩家看在眼裏,沉默間,都稍稍眯起了眼睛,意識到什麽。


    時間繼續流逝,列車外的漸漸暗了下來。


    在牆上的複古鍾來到七點時,敲響間,車頂上的燈,同時間亮起。


    黃壓壓的燈光,照射在車廂內。


    一些玩家累的不行,幹脆坐下來,又開始吃喝。


    流蘇打了個哈欠,丟掉了手裏的遊戲機。


    “還有一個小時,燈就會熄滅,各位自求多福吧。”


    他趴下身,打算鑽迴桌底下睡覺,那裏麵有一個暗格,剛好容納他,讓他躺的舒服。


    但一隻手拉住了他,是那個山嶽,在他手裏有著一把軍刀,應該是從那些乘客身上扒拉下來的。


    “有事嗎,哥?”流蘇看著他。


    山嶽坐下來,將軍刀插在桌子上,很是鋒利,輕易地就刺穿了一指厚的木板,那懾人的寒光,照射在流蘇的臉上。


    “你覺得這把刀,能不能克製那些黑影,甚至說殺了它們?”


    山嶽含著笑意地問道。


    流蘇看了眼軍刀,說道:“這我怎麽知道,你覺得能,那今晚就拿緊這把軍刀。”


    “燈熄滅後,這就是你的保命符了!”


    山嶽十指交叉,問道:“你好像一點也不慌?”


    “我能活這麽多晚,肯定是有自己的對策,知道怎麽去避開那些黑影的獵殺。”


    流蘇淡笑地說道。


    “讓我猜猜,你不慌,所謂的有經驗,應該是身上有件能夠抵禦那些黑影的物品吧?”


    山嶽笑眯眯地問道,眼睛裏流出的深意眸光,已經表明了內心的想法。


    周圍的玩家看在眼裏,恍然了,部分人內心暗惱。


    他們和山嶽的想法是一樣的,也想著打流蘇的注意,卻沒想到給山嶽這家夥捷足先登了。


    他們現在手裏的物品,未必對那些黑影有用。


    但這個叫流蘇身上的那件,必然能夠克製黑影!


    “這就看你怎麽想了,我總不能直說出來對吧?”


    “哥,沒什麽事的話,我就睡覺了,困的不行。”


    流蘇似乎沒有意識到氣氛的變化,擺擺手,就要鑽迴桌子底下,山嶽一隻腳擋住了他的去路。


    “你是真傻還是裝傻?”


    “把你身上那件物品交出來,這樣你就能鑽迴自己的狗洞睡覺去了。”


    流蘇無奈地說道:“哥,這個遊戲不是這麽玩的,你得自己去找,搶別人是行不通的。”


    山嶽眯著眼睛問道:“這節車廂裏有禁止暴力,或者搶奪別人的規則嗎?”


    “這倒是沒有。”


    “那不就行了,現在,我就是這個規則了!”


    “你還是抓緊時間找吧,別打我主意了。”


    流蘇趴下身子,想要去推開那隻腳。


    山嶽臉皮稍稍抽搐,下一秒,突然抽出桌子的刀子,狠狠地朝流蘇的後頸部刺去。


    電光石火間,流蘇突然側身避開,在山嶽刺了個空,還沒收迴手間,右手多了一柄蝴蝶刀,轉動間,寒光閃爍,刺入了山嶽的脖子根。


    這發生的過程不過兩秒間!


    流蘇速度快的部分玩家都沒反應過來。


    山嶽眨了眨眼,目光斜下,看見了那滾滾湧出的鮮血。


    “哥,怎麽你就不聽勸呢?非要自己找捷徑結束遊戲。”


    說完,不等山嶽開口,那刺入脖子的蝴蝶刀,突然橫切,在喉嚨破開,鮮血噴濺間,收迴了蝴蝶刀,揣進了口袋裏。


    山嶽捂著自己的喉嚨,張了張嘴,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嘖,晦氣,還濺我一臉。”


    流蘇抽出一邊的紙巾,擦拭臉上的血。


    隨即一邊擦手,一邊看向其餘玩家,問道:“請問還有誰要打擾我睡覺嗎?”


    “看樣子沒有了,各位晚安。”


    說完,流蘇鑽迴了桌子底下。


    那些玩家麵色皆是在變化著,看著那躺在地板血泊中,身體細微抽搐的山嶽,心說這特麽是扮豬吃老虎啊。


    實際上,稍作多想,也能猜得出,流蘇能活的現在,怎麽可能是軟柿子?


    那邊的羽看在眼裏,嘴角帶著一絲冷笑。


    秦諾也看在眼裏,右手的血眼鬼同樣表示不屑:“要不我幫你從那小子身上搶過來?”


    “算了。”


    “沒必要,這個流蘇看起來也是個很角色,說不定他身上真沒克製黑影的物品,用了別的辦法活到現在呢?”


    秦諾搖搖頭。


    “我怎麽感覺你是瞧不起我呢?”血眼鬼問道。


    “哪敢啊,我血哥天下無敵好吧!”秦諾直接就恭維起來。


    這話裏有話,讓血眼鬼不知道怎麽去迴複,幹脆是沉默了。


    窗外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了。


    牆上的鍾,已經來到了半個小時。


    秦諾也沒再忙活,坐在一個靠窗的窗戶,坐下來,拿起桌上的一包幹牛肉,吃了起來。


    其餘玩家亦是如此,他們雙手滿是鮮血,用餐巾擦拭著雙手,開始吃喝。


    有的玩家,脖子上掛滿了各種值錢的飾品,有的則是披上了屍體的衣服,更有奇葩的,還把屍體的一些內衣物,揣進了口袋裏,像極了變態。


    一個身影出現在秦諾身後,秦諾一邊咬著牛肉幹,一邊抬頭看著眼前的人。


    是羽。


    他表情冰冷地看著秦諾,那頭上的紫發,像極了殺馬特。


    秦諾看著他,很平靜:“做什麽,想搶我牛肉幹?”


    羽不作聲,伸出手,抓起了秦諾邊上的一包薯片,轉身就走了。


    在他的座位上,放著一堆空的薯片包裝袋。


    秦諾啞然,心說這就是薯片的鍾愛者嗎,直接當飯吃了。


    吃完牛肉幹,秦諾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牛奶,一飲而盡。


    這時,牆上的鍾分針來到了10的數字。


    車廂前頭的門框上,喇叭響起一陣純音樂。


    音樂結束,傳出一個女聲播報音:“尊貴的客人們,十分鍾後燈光會熄滅,為了保證你的作息時間,請燈光熄滅後,進入睡眠狀態,保證睡眠質量。”


    “睡覺?我們特麽也得睡得著才行啊!”有玩家冷冷地嘲諷。


    他們握緊了手裏的物品,看著那跳動的秒針,神經也在跟著繃緊。


    對座傳來聲響,是那個流蘇,他又爬了出來,從桌上拿了一個頭戴式耳機,戴在腦袋上。


    “燈光一滅,生死有命,全看天意。”


    秦諾看著他神神叨叨,接著眉毛一挑。


    因為他看見流蘇在趴下桌子底下時,從口袋裏拿出一根斷掉的手指頭,放進了嘴裏。


    那手指的斷口,還留著鮮血。


    “那是克製黑影的物品嗎?直接放嘴裏含著,也是個狠人,口味這麽重!”


    秦諾忍不住地嘀咕。


    在最後的幾分鍾,秦諾盡量坐在角落裏,讓那些乘客的屍體擋在外頭。


    後邊,那些玩家也開始移動自己的位置。


    多數的玩家,都跟流蘇一樣,鑽在了桌子底下。


    可這在秦諾眼裏並不可取,燈滅後,什麽都看不見,躲在桌子底下,反而會讓自己的移動空間受阻,這似乎等同於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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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哥,燈要滅了。”


    血眼鬼:“淡定,我倒要看看那黑不溜秋的玩意兒,能牛逼到哪去?”


    雖然血眼鬼在,心裏會安定一些,但秦諾也有著自己的想法,以防萬一。


    秒針跳動,很快,牆上的鍾敲響了。


    連續九聲,冗長地迴響在車廂內。


    當第九聲鍾聲停止後,車廂內的燈光全部瞬間熄滅。


    冰冷未知的黑暗,瞬間吞沒了整節車廂內。


    漆黑中,秦諾睜著一雙明亮的眼睛。


    揣在口袋裏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緊了那帶血的剪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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