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了,二甲第五名,進士出身,宗預,看來晚上你要請我們喝酒!”


    黃淮中了,楊榮比他還高興。


    “請,一定請,叫上解學士和士奇兄,晚上咱們一醉方休!”


    黃淮笑嗬嗬的說著,隨即臉色一變,說道:“恐怕不行!”


    楊榮皺著眉頭說道:“你不會連這點酒錢都要省吧,你要沒錢我借你!”


    黃淮笑了笑,說道:“非也,今晚陛下會在宮中設宴,宴請我們這些新晉進士,所以還是改天吧!”


    楊榮打趣道:“原來是要進宮吃宴席,真是讓人羨慕!”


    黃淮安慰道:“子榮,你的學問比我還好,三年後的大考必定能中一甲,到時候與陛下同飲,才是無限的榮耀!”


    “但願吧!”


    楊榮笑了笑,表麵看不以為意,其實心中要有目標,二甲他看不上,他的目標是一甲,即便不為狀元,也要中榜眼,探花都差點。


    有人歡喜自然有人愁。


    隨著二甲考生的名字一個個被念了出來,韓克忠,王恕,陳丕是焦急不安,因為十三名二甲的名字已經全部念完了,然而並沒有他們。


    現在就是剩一甲的三個名字了,有些考生已經預感到自己要落榜了,但抱著最後一絲機會,希望接下來能念到自己的名字。


    “韓兄,別著急,說不定你就在一甲之中!”


    王恕也沒念到名字,卻先安慰起了別人,他知道韓克忠家境貧苦,一旦落榜,將終身徹底告別仕途,家裏實在拿不出錢供他讀書了,沒有三年後再來的機會,這輩子隻能當個農戶種地,老老實實去服徭役。


    韓克忠眉頭緊鎖,滿麵愁容,他心中已經預料到了結果。


    他的文采是不錯,但放在所有貢生之中並不是出類拔萃的,比他厲害的人有很多,他心裏的期望是二甲,但二甲沒有他,三甲也沒有。


    一甲的可能性太渺茫了!


    禮部的官員繼續念道:“一甲第三名,江南山陰劉仕諤,賜進士及第!”


    “中了,中了,探花,是探花!”


    劉仕諤高興的手舞足蹈,一旁的盛敬說道:“恭喜賢弟,竟然是一甲探花!”


    劉仕諤從袖子裏摸出一個錢袋子,抓出一把銅錢和碎銀子灑了出去,引來圍觀百姓哄搶。


    “盛大哥,晚上我做東,醉春樓通宵暢飲!”


    說著,還不忘看向身後的韓克忠幾人,得意的大笑起來。


    “賢弟莫不是忘了,今晚要進宮赴宴,與當今陛下一起飲酒!”


    “哎呀,我差點忘了,這得迴去換身衣服,不然滿身的蔥味可就丟人現眼了,這可是大不敬之罪啊!”


    劉仕諤的話處處都在針對韓克忠,但他卻沒有心情搭理這家夥,他更關心的還是自己有沒有上榜。


    “一甲第二名,江西泰和尹昌隆,賜進士及第!”


    “中了!”


    宋琮身邊的年輕人終於鬆了口氣,激動的心也靜了下來,整個人如釋重負。


    “榜眼,進士及第,彥景,好樣的,恭喜你!”


    宋琮投來讚許的目光。


    尹昌隆感慨道:“終不負數十年挑燈之苦啊!”


    說著,對著宋琮重重行禮,說道:“宋兄,多謝你一路的幫助和激勵,請受我一拜!”


    “無需多禮,快快請起!”


    宋琮笑道:“彥景,我是真為你感到高興啊!”


    現在就剩一個狀元沒有公布,沒被念到名字的考生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期待著最後的榜首能落在自己頭上。


    禮部官員特意加重了聲音,高聲道:“一甲第一名,福建閩縣陳安,賜進士及第!”


    人群中,一名年過半百的老書生激動不已,將早已捏在手中的銅錢一灑而出。


    不遠處的黃淮則感慨道:“白首窮經,終不負半生苦讀之功,今朝位列榜首,登堂入室,值得,一切都值得啊!”


    楊榮卻笑嗬嗬的說道:“這位狀元郎有些老啊,那頭發胡子都白一半了!”


    黃淮趁機打趣道:“子榮,你才二十多歲,又是一表人才,要不三年後你考個狀元,或許能被召為駙馬,如那唐朝的鄭顥,成為狀元駙馬,定能傳為佳話,何不美哉?”


    楊榮冷著臉說道:“我要考中狀元才不願意當什麽駙馬,你……黃宗預,勸人當駙馬,當真天打雷劈!”


    當駙馬幾乎等同於絕了仕途之路,而且還要處處看公主的臉色。


    都說大唐的駙馬爺不好過,大明的也好不到哪裏去,洪武爺殺女婿從不手軟,不然也不會有這麽多公主都成了寡婦。


    在大部分心中,狀元郎都是一表人才,麵如冠玉的英俊書生,身披紅衣,騎著高頭大馬,被公主召為駙馬。


    但這個陳安頭發胡子都白一半了,與大家心目中狀元駙馬的形象實在差遠了。


    其實那都是戲文的編排,哪有這麽多英俊的狀元郎。


    曆史上的狀元駙馬隻有一位,那就是唐朝的鄭顥,中了狀元後就迴去娶心愛的盧氏女,結果半路被當時的宰相白敏中(白居易的族弟)所騙,娶了萬壽公主。


    因為此事,鄭顥恨了白敏中一輩子,一到上朝,就以各種理由參他。


    宣讀完所有考生名字,禮部的官員立馬將皇榜貼在牆上。


    此時的韓克忠呆若木雞,整個人十分的失落,喃喃自語道:“三年又三年,終究是鏡花水月,大夢一場,實在愧對父母的養育之恩!”


    陳丕悲憤道:“不考了,再也不考了,迴家種地去!”


    王恕歎息一聲,他也沒考上,但卻安慰二人道:“韓兄,王兄,別太難過,興許是那官老爺念錯了,我幫你們再去看看……”


    韓克忠苦笑一聲,這怎麽可能,姓名籍貫都念出來了,不過是安慰人的話罷了。


    有這種想法的不止王恕一人,皇榜前已經擠滿了學子,考中的學子想確認自己的名字在不在其中,沒考中的也在努力尋找自己的名字。


    有人喜,有人悲,有人仰天大笑,有人瘋狂撒錢,有人默默流淚,有人號啕大哭。


    最高興的還要屬劉仕諤,當即吟誦起了他父親當年在奉天門稱頌洪武爺的那首詩。


    揮戈十載定河山,忽報星沉易水灣。馬首西風旌旆卷,天涯落日凱歌還。功成楚漢興亡際,名在韓彭伯仲間。聖主思功心獨苦,黃金直欲鑄真顏。


    “哈哈,狀元,榜眼,探花都是我們南方學子,真給我們南方人掙臉!”


    王恕還在努力找著自己和韓克忠的名字,聽到此話,不由自主的看向一甲,果然都是南方學子,順著一甲再看二甲,還都是南方學子,三甲,還是一樣……


    “不對勁啊!”


    王恕迴頭大喊道:“韓兄,陳兄,你們快來看看,皇榜之上的進士竟然全是南方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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