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劍又怎麽會不知道這個道理,但是有些事情到了自己身上,就做不到了。


    因為在乎,所以才會舍不得。


    看著瀟瀟和小申的身影,馮劍有些煩躁。


    “馮劍,你修煉是為了什麽?”黎欣突然開口問馮劍。


    “啊?”馮劍因為出神,沒有聽清黎欣的話,想了一會才說道:“為了保護重要的人吧!”


    “那如果麵臨抉擇,你是想要在乎的人開心,還是安全?”黎欣再一次的問道?


    黎欣很想知道答案,因為她一直不理解父親和哥哥的做法,他們一直寵溺著自己,雖然自己知道是為了自己好,但是卻限製了自己的自由,像是困在籠子裏的小鳥,又怎麽能開心?


    他們總以為自己給的,是最好的,卻根本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要的。


    “安全!”馮劍考慮了一會,才認真的說道。


    “哪怕他們根本不想要那樣的生活?”黎欣瞪大了眼睛,看著馮劍,為什麽馮劍和自己的父親,哥哥的想法一致?


    “就算被責怪,就算不被理解,隻要她安全,就足夠了。”馮劍有些沉重的說道,他現在麵臨的就是這樣的抉擇。


    “你一邊說為了保護在乎的人,一邊又為了讓在乎的人安全,甚至不在乎他們的感受,這樣不是很矛盾嗎?


    有些人,根本不在乎其他的一切,隻想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哪怕辛苦,哪怕困難重重,也覺得快樂。可是根本沒有詢問過自己的想法,就以在乎自己的名義,強行決定自己的路,這反而是最大的一種傷害,不是嗎?”


    黎欣從來沒有這樣過,她看起來很激動,像是在為自己辯駁一樣。


    “是,你說的也很有道理,為了在乎的人,就算不被理解,被責怪也不惜如此,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他們不會責怪你,但是卻會一直承受著煎熬,和危險相比,那樣的生活,更痛苦不是嗎?”


    馮劍被黎欣的話鎮住了,他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問題,他一直在考慮著,如何才能保護自己在乎的人不受傷害,如何讓他們的處境變得安全。


    可是,他們的感受,卻被自己忽略了。


    瀟瀟是不是一直都在掩飾著心底的想法?是不是很多次,明明不願意,可是卻從來沒有反駁過?


    自己的決定,真的對嗎?


    第一次,馮劍對自己的決定產生了動搖,他開始質疑自己的決定。


    安全,開心。哪個更重要呢?


    危險,折磨,哪個更難以承受呢?


    馮劍的眉頭緊緊地皺著,黎欣的話,像是當頭一棒,讓他開始清醒,開始深思這個問題。


    如果是自己,會因為危險,而放棄自己的願望嗎?如果是自己,會為了安全,而放棄自己的目的嗎?


    答案,讓馮劍瞬間明白自己有多可笑。


    “啪!”


    馮劍有些懊惱的一巴掌拍在自己的額頭,他怎麽一直沒有想到這裏呢?自己真的太蠢了。


    “唿!”


    深深的唿了一口氣,馮劍平複著心底的波瀾,終於恢複了以往的樣子。


    “謝謝你,黎欣,我懂了。”馮劍原本鬱結的神色變得開朗,緊皺的沒有也舒展而開,黎欣的話,讓他終於醒悟了過來,人活著,開心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


    馮劍也忍不住苦澀的搖了搖頭,自己看到黎欣有些苦惱的樣子,才過來安慰她的,到最後自己的煩惱卻因為對方的話解開了。


    或許,能夠解開心結的,隻有別人。因為他們的思維,是冷靜的,而放在自己身上,無法那麽理智的去考慮著一切。


    “嗯?”黎欣不明白馮劍為什麽還感謝自己,她是因為自己的原因,才會突然問馮劍這個問題的。


    可是馮劍為什麽謝自己?自己可是衝撞了他啊?


    黎欣真的有些糊塗了,茫然的看著馮劍。


    “沒事了,因為你剛剛的話,我想通了一件事情。”馮劍像是放下了心中的石頭一樣,變得很釋然,人也精神了很多。


    黎欣更摸不著頭腦了,自己說什麽了?


    “今天下午,陪你修煉吧,不能老是讓你閑著,不然會怪我不負責任的。”馮劍心境豁然開朗,心情也隨著變好了起來,笑著對黎欣說道。


    “好啊,但是你身體沒事嗎?”黎欣關心的問道。


    “沒事,今天我沒受什麽傷,昨天的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馮劍伸展了下手臂,示意自己身體已經沒事了,


    “好吧,我還想吃你烤的野兔。”黎欣有些嘴饞的說道,白皙的小臉浮上一抹紅暈,看起來煞是可愛。


    “嗬嗬,好啊,可是中午還是要多吃一點啊,不然沒到晚上就餓了。”馮劍玩笑的對她說道。


    “嘻嘻,我會的。”


    “那好,我還有些事情,等我處理完了,我們還是去老地方吧!不過,要修煉的,不僅僅是你啊。”馮劍對著黎欣說道。


    “好的,那我吃過飯就來找你。”


    “嗯,待會見,我先走了。”馮劍對著黎欣揮了揮手,然後離開了。


    趙申和馮瀟一直在等馮劍,不過,看到馮劍的樣子,總感覺和之前有點不一樣。


    兩人不由得對視了一眼,有些莫名其妙。


    不過,馮瀟卻有些高興不起來,直到馮劍來到身邊,她才有些失落的說道:“哥哥,我已經決定了,我同意...”


    “以後,你還是跟著我們一起吧,相比較安全,我還是希望你開心一點。”馮瀟的話還沒說完,馮劍就打斷了她。


    馮瀟原本低著頭,聽到馮劍的話,猛地抬頭,不敢置信的看著哥哥。


    “哥,哥哥,你說什麽?”


    “我說,我還是舍不得讓你離開,你還是陪著我們一起吧!”馮劍溫柔的抬起一隻手,放在馮瀟的頭上,看著妹妹的樣子,馮劍就知道,果然和黎欣說的一樣。


    妹妹根本就不想離開,但是卻不會違逆自己的意願,她一直都這麽傻,傻得讓人心疼。


    “真,真的?”像是不敢確定一樣,她盯著馮劍的眼睛。


    “傻瓜,對不起,總是沒有考慮你的想法,就讓你去做不願意的事情,一直委屈你了。”馮劍有些心疼的說道。


    妹妹表現出來的樣子,讓馮劍意識到自己錯的有多離譜。


    “沒事的,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馮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的心情。


    但是,眼淚一直在眼眶打轉,馮瀟雖然堅強,但是卻也還是一個十三歲的女孩,


    她離開家人,離開父母,現在又要離開哥哥,這種事情,讓馮瀟怎麽承受?


    “傻瓜,我們迴去吧!”馮劍摸了摸她的頭,寵溺的說道,馮劍很自責,但是卻沒有多說什麽。


    “嗯!”馮瀟心底很高心,連忙擦了擦眼睛,不想讓他們看到。


    說完,三人一起向著住的地方走去。


    “哥哥,比試結束的話,我們去哪?”


    “聽說還有什麽煉獄的地方,我們三人剛好都有資格進去,據說那裏對實力提升有很大的好處,還不損害根基。”馮劍說道。


    “你的意思是說,比試結束後,我們一起到煉獄裏提升實力是嗎?”趙申開口問道。


    “嗯,雖然在這裏,我們的實力都還算可以,但是我們可不能再這裏止步,我們肩負著很多,沒有時間沾沾自喜,也沒有驕傲的資本。”馮劍越來越絕對自己很弱。


    隨著實力的提升,卻越來越感覺到自身的渺小。


    這種想法,很矛盾,卻也很真實。


    “煉獄是什麽樣的地方啊?聽起來好像...”馮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煉獄這個詞語。


    “煉獄,好像是一個單獨的空間,裏麵很大,比整個藥師穀也不懲多讓,裏麵有很多詭異的生物,環境也和我們生存的地方不同,哪裏很陰暗,濕氣也很重,感覺很陰森。”馮劍還沒說話,趙申就搶先迴答道,


    “申哥,這你也知道?”馮瀟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師傅之前曾經說過,師祖他他人家曾經來過這裏,當時取得了第一的名次,曾經對師傅講過裏麵的情形。”趙申說道。


    “我怎麽不知道?”馮劍看著趙申,他根本就沒聽過師傅講過這些啊。


    “哦,是在十幾天前吧,在我來這裏之前,他曾經對我說過煉獄的情況!”趙申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說道,


    “我怎麽感覺師傅很偏心啊?”馮劍有些怪異的說道。


    “額,是嗎?我怎麽沒感覺到”


    “裏麵到底對修煉會有什麽益處?”馮劍轉會主題,繼續問道。


    “師傅也隻是大概的提了一下,好像是裏麵那種特殊的靈氣吧,也不能說是靈氣,可以說是能量吧,那種東西,身體吸收之後,會轉化成自己的能量,好像就是這樣。”趙申也不太清楚具體的情況。


    “算了,反正到時候都會知道的,現在著急知道也沒用。”馮劍搖了搖頭,笑著說道。


    經過一路的交談,很快,他們就迴到了住的地方,趙申已經申請過,將住的地方搬了過來,現在趙申就住在馮劍的旁邊。


    馮劍迴到住的地方,直接朝床上一趟,這片刻的安寧,讓他感覺很享受。


    “哥哥,你和黎欣是怎麽認識的啊?”馮瀟笑著問道。


    “一次偶然吧,之前在拍賣行的時候,我拍下一把魔劍,然後因為這把魔劍和別人結下一些恩怨,然後就碰巧遇到她倒在地上,我給她吃了一顆丹藥,然後就認識了。”馮劍輕描淡寫的說道。


    趙申忍不住一頭黑線。說的這麽簡單,不知道誰最後竟然昏迷了被扛了迴去。


    “哦,難怪她會認輸了,可是,那次她的哥哥來找她,你們一起幹嘛去了?”


    “她讓我指導她訓練,和她對戰,提升和穩固她的實力。”


    “他的哥哥應該很強啊,為什麽不讓他哥哥陪她?又或者那個叫什麽蕭雨的。”馮瀟不解,為什麽偏偏讓馮劍來幫她?這豈不是舍近取遠?


    而且,雖然馮瀟相信哥哥的實力,但是還沒有盲目到認為馮劍比黎子軒還強的地步。


    “因為,他的哥哥,還有蕭雨都不忍下手,所以效果不到,你應該可以感受到,她的實戰經驗很不足,甚至是緊缺。”馮劍嚴肅的說道。


    “嗯,不過她那麽努力的話,應該很快就會轉變的。”馮瀟笑著說道。


    “嗯,她的進步很快,悟性也很高,也很努力,的確很有天賦。”馮劍由衷的說道。


    三人一直聊了很久,沒有談關於自己實力的事情,全部都是其他的事情。


    這個時候,他們忘記了所有的不愉快,忘記了身份,忘記了責任,忘記了家族的擔子。


    同樣的,這個時候的三人,也是最開心,最高興的。


    很快,天已經到了中午,一個年輕的藥師穀弟子,端著一盤盤飯菜走了過來。


    “這是藥師穀的飯菜,請各位慢用,。”那個弟子很禮貌,也很恭敬,將飯盒放在桌子上,就直接轉身離開了。


    “謝謝!”


    馮劍接過飯菜,然後放在了桌子上,三人一起吃了起來。


    一頓飯的功夫,很快,三人就解決了溫飽的問題,狼藉的桌子,馮瀟默默的收拾著,而且不但沒有一絲的怨色,還很幸福的表情。


    隻要不離開哥哥他們,辛苦算什麽?不管怎樣,都感覺滿足。


    “咚咚咚!”


    輕輕的敲門聲傳進三人的耳中,馮劍以為是黎欣來了,起身徑直來到了門口,將房門打開。


    然而,門外站著的,卻不是黎欣,而是一個風華絕代的美女。


    “是您啊。君前輩!”馮家看著來人,禮貌的說道。


    那個人正是君若溪,她等了一天,然後再次來到這裏,尋求馮劍他們的迴答。


    “這一次,你們想好了?”君若溪看著馮劍,又看了一眼馮瀟,淡淡的問道。


    “想好了,抱歉,耽誤了您的時間,經過我們的深思熟慮,我們還是決定,讓瀟瀟繼續呆在我們身邊,真的很抱歉,請原諒。”馮劍有些難以啟齒的說道。


    原本要求要考慮的人是他,現在要放棄的人也是他,雖然這種事情也是情理之中,但是真正的遭遇這種事情,還是會有些難堪的。


    “你們想好了?真的不讓她跟著我?”君若溪再一次的詢問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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