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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雪皚皚,隆冬歲月。


    寒季相對於其他四季而言,卻是要更為淒美一些,然而對於百姓而言並不是一個好的季節。


    尤其是對於那些貧困的人家,這更是一個饑寒交迫的季節。


    富人越富,窮人越窮,無論在哪裏,這都是一個十分諷刺的生活環境。


    這一步走來,步非凡和劍留仙看到了太多。


    路有凍死骨,朱門酒肉臭。


    每每路過那些可憐的乞兒時,步非凡都會讓劍留仙在包裹內拿出幹糧送過去,但是遇到的多了,幹糧也就送盡了,送無可送,也就隻能任其自然了。


    “師尊……”


    劍留仙看著那些饑寒交迫的乞兒,麵有不忍,他想到了自己,當年的自己也是如此,隻是自己很幸運。


    那一年他倒在私塾的門口,被路過的師尊帶迴了私塾。


    “留仙,武道是道,但物競天擇,生老病死也是道,你明白嗎?”


    師尊的聲音傳來,似乎有些莫名的深意。


    劍留仙內心一震,知道師尊是在指點自己。


    此時劍留仙雙目閃爍,在沉思,他用心思考著自己師尊的話語。


    片刻後,他抬起頭,迎上自己師尊那雙明亮如星河的眼睛,迴答。


    “師尊是說,天道有輪迴,生老病死皆是輪迴中的一環,一切都有因果,有因必有果?”


    “不!”


    步非凡搖頭道:“我隻是想告訴你,人要自強,唯有自強不息,才能改變命運。”


    步非凡抬起頭,看著那鵝毛如柳絮般的飛雪,拿起手中的酒壺,飲了一口烈酒。


    感受著胸腔內烈火燃燒的奔騰灼熱感,步非凡歎道:“但命這個字其實是一種欺騙,人對自己的命運常常認為是一種必然,認為一切都是天意,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可這其實是自欺欺人的一種說法,人的一生不存在任何的必然,而是充滿了無數的因緣際會,乃至巧合的,種種的巧合,才導致了最後的結果。


    這種結果也並非一成不變,世間從無注定這一說,很多時候,哪怕是一個想法,一次改變,一個意外的舉動,都有可能衍生出不一樣的結果。”


    說到此處,步非凡惆悵的收迴目光,看向劍留仙。


    “你明白了嗎?”


    你明白了嗎?這句話在劍留仙的耳邊迴蕩,師尊的一番話,引起了他內心的很大震動,這番話在儒道典籍中並沒有相關記載,應該是師尊的自己感悟,不過這番話卻透露出一個思想。


    “君子當自強不息……”


    劍留仙吐出一口氣,緩緩說道。


    聽到這句話,步非凡目光一亮,有些讚賞的看著自己的弟子,“留仙你很有悟性,但要記住,這不僅是學問,還是武道。”


    就在這時,步非凡突然心裏一動,打量著自己弟子那若有所思的麵容,他決定親身施教。


    剛好兩人的一米處,就有一顆枯死的木樁。


    “留仙,在你看來,那顆樹樁命運又是如何?”


    步非凡指著那裏。


    劍留仙思緒被打斷,瞧見自己師尊所指的那根樹樁,愈發不解起來。


    他想了想,沉吟道:“它的命運自然是死亡,當它死亡後,將會自然腐化,變成朽木,最後化為腐土。”


    “嗯。”


    步非凡聽完點了點頭,並未言語,即未同意,也未說不同意。


    忽然,他踏出一步,將手掌自然伸出。


    他的手掌散發朦朧光暈,在劍留仙奇異的目光中,籠罩在那顆枯死的樹樁上。


    步非凡的手掌似散發出了一股奇異的力量,然後在劍留仙震驚的目光中,那顆枯死的木樁竟然在厚重的白雪中生出了一根綠芽。


    那綠芽伸出,不斷地生長,幾乎隻是數個唿吸間就變成了一顆茁壯成長的小樹苗。


    轉死為生!!


    “這是大陰陽藏龍劍!也唯有大陰陽藏龍劍的壽數攻勢,才可以做到削減、吸納和釋放生機。”


    劍留仙僅僅的盯著那顆小樹苗,隨後內心又搖頭:“等等……單純的大陰陽藏龍劍能做到這種程度嗎?難道這就是天人之境?天人之境武功返本歸元,化為道之本源……”


    身為步非凡親傳弟子的劍留仙,自然也修煉過大陰陽藏龍劍,又怎麽會察覺不出大陰陽藏龍劍的氣息呢?


    “現在你明白了嗎?”


    步非凡的聲音再度傳來。


    劍留仙似若有所悟,但目中卻是有些遲疑。


    步非凡看了他一眼歎道:“若無外力,這顆樹樁的命運自然如你先前所說,但如今因為有這外力的插手,他卻逆轉了本該的宿命。”


    “可是師尊,它是因為有你的外力的插手,不是它本身的力,這又如何算的上是自強不息。”


    劍留仙突然話語停頓,他目光明亮道:“等等……師尊弟子明白了,師尊你雖然使用的是外力,但是卻將自己的力量轉化為了它本身的生機,這合乎正常的生存之道,使得它如同正常生長般,汲取了外界的珍貴養分,所以才能逆轉了自身的命運。”


    自強不息是一種信念,而人若要成長,就必然要增強自己的智慧,隻有智慧足夠強大,才會知道更多的方法,然後汲取更多的養分和知識,來提升自己,使得自己愈發的強大!


    天地茫茫,兩道人影而立,皆凝視著麵前的那顆小樹苗。


    皚皚白雪中,那小樹苗成為了唯一的一道綠意,是舉世難見的奇景。


    也就是在這一刻,這個叫劍留仙的少年明白了什麽是武道,什麽是信念。


    而步非凡不然,他在天人之境這個層次的感悟更深了。


    半日後,兩道人影,踏著茫茫風雪,一路前行。


    最後他們來到了一座大雪山前,兩個人都是沉默,一前一後的踏著積雪上山。


    厚重的積雪衝開始的淹沒腳踝,到最後連整個膝蓋都淹沒進去,步履前行之間愈發的艱難。


    劍留仙額頭流淌著汗水,這和隆冬的白雪天氣嚴重不符。


    雖然步履艱難,但是劍留仙依舊咬牙支撐,這一路走來,他見到了太多,無論是路有凍死骨,還是那顆小數,亦或是大雁南飛,甚至是邪派廝殺,或是強盜的殺人放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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