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4月初,7月底的安國城,已經發生了不小的變化。


    城外,原本砍伐森林,清出來的大片空地,已經全部開辟為農田,田裏種滿了小麥。


    張天昭從麥田旁邊經過的時候,目測麥田大約有3000畝。小麥的品種,就是他穿越帶來的優良品種。


    有了優良的小麥品種,再加上安加拉平原肥沃的黑土地。即使沒有後世的農藥化肥,張天昭估計,小麥畝產650斤,也是妥妥的。


    現在是7月底,小麥的長勢非常好。大約再過半個月,成熟的小麥就可以收割。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大周王國將迎來它成立之後,第1個農業豐收年。


    小麥豐收,就意味著大安國城今年會有900多噸小麥入庫。如果,再加上布加特左右兩部的實物稅。那麽大周會有1300噸糧食入庫,足夠整個安國城的民眾,吃上一年的飽飯。


    人逢喜事精神爽,張天昭精神振奮地帶著對豐收的期待,走進了安國城。


    安國城裏,絕大部分的民眾,還是住在蒙古包內。


    可王室住的蒙古包,和開朝會用的大帳,已經不見了蹤影。


    替而代之的,是一組帶有圍牆的木頭建築物。建築物的風格嘛,張天昭怎麽也看不出來,因為它根本沒有風格,純粹是趕時間搭建出來的湊合型木屋。


    不用說,這裏便是王宮。


    王宮分為前後兩個部分。中間有木牆隔開,有門相通。


    前部分,是國王張立典、內閣、和戶部等大周高層官員處理政務的辦公區。


    後部分則是王室的生活區。


    裏麵整齊地排列著四棟獨立的小院,還有幾間用作儲物房、廚房和糧倉等比較大的木頭房屋。


    至於王室的奴才奴婢們的宿舍,全是依著圍牆搭建,四個人一間小木屋。雖然擁擠,卻比住帳篷時好許多。畢竟,這裏還有張單人床。


    張天昭的房間,自然是在王妃薑玉娘的小院子裏。盡管他穿越後,大部分時間都在外麵帶兵打仗,與母親薑玉娘呆在一起的時間,少之又少。


    但他畢竟是個9歲的熊孩子,即便身高150厘米,體重110斤,可小孩子依舊是小孩子,小孩子迴到了家,哪有不跟母親住一起的道理?


    所以,張天昭給蒙力克、阿丘全家各安排了一間單間後,就老老實實地迴到薑玉娘的小院中,過起了乖寶寶的生活……


    當天晚上,張立典舉行家宴,熱烈歡迎張天昭得勝歸朝。


    宴會上,除了大姨娘因為她的兒子張天福,遠在圖魯漢斯克未歸,神色有點暗淡外,其餘的人,都吃得十分開心,也聊得很高興。


    特別是張天昭三個姐姐,直接就來到他的身邊,對他出兵放馬,在外麵打仗十分感興趣,不停地問這問那。


    張天昭也耐心做出解答,三個姐姐聽後,紛紛對張天昭的才能表示佩服。這讓張天昭得意洋洋,對她們上火車挑東西的要求,也一口應允,沒有拒絕。


    第2天是7月29日,早上9點。


    張天昭來到新建好的朝會大廳。


    進去後,才發現張立典和薑玉娘,以及內閣的李至忠、吳佑春、宋安林,還有十三伯父張立鵬等大周高級人員,都已經等待他多時了。


    張天昭知道他們等待自己的原因,是因為,他才是這次朝會的主角——他要在朝會上,向大周國王、內閣,詳細地匯報遠征軍的工作。


    遠征軍的工作,又雜又多。張天昭僅是抓著重點來詳細匯報,就用了一個多小時,才把遠征軍的工作,匯報完畢。


    經過張天昭的匯報,以前在電報上,很難用三言兩語,就解釋清楚的事情,到今天,大周高層們已經了解得清清楚楚。


    “很好!”


    張天昭的匯報,讓張立典十分滿意。他坐在白虎王位上,高興地對眾人說,“我聽說,有功必賞,有過必罰,是為政者的美德。


    今天,我這個為政者,也要施行施行美德。李至忠,替孤宣讀王詔。”


    “是,殿下,”坐在大臣班首的李至忠,笑眯眯地站起來,對張立典微微欠身後,從張立典手中接過兩道王詔。


    他先展開第一道王詔,大聲誦讀道:“自古以來,凡成大器者,必先清其源,正其名。名不正者,則言不順也。


    今有貝加爾湖者,土著之謬稱也,不合我華夏先民,千百年對其之稱謂。


    著內閣禮部,從即日起,曉喻天下萬民,將貝加爾湖,改稱‘北海’。王詔既下,勿失孤望。”


    張天昭本以為是什麽大事,聽了之後,不由撇撇嘴。


    張立典將貝加爾湖,北迴漢代時對它的稱謂“北海”,那他這個“貝加爾子爵”,是不是也要改稱為“北海子爵”?


    李至忠讀完第一道王詔,朝會大廳內的眾人,包括薑玉娘,張天昭在內,好像經過無數次的訓練似的,同時向坐在王位上玩權杖的張立典,欠身行禮說:“臣等謹遵王命!”


    接著,李致忠又在眾人屏聲斂息之中,開始宣讀第二道王詔。


    “孤受命於老祖宗,建國立祠於北海苦寒之地。王國草創,民僅過三千,兵不足五百。國小而力微,如寒風中燭光,隨時有覆滅之虞也。


    然天授命於孤,亦授命孤之嫡子。孤之嫡子天昭,以衝齡之年,明天理,辨忠奸。通兵法,曉禮儀。


    故受王命所托,北征莫多托部,須臾之間,降服之。西說布加特左部,不費刀兵,也降服之。乘夜進軍,剿滅馬匪,布加特右部,畏其威也,亦降服之。


    爾後,率軍遠征,一戰而克葉尼塞城,二戰而克圖魯漢城。連迭名城,使王國之名,遠播於數千裏之外。旌旗所到之處,大小部落,莫不鹹服。


    諺雲:賞罰公平,王道之行也。今孤之嫡子張天昭,累立功勞,功勳卓著。著內閣禮部,曉喻天下萬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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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即日起,貝加爾子爵張天昭,因戰功而晉升為世襲北海伯爵,賞白銀印綬,以彰其尊貴。


    王命既下,天下臣工,勿失孤望!”


    站在朝會大廳中的張天昭,愣住了。


    他對自己被晉升為伯爵,沒有任何思想準備。所以,當他聽到王詔的時候,感到非常驚訝。


    不過,他很快又高興起來,滿滿喜色的圓胖臉上,笑容可掬。


    這可是大周王國第一個世襲伯爵!


    也是到目前為止,大周內閣、禮部授予的最高爵位!


    於是,在眾人羨慕的目光中,在薑玉娘溺愛的眼神裏,張天昭走到父王麵前,向他欠身行禮說:“多謝父王晉升我為北海伯爵,


    以後,我一定更忠於自己的職守,努力為大周王國,作出更多更大的貢獻!”


    這時,王宮侍女捧著一個木托盤,輕盈地來到張天昭身邊。


    張天昭低頭看,隻見木托盤上放著一個四方銀印,


    銀印的大小,如成人拇指。印背是一隻栩栩如生的老虎,印背與虎肚的空隙中,竄有黃色的綬帶。


    “你為我大周立的功勞,我們有目共睹。所以這個伯爵,是你應該得到的嘉獎。”


    張立典手持權杖,從王位上站起來,微笑著說對張天昭說:“至於做更大的貢獻,你畢竟隻有9歲,做不來的事情,千萬別勉強自己。


    好了,把銀虎印綬收起來吧。以後你簽發布書麵命令時,蓋有銀虎印,和沒蓋有銀虎印,效果可是兩碼事,小心收好啦。”


    張天昭鄭重地點點頭,拿起了銀虎印綬,翻過來看印麵,隻見上麵刻著“北海伯爵之印”六個小楷字,每一個小楷字,都刻得四四方方,充滿了藝術感。


    至此,張天昭晉升北海伯爵的事情,塵埃落定。朝會也開始討論下一個議程——如何利用手中的毛皮,迅速地增加大周王國的人口?


    對於這種討論,無非是兩派意見。


    一派是去湖東的東布裏亞特人部落,直接用黑貂皮換他們的索倫人奴隸。過程是簡單粗暴,但換奴隸的價格、換迴來奴隸的質量,很難保證。


    因為,你進了東布裏亞特人的地盤,就等於是別人砧板上的一塊肉,想切想剁,是東布裏亞特人說了算,得到多少、是什麽樣的奴隸,真的是看別人臉色。


    另一派主張去恰克圖,用毛皮換來大量的鐵器和茶葉,然後用鐵器、茶葉等物資,招攬其他的小部落加入大周。慢慢地積蓄力量。


    等力量強大之後,再出兵征服索倫人的喀木尼堪部,然後出兵勒拿河流域。在那裏修建城堡,對那裏的土著人進行征服統治。


    兩派人的爭論,注定是沒辦法在短時間內得出結論的,最後,朝會不歡而散,重臣們各迴各家,準備下一次再討論。


    張天昭跟母親薑玉娘迴小院。


    他剛想溜進自己的房間,擺弄剛剛到手的銀虎印綬。


    便聽到薑玉娘在前麵說:“昭兒,跟娘親進廂房來,娘親有話時你說!”


    薑玉娘主動要他進廂房說話,這可是他穿越後第一次遇到。所以,他不得不重視。


    他就跟在跟在薑玉娘身後說“是,孩兒知道了。”


    進了廂房,薑玉娘坐在床沿上,指著床前的繡墩,讓張天昭坐在上麵。吩咐奴婢們上茶水,還端來了小半碟香瓜子。


    張天昭坐在秀墩上,抬頭四處打量母親住的房間。作為王妃,大周王國的實際掌控者,薑玉娘的廂房,簡直可以用寒酸來形容。


    一張新做成的木板床,還可以聞到鬆木的香味。床上鋪著兩床毛皮做的被子。除了保暖性非常好之外,毛皮被子的顏色雜亂,很不好看。


    在床邊的床頭櫃,梳妝台,也是原色的,沒有任何的打磨修飾,簡單且簡樸到讓人無語的地步。


    梳妝台上的擺設,也很簡單。一把梳子,一麵4A紙大小的鏡子,三瓶小香水。


    “母親太簡樸了,”張天昭看見侍女端來茶水,就站起來,接過茶水放到母親的手上說:“火車上那麽多好東西,母親也不挑一些迴來,把房間裝扮的好看一些。這樣的房間傳出去,別人還以為孩兒不孝呢。”


    薑玉娘接過茶杯,欣慰地看著越來越懂事的兒子說:“那些東西都是老祖宗從天上送下來的,你以後有大用,娘親怎麽能壞了你的事呢?


    好了,咱們不說這個了。娘親把你叫來,隻是想把自己的身世告訴你,看看對你有幫助沒有。”


    看著薑玉娘認真的表情,張天昭想想,他對母親的身世,的確一無所知。就乖巧地坐在繡墩上,認真聽她說話。


    薑玉娘伸出右手,輕輕地撫摸兒子的臉頰,憐愛地說:“那是18年前的事嘍。那時候,娘親還是大同鎮薑家18歲的老閨女呢。


    就是沒想到,我被你父親擄到這裏來,已經18年了,你也長了這麽大……”


    “大同鎮?”張天昭好奇地問道,“哪個大同鎮?”


    “真是個傻兒子,天底下還有兩個大同鎮嗎?娘親說的大同鎮,就是南方那個大明的大同鎮!”


    大明的大同鎮,薑家?


    張天昭吃驚得一下子站起來,瞪大眼睛望著母親道:“大同鎮的薑家?是薑瓖家嗎?”


    “是的,是薑瓖家,薑瓖是為娘的親二哥!”薑玉娘也很驚詫地看著他,“可是,昭兒,娘親從來沒有跟你說過這些事,你怎麽會知道大同薑瓖呢?”


    作為一個對晚明曆史有點了解的人,張天昭怎麽會不知道薑瓖呢?


    薑瓖是陝西延川人,家族世代有人在邊關當將領,算得上是武備世家。


    到了他這一代人。


    他的兄長薑讓,做過陝西榆林總兵官。他的弟弟薑瑄,也當過山西陽和副總兵。至於薑瓖本人,更是掛鎮朔將軍的大名頭,出任大同總兵官。


    不過,讓薑瓖在史書留名的,是他三降三反。


    崇禎17年(1644年)3月,他降了李自成。


    當年5月,他見李自成大勢已去,又降了蟎清。


    1649年1月,是順治5年,薑瓖得知多鐸病故,多爾袞也身染重病,又率部扯旗反正,叛了蟎清,向南明的永曆皇帝稱臣。


    薑瓖這次反叛,把多爾袞嚇了個半死。多次勸降無果後,多爾袞被迫拖著染病的身體,帶著滿漢八位王爺,率兵10萬,費了老大的勁,才把他鎮壓下去。


    張天昭沒有迴答母親的話,反而十分好奇地問:“母親,大同鎮到這裏有幾千裏路,18年前,我父親為什麽要把你擄到這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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