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近衛軍打掃戰場的過程,讓張天昭於心不忍。


    二百多長槍兵,逐一檢查倒在戰場上的莫多托部人。死的就算了,如果是活的,不管是輕傷,還是重傷,統統再補上一槍,把他們全部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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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天昭很想阻止長槍兵的血腥行為。可想到莫多托部是大周的死仇,救活下來也是個隱患。


    再說也沒有多餘的糧食養活他們,更不可能用穿越來的藥品去救治他們——死了也好,早死早超生。


    這裏到底是鮮卑利亞,缺衣少藥,糧食不足。受傷的士兵落在敵人的手裏,除了死之外,別無選擇。


    戰場很快打掃完畢。莫多托部的蘇魯錠被抬了迴來。莫吉哈、莫吉桑兄弟倆的首級也被割了下來。


    它們會被送迴安國城,或樹立在大帳內,成為榮譽的象征,或製成酒碗,供奉在宗廟裏。


    戰場上遺棄的一千多把彎刀和長矛,張天昭看了第一眼,就懶得再看第二眼。這些粗製濫造,質量堪憂的武器,對其他部落來說可能是寶貝,但對大周來說卻是個雞脅,沒什麽用。


    快十一點鍾,張天昭來到無線電班。通訊兵們已用裝彈藥的木箱子搭成一個簡陋的木桌,並擺出電台。二十多米長的天線也高高地豎立著。準備工作全部就緒,就等他到來後開機發報。


    張天昭對無線電台略有了解。


    照理說,凡是用手搖充電的電台,都是小功率電台,最大的通訊距離不會超過二百公裏。


    可這批跟他穿越而來的電台,按說明書上的俄文描述,最大的通訊距離,居然達了喪心病狂的二千公裏!


    真想不通為什麽會變成這樣。莫非在後世時,老毛子時電台動過了手腳?也或者是在赤塔停車的時候,被老毛子偷梁換柱將,新的電台裝入車廂?最後與張天昭一起穿越,迴到了1623年的鮮卑利亞!


    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反正它最大的通訊距離就是二千公裏。如果有假,也是老毛子的錯,不是他張天昭。


    跟張天昭來到通訊班的,還有張天福和張天仁。他們也是來看看所謂的無線電台,是否真的如張天昭吹噓那樣,瞬息間,千裏傳訊。


    在無線電班。


    他們看見張天昭用碳筆在紙上寫了一句話,然後交給了譯電員。


    譯電員將其中的每一個文字,翻譯成四位數字後,抄寫下來後,再把它交給發報員。


    發報員拿到純數字的電報稿後,非常熟悉地打開無線電台。在“滋滋滋”的電流聲中,很快就“滴”的一聲,找到了安國城的電台。


    安國城的電台,被定名為一號電台。


    兩台無線建立通聯後,發報員嫻熟地“噠嘀嘀噠,噠噠嘀嘀……”不停地向安國城發送電報……


    無線電波通過戰場上的天線發射出去,瞬息間便越四百公裏,被安國城的天線接收到,再傳入一號電台發報員的耳朵中……


    很快,一陣歡唿聲從電台室中傳出來,蒙古包外的人們,還沒搞清楚是什麽迴事,已見到大周國王張立典從蒙包中衝出來,虎目含淚,一下子跪在地上,雙手高舉,仰天哽咽著大聲喊道:“勝了,我們打勝了!長生天哪!我們打勝了!”


    安國城內,頓時變成了歡樂的海洋,全國人民都從蒙古包內跑出來。他們唱歌,他們跳舞,他們在國王和王妃的帶領下向守衛森嚴的火車跪拜,再虔誠地親吻膝下的大地……


    十一點零八分,張天昭收到了一號電台的迴信,他將譯電員翻譯好的電報拿過來一看,竟愣住了。


    疑惑重重的張天福、張天仁也伸長脖子過來看,結果也愣住了。


    因為電報上赫然寫著七個字:很好,老子很高興!


    從頭到尾看了一次電報的收發過程後,張天福和張天仁的心情也十分興奮。作為帶兵打仗的人,自然了解大周有電台後,戰爭會發生什麽樣的改變。


    他們看待張天昭的眼神,也變得很不相同。從以前的種種不服氣,變成了現在的佩服,差不多佩服到五體投地。


    十一點二十分,張天福命令大周近衛軍集結,再次向莫多托部的營地前進。


    至於戰場上的屍體,自然會有四處遊蕩的狼群,天上的禿鷹,冬眠中餓醒的狗熊,以及冰雪融化後泛濫的河水來處理掉,不用他們操心。


    再次前進的大周近衛軍,由火槍兵在前麵開路。其他人則坐著雪橇跟在後麵,沿著勒拿河的河岸,慢慢搜索前進。


    本以為進軍的路上,會遇到頑強的抵抗,張天福給火槍兵的命令就是,擊斃路上所遇到的每一個敵人。結果路上連個鬼影都沒有,順利得一塌糊塗。


    可當他們來到莫多托部簡陋的營寨前,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四千多莫多托部人,不分男女老幼,全穿著髒兮兮的鹿皮袍子,蓬頭垢麵的,由一個衣著還算體麵,撐著白旗,五十多歲的老婦人帶領著,眼神暗淡無光地跪在營地前的積雪上投降,並等待著命運的裁決。


    事後張天昭才知道,撐白旗的老婦人,是莫多托部的薩滿長老,名叫桑裏蘭。


    戰敗的消息傳迴來後,她很果斷地殺掉酋長全家,然後就撐著白旗,領著族人們,出來跪地投降。


    “莫多托部人投降了!”


    “我們打勝了!”


    “大周威武,大周萬勝!”


    “……”


    看到高舉的白旗和下跪的莫多托部人,近衛軍全體官兵頓時歡聲雀躍。


    這場戰爭,他們打勝了!他們有理由為自己的勝利歡唿!


    “他們為什麽不逃跑?”張天昭走下雪橇,疑惑地問張天德、張天仁道,“他們成年男子至少還有一千二百多人,足夠跟我們再打一仗的,要不跑路也行,幹嘛投降?不會有詐吧?”


    “我們有火槍火炮,再打一仗他們也是輸,說不定全部落的男人都要死光。那樣的話,還不如投降呢!”


    “想逃跑也得有時間呀,他們剛跑迴來,我們就跟著殺到。他們連收拾帳篷的時間都沒有,還想逃什麽跑?


    嘿嘿,向我們投降說不定還能撿迴一條命。要是逃跑的話,沒吃沒住的,在冰天雪地裏,半個晚上就會全部凍死。”


    張天福、張天仁耐心地向他解釋,張天昭恍然大悟,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接下來的工作非常簡單。按照草原的習慣,莫多托部所有比車輪高的男子,都被挑選出來,集中關押。


    他們的命運注定是悲慘的,要麽很快會被殺掉,要麽會在某個地方勞役至死!


    經過甄別,比車輪高的男人,一共有1328人。


    剩下的女人和小男孩,共有2769人。他們的命運會比挑出來的男子好一點點。


    小男孩會被大周人當作幹兒子、奴仆來收養。女人們則被分給有功的將士,或奴婢或妻妾,各看各的造化。


    看著投降的莫多托部人被重新趕入營地內看管起來,張天昭對張天福和張天仁說:“莫多托部完蛋了,我們去看看我們的戰利品吧!”


    隨便抓了一個莫多托人做向導,走了五分鍾路,他們終於來到了莫多托部的庫房。


    庫房是三個尖頂的鹿皮大帳篷,麵積不小,加起來應該有近百平方米。


    掀開其中一個庫房的門簾一看,張天昭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


    庫房裏全是堆疊得整整齊齊的鹿皮,一捆一捆的,恐怕有上百捆之多。以一捆十張鹿皮來計算。這個庫房裏最少有上千張鹿皮。


    馴鹿皮看上去很平常,可它卻是鮮卑利亞每個部落生存的必須品。


    大到建造帳篷,獸皮船,小到製造皮袍子、氈靴,都離不開鹿皮。更不用說用來製造皮甲、皮盾等甲衣了。


    因為需求量大,所以鹿皮在部落中很受歡迎。往往一張成年鹿皮,就能換到三十斤糧食(大麥、小麥),或者一斤粗鹽。如果是在南方的草原上,十張鹿皮就可以換一匹不錯的馬。


    “有了這些鹿皮,咱們這次出兵的消耗就全賺迴來了。”


    張天仁搓著手,笑嗬嗬地說:“隻是在湖西之地,鹿皮不好銷。要把上千張鹿皮一下子換掉,還得去湖東。”


    張天福點點頭說:“那就慢慢換唄,反正落我們手裏了,還怕換不出去?”


    張天昭也點頭表示讚同。湖東是東布裏亞特人的地盤,在實力不夠強大的時候,他也不想惹那幫窮兇極惡的家夥們。


    很快他們就來到第二個庫房。看見裏麵淩亂地扔著不少毛皮。仔細看了看,除了上百張花貂皮有點價值外,其餘全是不太值錢的鬆鼠皮,狼皮等雜皮。不免有點失望。


    第三個庫房裏有七千多斤糧食,用近百多個鹿皮袋子裝著。張天昭的鼻子很靈,進去後嗅到陣陣異香。他東翻西找後,找到一個袋子,打開一看,裏麵起碼裝著三十斤麝香,頓時欣喜若狂。


    “兩位兄長,你們知道這是什麽嗎?”張天昭指著袋子樂開花道,“是麝香呀,在南方的大明,這袋子麝香,足可以換來2萬斤糧食。哈哈哈,咱們這次出兵,賺大了。”


    不過等他們來到鹿圈,望著麵裏近兩萬頭馴鹿時,張天昭才意識到,本次出兵的最大收獲,既不是鹿皮、毛皮,也不是麝香,而是鹿圈裏兩萬多頭馴鹿!


    因為馴鹿能源源不斷地產鹿茸和鹿鞭。


    在大明,再多的鹿茸和鹿鞭,也填不滿有錢人高價購買它們的欲望。不為別的,隻為生活過得更美好。


    想想吧,兩萬頭馴鹿,每年最少能割三萬斤鹿茸,五百支鹿鞭。


    就隨便按一斤鹿茸2兩白銀,一支鹿鞭20兩白銀來計算。兩萬頭馴鹿一年的收益,最少也有7萬兩白銀。


    7萬兩白銀,能換多少糧食,養活多少人呢?


    望著擁擠的鹿圈,張天昭眼睛大亮。仿佛他看見的,不再是兩萬頭馴鹿,而是一座光彩耀眼的金山銀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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