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埃爾站在這裏的原因有很多,追根溯源更是可以繼續說上一大串,但是要說最主要的原因,大概就是最初計劃被打斷所造成的一係列後果,以及來自bau的影響。


    說起來最主要的還是bau的影響。坦白講,諾埃爾這種性格的人,假設當初逃出來以後沒有被艾爾阻止開槍,那麽現在他們麵對的就不是一個新來的fbi探員,而可能是一個自主進行“正義審判”的連環殺人犯了,要是諾埃爾再遇上幾個一樣很厲害的犯人……畢竟這個世界都有福爾摩斯這種大偵探了,厲害的犯人肯定也不少……再加上他還是一個巫師,指不定最後就成了和某個勵誌要殺光所有罪犯成為新世界的神的角色一樣的人了。


    雖然現在作為“□□”之名遠播的暴君看起來也不像是什麽好人……


    總而言之,不管一開始諾埃爾是打算如何的獨善其身離開魔法界,現在他還是迴來了這個地方,可他迴來不是為了什麽英國巫師界的未來,他迴來,也還是隻僅僅為了自己,隻不過順便需要這個巫師界為他做一點改變罷了。


    然而不論諾埃爾本人是什麽樣的想法,都不妨礙巫師界的其他人對他的看法。


    阿特利·納爾森是在魔法部工作的一員,向來兢兢業業盡忠職守,又不會讓人覺得過分嚴厲,是一個將自己的工作完成的很好的魔法部成員,是的,他就是那個攔住了新任“黑魔王”的倒黴蛋,雖然他覺得這個少年離黑魔王這種稱唿還有點遠……


    他人在魔法部這種帶有政治性質的地方工作,本身卻是不站隊的,一定要說的話,大概可以算是傳說中的中立派。


    這當然也是有原因的。首先,他不是一個有家室背景的純血巫師,其次,他也不是一個十分具有正義感的人,確切來說,他就是一個很普通平凡的人,並不會悲天憫人嫉惡如仇,也沒什麽壞心腸或者太過複雜的心思,屬於那種偶爾會做做好事但不會樂於犧牲奉獻的人。


    就是一個剛好在魔法部工作的平常巫師而已。他會為自己的工作負責,而政治黨爭之類的東西則與他沒什麽關係。


    當然也不是真的就毫無影響。在上一任黑魔王還在的時候,對於阿特利來說,這就單純隻是兩個主張不同的黨派罷了,如果不是後來那位大人性格據說變得有點陰晴不定,他心裏的天平還是十分平穩的,畢竟沒有多少人會喜歡看起來稍微有點危險的那一方。


    不過這種程度的傾斜也不至於令他倒向哪一方去,隻是對這些純血巫師們支持的這個派別印象有些不好,而諾埃爾上位以來傳言愈加暴戾並且比之前任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則更加讓人有了不太正麵的印象。


    但是這種天平的傾斜,在第一次見麵過後又重新迴歸了平穩。


    這個人跟傳言當中真的很不一樣。在他的想象當中,諾埃爾應當是那種特別唯我獨尊、容不得半點不順心的人,還是無人敢違逆的那種,因此即便對方的容貌真的與傳聞中的一樣過分優秀……老實說,阿特利感覺綜合了這兩點那位新任魔王總給人一種恃美行兇的印象……他還是沒有認出對方來,還阻攔了對方。


    不光是因為氣質的問題,還有一個原因是諾埃爾看上去實在太年輕了,雖然本來也就是一個年輕人,都知道這個人年紀輕輕坐上了這個位置,但怎麽說也是一個已經從學院畢業了的巫師,可如果對方不說明,相信很多人都會覺得諾埃爾還是一個正在念書的學生,並且是優秀學生的第一印象。


    於是在外表和出乎意料溫和的作用下,阿特利一點都不覺得自己麵前的少年是那個據說很殘暴很無情很可怕簡直能用來嚇唬不聽話小孩子的新任“黑魔王”。


    ……現在也不覺得。


    哪怕他親眼見到了阿布拉克薩斯難得尊敬的樣子,哪怕對方確實毫無心理負擔的接受了來自一個馬爾福的隱晦放低了姿態的邀請,甚至於都親口委婉地承認了自己的身份,從哪一個人的態度上來說都沒有任何問題,他還是覺得,對方不是傳聞中的那個可怕人物。


    他是說,他當然知道諾埃爾是那個在黑暗公爵之後的繼任者,是現今純血派支持者們的領導人,可要說像傳聞裏的那樣殘暴無情□□專斷,他倒覺得傳言有些過於名不符實。


    作為一名在魔法部工作的巫師,阿特利當然是見過不少所謂的友好表情的,有的確實真摯無假,有的純粹官方虛偽,不論如何,他都不至於因為一個看起來友好一點的表情態度而認為自己不熟悉的人純良無害。


    他甚至可以承認,在得知對方身份的那一秒,整個人都是驚嚇的。原先覺得這個人有多溫和有禮易生好感,那個時候就覺得對方有多可怕。


    各種細碎的、重要的不重要的、有意義沒有意義的、經曆過的想象中的事情塞滿了腦子,他甚至還分出了半秒鍾想這像極了死前的走馬燈,然後又花了半秒鍾想他應該在三年前就辭去這份工作,其中三分之一斥責了一遍自己的愚蠢,又想到他還沒有問過左邊的鄰居是否願意一起吃飯,最後花了一秒鍾悼念自己十二歲時死掉的小狗,和似乎即將與其作伴的自己。


    他感到自己的大腦從來沒有這麽高速又奇妙地運轉過,而這種難得的高速運轉在黑發巫師開口說話的時候唰地一下停止了下來,像瞬間落地的零件。


    坦白的說,諾埃爾說話確實不帶有半點諷刺威脅的意思,他也確確實實地看出來了,也正因此,他才沒有了那種驚懼的情緒,然而要說友好,就有點不是那麽準確。事實上諾埃爾說話的時候既沒有任何不快的情緒,也沒有多餘親近的意思,可或許是因為與傳說中可怕的形象對比過大,阿特利硬是看出了一種友好的意味來。


    ……也有可能是諾埃爾本來就看起來比較容易讓人覺得親近的關係。


    不過這種不符實的猜測並不足以影響他一直以來的立場,真正讓這位納爾森先生心中的天平再一次傾斜……哦,這一次換了個方向……的原因,則是後來的事情。


    阿特利一直以為這就隻是一次與平常無異的會議罷了,以前他還不這麽覺得,應該說他還不覺得哪一場會議是平常的,他是一個在這裏工作的人,每一場參與的會議對他來說當然也是不一樣的,在教育、在執勤、在資金、在阿茲卡班……等等方麵的問題討論,它們的內容不可能是一樣的。


    這是在這一天以前,而在這一天以後,阿特利突然覺得往常的這些討論相比之下確實都很千篇一律,而且這個繼任者跟往常純血巫師的開會方式都不一樣。


    往常他們開會,都會做好萬全的準備,以確保自己能最大程度上得到自己想要的。會這樣說不是指諾埃爾就沒有一點準備,他的準備很充分,甚至可以說充分的有些過頭。其他巫師開會的時候多少都會委婉一點,但是諾埃爾開會就非常直接了當,或者換一個詞也沒有任何問題:簡單粗暴。


    他覺得經過這場會議,自己完全能理解對方□□的名頭是怎麽來的了。


    坐在左上方的巫師麵容嚴肅,看上去很有話語權,身在魔法部上班的納爾森先生表示對方確實在這裏很有話語權,因此即便諾埃爾提出的確實需要這麽嚴肅的表情,也不代表對方是真的在很認真的思考這個問題,他揮了揮手,表示需要和其他部員再議。


    “再議?”整個辦公室最年輕的巫師挑了挑眉,右腿架在了他的另一條腿上,交叉了雙手上揚了唇邊的弧度,與一開始完全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氣勢,一張普通的椅子生生被坐成了王座的效果,“那麽什麽時候能給我答複?”


    年長的巫師思考了一下,然後給出了一個明確的時間:“一周。”


    那個時候阿特利心裏其實是有些同情這個新上位的年輕領導者的,因為他知道這不過是一種看起來很正經的敷衍,接下來如果諾埃爾再問起,他們就會一拖再拖,同樣的事情已經發生過不止一次了。


    而諾埃爾明顯是第一次參加這種場合,哪怕從自己的眼光來看提案很好,氣場不弱,從傳言來看也並不好惹,但是對上這些老狐狸,他不是很確定這個看起來就跟學生一樣的年輕人能順利解決這個下馬威,畢竟對方都順著問出了答複時間。


    然而很快,他就發現自己又錯了。現在這個時間段的納爾森先生嚴肅地批評了當時再一次看走眼的自己。


    得到了答案,純黑短發的少年垂眸鬆開了自己的手,靠著椅背低頭的樣子看起來很是漫不經心,不免令在座的其他巫師有些輕視,然後他扯了扯嘴角,像是在嗤笑,聲音不大,以致阿特利也不是很確定,但是接下來對方說的話還是清清楚楚的,“然後再一個月,兩個月……一年……最後無限期延長?”


    他又重新抬起了頭,虹膜碧綠的模樣像學院地窖外幽深的湖水,“我看起來這麽傻嗎?”


    手腕上原本當是裝飾的銀白色雄蛇支起了腦袋張開雙眼,淡金色的獸瞳冰冷得叫人下意識就豎起了汗毛,所有人都因為這條蛇的突然蘇醒而噤聲了。


    “案子破不了、教材從來沒有過改進、法律上的漏洞多的夠放好幾個殺人犯、阿茲卡班的守衛夠隨意來去好幾迴、百年來一個有意義的創新都沒有……”年輕的巫師隨著曆數的一個一個問題直起身,眼神同他手腕上的銀蛇非常相似,又有那麽點不同,吐出的話語毫不留情:“最大的能耐……你們最大的能耐就是拖時間?”


    作者有話要說:  離開巫師界以後來一發spn怎麽樣?


    說起來這篇文好像離完結之日不遠了,給存稿坑打個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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