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最要緊還是趕快找到周靈,兒子不在身邊,他還真不放心。


    小鳥頭前帶路,兩人跟著小鳥,去找周靈。


    七彎八繞,連周召南都被搞得有些糊塗了,至於練潔依已經暈頭轉向了,追著小鳥就打。大小姐脾氣上來了,誰也拉不住,當然也沒人拉,周召南本對這小鳥就沒太多好感。


    小姑娘追打著,小鳥吱吱嘎嘎邊飛邊逃,整個寢宮冷冷清清,倒也多了幾許亮色。


    兩人行到偏殿書房,雪羽站在書架上不飛了,小家夥眼睛滴溜溜地亂轉,長喙不停地啄著黃色絹麵的厚書,倒有幾分“靈鳥銜牌、卜卦算命”的態勢。


    周召南一到書房便清楚兒子關在何處,那書架後便是一堵牆,牆後是間密室,僅留幾孔度氣之用。


    他轉到書架後,果然見一支玉珊瑚笛子跌落在地,心中有數,轉到書架上,搬開那黃色絹書兩側的書籍,兩手左轉四圈,右轉五圈,隻聽得“哢哢”數聲機關轉動,那麵牆竟然往下沉陷,露出後麵的密室來!


    周靈、葉天士、藍齊兒、織田家生、織田家養等人都被關在這裏,光線忽然大開,他們幾個下意識地用手去擋住眼睛。


    練潔依一看幾人都在,很是開心,連忙撲上去,抱住周靈。


    “靈哥哥,太好了,他們真壞,把我們關起來。”練潔依一點也不介意身邊有這麽多人,抱著周靈不肯放。


    周召南覺出幾分不對勁,幾個孩子都被碟兒布以“陰流勁”手法點了穴道,動彈不得,甚至連啞穴都給點了。碟兒布獨門秘技“陰流勁”,法不二傳,除他之外,無人能解。也不知怎的,周靈右手勉強能夠挪動,周召南心中雪亮,原來是他從身上抽出那支碧玉珊瑚笛,吹奏了解印之曲,將雪羽放出來報訊。


    想那碟兒布也是大意,以為點了幾個孩子的穴道便可高枕無憂,練潔依那也隻是派了兩個士兵把守。


    陰流勁手法萬難解開,周召南和練潔依兩人隻能幹著急。


    周召南想起腰間還有幾個報警煙花,幹脆拿出來,走到書房外院子裏,點燃上天。隻見五色迷離,狀如六芒星,這正是紫衣宮的標誌。他再放一個煙花,這本是布達拉送給他的。盡管天色未晚,但這輕煙嫋嫋的煙花竟然在巨大的藍色蒼穹中繪出一個巨大的男子模樣,手托山峰,傲視西南,氣勢磅礴,赫然便是那傲視同儕眾生的孤峰天王布達拉的模樣。盡管罡風凜冽,但這煙花依舊經久不散。


    這巨大煙花放出,方圓將近五百裏都能看見,布達拉會以最快速度趕來。這煙花本不多,隻是布達拉送給至親好友,用來解一時之厄難的。現在兩大報警煙花齊發,想來已經驚動前殿參加大會的十宮魔王。


    演武台上黃衣喇嘛唿圖雅正與彩衣魔王花想容戰得難分難解,因為有尺寸方圓的限製,所以無法盡情施展神通。花想容“天外蝶舞”施展太過耗費精力,況且唿圖雅本是佛門弟子,根骨深厚,早滅了七情六欲,攝人心魄的“天外蝶舞”對他也無甚用處。


    唿圖雅高舉金鈸,一個“佛陀相”,雙鈸一前一後,佛音顫動,音波浩淼,激得四周防護罩一陣抖動。花想容身處其中,難堪可想而知。


    她身為彩衣宮主,自有過人之處。纖指一揚,地上黃土“哧哧”激揚,她手指隔空一劃,腳下便現出一個四四方方的土坑。數百斤重的土塊拔地而起,然後分裂成無數顆粒細沙,紛紛揚揚,四麵八方彌散開來。


    這有形的細沙竟被無形無質的音波功震蕩開來,打在演武台四周設立的禁製上,現出無數個梵字卍來。一時之間,泥土細沙四麵八方散開,紛紛附著在無形禁製上,無數的萬字標記,仿佛印在穹穹碧空之中,蔚為奇觀。過了一陣,才紛紛簌簌掉落。


    花想容天才絕頂聰明,想出這種招式,巧借泥土,化解了黃衣喇嘛唿圖雅的金鈸音波功。她身形甫定,便從腰帶中抽出一柄銀色軟劍,迎風一抖,又細又直,直朝黃衣魔王刺來!


    藏傳佛教自古天竺,幾乎直譯,因此保留了更多拙然古意的天竺神技。唿圖雅又是從天竺學成歸國,佛法神通皆傳自恆河高僧。因此一招一式間,盡顯天竺風範。


    他身體忽然抽長,一身肥肉盡皆不見,肌肉隆起,一聲低吼,第七重“十象般若功”化成一隻巨大拳頭,直撲花想容。


    花想容見狀急振長袍,堪堪接下這隻拳頭,遠遠望去,長袍無風鼓舞,竟然要裂開一般。唿圖雅怒目圓睜,一招“明王怒目”,以第九重“十象般若功”襲來。他目光如電,將渾厚無匹的“十象般若功”化成兩縷目光,炸向花想容。他功力已臻化境,將至陽至淳的佛功以雙目射出,兩道金光直透彩衣魔王長袍,隻聽得“噗噗”兩聲,暗勁洶湧,炸裂了長袍,直接打在花想容胸口。


    饒是彩衣魔王穿了護甲,也是受了重創,一口鮮血從她嘴裏噴出,灑落在麵前黃土地上!


    眾人吃了一驚,誰都沒想到這看似遲鈍的老和尚,竟然有如此功力神通,重創了十宮之首的彩衣宮主!


    唿圖雅雙手合十,低吼一聲:“阿彌陀佛!”他深吸口氣,收了“十象般若功”,又迴複到那憨態可掬的喇嘛形象。不過此時已經無人敢小覷他,方才的*詞浪語已經無人敢提。


    花想容方捂著胸口站起身子,又是一口鮮血湧到喉頭,但她天生性格好強,硬生生地把血咽了迴去。盡管受傷很重,仍然站得筆直,她冷冷說道:“和尚,你內力渾厚,我不及你。你勝了。”她說到此處,覺得所有努力灰飛湮滅,一切都沒了希望,彩衣宮多年經營,竟然一旦毀於她手。她想起來這些年為了重振彩衣宮聲威,她付出了比常人多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努力,吃了無數的苦,方能登上大位,力保彩衣宮聲名不墜。


    經此一戰,她已心中了解,如今的天下,早不是彩衣宮的天下,但她身為彩衣宮主,便是死,也要維護魔宮聲譽!


    她身受重傷,仍然舉起手中銀劍,遙遙指向唿圖雅,冷冰冰地說道:“今日爭鬥,事關天下聖教億萬教眾生死存亡,花想容縱使身死,也要力戰到底。大和尚,對不住了!”


    花想容遙望西方聖山海加爾,淚珠滾滾而下,這一生,恍如夢幻。她兒提時便遭逢巨變,母親拋下她跟人私奔,十多歲少女時候即位宮主,承繼熾天使加百列“天外魔舞”,名聞天下。正是情竇初開時,又遇到為父複仇的郝連秋水,兩人情愫暗生,卻不得不迫於現實,無奈分手。自此之後,她苦心孤詣,整飭得彩衣宮威名赫赫,但她心中多少苦楚,有誰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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