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過去,廚房的蒸屜上蒸著的糯玉扣肉飄出陣陣香味,關伯撤了灶台的火,將它們一碗碗的端出,又取來了圓盤將碗倒扣其上,輕旋碗底,然後小心提起碗。就見那一碗醬紅透亮的糯玉扣肉穩穩的擺在白瓷圓盤上,肥瘦相間的五花肉肥膘那層被蒸地晶瑩剔透,瘦肉部分和糯米一色,令人看著就忍不住垂涎,就更別提那濃鬱的醬香肉味。


    阮綿綿拿著一支桂花走進廚房,看著那一碗碗出了鍋的糯玉扣肉,香氣撲鼻,她滿意的點了點頭,是她預想的香味,不過好差點什麽。


    “關伯,先別忙著上菜,我再加上點東西。”她將手中桂枝上的細小金桂折了下來,放在小碗裏洗淨,然後用銀勺把一朵朵小金桂放在扣肉上,熱騰騰的糯玉扣肉撒上了點點桂花,有股淡淡的桂香。


    “好了,關伯讓八寶他們來端菜吧!”阮綿綿收拾一下,打了一壺九月金露,端了一碗扣肉便出了廚房打算拿上樓給在雅間裏的白朔景嚐嚐。


    “小姐,我來吧。”七樂見她端了酒菜進大廳,忙上前說道。


    “沒事的,我自己端上去,你一會去廚房裏在端幾個今日的招牌菜來,送到四樓的‘傲雪寒梅’雅間。”


    “是,小姐。”


    阮綿綿端著托盤上了四樓的雅間,到了門前這才發覺自己一時騰不出手來敲門。


    “咳咳……”她故意佯裝咳嗽了幾聲,等著裏麵的人開門,過了好一會都沒聽見房內的動靜。


    她用腳輕輕地踢了幾下門,這麽大的聲音總該聽到了吧?阮綿綿心中不禁想著,這人去哪兒了嘛?隔了會依然沒有動靜。


    “白朔景?白朔景?你在嗎?快來開門,我手快端了!”她四下看了看,確定周圍沒有人,這才將嘴貼在門邊說道。


    她話音剛落就聽到房內似有點動靜,接著又沒了聲響,但房門卻突然打開了。


    “嗯,還知道迴來?”白朔景對著她挑了挑眉,俊容帶著一絲慵懶。


    阮綿綿聞言將手中端著的糯玉扣肉和菊.花酒舉高至他的麵前,“我親手做了菜給你嚐,還有我前幾天剛剛釀好的酒,這才上來晚了。”


    話音剛落,她隻覺手中的重量一輕,白朔景已經將她舉著的托盤接了過去。


    “小心。”


    “你怎麽這麽久才開門?”阮綿綿不由問道,她放在在門口等了好一會,也沒聽到房內有動靜,也不見他出來開門。難道是睡著了?她端詳著白朔景臉上的表情,並未看出有何困倦過的痕跡,依舊是神采奕奕、風姿動人,怎麽看都如此賞心悅目,無論從那個角度都是那般完美無瑕。


    他端著托盤放在桌上,聞著糯玉扣肉的香味,白朔景略帶深意的看了眼阮綿綿,“很香,你的手藝的確很好,這道你可做給青冽他們嚐過?”


    “這是我今天才試好的菜譜,自然還沒人嚐過呢!”阮綿綿將碗擺在白朔景麵前。


    “很好吃的,你快嚐嚐。”又上前給他遞上竹筷,並將菊·花酒給他倒上,“這就是‘九月金露’。”阮綿綿將酒盅遞給他,然後又抬手要給自己倒上一杯,不料卻被白朔景的筷子攔住了。


    “你不許喝酒。”


    “額,為什麽你能喝,我就不能喝?”她皺起秀氣的蛾眉,輕嘟著如櫻般紅潤的小嘴,有些不滿地說道。


    “你會醉。”他淡淡地答道,以三指端起這青瓷酒盅,酒盅內飄著一兩片金菊的花瓣,酒味清醇,從這氣味他便可以斷定這是米釀的酒,這倒是並不容易醉,但他依然不想讓其他人瞧見阮綿綿酒後麵色潮紅的樣子。


    “我還沒喝呢!你又怎麽知道我會醉!!真討厭……什麽都要管……”阮綿綿在麵紗下小聲的嘀咕著,還不忘對著他吐了吐舌頭,做了一個鬼臉。


    白朔景雖喝著酒,但早已識破了她在麵紗下的表情,他反手用筷子頂端撩去了阮綿綿臉上遮著的麵紗。


    而此刻阮綿綿正擺著那個鬼臉還未反應過來,隻見她吐著丁香小舌,皺著秀氣的鼻子,鼓起臉頰,睜開眼瞧見對麵白朔景手裏拿著的那塊白紗好眼熟,突然覺著自個臉上涼嗖嗖偶的,這才發現原本擋住她這誇張表情的麵紗沒了,慌亂中立馬變臉,收起剛剛鬼臉的表情。


    白朔景倒是從沒發現那個女子能變臉如此快的,她還是頭一個,就那麽短短幾秒間,她就又端莊的抿著唇對他露出婉約的笑容,似乎先前他瞧見的鬼臉就是一個錯覺般。


    他不由地搖了搖頭,寵溺的表情中帶著點無奈,他伸手輕擰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尖,“你以為我沒瞧見?”


    “呀,疼的。”


    “我可是沒用力,你倒是說說哪裏疼?”


    “額,這疼,這也疼,還有這,這!”阮綿綿指著自己的鼻子,嘴巴,然後攤開雙手又指了自己掌心還有胳膊道。


    “我隻是捏了你鼻子,居然都疼到手上了?”他好笑的看著她認真指出自己痛處的表情。


    “鼻子是你捏的疼,這嘴巴!你知道的!就之前,你咬我!還有這手和胳膊,你剛剛讓我在門口端著酒菜等那麽久,現在都又酸又疼。”


    “哦?那我是不是要給你好好揉揉?”


    “額,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揉!”阮綿綿見他一副眯著眼睛像看獵物一般的表情盯著自己就覺得肯定沒有好事,她才不要讓他給自己揉呢,還不知道他會怎麽欺負自己呢!


    這是一陣敲門聲打斷了他們的對話,阮綿綿這才想起來是先前讓七樂去廚房端來的其他菜,她忙對白朔景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才走到門前,她開了半扇門接過了七樂手裏的托盤。


    “你先去下麵忙,我過會就下去。”


    “好的,小姐。”七樂也沒說什麽,退了身下樓去了。


    她看了眼托盤上的菜色,都是今天酒樓主打的招牌菜,阮綿綿一邊端著一樣樣的放在桌上,一邊對坐在桌旁的白朔景說道:“這些都是酒樓菜譜裏最受歡迎的幾個菜,你多吃點,要是好吃下次我再給你做。”


    見阮綿綿將菜都擺好後,他伸手一把將她拉進自己懷裏,細軟柔弱的身子穩穩地坐在了他的雙腿上,肩膀被他往後壓著靠在他的胸口。


    “好好陪我吃飯。”白朔景將她禁錮在自己的懷中,免得看她在自己眼前晃悠來晃悠去,隻要有她在自己就無法集中思緒,眼睛就不由地跟著她。


    “嗯。”這在白朔景的懷裏她哪還敢說不好啊,她隻能僵直著背乖乖的坐在他的腿上,陪他吃飯,這雙手都不知道往哪裏擱才好。


    白朔景似乎不滿她一直硬挺著背脊的坐姿,腿上一抬高,她身子一晃,驚慌的往白朔景懷中一撲,十指纖纖的按在他的胸前,原本坐在他雙腿上柔軟的嬌臀也更貼近他此刻緊繃結實的小腹。誰知這個動作,卻使得白朔景玉頸上顯出一陣吞咽,額際的繃著筋痕,泛出細小的汗珠,他隻覺小腹竄起一股莫名的火熱。


    “嗯……”他喉中溢出一聲輕喘。


    原是阮綿綿被這麽斜倚著身子坐在他腿上有些不舒服,便輕扭著想要調整一下坐姿,誰知這樣一個輕微的動作竟然引得白朔景如過電一般的反應。


    “你別再動了!”


    阮綿綿聽他說這話便再也不敢動一下,白朔景的聲音帶著一股危險的氣息,低沉的過於曖昧,似乎隻要她再多動一下,他就將立馬把她吃了一般。


    “白朔景,你要不要吃菜,或者你把我放下來?”她小心翼翼的問道,生怕自己一不注意又踩到他的尾巴。


    “你別動就好,乖。”他可能感受到自己方才那樣似乎有些嚇到她,便柔聲對她安撫道,雖然有些不適,但他並不想讓阮綿綿逃離他的懷中。


    白朔景調息了一下後,似乎好了一些,不知道為何他在阮綿綿麵前這控製力越來越低,隻能是說他自己都沒想到竟會這樣。他拿起桌上的筷子夾了一些糯玉扣肉的糯米送到阮綿綿嘴邊,喂她吃下。


    “嗯?好吃嗎?”白朔景寵溺的問道。


    阮綿綿嚼著口中的糯米隻覺得醬香爽口、軟糯細滑還帶著一股肉質的香味,比她自己吃的時候好吃許多,估計是因為白朔景喂她吃的,所以滋味更甚她自個嚐的。她心裏隨這麽想但嘴上依然說道:“白朔景,是我做給你吃的!你倒問起我好不好吃起來,你還真是一個怪人。”


    “我看你的表情就知道好不好吃。”


    “噢!!你這是不相信我的手藝,拿我試菜啊!!白朔景!你太過分了!!”阮綿綿假裝生氣握起小拳拳就捶著他的胸口,這個動作讓她想起在原來那個世界裏的一個段子,不由地竟自己哈哈的在白朔景懷裏前仰後俯的笑了起來。


    原本端著酒盅喝下一口九月金露的白朔景見她如此暢快的笑反是一愣,但他卻覺得眼前這個一臉笑地毫無顧忌、自由歡暢的阮綿綿是那般的耀眼而奪目。他含住口中酒,捧起她的那燦爛的笑顏,輕輕附上雙唇……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福運綿綿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白喵喵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白喵喵並收藏福運綿綿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