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大少走後不久,一個黑衣人便從沿街的屋頂上快步跟上,消失在與他們相同的方向,而另一個則繼續跟著阮綿綿他們的腳步,暗中緩緩前進。


    遣散了人群的阮綿綿帶著逢知繼續在街上逛著,很快便忘記了先前發生的那件不愉快的事情,不過她也留了個心眼,知道這女兒家出門還是不便於容貌直接示人,她從懷裏掏出了一塊絲巾,作為麵紗擋住自個兒的容貌。


    她在宮抒墨的穀裏住的三個多月裏明顯是奇珍異草服用的多了,使她原本幹癟瘦小的身材如今看起來抽條了不少,還多了幾分圓潤,加上精致的五官,水靈靈的皮膚,這又白又嫩嬌滴滴的小姑娘比以往的形象可不知道好了多少,這也難怪會被色迷心竅的魯大少盯上。


    倒是逢知一反先前,沒有了剛剛出門時的興奮勁,十分乖巧的被她牽著一路逛著,也不隨便離開她的身邊,握著她的手也特別緊。


    這孩子,雖然是懂事,但估計真被剛才那幾個人嚇著了。她心裏嘀咕著,想著一會看看有沒有啥花燈可以買隻給他玩,逗他開心一下。


    他們走到一處賣蓑衣、鬥笠、草鞋等的小攤子前,逢知突然就不肯走了,硬是要買一頂竹篾編的鬥笠,阮綿綿以為是他想要,便想要討他歡心買了下來。誰知這剛付完錢,逢知接過老人家遞來的鬥笠就拉著阮綿綿要求她蹲下。


    “姐姐,你戴著!姐姐,你長得太美,會被壞人欺負!我答應過白哥哥!要保護你的!!”他人小鬼大地說,伸手就把那頂鬥笠扣在了阮綿綿頭上,這一下臉把她那雙迷人勾魂兒的雙眸都擋了起來。


    逢知轉了圈又反複看了看,似乎對她這身武裝算是滿意極了!


    “你喲!”她伸手刮了一下那孩子的小俏鼻,憐愛地牽著他繼續在城裏大街上走著,到確實因此少了很多路人的側目。


    而這一切都落在身後一個穿著灰色舊布袍子的男子眼中,他不動聲色地跟著他們二人好一會了,先前看到他們被惡少為難險些出手,卻沒等他上前,阮綿綿與孩童已巧妙地化解了危機,他便沒有暴露自己。


    阮綿綿牽著逢知走到瑞州街上,她從一棟雕花木樓前過去,不一會又拉著逢知折了迴來。


    “姐姐,怎麽了?”逢知不解的順著被牽的小手望向她,鬥笠下此刻阮綿綿眼睛閃閃發亮,似乎是發現了什麽好事兒。


    這一處沿街門麵,緊閉著門窗,並無匾額,她透過門縫在向裏麵望去裏麵陳設齊全,卻空無一人。


    她見不遠處有個賣木梳的婦人,便邁著蓮步走到貨攤前挑起了木梳來。婦人見她挑梳子,便熱心的招唿起她,阮綿綿趁機向她打聽道:“大嬸,你可知道這裏之前是做什麽的?”


    “姑娘,你說那棟樓啊?哎喲,你竟然不知道?那可是瑞州出了名的兇樓啊!”那名婦人露出一副吃驚的表情,明顯話也多了起來。


    阮綿綿聽這大嬸說話的語調就知道,這人有一顆個八卦心,必然是知道不少事情,想以前阮綿綿也不太出門,對這些的確知之甚少。


    聽這大嬸滔滔不絕一番,她大致是明白了,這原本是瑞州有名的一間老字號酒樓,因為酒樓的主人陶老爺的女兒在這裏跳樓後,這酒樓便生意蕭條,每況日下不得不關門盤店。


    誰知這後麵接連幾個接下酒樓的人都根本沒辦法正常做生意,都傳這酒樓裏鬧鬼!逼著陶老爺退了錢,把酒樓收迴去,時間久了就閑置在這,期間也請了不少風水先生看過皆說並無不吉之說,可就偏偏開了就賠,也就沒人敢要這樓了。


    “大嬸,您可知道這死在樓裏的小姐是為何要輕生呢?”阮綿綿又問道,逢知則乖巧的抓著她的手掌。


    這賣木梳的婦人以為她這是一個帶著孩子出來解悶的,便拉著她嘮起了這段八卦。


    “姑娘,你可不知道,這陶小姐是這陶老爺大房所生,陶老爺後來娶了二房,生了個兒子,誰知後來大房就一直病著,不久便身故了。留下這一個可憐的孩子,陶老爺將二房扶正,陶小姐在那裏受了不少委屈,後來被陶家嫁給了外地的一個富商。怎知那男人好賭,敗光了家產,還要賣了陶小姐還賭債,那陶小姐逃了迴來想讓父兄救她,怎知父兄卻不管不顧,隻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任由她自生自滅。這陶小姐萬念俱灰,在夫家債主上門時逃到這樓酒樓上,縱身一躍,跳了下來,就整好摔死這門前,那叫一個慘啊!唉……”這婦人歎了口氣,那真是一個苦命的孩子啊。


    “難怪這明明是沿街的商鋪,竟然如此荒著。”她迴望著身後的酒樓,心中突然有一個聲音,讓自己把它盤下來,但她該用什麽去盤這棟酒樓。


    “大嬸,現在這樓是在誰的手上?”


    “我記得前不久是在姓劉的手上,不過不到那姓劉的外地人也開不下去了,好像現在是在魯家的。”婦人小聲地和她說道,有些顧忌魯家的聲望,在這瑞州,誰現在提起魯家都要忌諱三分。


    “魯家?”她驚了一下,真是冤家路窄,怎麽都能碰上。她冷笑了下,看來是要想個法子治一治這魯家。


    “是呀,真是這魯家。唉,姑娘我勸你別打聽了,這魯家在瑞州就更不好惹了。”婦人歎了口氣,撿拾起了攤子,說道這魯家也是心中氣不打一處來,但又不敢多言,估計平日裏也因這魯家受了不少欺負。


    “大嬸,這把梳子很別致,給我包起來吧。”她說著拿起了一把桃木梳,這把梳子雖然不起眼但十分小巧別致。


    “哎呦,那謝謝姑娘了!”婦人堆著一臉笑,原本還以為這姑娘隻是想嘮嘮八卦,沒想到還真做了筆買賣。“姑娘,我還聽說隔壁那金樓正在幫魯家代管這酒樓,如果姑娘想打聽,你可以向那金樓的掌櫃問問看。”


    阮綿綿接過婦人遞來的梳子,道了謝帶著逢知向那金樓走去。


    “看來我如果要盤了那酒樓,也許這金樓掌是個關鍵。”她心裏盤算著,抬眼就已走到了這翡翠金樓的大門口。


    “姑娘!裏麵請,您有什麽想要看的,我讓小二帶您挑選!”店裏的夥計張羅著阮綿綿他們進店挑選。


    這翡翠金樓是瑞州有名的金店,賣的都是一些金銀首飾、翡翠珠寶,一樓放著的都是些女眷們日常佩戴的物件,還有些孩童可以戴的手鐲、鎖片等,這二樓陳列的都是些精品,專供那些富貴人家挑選,大到翡翠擺件,小到最近款式的珠花、戒指,而三樓賣的可就稀世珍品,東西不多,但都是鎮店之寶。


    阮綿綿以前就聽過這翡翠金樓,在她家尚未徹底敗落前,她父親曾給她買過一副耳墜,當時是來的就是這個店鋪,不過買的是一樓的,阮綿綿的記憶裏父親在迴去的路上告訴了他這翡翠金樓的事情。想當年祖太爺經營阮記時,家運昌盛,家裏可都是在二樓挑物件的,甚至還在那頂樓買過一個當時的鎮店之寶,是一柄鑲滿七彩寶石的金玉如意,但後來被祖太爺不知道藏在哪兒,這寶貝便下落不明了。


    “小二,你們的掌櫃可在?”阮綿綿向正在熱絡張羅生意的小二問道。


    那店小二被這聲好聽的嗓音給吸引過來,這一抬眼就有些失望,他斜著眼打量了一下她的這身裝扮,一身藍色洗的有些發白的裙衫,這裙衫的樣式非常老舊,而且麵料還隻是普通的綢緞料子,雖比一般的粗布、麻布好上很多,那頭頂著一個鬥笠,臉上遮著麵紗,故作神秘的樣子,以他在這金樓接觸的人,什麽樣沒見過,這姑娘怎麽看也不像是大富大貴人家的女眷,這可不是能請得動掌櫃的主兒。


    “姑娘,掌櫃正忙著呢,要不我帶您看看,您想買點什麽,我給您介紹介紹?”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這小二也圓滑,雖然覺著他們請不動掌櫃,但他自個還是非常賣力的帶著阮綿綿看著一個個的展格。


    那排排展格上的絲絨布紅亮的刺眼,擺著造型各式的首飾,白晃晃的銀鐲、黃澄澄的金墜子、碧翠戒指、飄花翡翠對鐲、和田白玉牌等等,阮綿綿雖不太懂但這玉石的好壞她是能看出來的,這年代可沒有那些化工漂染的手段,冰種、糯種、滿綠、陽綠、飄花等這些她都了解些。她將這些個拿起看了看,一副懂行的神色,好好壞壞,都給他點了出來。


    店裏的小二和挑選的客人聽她那一番品論,無不點頭陳讚,姑娘可算是半個行家了,這能辯好東西,還能說個所以然,可不是一般小戶人家是能有眼力。


    “姑娘,品鑒的是,我們店裏還有些新進的好貨,在二樓,姑娘可再上去瞧瞧?”小二熱絡地要領著她上二樓去看看。


    阮綿綿在這一層看了一圈,發現這一層的展格上似乎沒有幾件珍珠飾品,這是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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